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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把手边的这杯水一股脑泼过去，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何况这件事关乎傅则慕。
“原来白总是喜欢晚上谈事情的人？”我笑了笑，想要把这个话题插过去。
白宇成摇了摇头：“不，只是对你。你不会看不出来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很有兴趣，并非梅塞尔所说的意图利用你，毕竟我和你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去傅则慕的公司。”
我自持没有那么大魅力，所以白宇成的话我没有当真，对于这种玩乐花花世界的人，恐怕他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谢谢白总抬爱，生意场的事情没有利益解决不了的，不如白总说个更切实际的条件。”
白宇成放下水杯，突然严肃起来：“没有其他条件，我只要你，至于你觉得傅氏集团值不值得你用这个条件来换……”
服务员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开始按部就班的给我们上菜，白宇成坐直了身子，拿起刀叉：“开动吧，第二次和你一同吃饭，如果上次在你家里一起吃早饭也算上的话。”
他不说我竟忘了我们还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我更惊讶的是，这些细节他居然还记得清楚，我也开动，慢吞吞吃着食不知味的菜肴，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吃完的，然后和白宇成道别。
我只记得他在转身留给我背影之前笑了笑，我捉摸不透笑容的意思，所以更加挥之不去。
李斯正在大厅的沙发上一筹莫展，显然任务没有完成他无法尽快赶回去，所以更加的急躁，急躁不是好的助力因素。我走过去，合上他面前堆得杂乱的资料，他看了我一眼，揉着额头满面疲惫。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无论我们付出多大的努力，毕竟我们不过是小小的职员，你不必太过焦虑。”
李斯点点头：“我只是总觉得，我还能再做点什么，sara姐说，明天还是没有结果的话，就可以回去了。”
我也沉默不语，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清楚的记得晚上八点钟刚过，白宇成的短信就发到了我的手上，是他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
我回复：“需要我打扮一下吗？”
因为我抬头看到镜子里我的脸色并不好看，我不知道白宇成会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但他回复我的短信却格外认真：不需要，只要你来。
我补了个妆，出发了。
我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但我总想要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同时又能全身而退，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不去，就一点可能也没有。
到达他的房间门前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我告诉自己不害怕，只要我不想，他不能强迫我。
正想着，房门突然打开，在我愣神的间隙，白宇成一把将我扯了进去，我的重心不稳，几乎全部贴在他身上。他一边将房门关上，一边紧紧地环住我，固定住身形。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幽黄的床头灯，气氛十分暧昧，我能感觉到隔着一层薄纱的皮肤相触的热度，和他的呼吸喷吐在我耳边的温度。
我站直了身子，轻轻推开他。
“先开灯吧，我不喜欢灯光太暗。”
白宇成满含深意的笑道：“怎么？你喜欢开着灯，这么刺激？没想到啊。”
我有些脸红，但还是摩挲着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与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隔着长长的茶几。他向我挪动一下，我便向外挪动一分，他再靠近，我又后退，如此反复几个回合之后，我已经坐到沙发边缘哭笑不得了。
“白宇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没有人监视我们了，你可以直说。”
白宇成一愣，旋即笑了：“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果然聪明。”
事实上正午时候，从我刚到餐厅落座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起初我以为是我多疑敏感，直到白宇成拿一些粗俗艳情的条件来为难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们可能被监视了。白宇成在上菜之后更是绝口不提，直接验证了我的想法——圣赛罗地公司派人监视我们，至于目的为何我却不知道。
“放心，我出来的时候也是避开了他们的眼线，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我坐的笔直，“所以现在，你能否告诉我究竟你能不能成为我的盟友。”
白宇成起身，在架子前左右徘徊，然后拿下一瓶红酒，向我笑了笑：“我不习惯干巴巴的谈事情，不如来一杯？”
我点点头：“别下药就行。”
这回反倒是他一愣，然后一脸懊悔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这招。”
几口红酒下肚，白宇成终于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其实傅氏集团上市并不明智，对于公司来说上市并不一定会带来好处，尤其是像傅氏集团这样独资建立起来并且发展良好的企业。”
我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受制于人，恐怕也不会选择上市。
白宇成摊开手：“这样就简单多了，我至少不会阻碍他。”
“不。”我摇摇头：“不阻碍并不够，我希望你能帮我，至少帮我接触到圣赛罗地公司高层，搞清楚对于支持傅则慕公司上市到底需要怎样的保证和条件。”
白宇成笑了：“这可难住我了，傅则慕难道不能办到吗？”
傅则慕当然可以，只是他不能，过于用力会把意图表现的太明显，所以用力的事情要我来做。我有些走神，落在白宇成眼里自然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叹息了一声，缓缓向我靠近。
“也对，如果傅则慕方便出面的话，也轮不到你这里费这么大力气。”
白宇成一只手绕过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在我回神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他却不用力，只望着我的眼睛，左右看着：“究竟傅则慕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让你如此的甘愿。”
我没回答，对于我和傅则慕的事情，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白宇成似乎也只是自言自语，并未等我回答，继续问道：“我可以帮你，但条件是今晚你留下陪我。”
我的寒毛一根一根立了起来，“我以为那是你唬住那些监视的人的借口……”
“是也不是，对你的兴趣，我从来没有说过假话。”
他低头过来，一点一点靠近我的嘴唇，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我没有动，僵直的身体大约表达了我的态度，事实上我也很混乱，难道我真的要为了傅则慕公司上市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交易并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
于是在最后一秒，我推开了他。
“太晚了，我回去了，谢谢你肯表明立场，既然我请求你的事情你很为难，那还是算了。”我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转身向着门口走，他并没有兽性大发扑上来，而是目送着我离开。
我那个感受到他的视线简直要将我的脊背戳出一个洞来，所以我猜我离开的身影一定有点狼狈。
整晚我都在做噩梦，梦见白宇成变成一只大灰狼，一点一点把我的骨头咬碎，吞进肚子里。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利兹邀请我和李斯开会，我连忙将自己收拾整齐去赴约。
本以为不过是往常的小会议，却一连见到了许多圣赛罗地公司高层人物，我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
果然，会议一开始，圣赛罗地公司就开出了条件：傅氏集团在s市及黄金三角区的运输专营权交出部分作为圣赛罗地服装公司的运输渠道，这样在傅氏集团上市的时候，他们将至少持股百分之三十。
李斯扯了扯我的袖子：“我马上去反馈给sara姐，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开始和圣赛罗地公司打圆场，我激动的有点失误，好在利兹和梅塞尔在旁帮我纠正才没出什么纰漏，不一会李斯回来了，他的脸红扑扑的，高兴地向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开始草拟协议，在傅则慕公司上市时，合约即刻生效。
整场会议下来，利兹和梅塞尔都有些吃惊，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是不是找了什么人物出面，否则我们公司怎么可能这么爽快，肯定会一直拖延到你们着急了，让渡出更大的利益才肯罢休。”
我笑了笑，摇摇头，但我大概能猜到，一定是白宇成。
任务完成，李斯开始整理行囊，他的表情又有了喜悦，至少相比于这些天的阴霾要好看很多。在临上飞机前，我还是给白宇成发了短信：谢谢你。
他很快回复了我：昨晚上你如果留下了，我想你未必值得我喜欢。
我笑了笑，空乘人员提醒我将手机关机，我看到李斯已经偏过头去睡着了，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前提是，如果我没有看到田彤彤的脸的话，但此刻，她就出现在飞机座舱里，即便她戴着茶色墨镜和棒球帽，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