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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的后半部是各方的权利义务,塞拉弗放弃了战后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政治和经济诉求,同时他还必须尽一切可能向联军方面提供方便,共同击败大敌苏莱曼。当然塞拉弗也不是无欲无求,他要求在敌军粮尽后,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阻滞土军并最大程度地削弱他们的力量,这一点自然也得到众人的一致同意。
如果有一个良机可以重挫苏莱曼的野心,那么斐迪南等人是绝不会坐视的;在座者虽然很少几个才因丧失领土、子民而感到切肤之痛,可是异教徒威胁论在整个中世纪都被叫嚣得厉害,他们同样也无法避免这种观点的洗礼。更有甚者认为既然我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不妨将战争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哪怕因此花费更多的金币,只要能打痛苏莱曼,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塞拉弗对此当然不发一言,而是自顾自地喝着他带来的茶叶。
很奇怪,*人喜欢喝原汁原味的茶,哪怕有些苦涩;可是欧洲人更喜欢喝果茶、甜茶和花茶。那种香味十足的茉莉花茶竟然大受好评,斐迪南更是不顾身份地向塞拉弗讨要了几小包,声称要给他的夫人安娜开开眼界。
一群人喋喋不休地讨论、争执了足足大半个下午,才商议出最终的结果。斐迪南公爵出兵10000人,含800名重装骑兵和300位骑士,另有2000人的炮队,含130门各型**炮;巴伐利亚公爵、勃兰登堡选侯、萨克森公爵合力出兵12000人,包括一整支军团的精锐重装步兵、10个黑带骑兵连队;匈牙利的森德莱?奥斯洛维奇将军、波兰的坎恩贝伯爵、“威尔士精灵”瓦尔克及“高地人”布朗等雇佣兵和外籍军团合力出兵24000人,其中有3000名长弓手、3000名高地火绳枪兵及1500人的轻骑兵团。
斐迪南并不清楚瓦尔克等人和塞拉弗一世的关系,虽然这些高地人的雇佣价格不菲,但他们完成任务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斐迪南甚至想拉拢瓦尔克作为常驻奥地利的佣兵团指挥。
虽然不是倾尽全力,但这样的规模用来和苏丹的军队堂堂正正打一仗也勉强够了,后者并不永远是无敌的,尤其在他们缺少军粮的情况下。能够维持守势就足够荣耀了,最大的可能是一触即溃。
而当几日后哈里西帕夏“受耶稣**指引”弃暗投明,苏丹最大的边境粮仓萨格勒布的资储全被焚毁的消息传来后,城中内外顿时一片欢腾;各驻兵营地纷纷开始准备,骑士们擦拭武器、洗刷马匹,士兵们忙着打包干粮、磨利长矛、制作箭羽,连女人和孩子都被发动起来,在近郊打草,粮食是紧张的,但气氛是美好的。所有人都预感到这一次他们将迎来非同寻常的一刻,一雪莫哈奇之役的耻辱,就在当下!
所有人中,惟有独眼独腿的利卡拿斯?加拉夫?萨利姆将军心中不满,他不但因为塞拉弗的傲慢态度而感到难受,更是为自己差不多失去的指挥权而愤怒。在塞拉弗到来之前,他是联军副总指挥兼炮兵司令,可是当大贵族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却被安排到二线管理物资输送,这不是变相的发配吗!
利卡拿斯因此而酗酒打人,还写了信秘密派人送往约翰?扎波利亚的营地,他向旧日的总督声称,给他20000古尔登,他就会带着自己的兵马离开维也纳,加入到“匈牙利国王”的阵营。
可惜这封信落到了第一情报处手里。随后在一个黑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萨利姆将军突然被包围在他的宅邸,包括其*和几十人的护卫全部遭逮捕并当即斩首。膂力过人的萨利姆穿着一条**,挥舞着大剑浴血突围,然而最终被布署在街道两旁的宗教骑士杀死;他的部队,则由塞拉弗?朱?特立尼达出面雇佣,双方谈成生意的时候,其旧主尸体尚温。
直到死的时候,利卡拿斯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陛下,大公爵有急事求见。”
塞拉弗在行军床上愣了一下,随即坐起来,将刚刚脱了一半的军服又慢慢扣起来,见到他默许的样子,方必胜恭敬地欠了欠身,便退出帐外。
斐迪南一世穿着件白狐狸皮的坎肩,戴着象征权位的王冠,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焦急和惊慌,“大事不妙,我的陛下,奥斯曼人的前锋营及后备军团全部出动了,他们离开了莫雄马尔扎堡,渡过河之后沿河西进,象是冲着普罗斯堡来的!十万大军,旌旗遮天蔽日,马蹄隆隆、尘烟滚滚……”
塞拉弗打了个哈欠,他一手捂住嘴,“别着急,看你还有兴致堆砌那么多华丽的词汇,我想你更适合离开战马,去当一个宫廷诗人。哦,别着急,公爵阁下,我马上起来,立刻收拾好就随你去开会。我想我应该跟安娜夫人讨论一下关于夜间睡眠不足容易给精神带来的不利影响……”
他嘀嘀咕咕,似乎浑然没有发觉斐迪南那恶狠狠的眼神。
好在后者终于被他的镇静所迷惑,脸色也没有初来时那么狼狈了。原先接到情报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苏莱曼骗了所有人,他还有粮食,他还有余力,而己方已经不能再从容地撤回去了,否则,不但士气会跌到最低谷,并且所有的战略安排都会被打乱。全军覆没的结果,斐迪南连想都不敢想。
踉踉跄跄地奔来找自己最后一根稻草,斐迪南就怕听到令他更加震惊的话语。
好在塞拉弗并没有神色僵硬,也没有强装笑颜,更没有口吐白沫……他还在开着带彩的玩笑,看起来也许问题不大。
塞拉弗很快来到中军大帐,这里已燃起数个火盆,照得宛如白昼。所有的大贵族、将军们都面色沉肃,像一座座雕像般凝固。
塞拉弗理都不理他们,径自推开一张巨大的地图,他接过高级侍从递来的铅笔,按照斥侯给出的情报详细地圈划着奥斯曼土耳其军队的行军路线、方向以及各种额外的配置。大帐里一时只听得到他落笔时沙沙的声音。
“苏丹很聪明,只不过他太聪明了,竟然想全身而退,这可能吗?”塞拉弗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丢下铅笔朗声说道,“各位看吧,他的核心部队之一,阿卡杜拉帕夏的那支沃伊尼克部队从一开始就没有东进,他离开了莫雄马尔扎堡,去了哪里呢?他直接东向往布达城去了。也许大家会想不通他到那里干什么,我提示一下,那里驻扎着谁的部队?”
“约翰?扎波利亚总督!”有人脱口叫道。
塞拉弗露齿冷冷一笑,“这位匈牙利王还带着一支苏丹的后勤军团,实力不错,尤其值得重视的是,他手头上有奥斯曼土耳其西征大军的部分粮草,那是从1527年开始就逐渐屯备起来的,1529年的围城时也没有动用过多少,总体看来还是很富足的,只不过平摊到10万大军身上,则显得杯水车薪了点。”
坎恩贝伯爵眼睛一亮,急不可耐地说道:“那么,苏丹军队的缺粮并不是假消息了?”
塞拉弗像看白痴一样扫了他一眼,等他老脸一红低了头后才继续发言,“不但如此,我还从情报里看出另外几支部队临时调动的痕迹,虽然苏莱曼很懂得保密,不过大军征调不可能完全抹去踪迹的,我相信一支不低于8000人的部队正往南疾进,去往松博特海伊,如果不能彻底控制住霍尔蒂亲王的部队,那么南线的毁坏就是必然的结局。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面临那样两面受敌的窘境!”
“松博特海伊!”斐迪南心事重重地嚷了一句,他捏紧了拳头,“霍尔蒂想两面讨好,这不可能!”
事实上他说的话也没底气,松博特海伊位置极好,距维也纳不远也不近,并且卡住了费根?达尔曼精心组织的南线军团前进的道路,如果不是怕他果断去投靠扎波利亚总督,费根早就把他的万余人马消灭了。
众人都不是笨蛋,塞拉弗一分析,他们也都有了点数。苏丹看似往西移动,实际上却是处处顾忌后路,南线派兵,老巢方向也派兵,更是派出心腹的精锐军团,惟恐布达佩斯有失,连最后一点保底的余粮也贡献给敌人。这样看来,苏丹根本不是想大举进攻维也纳,而只是佯动。
“霍尔蒂我根本不想给予多么的重视,他就是株墙头草,我们形势不妙了,他就联合苏丹的军队,准备在我们*口来上一刀;但现在形势逆转,他就又犹豫起来,看吧,只要我们保持住奥斯曼土耳其的优势,很快他就会像只听话的狗一样俯趴在我们身边,摇尾巴、吐舌头。”塞拉弗鄙夷地耻笑道,“空有大军在手,定好了两路夹击魏茨,竟然都踌躇不前,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这样的蠢才就算再来百多个,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众人都目光闪烁,听了这样心里多少有点舒坦,仿佛松博特海伊的匈牙利驻军也不是那么关键了,所有人的心思都转到了当面之敌上。
“苏丹挥军西进,普罗斯堡的工事早就残破不堪了,根本抵不住他们任何一次冲击。但若不加抵抗,维也纳东面门户俱开,土军铁骑只消一天就能到达城下,我们岂不是又要面临被围困的绝境?”
联军总指挥,身披红色绶带的威廉?洛加多夫提问道。
塞拉弗是无法直接指挥部队的,无论是德意志诸侯还是雇佣兵统帅们,都不会答应;虽然他的影响力渐强,但也要靠自己的头脑和精准的判断来说服对方。
“在我看来,苏丹的姿态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防守。他摆出一副决死的架势,可是又处处留意后路。他是在赌,我们对苏丹大军的进攻异常恐惧,每个人都不想在**时碰到他们,莫哈奇战役就是一个例子,3万大军,仅仅3个多沙漏,就葬送得干干净净,就是3万只猪被杀掉也不止这么点时间吧!对敌人的恐惧,大大超过了他们对胜利和荣誉的渴望,尤其在某些本心不良的贵族手中,这些人只不过是炮灰,他们一旦有机会抗争自己的命运,他们还会努力地奋战吗,他们还会拼死向前吗?不,不会了!只有在防御的时候,呆在坚固的城墙和工事后面,蹲下*、坚起盾牌、捂着耳朵,他们才会感觉安全点。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部队守城,却没人敢出战的缘由。”
洛加多夫有点不满意了,“瓦尔克和布朗两位将军已经数次出战,而且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他们还击败了一支由西帕希领导的骑兵团,缴获了十几面带有纹章的盾牌。”
塞拉弗忽然很想笑,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好吧,我说错了,欧洲从来不乏勇敢的战士!但无论如何,苏丹的行动还是起到了极大的震撼效果。看看诸如面如土色的样子,站在这里强装镇定地谈论,其实都想再撤退回坚固的城堡里去。还有斐迪南大公,我永远都忘不了你跌跌撞撞地闯进我的帐篷,在我床前失态的样子,‘哦上帝呀,他们来了!’‘是吗,那我们赶紧退走吧。’‘好啊好啊!’”
塞拉弗表演着独角相声,最后用鼓掌、欢呼的语调,眉飞色舞的表情来讽刺那些畏敌如虎者,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在说什么,一种淡淡的羞惭、恚怒的情绪逐渐萦绕在大帐之中。
他停顿了几秒钟,扫视众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也许各位都觉得我言过其实,或者刺痛了你们那脆弱的自尊,不过我是不会收回刚才的话的!苏丹正是想收到这种效果,每次总是他来担当进攻,而我们只能挨打,如果反过来我们进攻了,那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现在只不过往维也纳走了几步,我们就措手不及了……是的,维也纳现在空虚,但对方呢,他们饿着肚子能打仗吗、能攻城吗?至于普罗斯堡,我的建议是没必要防守。多出那几千人到我们的队伍里,还能进一步增加侧翼的力量,关键时候有用,总比放在那处早已被摧毁的废毁中被土耳其骑兵当靶子砍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