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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耸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女朋友没了,就真的没了。”
婧妍被他逗笑,难得的好心情,“女朋友没了,不是也可以在找嘛?”
君臣扳起她的脸,很严肃,“可是婧妍只有一个。”
婧妍眼中闪现泪花,感动想哭,轻踮脚尖,扬起脸,对准他的双唇吻过去。
公园里,婧妍靠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面前的蓝湖,平静如镜,又偏偏被不知方向的微风,轻轻吹起,亦如她此刻的心情,回想起刚才君臣的话,脸蛋还在微微发烫。
没有噩梦,没有恐惧,身边也没有君臣,虽然他不是个物质的人,可她俩生活在物质的世界,没有钱,几乎没有任何一切,况且他的这份工作,薪水高,前途大,她不忍心他就这么放弃。
其实她也很现实,爱情和面包,她都想兼而有之。
一只小鸟停留在她的肩上,她伸手想去摸它,鸟儿似乎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乖乖凑近。
突然,小鸟震开双翅,扑到她的怀里,两只圆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胸口,用嘴轻轻触碰了几次,惊慌地挣脱她的怀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起初她也没有任何不妥,用手轻抹胸前的位置,掌心隐隐察觉到波动,那是心脏在跳动。
她吓得头脑发空,整个天,整个地,还有眼前的平湖,都在快速地旋转起来,她吓得死命扣紧椅把,可是无济于事,那种致命的窒息让她喘不上气,她记得君臣临走时,把药瓶交给了她。
她快速把包打开,慌张地从中倒出一粒,塞进嘴里含在舌下,又大口吸气。
胸闷的感觉缓解,她软瘫躺在椅子上,才稍稍稳住心神。
坐了两个小时,园里的人烟渐渐稀朗,天空呈现红黄交辉的景像,洒下湖面,竟是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婧妍开始烦躁,可又不想早早回家,包里的手里震响,翻出来一瞧,是君臣打来的,反正此刻她也没有去处,索性接了电话。
君臣问她在哪里,怎么没有回家,他想过来找她?婧妍又好气又好笑,明明说了在公园,“我们去吃麻辣火锅吧,我现在特馋。”
“火锅?”君臣怀疑自己听错了,“大热天你要吃火锅?”
婧妍耍起女孩子脾气,“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呀,是不是不爱我了?”
君臣慌慌张张地解释,“没有了,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挂断电话,婧妍起身往回走,路上遇见一名低声痛哭的小女孩,像是迷了路。
婧妍好心地走上前问她,“小妹妹,是不是找不着妈妈了?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回去。”
小女孩挂着泪,萌萌哒地望向婧妍,梨花带雨,哭得委屈,她摇摇头,“不是了大姐姐,我是丢了心,现在正难过呢。”
心?婧妍瞪大眼,眼前的小女孩有几分眼熟,细细看下,竟然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死死捂住嘴,想哭又不敢哭,只看见小女孩一点点地变淡,慢慢和夕阳融化在一起。
她怔了几秒,直直地弹跳起来,发疯似得往外跑。
到达公园出口处,她早已累得浑身酸软,气喘兮兮,回头瞥见园林深处,树影摇曳,风和气朗。
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她发誓,她再也不来这里。
在门口傻傻站等,心急如焚的她希望君臣能够早早到达,等了半个钟头,一辆出租车停靠在对面的马路上,一名男子走下车,远远朝她挥手,她仿佛见到救星,发疯似地跑过去。
君臣见她脸色好差,关切地问她没事吧,怎么像是见到了鬼?鬼?婧妍悬着的心,又再次揪紧,她急切地催君臣快些离开,随意编了谎话,“我肚子早就饿了,加上想你,跑得急又低血糖,所以才会这样。”
君臣也没怀疑,他这位女朋友,最可贵的就是不喜说谎,揽她进入车内,自己替她关上车门。
婧妍把脸贴向车窗,她不想让君臣察觉到她的表情,因为她撒了谎,对于半路遇鬼,说出来别说他,就连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的士驶出外环,载着她们来到最近的一家火锅城,婧妍心不在焉,盯着窗外的夜景发怔,她让君臣全权负责,当君臣说辣味稍微轻些时,婧妍如同顿悟,脱口而出,“变态辣。”
一语惊愣两人,君臣更是合不拢嘴,婧妍也不看他,继续想着心事。
君臣也不说话,总觉得今天的女友,很不正常。
婧妍含笑侧目,告诉他,本小姐一如既往,身心健康。
君臣不再探寻,低头去玩手机,婧妍托起下颚,指甲敲打桌面,自从水库脱险后,怪事接二连三,店主端上热腾的锅底和汤汁,香气随着水汽四散,婧妍仿佛又听见啪啪乱打的水声,她顿时慌乱,思绪一下被拉到水库深底。
冰冷,炙热,身体冷暖交加,脸颊透过香艳的锅汤,显得粉嫩,呼吸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强装镇定,用筷子夹起配菜,放入锅内,却不慎被滚起的热水给烫伤。
君臣在玩手机,没有发现,婧妍只是略微嗤牙,见手背有块紅渍,又烫又肿,忙放进嘴里吮吸。
店主端来君臣喜爱的牛肉和丸子,还有婧妍喜欢的蘑菇与酥肉,因为饭钱超过了店里的优惠价,店主特意送上两杯鲜榨的西瓜汁。
婧妍笑着说声谢谢,轻轻抿上一口,西瓜很甜,又很鲜,君臣放下手机,把肉和丸子全部倒入水中,又替自己和婧妍盛上满满的米饭。
婧妍暗暗吐气,把煮熟的酥肉放进嘴里,哇塞,她暗自叹命,怎么会这么辣,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君臣倒是不觉得,只是一个劲地陈赞,“好吃,好吃。”
婧妍血崩,她与他交往三年,还不知道身边原来有位高手。
不过嘛,婧妍又轻轻咬了块肉,味道的确不错,又辣又麻,盐分也恰到好处,除此之外,还有调香的干果。
在这痛苦又醉人的气氛中,婧妍总算吃得半饱,不仅全程流泪,嘴里除了辣还是辣,偷偷拿起包里的小镜,嘴肿脸红,与平常的娇羞相去甚远。
再看看君臣,意犹未尽,眼神勾勾望着汤汁,婧妍咧开苦笑,嘴角抽得厉害,“若是想喝汤,就喝吧,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君臣笑而不语,摇摇头,开口道,“我是再想什么时候,再来品尝一次?”
婧妍无语怔他,愣上几秒,差点吐血晕倒。
离开火锅店,夜幕早已昏暗,这家店铺离市中心比较远,君臣提议打的,可婧妍不肯,她想吹吹风,散散心。
又劝道,“你先回去吧,明日还得早起上班,不要因为我又烦心。”
君臣抿笑,用眼神告诉她,他不觉得辛苦,反而更甚甜蜜,婧妍也不再劝说,低着头,看着脚下被灯光拉长的影子。
君臣不想看她不开心,绞尽脑汁,说起笑话,婧妍虽然心气浮躁,不过偶尔也会被逗笑,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达婧妍的住处。
君臣提议送她上去,婧妍调皮眨眼,说来日方长,两人相处不差这一会,君臣略微失望,不过还是尊重她的意见,道声珍重,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婧妍则躲开,把双唇递过去。
君臣满意傻笑,拍拍婧妍的脸颊,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