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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诺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门,看到的是言未晚抱着小久,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
她脸上还挂着倦意,像是没有休息好,脸色也有些苍白,看到安诺开门之后,眼神里才有了一丝光亮,匆匆的把怀里的猫抱给了她。
安诺下意识的接住了她递过来的猫,一头雾水的问她,“怎么了?”
不知道是言未晚懒得解释,还是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只是把小久递给她之后,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几天你先照顾一下小久,我有事。”
说完扭头就走了,连多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
安诺抱着猫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言未晚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好像很匆忙慌乱的样子。
“喵~”
怀里的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还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有没有换地方,有没有换主人。
安诺一脸莫名其妙的关上了门,抱着怀里的小久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它趴在自己大腿上一动不动,偏着头也不睡觉,直勾勾的看着她。
“是不是很久没看见我了?”安诺放柔了语气,伸出手去揉了揉它的脑袋。
虽然它这段时间都在言未晚家里,偶尔未晚也会抱着它过来玩玩,但是接触的时间始终还是不算多。
都说猫不像狗,谁对它好它就跟谁走,喂不熟。
但是安诺看着小久这乖巧的样子,就好像它能认出来安诺一样,甚至像是在等她回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余温的名字在屏幕上跃动着。
“喂,安总,你什么时候到公司?”
安诺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机开免提放在了一旁,心不在焉的撸着猫,“一会儿吧,怎么了?”
“陆氏的陆总……说要见你。”余温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说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不然是不会走的。”
“哟,还跟我玩上赖皮了?”安诺挑了挑眉,语气充满了讽刺,“那就让他等着吧,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吧?”
“嗯,只是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还有关于私人医院的内部变动……”
“文件不急的话就先放着,其他的事情再说吧,你先去忙。”
“那……”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安诺轻笑了一声,“有人闹事的话就报警,别客气。”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看着怀里瞪圆了眼睛望着她的小久,安诺朝它笑了笑,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就说今天会变天吧,果然是这样的。
——
安诺早就警告过有些人,不要招惹她,可是总有人觉得她是口出狂言,只能吓唬吓唬别人而已。
而如今,陆家的下场,也算是给了别人一个重重的警告了。
陆家想要借着言氏来往上爬,一旦攀上了言氏,根本就不需要安氏这些所谓的资金运转,只是可惜了,言氏没攀上,还把安诺给逼急了,现在束手无策的想来求她,哪有那么好的事。
安诺坐在咖啡厅里气定神闲的玩着手机,像是毫不关心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至于陆长远和唐曼要去公司等她也好,想到家里蹲她也罢,她始终不露面,看谁先耗不过。
“陆长远也是够没脸没皮的。”叶歆依一边把玩着自己的长发,一边嗤笑道,“现在知道来求人了。”
“真的要脸的话,干不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安诺边打游戏边回答着她,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大概在外人看来,她早就是一副铁石心肠了。
“他来求你还不如去求言肆开恩。”君以辰翘着二郎腿,嘴角扬着一抹笑容。
“言肆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就算是他去求了也是在做无用功。”安诺终于放下了手机,眼帘请垂,“他能做的这么绝,肯定是陆家做了什么让他不能容忍的事。”
之所以这么多人会惧怕着言肆这个人,除开他现在的地位之外,还有他不同于常人的心狠和决绝,一旦触到了不该触碰的点,他从来就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偏偏还是袒护了陆晨曦,既然她那么重要,那又为什么要拖到现在,不娶她,而转头来天天缠着自己呢。
安诺想到言肆那张阴沉的脸,喉头就像卡着鱼刺一样,咽下去疼,吐出来也疼。
如果说是陆家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才让他如此的恼怒,那她当初又做了什么错事呢?错在她爱上了他?
“但是这两天,言氏好像也没什么动静。”叶歆依微微皱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嗯。”君以辰点了点头,“言明那种人,不应该是会让陆家陷入绝境的。”
从他们查出来言明跟唐曼之间有点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反感,第二反应就是恍然大悟了。
毕竟是自己情人的女儿,而且自己的情人还是相交多年的兄弟的老婆,这个言明,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安诺听到言明的名字还是皱了皱眉,莫名的就想到了言肆那天晚上站在自己家门外,听着她一字一句的提起过去的事情,那种受伤的眼神。
其实言明真的给了他很多伤害吧,即使她并不知道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愿意提起,但是言肆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总是去逃避自己心里的想法呢。
“谁知道呢。”安诺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毫不关心。
但是几个人毕竟一起长大,用叶歆依的话说就是,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打牌,光是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手里是什么牌了,她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安诺永远都是,想的越多,表情越淡然。
如果她真的放下过去了,那肯定就会安安心心的留在国外,至少好好的过完这些年,等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稳定了生活,才有可能再踏入这片故土。
可是她还是回来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带着的到底是念想还是仇恨,是不是还有着一丝希冀,反正就是回来了。
而他们,拦不住。
“安总?”迎面走来的贝菀看到安诺有一些诧异,在他们面前停下了脚步。
安诺抬头看了她一眼,贝菀还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之前在宴会上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如今成熟稳重了许多,但是也没有细想。
现在看来,不止是成熟稳重啊,就连城府也比以前深了许多。
“嗯。”安诺微微颔首,朝她笑了笑,“巧。”
贝菀没想到安诺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气定神闲的坐着喝咖啡聊天,毕竟陆家这几天又是去安氏集团又是去她家找人的,她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连一句呛人的话都不说?
些许的惊讶之后,贝菀还是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如今的安诺跟以前的夏久安还真是不一样了,果然身份还是能改变一个人的。
至少以前那个死皮赖脸缠着言肆的夏久安,现在变成了一个为人淡漠的安诺了。
贝菀这些年跟陆晨曦依旧是保持着表面好友的关系,陆晨曦知道贝菀喜欢言肆,也正是因为她喜欢言肆,才总是在她的面前提起自己跟言肆的关系,甚至带着一丝炫耀的成分。
只是没想到,最后给出致命一击的竟然是贝菀。
一如安诺所说,狗咬狗。
“是很巧。”贝菀说的话意味深长,“看来安小姐兴致不差。”
“当然。”安诺眉毛微挑,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心烦的事情啊。“贝小姐出手帮忙,我还挺意外的。”
安诺话不用挑明,至少现在的贝菀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表面姐妹,暗地里互相伤害,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安诺心底还是难免一阵唏嘘感叹。
贝菀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朝她笑了笑,指了指楼上,“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安诺看着贝菀从容离开的身影,直起身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看到了吗,狗咬狗,一嘴毛。”
“她为什么要帮你?”君以辰不解,虽然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八卦没有兴趣,但是她们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聊天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也会难免听两句。
知道贝菀和陆晨曦只是表面上的好朋友,背地里争的比谁都厉害,但是他更清楚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喜欢安诺的,甚至都拿她当眼中钉。
怎么可能会在知道安诺是夏久安的同时,还会来帮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没听过吗?”叶歆依嫌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君以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君以辰:“……”
男人之间解决事情哪有你们这么麻烦,勾心斗角的……
“所以啊,接下来又要找我麻烦了?”安诺这才反应过来,侧着头看了一眼楼梯的位置。
“她?”叶歆依也看了一眼贝菀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没那个能耐吧?”
“不好说。”安诺咂了咂嘴。
以前看贝菀顶多就是个戏精,人前楚楚可怜,背后趾高气扬。
但是自己离开的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谁知道她发生了些什么呢?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身边跟她斗的人是陆晨曦那样的货色。
陆晨曦可跟安诺不一样,安诺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对于不喜欢的人会直接的表露出来,而且不喜欢背地里玩些阴招,但是陆晨曦不一样啊,表面上为人和善跟谁都是笑脸相对,但是心里的想法却是别人想象不到的阴狠。
尤其是在感情上,为了得到自己爱的男人,那种不择手段,是安诺学不来的。
君以辰暗戳戳的耸了耸肩,女人之间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哦对了,你那个医院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上任?”安诺看向叶歆依,“我可都给你安排好了啊,叶院长。”
回来了这么久了,一直在折腾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反而把正事往后拖了好久。
“我还当你忘了呢。”叶歆依瞥了她一眼。
“我哪儿敢啊。”安诺讨好的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十分欠揍。
君以辰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安诺,“暂时先别了,我想带她出去旅游一趟。”
“为什么?”安诺一脸震惊,他们要出去旅游怎么她都不知道!?
叶歆依有些迟疑,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毕竟安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现在突然要走,好像有些不太好,但是又想要好好去玩一趟,她跟君以辰虽然也聚在一起这么久了,但是之前在国外她一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也脱不开身。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君以辰鄙夷的看了一眼安诺,“等她真的上任了就没时间出去了,谁还不知道医院的事情比你公司的事情还多,一忙起来脚不沾地的,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安诺:“……”
叶歆依觉得君以辰说的很有道理,一脸认真的朝安诺重重的点了点头。
“谁让你要学医的……”安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沈煜说的啊。”叶歆依诚恳的回答她,“沈煜说医生都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简直是一个令人崇敬的职业!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去了。”
反正那个时候她也没什么目标和理想,加上君以辰的不告而别突然消失,对生活都没什么信心了,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未来的前途呢。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君以辰恨恨的咬牙切齿道,都怪沈煜!
叶歆依如果没学医的话,也不至于一天到晚都没时间了,好不容易回来能有点休息的时间,全陪着安诺去折腾那些事了。
“这话你留着跟沈煜说去。”安诺好笑的打趣着他。
“你别说啊,沈煜这两头跑的,比你还上心。”叶歆依一脸凝重的看向安诺,“倒是你天天跟个没事人一样。”
“国外有我爸妈呢,我当然放心。”安诺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沈煜对她好,但是这种好却并不能让安诺升华到爱情这个高度。
对于这个话题,安诺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每次只要一扯到好与不好的问题上,他们总是一副‘怎么年纪轻轻就瞎了’的表情看着安诺。
“你们准备上哪儿玩去啊?”
“先去苏黎世。”
“那……”安诺瞪着自己真诚的双眼,“你们有兴趣带个电灯泡吗?”
“没兴趣,滚。”君以辰毫不留情的打发了她。
安诺一秒变成愤怒脸,“你们太不仗义了吧!黎若现在还没回来呢,你们又要跑,丢我孤家寡人在这里!?”
叶歆依睨了她一眼,淡淡的揭穿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安栩过几天要回来。”
安诺:“……”
也不知道她是安栩的姐姐,还是她们才是安栩的姐姐,什么事知道的比她还清楚。
“他回来又呆不了多长时间。”充其量也就半个月,还算长的。
“我们也去不了多长时间。”君以辰风轻云淡的说着,也就三五个月吧。
安诺:“……”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猛地震动了起来,把正眼神对峙着的三个人拉回了神,安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傲娇的冷哼了一声,“我先接电话去!”
电话是向晚打来的,安诺走到了咖啡厅外才滑向了接听,外面的行人不多,车辆也很少,耳边没有嘈杂的声音,容绍认真严肃的语气异常的清晰。
“安安。”容绍在电话那头叫着她,声音却是不同以往的严肃。
安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容绍,“容绍啊,怎么了?”
“你先听我说。”
容绍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安诺也不由的严肃了起来。
她的心跳莫名的有些加速,还有着不同程度的心慌。
“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对言肆死了心,我也知道以前他对你很过分,所以如今你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作为朋友,我能理解。但是,作为兄弟,我也不希望看到言肆成这个样子。”
“所以你是来当说客的?”
“不是。”容绍否认的干脆,“言肆的爸妈离婚了。”
“……”
安诺的心跳停了两拍,手指也蓦然的收紧了。
“言肆这几天天天在家里关着,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就他家里的事,他一个人压着,你应该知道的。”容绍叹了口气,担忧而又无奈,“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的话,我也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安诺静静的听着,神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街道,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变化,心底却早就掀起了波澜。
“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我真的怕他死在家里了。”
死?
安诺攥紧了手机,“他这种只会让别人死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听到她嘲讽的话语,容绍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他家里的密码没有换。”
容绍像是笃定安诺会去一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安诺握着手机怔怔的看着地面,忽然间有些迷茫了。
怪不得叶歆依和君以辰说这两天言氏没有动静,关起门来之后,里面闹得天翻地覆,外人估计也不会知道的。
难怪陆长远悔不当初的拉下老脸来求她,而不是想办法去让言明帮他们,感情是言家内部还出现问题了,如果现在去找言明,未免就有些太过于愚蠢了。
只是言肆那个貌合神离的家,都已经撑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突然离婚了呢?
安诺紧抿着唇,容绍的话像是还一遍遍的在自己的耳边响着,扰乱了她的心神。
“你干嘛?站了半天。”叶歆依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满脸的疑惑。
在里面坐着能看到安诺站在外面接电话,但是挂断电话之后却一个人怔怔的在这里站着,像是出神了一样,很久都没有动。
“没事。”安诺回过神来,随口敷衍了一句,脸色却不是很好。
叶歆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一副要死人的表情?”
“……”
安诺被她问的胸口有些发闷,烦躁的摆了摆手,推着她往里走,“哎呀没事!”
言肆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反正他也没有在意过她的死活啊。
“真没事?”叶歆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安诺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藏不住事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心里有事,却又不肯说。
“你们先坐着,我有点事。”安诺刚刚把叶歆依按回座位上,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坐回去,而是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包,打了个招呼匆匆的走了。
“她赶着去奔丧?”君以辰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安诺离开的背影,转过头去问叶歆依,“跑那么快。”
“十之八九,为了言肆。”叶歆依这才反应了过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又有急事,又不肯说,除了言肆还能是谁?只是她现在走都走了,再拦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