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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放好这一切,她来到书房的门口,看着直挺挺躺着的江帆,说道:“你签字后就给我打电话。”
江帆没有说话,他胸脯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显然他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她也没指望江帆说什么话,转过身默默地走出这个熟悉的空间。
来到电梯里,想起江帆说她“狠”的话,心里禁不住一阵隐痛,捂着嘴哽噎出声……
江帆听到关门声后,很想起来走到窗户前看她一眼,但是,他没有动,眼望天花板,依然这样直挺挺地躺着……
芸芸众生,有人悲伤,就有人欢乐。
彭长宜送走吕华后,坐着车,和舒晴、邹子介重新回到部队农场。
老顾说:“我去帮你们把西边屋子收拾出来,也好有地方坐坐,歇一歇。”
舒晴说:“咱们一起干。”说着,就随老顾走进了房间西侧的门口。
邹子介给他们找来脸盆、抹布和拖把,彭长宜说:“你们干,我去拉个单子,把需要添置的东西都拉出来。”
彭长宜说着,四下看了看,没有他可以落座的地方,他就上了车,拿出笔和纸,边想边拉单子。直到把需要添置的生活必需品,拉了一大串后,他才走下车,交给了老顾,说道:“这个单子是这里需要添置的必需品,回去之后,你把我住的那个地方的东西翻腾翻腾,有可用的就不要买了,另外,找老肖,到民政局要些被褥来,这里潮,东边那两间屋子的床上多铺几层,部长的腿不好。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原则就是尽量搜集咱们闲置的用品,能不花钱就不花钱,除去我刚才说的被褥,其它的不要跟阆诸扯上关系,这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别到时被别人抓住小辫子。”
老顾说:“要这样的话,我不找这里的民政局了,回去后,到咱们民政局去要,我直接去要,用不着跟任何人打招呼。”
彭长宜相信老顾能做到这一点,就说道:“行。”
彭长宜想了想又跟邹子介说:“老邹,还得麻烦你,能不能在这院子里盖个晾棚,既可用乘凉,又可暂时做饭用。”
邹子介笑了,说道:“用不着,我马上就要在每个房子的东墙边上起大棚,本来这房子跟省里报的是大棚的工具房,如果没有大棚那算怎么一回事?等大棚建起来后,做饭完全可以在大棚里进行。”
彭长宜说:“冬天可以,夏天就露天了。”
邹子介说:“不是问题,在大棚上,预留出厨房的位置,上边略微加工一下,做好防水就行了。”
舒晴小声地问道:“部长真的能来吗?”
彭长宜挤了一下嘴角,笑着说道:“走着瞧,我早已经给他设下套了,就等着他入瓮了,哈哈。”
舒晴不知为什么彭长宜这么自信,但是她相信彭长宜,就不再怀疑了。
一下午,这几个人就将这排房子收拾干净,舒晴铺上洗得洁白的镂空的沙发巾,彭长宜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老顾,你一会去买几个单子,平时就可以用布单把沙发和家具罩上,防尘。”
邹子介说:“应该不会,门窗都做了防尘处理,而且这里空气湿润,夏天几乎没有什么灰尘。”
老顾说:“这些单子用不着买新的,会议室淘汰下来的桌布就行。”
彭长宜笑了,说道:“那还得回家去找。”
老顾说:“您放心,交给我了,眼下我先出去一趟,要两桶水来,咱们先解决喝水问题。”
邹子介说:“怪我,我马上派人去烧水。”
老顾和邹子介都走了出去,屋里就剩下彭长宜和舒晴两个人。
彭长宜问她:“喜欢这里吗?”
舒晴看了看外面,回头说道:“说实话吗?”
“当然啦!”
舒晴笑了,说道:“真的喜欢。”
彭长宜说:“那就别走了,住在这里?”
舒晴说:“现在这个样子,不具备住人的条件呀?”
彭长宜说:“我马上给老顾打电话,让他先买两条被子,不就能住了。”
说着,他真的掏出电话要打。
舒晴赶忙拦住,说道:“等以后弄好了再说吧。”
彭长宜说:“真的?”
舒晴点点头,说道:“真的,你在哪里住,我就哪里住。”
彭长宜笑了,说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不嫌弃我,愿意跟我,我感觉好幸福。”
舒晴笑了,说道:“我嫌弃你什么?”
彭长宜说:“一直不具备给你一个家的条件。”
舒晴说:“是你根本就不想现在就给我家,你总是踏实不下来,不去想这些。”
彭长宜说:“别急,今年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先买房子。”
舒晴说:“你不是说夏天就住这里吗?”
彭长宜说:“你还真好打发?放心,我是不会让我的新娘住在这里的,也不想让你跟我住宾馆,我讨厌那里的气味。”
舒晴说:“我没关系,还是那句话,你在哪儿住,我就在哪儿住,前提是,必须……”
“呵呵,我懂,别总强调那个意思,就不怕打击我?”彭长宜说道。
舒晴笑了,说道:“对不起,以后保证再也不强调了。”
彭长宜笑了,他四周看了看,抚摸着樊文良和自己曾经用过的班台和家具,尽管这些家具已经很旧了,甚至在来回搬运的过程中,有的被磕掉了漆,但这套家具却是水曲柳实木家具,这在当年樊文良时期,是很奢华的办公家具,实木就是这样好,经久耐用。
他对这些家具很有感情,跟舒晴说道:“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喜欢樊部长留下的家具,尤其是坐在这个班台后面,我脑子里就会出现他沉稳的做派,遇到任何事,他从来都没有慌的时候,而且永远都是那么慢条斯理,话很少,几乎不跟部下开玩笑,我一直想达到他那样一个境界,心中纵有万马奔腾,表面上看也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你永远琢磨不透他内心想的是什么,永远都是那么高深莫测,他很少批评人,也从未高声说过话,但所有的人都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