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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璇儿转头看向刘恒,轻笑道:“刘老爷,据我所知,你有三个儿子,你的大儿子今年十七岁,二儿子十三岁,比我还小一岁,小儿子九岁,还在学堂里念书,那请问刘老爷今日是给哪个儿子提亲啊?”
刘恒不着痕迹的给媒婆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这事由她来说。
站在一旁笑容满面的媒婆接受到了他的眼神,手里拿着一块丝帕摇晃了几下,朝柳璇儿走进了一步,张着血盆大口笑道:“哎哟,柳姑娘,先介绍下,我是这十里八乡最出名的媒婆,人称赛花仙,你可以叫我花姨。今天花姨是给刘老爷家的大公子来提亲的,大公子十七岁,与你年纪相差三岁,他相貌英俊,又在京城学堂里念过书,花姨觉得你们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柳璇儿牵着段鸿翔后退了一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刺鼻的胭脂香味,讥笑道:“呵呵,花姨,我柳璇儿虽然只是个农女,脑子却不傻。你今天给刘大公子来提亲,是故意来羞辱我吗?”
赛花仙脸上的笑容微僵道:“柳姑娘,你这说的哪里话,这明明是一桩……”
柳璇儿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你也别吹了。我柳璇儿不是个养在深闺不知世事的女子,你想要忽悠我的那番话就不必说了,我既然知道刘大人被罢官的原因,那我就也清楚刘大公子的为人。刘大公子犯了事关在牢里服刑,你们却来给他提亲,呵,你把我柳璇儿当成什么?我虽然是个农家孤女,却清清白白谨守己份,绝不会与这种视百姓人命为草芥的纨绔子弟有任何牵扯。”
赛花仙刚想说话解释时,柳文娟就气得冲上来怒骂道:“你这个媒婆怎么这么恶毒,我们家璇儿虽然出身农家,却靠着自己的聪慧为自己挣得了好的名声,你却为一个杀人蹲大狱的罪民来提亲,今日还摆出如此阵势,是什么意思?你们以为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户就那么好骗吗?”
刘恒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赛花仙立即出声解释道:“柳家姑姑,你误会了,误会了,刘大公子在京城是做错了点事,不过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就是受点教育而已,过些日子就能回来的。他脑子聪慧,很会念书,十七岁就已是秀才,等他回来重新……”
她的话还未说完,秦伯冷声斥责道:“闭嘴!”
赛花仙被他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了一步,刘恒也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皱眉道:“你,你是?”
秦伯冷冷的看着他,直白道:“刘恒,说出你今日来的真正目的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刘恒有些心虚道,“我今日确实是为犬子来提亲的。”
秦伯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打道回府吧,这桩亲事柳家不会同意。”
刘恒看了一眼柳璇儿,试探性的说道:“这位爷,你能做柳姑娘的主吗?”
秦伯直白道:“收起你那套小心思,不要试图来试探挑衅我。璇儿姑娘可是当今圣上和儒觉大师都厚以期望的算术天才,四国算术比赛在即,不论她获得成绩如何,她都不是你那五年刑期终身禁止参加科考的儿子能攀上的。”
刘恒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的长子被他夫人溺爱过度,顽劣不堪,如今不仅毁了自己,还搭上他的前程。他本想着借着这个农女翻身,可如今才发觉他低估了柳璇儿的潜力和本事,这亲事不成只能找另外的途径了。
柳璇儿根本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说道:“刘老爷,这门亲事我不会同意,也请你歇了这门心思,我们还有事,请回吧。”
见她如此直截了当,刘恒心里也有些不悦,可此时他不得不降低姿态,用商量的口吻道:“柳姑娘,这门亲事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再提起。今日前来,刘某还有一事相商,可否进屋再谈?”
柳璇儿站定在原处,懒散道:“刘老爷,你也看到了,我家的屋子还没盖瓦,另一间茅草屋也漏风,站在屋子里跟在这里没多大区别的,所以你有什么事直接在这里说就成。”
刘恒还没见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只得硬着头皮道:“好,柳姑娘,既然你快人快语,我也直白点,今日我还想跟你商议下水车的事情,我想跟你购买水车图纸,你出个价?”
柳璇儿心里早就有了猜测,果然,他是奔着水车来的,他若是得到了这份图纸,上报朝廷的话,他定然又可以东山再起了。她也不想跟他啰嗦,直接拒绝道:“刘老爷,这份图纸我不会卖的。”
刘恒以为她是要高价,心里倒是高兴了下,出价道:“五千两银子。”
柳璇儿:“……”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听不懂人话吗?
见她不说话,刘恒又加价道:“八千两银子!”
“嘶…”村里人看向柳璇儿的眼神都透着狂热崇拜与嫉妒,她这也太会赚钱了吧,只犹豫了一下就多了三千两,这等买卖真是太好做了。
柳璇儿眯着双眼看着他,讽刺道:“刘老爷,我的话好像说的很清楚,这份图纸我不会卖。”
刘恒不解道:“为什么?这份水车图纸对你来说应该并没有多大用处了,你卖给我并不影响什么。”
柳璇儿冷冷道:“刘老爷,水车图纸对于我们普通百姓农户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我、大家心里都明白。它关系到百姓切身的生活,是解决我们农家田地灌溉省力省心的工具,不是让你这位前任户部主事东山再起的资本。”
刘恒:“你……”他真的没想到她竟然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她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吗?
柳璇儿好似看不到他脸上的窘迫,继续撕开他最后一张皮,提醒道:“还有,刘老爷,我知道你就算罢了官也还有个丞相姐夫做靠山,你不要想着用丞相大人来逼迫我柳璇儿交出图纸,你们这一套我可不吃。今日我就实话告诉你,图纸我早就已经交出去了,如今已经到了当今圣上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