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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约来到餐厅,是我和傅则慕在结婚六周年的时候去的那家,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成功人士都有一样的品味。餐厅里虽然座无虚席,却格外安静,人们小声地交谈着,优雅的用餐,仿佛他们的生活就是如此安静祥和。
接待我的还是那个嘴巴甜的侍应生,但是他的着装和胸口的徽章却清楚地表明他早已升职加薪,我向他点点头:“白宇成预定的位子。”
“白先生已经嘱咐过了,您随我这边请。”说着他便在前引路,却转过头笑着问我:“您以前来过吗?我瞧着您有点眼熟。”
我摇摇头:“这是第一次来。”
面不改色的撒个谎只是不想解释太多,上次与傅则慕结婚六周年,难道一年后就换了个男人约会?其实这些人可爱八卦了,现在多少贪官落马都是从各大豪所的服务员寻找到的线索,说不准面前这个斯文的侍应生就是隐藏的大boss。
大约是他感应到我在心里腹诽,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白宇成订的位置是靠窗的包间,日式榻榻米风格,暖黄的灯光照的窗外的竹叶都翠绿无瑕。我将usb交给了孙建国,让他去帮我择选有用的信息,即便我猜到是白宇成,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威胁他,所以这顿饭真的只是一顿饭。
我刚脱下鞋子坐在桌旁,白宇成就进来了,刚好晚上八点,一分也不差。他看着我的脚背,又很快的别过脸去,“这要是在古代,我看了你的脚,你就得非我不嫁了。”
我默默地把脚盖住,看着菜单,不去理他,这种人越和他抬杠,他越给脸不要脸。
见我不语,白宇成有些恼,兴致恹恹坐在我对面,像是自言自语:“我应该是前半辈子欠了太多女人情债,所以遇到你来惩罚我。”
“别别,我担不起您堂堂白页国际董事长的厚爱。”我将点好的菜单pad交给他:“看起来鲟鱼很新鲜,可以尝尝。”
他接过pad,看也不看,直接点了确认,捎带着又点了两瓶白酒,怕我误会解释道:“白肉配白酒。”
我点点头:“不错。”同时在心里掂量着我这小酒量可别被灌倒了,毕竟孙建国在亲手处理田彤彤交给我的那些东西,这次见面我是一个人来的,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当然,我也是有自己私心的,我不想让白宇成觉得我在提防他,这样也方便我们谈事情。饭菜上的很快,白酒香醇绵柔,我们天南地北的聊着,笑声未断,只是酒喝得多了,人也就慢慢地醉了。
他的脸有些红,眼神也从凛冽变得温柔,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白宇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时不时的就要瞄两眼,我问他:“怎么?被老婆管得严?”
他正在喝茶,被我一句话呛到,咳嗽的脸都红了,指着我:“你——”
我慢条斯理的故意逗他:“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已婚人士的吗?”
白宇成坐直身子作势要打我,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他又攥住我的手指。一瞬间气氛突然有些暧昧,他长得其实不赖,年少有为又多金,和傅则慕那只老狐狸比,似乎更得女孩子喜欢。
我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一抬眼,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想要用他玩世不恭的面具来掩饰他的紧张。
“以前我没有多么想拥有一个女人,将自己和她完全绑在一起,但从那天裴婉萱的婚礼遇见你,我竟然有些动摇了。”
我装傻,瑟瑟缩回手:“哪弄来的台词,怪不得把小女生迷得五迷三道的。”
白宇成却十分严肃,只是端坐着,望着我沉默不语。我也收敛了笑容,向他摊牌:“你应该不难猜到,我就是傅则慕那个平凡无奇的前妻。”
他点点头,却仍不开口,我只能继续说道:“即便我现在做的事情,也全部是为了傅则慕。”
白宇成轻轻的问:“难道我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我将酒杯里最后一杯酒喝掉,深呼了一口气:“我们该谈正事了。”
白宇成伏在桌子上,搓了搓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让自己打起精神,半响,他直起身:“说吧,想让我帮什么?”
“认购傅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还真敢开口啊,百分之二十是多少钱你知道吗?”白宇成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但我却知道,白页国际有这个能力,且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不敢冒这个险罢了。”我道破白宇成的心理,他也就慢慢萎缩了气焰,听我把剩余的话说完。
“如果你能在傅氏集团占股,成为傅氏集团的大董事,那么整个s市运输业,就可以被你白页国际以一种合法的方式垄断。”
他的手不停地在桌子上打着转,我知道他已经在仔细思考我的提议了,但是似乎他在顾虑什么。
我只是猜测:“白页国际和傅氏集团一样,属于家族企业,没有内部分歧,发展起来顺风顺水也没有风险,但如果你的目标不只是s市的话……”
他的眼睛里似乎露出一丝精光,“我的野心,有那么明显吗?”
“如果你的志向真的止步于此,恐怕你也不会去法国与傅氏集团竞争圣赛罗地公司的项目,很明显,你也想和傅氏集团一样将手伸的更长。”我一点一点的诱惑他:“即便你以前想用扳倒傅氏集团的手段来竞争,但似乎现在有一条更简便也更平和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我从包里抽出周程做好的认购书,递给他:“据我所知,傅则慕的公司自留股也只有百分之十,最大的股东是圣赛罗地公司,除此之外第二大股东将是你白页国际。”
白宇成没有翻开认购书,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做决定。我有些急,但我更知道,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拿起手机假装看消息,然后惊讶道:“江昭同意我的提议,他决定认购百分之五,留给你的份额不多了。”
白宇成揉着太阳穴,这样的决定让他十分为难,“你既然知道白页国际是家族企业,便也应该知道,我看似是董事长,掌握着决策权,但我不得不依赖于父母叔伯他们的意思。”
我松了一口气,既然白宇成有这样的意愿,一切就不难办了。
“我可以帮你一把,马到功成。”
他微微皱眉看我,似乎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能帮他解决他家里那一群老顽固,但我却知道,我面前这个年轻人早晚会取代他的家族,成就一番新的事业。
夏夜的风都是暖的,白宇成叫了代驾,先将我送到我的家,他喝的醉醺醺的,我和他说再见的时候他都只是哼哼了两声,这样也好,我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让我困扰。
如我所说的,他将会拥有更大的世界,遇到更好的人,是我不值得。
车子缓缓开出了街道,我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门正要推门,却被人从身后环住,捂住了嘴巴。那一刻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几乎立刻回想到被绑架的那个雨夜,濒临死亡的危险感觉让我颤抖不已。
傅则慕将手从我的嘴巴上拿开,转而摸着我的头,问道:“怎么了?身体怎么在抖,是发烧了吗?”
我有气又怕转身打他:“你干嘛吓我!”
他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抱歉,吓到你了。”
他的手一下一下捋着我的背,让我十分安心。我伏在他的肩头上,本来就有些醉,这下更晕了。便干脆任由他将我抱起来,关好门走进房间里。
他将我放到沙发上,打开灯去厨房里烧热水,嘴里还碎碎念着:“少喝点酒。”
我望着天花板,感觉天花板都在转,问他:“怎么?我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你担心我?是吃醋了吗?”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随便你啊,反正你跑不掉’或者‘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是自由身’等等之类的话,可他却拿一块热毛巾走过来敷在我的额头上,弯下腰咬住我的嘴唇。
“痛!”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反应过来也有些慢,我推开他,却听到他说:“是的,我担心你,我吃醋了。”
光线暗的时候我没看到他脸部的异样,可现在我却清晰的看到他的额头贴着一个纱布,我慌张的坐起来捧住他的脸,仔细的盯着那块纱布:“怎么回事?”
“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没事的。”他坐在沙发上,把我拦进怀里,我躺在他的腿上,伸手去抓他的胡须,刚长出来的胡渣有点扎手,我故作嫌弃,捏着他的脸:“你老了。”
他却眼神有些失落,抱我更紧:“是啊,我快要四十岁了。”
我正要解释我是在开玩笑的,他突然十分严肃,认真的说:“其实,你可以有更多选择的,不必……”
“不必执着你一个人是吗?”我坐起身,酒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