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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攸。”见她要走,沈韵笙立刻叫住她,“你别走,多在这里陪我一下可以吗?”
裴欣攸微楞,没有前进,也没有转身。
其实,她该理智的。
删掉如今,他们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越多的交集,越多的难过,实在是不应该的。
“你叫住我做什么?我们已经没联系了,越多的纠缠只不过是让彼此更加难过而已。”
痛苦,一点一点的蔓延,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做,怎样走。
早知道该转弯,却怎么样都不肯迈出一步……
“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沈韵笙盯着她,缓缓说。
被疼痛折磨的嗓音嘶哑无比。
裴欣攸顿住,微微侧头,咬了咬唇,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们之间,还剩的下什么?
“见你没事儿就成了。”犹豫了下,她扭过头对着他笑得灿烂,“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她无法控制自己。
当听到他生病后竟然什么都不顾的跑过来。明知道跑过来只会让彼此尴尬,还是过来了。
沈韵笙微微凝眉,听到拒绝的话,心有些痛。
也许,他的决定真的是错了……
“我先离开了。”努力扬唇,她朝他挥挥手,随后迈开步伐大步朝前走。
沈韵笙见她要走,立刻掀开被子去追。
可因疼痛,他早就全身无力了。这么急匆匆地下床,下场只会有一个--跌落在地。
听闻,裴欣攸顿了下。
本能的回头去观察,可却在回头瞬间愣住了。
不能,不能,她绝对不能心软了。
她就是因为心软才和他纠缠的。倘若没这些纠缠,她的日子会很悠闲的。
如今,生活好不容易安稳了,她是真的不想再徒增忧伤了。
疼,可没心疼。
她明明想关心他的,可却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离开。他,早有预感会走到今天,可是却怎么都没想到,心会这样的痛。
不是痛她不能在身边,而是痛她明明爱却要硬装冷漠。
“我的腿动不了了,你能不能可怜我一下,帮我扶起来。”在裴欣攸迈开步伐离开前沈韵笙说。
声音依旧低沉性感,其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
裴欣攸停在原地,垂眸深呼吸。自然垂落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心,犹豫不已。
见她犹豫,沈韵笙咧开苍白的笑:“我就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仅此而已。难道,举手之劳你也不乐意吗?”
他们,只是陌生人。
在说完这句话后,沈韵笙捂住了胸口。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他湿了眼眶,身上的痛加剧着心里的痛,让他难过不已。
“欣攸,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求的了,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像你所奢求的那般,幸福安稳。”
“那好吧……”裴欣攸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转过身来扶起他。
她比他瘦弱很多,也矮很多,头不过他肩膀。
扶起他时,十分吃力。
裴欣攸咬牙坚持,一点一点用力。
沈韵笙并非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柔柔的目光落在她纤弱的身子上,勾起苦涩的笑容。
大概,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吧。
呵呵呵,还真没想到,想要亲密接触他还得用计。他沈韵笙的行情什么时候变化得那么坏了。
沈韵笙实在是太重了,裴欣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回床上。
“我离开了。”裴欣攸拍着胸口大口喘息,“记得,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后一句话她说得苦涩。都已经没关系了,她的关心对他还有意义吗?
正准备走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提醒道:“离婚协议你准备好了吗?”
他们仅仅是在口头上结束了这层关系。
沈韵笙摇头:“还没……”
微微低眸,他为自己故意不去办找借口,“这,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然后,就被我忘记了。”
裴欣攸听他说得慢悠悠,环胸冷笑,“是吗?你真的是忘记了吗?”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还算摸清了他这个人。
他沈韵笙何时忘记过大事儿?分明是故意忘记的!别当她是傻子,可以随便糊弄!
“沈韵笙,你当我是傻子是不是?”
“哪里?”沈韵笙故作一脸茫然,俊眸被水雾笼罩,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他这样子让她莫名的心软了。
裴欣攸强迫自己扭过头,“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沈韵笙决定装无辜到底。
裴欣攸翻白眼,咬牙道:“别给我装傻,你其实什么都懂!”
什么叫做他什么都懂?
朝窗边挪了下,他拉住她的衣服,眸光潋滟地盯着她:“你说说看,我究竟是懂什么?”
“明天八点,我把离婚协议拿过来,签了就去民政局。”不想和他多扯,裴欣攸扔下一句话就开跑。
沈韵笙怔怔地看着她逃跑的样子,失落渐渐浮上脸。
胸口处很疼,很疼……
裴欣攸跑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来。
离婚了,终于要离开了。
这段短暂且幸福的婚姻终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伸出双手,她很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可什么都抓不住。
她不信,继续抓。
可抓了几次仍旧是这结果。
“原来,幸福都是抓不住的啊。”她轻声呢喃,不爱哭的她流下两行清泪,手不住地捂住胸口,试图压抑那满满的难过……
“亏我曾经还那样用力,原来不论怎样用力都是抓不住的啊。”
“为什么,当初的我要那么傻,以为幸福触碰得到,抓得到。”
“六,年,年,了,我,好,好,不容易,从,那段,那段感情中,中走出来,为何,却又跌进另……”
裴欣攸泣不成声,在大街上哭得很惨。
陆云臻深夜睡不着,开车出来逛逛。
车从裴欣攸身边开过,他愣了下,急刹车跳下来。
眼神悠悠地看着她,他缓缓上前,在她不远处站定。
陆云臻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扰她。
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宣泄。她是个很理智的人,一直在对的道路上前进,就算是遇到了挫折困难,也不曾退缩过。
和她认识了不少时间,她从未不顾形象地痛苦过。
以前,他觉得她很坚强,坚强到坚不可摧。
可到如今他才懂得,原来她并非坚不可摧,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裴欣攸哭了一会儿,从兜里找出纸巾,擦干眼泪,将自己整理到最佳状态。
正想抬头朝前走,却在抬眸时顿住了。
陆云臻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什么?
疑问在她心口荡漾,她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陆云臻见状,无奈苦笑。
在她心中,自己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停下,仅仅是想关心你而已。”
裴欣攸冷漠地扭过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时间已经晚了,还请陆总回去。”
话落,她绕开他朝前走。
虽然她没有看时间,可她知道,这时候已经很晚了。
没了爱情,还有家人啊。她不能连家人都抓不住。
爸爸对她宽容,择名也还关心着她。
纵然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人,她依旧感觉到幸福。
其实,幸福很简单的。
只要珍惜,再苦再累也觉得甜蜜。
陆云臻在裴欣攸从她身边走过时,拉住她的手。
她比他矮了一个头。他低眸看她。
此时,霓虹闪烁,他并不能分辨她脸上所有情绪。
唯一知道的是,她更加的冷漠了。
“欣攸,我能和你做朋友吗?”他低声下气地说,黑眸没一点情绪。
裴欣攸看着他,微微愣了。
他是和沈韵笙一样的人,一样的天之骄子,受尽别人的尊重。可是,他们都愿意为了她低声下气。
一想到令她心痛的人,裴欣攸又不住地湿了眼眶。
她紧紧咬住唇瓣,偏头看一边。
陆云臻盯着她,见她眼眶再次涌起了泪水,极尽温柔道:“别哭。”
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对上他的眸:“我想,我们并不能做朋友。”
她的拒绝在意料之中,陆云臻没有因此露出失落的表情,反而更来精神了。
裴欣攸看着他越发俊美的容颜,搞不懂她拒绝了他,他反而还更高兴了。
未等她开口问情况,陆云臻退后两步,背对着她说:“欣攸,我们不能做朋友就意味着我们能做恋人吧。自己那样喜欢我,我和你在一起想必她是乐见其成的吧。同时,我家的情况也没沈韵笙的复杂,我的婚事自由,父母并不会多干涉。同时,我比你更优秀,裴氏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交给我解决。”
裴欣攸嘴角颤了颤,翻了个白眼:“陆云臻,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现在她是单身,可她并不觉得单身不好。
刚结束了一段感情的她得用一些时间来调整状态,努力地把自己调整到最佳。
之后,她就朝着前走。
不想再想任何,也不想再因感情而停下前进的步伐。
“这段婚姻结束了,我就不会再开启另一段婚姻了。”面对他的热情,裴欣攸冷漠得多,“经历了两段感情,而我却从来没总结过因什么。”
说到这里,裴欣攸讽刺地笑了笑。
笑得是自己。
“你很优秀,理应适合更好的,实在是没必要在我身上折腾。”
陆云臻沉下脸,快速逼近。
裴欣攸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有些害怕地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