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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放在心里的事2
这两人，谁也没比谁好多少，都一身狼狈，脸上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宁言书的双眼死死锁着念初，他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这样。
蓦地，女孩一动，迈腿朝里屋去，他快步拉住她，手腕紧紧圈着，不让走。
念初低着头，没有安全感，是个把自己缩起来的姿态，这三年养成的坏习惯，让见过她从前样子的人都心酸。
宁言书弯下腰，默默评估着到底是什么事能叫这丫头成了这样，然后，清清楚楚看见透明的水珠子啪嗒掉下来。
她在哭。
心里是有责怪的，这段感情重新开始后，最没安全感的是他，可他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很心疼。
张开手把人抱住，叹了口气：“你这小脾气我不喜欢，再来两回我得挂心内，想说什么就说，从前不让你说你满嘴跑火车，现在想听你说眼泪就先来，你不知道我见不得你哭？妞儿，改改吧，没什么好怕的，我在呢。”
“我，我跟你说件事。”
既然还没想到最好的方式，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索性就不想了，一鼓作气，说出来，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小宁哥……”小丫头从他怀中脱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成个泪人儿。
“说。”宁言书鼓励着，抬手给她抹泪，可怎么都抹不完，于是越来越不安，猜到是件很大很大的事。
“我腿疼，去医院检查，沈大夫说，说……”其实，她很怕那三个字，咬着牙，脸因难过而涨红，手里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念初用尽全力，“骨坏死……”
说出口后，人脱力般几乎要站不住：“沈大夫让我手术。”
骨坏死，
不管是身体那一处的骨头坏死对宁言书这个骨科大夫来说都不稀奇，他见过无数，却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听不懂这个词。
但他没有让念初再说一遍。
他及时稳住了自己。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难怪，她会那么害怕。
难怪，他如此心神不宁。
大难临头，人都是有预感的，这对她来说，是难，是灾，几乎灭顶。
“你站直喽。”宁言书拍拍女孩的脊梁骨让她别驼背，“站直了说。”
念初勉强站好，扬起脖子去瞧他，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都可以，她能接受。
可，这人却没什么太多要说的，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像是被她通知晚餐的炸酱面里头没有黄瓜丝一样，淡淡地说：“知道了。”
就这么简单。
她害怕得要死，担心得要死的事情，在他这儿，就三个字——知道了。
念初眨眨眼，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
“你……”她问，“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宁言书想了想，问：“你又要离开我吗？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离开我？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念初沉默了。
因为她的沉默，小宁爷面色冷下来，几乎是能把人冻坏的程度，从找不到她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压抑的恐惧和生气爆发：“我认真的，如果你敢再不要我，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
“不，不是！”念初为自己辩解，“我从没有这么想……我答应你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不要那么快回答我……这不是件小事！”
念初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刻在了心里，哦，她说不会走，不会离开我，她说从没有想过要走，她说她只是担心而已。
像是注入一剂肾上腺素，宁言书整个人放松下来：“有病就治，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揉揉她的头。
他心中怜悯，这个世界对她一直很不好，让她没了父母，没了奶奶，生了病，谢天谢地，她依然坚强地活着。
原来事情可以这么简单吗？
念初拉住他的衣摆，还想说点什么，手指紧紧松松，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我宁愿痛快地死去，也好过在这人间炼狱痛苦地活着。”
“真的，小宁哥，要是没有你，没有大院这些人，我觉得死了反而更好。”
那样，就不会痛，不会委屈了。
“傻瓜。”她说要死，可宁言书并没有生气，将人紧紧抱住，亲了亲她的脸颊，他理解，只是……
“人间还有我，不要放弃，我还在你放弃了，我该怎么办。我陪着你，没什么好怕。”
南春碎碎念：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依赖的还是家人，念初与宁言书相互爱着对方，成为了彼此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