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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嘿，老朋友27
事实上珊宝是个十分好照顾的孩子，她所有的淘气任性只为引起太过忙碌的爸爸的注意，如果她真心喜欢谁，就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为她打开，比如此刻。
她抱着黄蛋蛋，小脚丫搭在老虎身上，一动不动陪着念初看新闻，明明听不懂，却还是乖乖凑在她身边，如趋暖避寒的小动物，知道哪里是最舒服的港湾。
半个小时新闻播完，她扬起小小的脑袋问：“姐姐，我为什么听不懂那个阿姨说的话啊？”
那么小的孩子，当然听不懂新闻主播说的国内外形势，念初笑，揉揉小脑瓜：“等珊珊长大就懂啦。”
珊宝揉揉眼：“姐姐，你给我讲故事吧？”
“走，我们到床上去。”念初拉起她的小手，孩子终于肯放下胖乎乎的黄蛋蛋，小奶狗亦步亦趋跟在这个小孩脚边，边走边亲昵地舔她的小脚丫，珊宝咯咯笑起来，对念初说：“它吃我脚脚。”
“它喜欢你。”念初的身后亦跟着老虎。
上了床，盖上软蓬蓬的被子，孩子小小一只暖呼呼躺在身边，念初对太过美好的童话故事不擅长，手机上现找一篇，念给珊宝听。
珊宝会提问：“长颈鹿为什么不跑呢？老虎是坏蛋！小兔子也好可爱的，跟珊宝一样乖乖……”
卧在床脚的老虎以为是说它坏，茫然地微微抬起身看向念初，歪着脑袋低低唔了声，在说：“我明明很乖乖。”
家里多了个小不点竟然一点不觉得吵，反而很喜欢这样的存在，念初满心柔情，看着不断揉眼的珊宝，轻声哄她：“睡吧，睡醒爸爸就回来了。”
珊宝又往念初身边挨了挨，明明就挨在一起的，却觉得不够似的。她终于阖上了眼，小嘴微微张开呼吸，似梦非梦间喊了声：“妈妈。”
念初一愣。
孩子软哒哒地又喊了声：“妈妈。”
这一刻，对于念初来说，三年来偶尔会在门诊看到怀孕的妻子，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冒险怀一个可能不健康的孩子，为什么他们依旧笑着似乎是很幸福的——
这一刻，她明白了——
因为，孩子真的是人间最美好的东西，一声妈妈，值得为此冒险。
她轻轻俯下身，亲吻珊宝肉嘟嘟的脸颊，低喃：“祝你好梦，宝贝。”
***
当晚，闫博拒绝了主办方后续的邀请，驱车从B城赶回华迁，夜已深，他站在破旧小区楼下，仰头望三楼，三楼始终亮着一盏小灯。
他不知这盏灯为谁留，不知楼上的女孩是否已经休息，尝试着发一条微信，很快，有人在三楼探头望，冲他招了招手，让他上楼。
这一刻，胸腔里的心脏加速跳动，如果……如果这是他的家，楼上的女孩是他的妻子，该多好。
闫博从车上提下一袋东西，三楼早已为他敞开门，女孩披着头发等着他，是的，等着他。
“这个给你。”闫博将东西提到桌上，自己解开围巾脱掉手套脱掉外套，笑说，“我让人准备了点特产，你是B城人，不是很久没回去过了么？应该爱吃。”
盒子里，是稻香村的点心，是六必居的酱菜，是颜色红润的酱肉，是的，她很爱吃这些，换句话说，她爱着B城的一切。
“谢谢。”
闫博学了句B城话：“甭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念初指指卧房：“不到八点就睡了，刚才我哄起来喂过一次药，现在已经不烧了。”
她絮絮叮嘱，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令闫博想起珊珊刚出生那年，孩子在月子里就自己睡摇篮，妻子为了保持体形没有喂过一口奶，孩子是吃别的妈妈多出来的奶和奶粉长大的，她娇气，吃奶也不肯好好吃，又是早产儿，所以经常生病，比同龄的孩子小一截，缺失了母亲的角色，她的心也比别的小朋友敏感很多。
珊珊第一天上幼儿园，从头哭到尾，哭到嗓子哑了，哀求他：“爸爸，我不想去幼儿园。”
可闫博第二天还是将她送去，他对自己说，女儿迟早要融入集体生活，习惯就好了。
幼儿园有那么多玩具那么多伙伴，珊珊都上学一年了还没适应，安娜从珊珊出生就在照顾她，但孩子看起来和她一点都不亲近，反而是这里，没有玩具，只有枯燥的电脑，她却十分喜欢，竟然喜欢到连爸爸都可以不要。
闫博明白女儿的举动。
“谢谢。”
念初仰头去看，不知闫博的眼眶为何红了一圈。
她猜他是太疲惫，忙催促：“回家早点休息。”
闫博点点头，掩饰过去，进房间将珊宝拎出来，裹上厚厚的小毯，孩子被干扰，扑打着爸爸的肩膀作势要哭，闫博亲亲她的小脸：“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孩子安静下来，软软睡在爸爸怀中。
“晚安。”闫博站在门口与念初道别。
“晚安。”
南春碎碎念；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