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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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3年9月10日,有哈布拉德王国及萨伏依、皮埃蒙特、瑞士联邦、皮亚琴察和帕尔马、米兰等诸侯共同商讨签署的《尚贝里条约》正式出炉了。

    反哈同盟的一方遭受重大挫折,萨伏依家族失去了日内瓦,其任命的日内瓦主教被革职驱逐,新教共治会派出瑞士人卡洛斯担任新主教,并宣布城市自治。

    皮埃蒙特从萨伏依家族独立,但戴乌斯一世却失去了他的统治基础,同时还被从公爵的位置上赶走。他的头衔被哈王授予查理?波旁,埃特弗里茨则被册封为其下的阿斯蒂伯爵。

    皮埃蒙特公国平原广阔,粮产丰饶,且是伦巴第首先采用三圃制进行农业生产的地区,他们的灌溉水平领先法、西约100年。这是一处萨伏依公国可称作命根子的地区,现在却不得不拱手出让。

    皮埃蒙特军队凡不服从新公爵统治的,当然只有死路一条。都灵人原先还企图用市议会的命令掩盖新公爵的政令,但当他们遇到“残暴”的塞拉弗一世的铁蹄政策,并且授首无数之后,就突然间乖得像群绵羊一般,颤抖匍匐、不敢动弹。

    米兰同样成为波旁家族的新领地。

    查理在没有参与订约的情况下,已经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米兰和皮埃蒙特公爵”,这个头衔的分量比起查理一世颁赐的“米兰总督”,或者“普罗旺斯公爵”要重无数倍,自然,对于一贯不靠谱的家伙的胡言乱语,大家都不会信以为真。

    两代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陛下,都忘记了“金口玉言”、“君无戏言”的道理。

    这种水平,也想称王称帝,着实令人笑倒大牙!

    斯福尔扎家族只能继续**了,好在他们还有波兰可去,那里除了气温冷点以外,口粮还是很有保证的,同时波兰王后的影响力足可笼罩其父,令一直志大略疏、野心勃勃的老人家可以安安生生地度过晚年。

    在哈军驻扎日内瓦之后,瑞士里昂德纳斯家族发生政变,老王,也是那位企图暗杀塞拉弗一世的萨尔骑士的父亲,里维瑞斯?里昂德纳斯侯爵,宣布退位,他的次子约翰登上族长宝座,便立刻派人向哈军求和。他许诺出让家族在伦巴第的一些实际控制区,包括提契诺领马焦雷湖、卢加诺湖及科莫湖等地。

    塞拉弗对那一带的情况非常满意,不但是打猎、游览的好地方,同时还避免了像罗纳?奇斯这种人再次利用山区的防御漏洞,从瑞士境内直插伦巴第,威胁哈军后勤线的情况发生。

    这些山地、湖泊纵横的所在,塞拉弗不客气地接收了,当然名义上还属于米兰和皮埃蒙特公爵的管辖范围。

    皮亚琴察和帕尔马公爵的领地也有所扩大,不过法尔内塞家族出于谨慎,拒绝了哈国关于将其领地往北拓展到瑞士伊塞奥湖这样惊世骇俗的提议,那样不但会得罪联邦,更重要的是必须占据部分米兰公爵的领地克雷莫纳,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块,他们也不敢轻易染指。

    谁不知道查理?波旁与陛下的亲密战友关系?要不然他岂能独领方面?

    条约中各势力宣布,将紧密团结在哈国周围,分片布防、共同约束各自的军事行动,在哈国需要时,他们将迅速提供武装力量以供驱使,当然,前者要付出的仅仅是黄澄澄的一般等价物。

    《尚贝里条约》可以说将哈国在伦巴第利益彻底确定下来,同时其隐性内容还担保了意大利地区此后不再受到法、西势力的侵扰,这无疑对久历战火的意大利人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据说签订条约后的萨伏依的卡洛三世公爵再也无复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了,连走路都要靠人搀扶,真不知道他是否也会步戴乌斯一世公爵的后尘,在某处避世的修道院中了此残生……

    条约的某个附款中,赫然有针对萨沃纳伯爵的内容,如果这一篇文字得到切实的履行,那么罗纳?奇斯及其军队,不但无法从条约签署国中获得补给、劳役与武器,更会引发直接的围剿战争!这样看来,他逃到法兰西去,真是非常明智的举措。

    十天之后,热那亚共和国的统治者乔瓦尼?安德烈亚?多里亚在哈军重兵围城,塞拉弗一世、米兰公爵亲临前线,水陆交通全部中断的情况下,宣布投降。

    随着共和国旗帜的降下,热那亚各支军团在城门处列阵,并被解除武装。

    乐队奏响《哈布拉德王国国歌》,升诸星十字旗,升特立尼达王室旗及海陆军军旗。

    查理?德?波旁全副铠甲,骑乘白色夏尔马,马头上装饰着一捧长长的红色鸟尾,极其炫目。

    集团军副总司令巴勃罗则穿着米兰式全身铠,骑一匹同样高大的枣红马,跟随主帅行动。

    他们共同陪着乘坐一架轻型双辕马车的塞拉弗一世,完成了对仪仗队的检阅。哈军的入城式持续整天,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

    350门大炮咆哮着,震耳欲聋,虽然是空包弹,但据说距城墙过近或靠在山崖边的房屋都大受影响,很多地方开裂倾塌。

    当然也有许多小朋友因此受到惊吓,嚎啕大哭。

    热那亚公国也在哈军军事典礼完成的当日宣告成立,首任公爵也是在威尼斯领有现役职俸的沙尔勒伯爵。不用说,这是位和哈国签有秘密协定的家伙。

    他吸纳了许多热那亚旧臣,包括很受前执政官信任的帕特里克将军,以及在哈国高层中颇有名声的桑伯特勋爵等,组成中枢。

    按照塞拉弗的意思,从前在查理一世时期支持帝国对热那亚统治的旧贵族势力,则面临新公爵的强力清洗。

    在武力震慑下,没有哪个家族敢不开眼反对沙尔勒的上位,这位阁下原本在共和国就颇有势力,只不过因萨沃纳伯爵之故被执政官排挤了而已。顺便要提一下那位摩纳哥亲王吉罗拉莫?格里马尔迪,在被人曝出他的家族可能与罗纳?奇斯的身世有关后,他就由苦无天日的羁押,变成了紧急移送,由哈王在热那亚监狱中亲自对之进行审讯。

    最终的结果不是很好,塞拉弗没有从这位特殊犯人处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失望之余,陛下命令将之转押到科西嘉,在那里至少亲王殿下可以享受一点“自由奔跑的乐趣”。

    此时,艾美拉宫额外筹措的200万尼尔特别战争经费,首批款项价值93万的各类金银货币已经顺利运抵设在阿雅克修的“中央银行”欧洲分行地下金库。

    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粮食、弹药和新装备,战略运输第18舰队指挥官亚吉尔拉中将不但为陛下带来了各种亟须的物资,还带来了人手,陆军新编第14军的2个师共15232人,番号为新469师和新471师,都是纯印第安步兵师。

    按照统帅部指示,国防部新列陆军编制共计50万人,分成60个师。各军区和地方配属规划如下:首都卫戍区,新增10个加强师,番号从新430-439;巴拿马军区,新增8个步兵师,番号新440-447;亚马逊南方军区,新增12个步骑师,番号新448-459;巴塔哥尼亚军区,新增6个步骑师,番号新460-465;欧洲战役集团军区,新增10个师,番号新46***75;远东战役集团军区暂不增加编制;此外,应墨西哥王国梅加尔魁克的要求,在墨新增8个步兵师,驻扎边疆尤其是亚特兰大陆“落基山脉”沿线,番号新47***83;印加王国新增6个山地师,番号第26-第31。

    此次增派前往欧洲的陆军师团皆属轻型二线师团,而且都进行过比较完整的海陆协同训练,虽然碍于船运限制人数不多,不过他们都有一定的战场经验,属于随时都可以更换标准番号的部队。

    像大名鼎鼎的第22师,前身就是“新编第412师”,师长比恰克恰尔。在大军区制实施后,还曾是“委内瑞拉战略战役集群”的成员,这个战斗集群由曾经的陆军第3师、第4师和第22师组成,它还有个很熟悉的称谓,即“第3集团军”!

    由于感觉到自己的荣誉遭到污渎,第3集团军的两位印第安指挥,也是深受陛下器重的埃德瓦、图尔乍特两位少将在被勒令停职期间自尽身亡,这也是震惊朝野的一桩军界大案。事后,塞拉弗一世亲自为两位恢复了清白名誉的将军举行了国葬。

    如今,经费凑手,更兼兵强马壮,塞拉弗?朱?特立尼达的战略目标就更加清晰了,那就是趁此机会彻底击败法兰西、西班牙两国,建立起以诸多哈国代理人政权为主体的欧洲一体化集团,使王国在欧利益得到切实的保护。

    他在热那亚仅仅呆了一天一夜,会见了包括杜亚脱?巴尔波查在内的地中海舰队高层,便即告别了查理?波旁、沙尔勒公爵、桑伯特勋爵等,带新编组的军团返回伦巴第了。

    此时在阿斯蒂,已经有一大帮使者在焦急地等待中了。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心怀鬼胎。

    西班牙政府派来的使者,一位是帝国上层知名的政治家和战略专家冈萨劳?科麦斯伯爵,另一位是哈国政府的老熟人,专业外交官哈恩伯爵伯利兹。

    法兰西派来的使者,则体现了弗朗索瓦一世的态度梅里卡伯爵奥利尔?德?阿尔萨斯,此人曾经在帕维亚之前和特立尼达家族谈妥过共同对付西班牙人的协议,事过境迁,现在又需要他出来做事了。而被弗朗索瓦一世寄予厚望的姐姐玛格丽特,则拒绝出使哈国,她声称自己需要抚养年幼的女儿,还要照顾丈夫,根本没时间去国外考察!

    说到底,她是被自家弟弟的一系列做法气坏了。当安茹公爵夫人(路易丝)死后,弗朗索瓦一世很明显地犯了许多政治路线上的错误,他开始轻敌、放纵,同时骄傲自大。也许查理一世才能让他提起挑战的欲望,但后者不幸陷入尼德兰革命的沼泽,这令法王大喜之下,错误地判断了形势,反而把握了一次非常糟糕的时机!

    玛格丽特没少劝说过自己的弟弟,让他不要轻易去挑衅哈国,塞拉弗一世的可怕之处,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玛格丽特会以自己的人格保证,那位君主是自她有生以来打过交道的最洞察人心的谈判对手,没有之一!他的政治功底之深,旁人根本无从探究;他的博学多识,他的文采风度,都会令人生出黯然神伤的感觉异性尚有如此感受,况乎同性?

    因此,法兰西宫廷中最有权力的女人,从很早就意识到弗朗索瓦一世但若挑衅,必将遭到惨痛的回击。但是她浑没料到,这种回击会来得如此猛烈,如此辛辣!

    法兰西宫廷原先对于再次“进入”意大利持有相当暧昧的态度,国王不置可否,整日打猎泡妞,日子过得不知多么惬意。

    吉斯家族进攻加来失败,这并没有引起国王的关注,在他心里,大陆就应该是法兰西的领土,丝毫没有给予外人的可能性。虽然一时失误,并不代表着今后会一直丢失这片领地。

    等到尼德兰战争开始,弗朗索瓦一世又赫然惊觉,自己仿佛可以趁机真正掌握意大利了!那不勒斯已然臣服,那么罗马呢,佛罗伦萨呢,米兰呢?

    吉斯和罗纳?奇斯有什么秘密交易,这早就不是法王会去关心的东西了,他现在需要攫取富庶的伦巴第,再趁势拿下整个意大利……世界清净了,再也没有谁敢在他耳边聒噪了,无论是该死的美第奇教皇,或是以罗马皇帝自居的查理一世,他们必须,且必然要拜伏在他的御座之下!

    可是他忘记了一点,国家之事非私务可比,无论巨细,都要充分做好预案的。如果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顺利怎么办?或者其中有突然的变故又该如何处理呢?

    在这大半年中,若说这位陛下焦头烂额,似乎已不足形容!

    首先是那不勒斯,起初形势一片大好,蒙莫朗西公爵在对帝国的战斗中频频告捷,甚至用“驱逐了黑森泥腿子”之类的解气字眼,国内也大唱赞歌,称颂太平,弗朗索瓦一世被高高戴起了明君的帽子。

    可转眼间,法属那不勒斯王国被颠覆了!王室总管、朗克道克省总督昂?德?蒙莫朗西公爵被俘了!远征军全军覆没了!

    蒙莫朗西公爵刚刚上了一篇密奏,要讨伐王室叛臣查理?德?波旁,笔墨未干,自己却身陷对方的囹圄之中,真是可悲可叹!

    听说正是那位准备从海路前往北欧的塞拉弗一世,居然令人始料未及地杀了个回马枪,而法兰西王国最大的叛逆头子,蒙莫朗西公爵声称要讨伐的对象查理?德?波旁也从旁摇旗呐喊……

    接下来的风云变幻,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了。波旁逆臣率领大军势如破竹般攻进了热那亚,其后一支偏师竟然还打下了土伦!而大陆北边一直以来仇深似海的英格兰人也动了,他们以芭芭拉女公爵为首,纠集了一支强大舰队,带着刀利矛尖的精锐士兵,杀到了加来,并趁着法军北上救援的机会,以舰队偷袭的方式逆塞纳河而上,攻下了王国北部重镇鲁昂!

    一时间,南北东三线告急。不要看意大利战争旷日持久、死伤无数且耗资不菲,国库都空了,但查理一世的人马毕竟未曾打到过法兰西本土上来啊?现在的局面,虽然还不像百年战争最危急的时刻巴黎和大部分国土沦丧但也到了该敲响警钟的时候了!

    尤其是哈军的规模、战力,都远远不是当初英王爱德华三世指挥克雷西战役时的军队可比。

    首先英军的人数不多,其次他们是由大贵族率领的有军饷的家臣队伍,以及同样领取薪饷的自由农民所组成,这跟哈国陆军编组方式完全两样,后者完全是在执行义务兵制度!

    弗朗索瓦一世在这种时候,方才如梦初醒,他一面下旨申斥旺多姆-波旁、吉斯两位公爵的“私自行动”,一面密令他们紧急回援;随即他才召集重臣连日开会,终于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即法哈两国的联姻!

    他当即派出诸次出使有功的梅里卡伯爵,若不是姐姐不愿意去面对那个新大陆雄狮,他应当让玛格丽特去好好诱惑那家伙的。当年,路易十二不是也让自己年轻的妻子写了封情意绵绵的信给苏格兰王的吗?关键时候,女人都要派上用场的,她们都是用来出卖的!不管是妻子,还是姐姐!

    且不说阿斯蒂迎来庞大“使者群体”的事情,在法兰西北部的鲁昂,那位最新的统治者,年轻漂亮的卡蜜拉公主正身着盛装,从鲁昂城堡门前的红毯上走过,道路两侧,俱是“热烈欢迎”的百姓。

    卡蜜拉傲然地抬着头,根本无惧人群中可能的刺客,她的身边只有一位干瘦驼背的老者随侍,两只迷惘无神的眼睛,微微眯虚着,看上去像没睡醒一样。

    为了这次入城仪式,军队排练了好久。

    无数披甲执锐的战士,无不银光闪闪,系着传统的红色天鹅绒披风,极为潇洒,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像一具具钢铁傀儡,尽显哈军的霸气。

    鲁昂城的码头已经全部戒严,人们可以看到有几艘身姿雄伟的巨舰,停泊在大河中间。影响这些船只通行的所有桥梁都被拆除了,鲁昂人要过河,则必须摆渡。

    诺曼底司法总督,可能是当地职务最高的官员;他代表法王在诺曼底地区行使职权,现在却是跪伏在地,乖乖地交上了城门钥匙。想当年,狄安娜的丈夫路易?布雷泽,就是这家伙的前任,于此处称王称霸惯了,随后便在帕维亚战役之中突然销声匿迹当然因为这场有点莫名其妙的官司,塞拉弗甚至还狠狠抽了公主殿下一记鞭子……

    胡思乱想的卡蜜拉稍稍一颤,步子也不禁迟滞起来,那位老随侍却敏锐地感觉到异状,伸手一托,笑道:“主子,注意脚下。”

    卡蜜拉轻轻颔首,吸了口气,重新骄傲地走起来,她都没有让跪倒的贵族们站起来的意思,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人群忽然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卡蜜拉的身上,她开始缓缓从内城陡峭的阶梯走上了卫墙,来到面对宽敞道路的城门之上。她从哨垒的阴影中出来,站到了亮处,两手张开,俯视人群。

    “我,特立尼达王室的公主,安大略、芭芭拉、赫布里底和德斯蒙德的女公爵,代表吾王塞拉弗一世陛下,向各位致意!”

    她轻盈地施了一礼,随即再度正色,大声道:“现在我统治着这里。当然不管我说什么,可能都有些人会嘲笑我文过饰非。他们认为我永远是侵略者,而他们才永远是正义的一方,这很可笑,是的,很可笑!我刚刚走过来,就听见有人在骂我,说我是英格兰人的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百年战争时此地为英王所得,有多少贵族光头跣足跪倒在爱德华三世的膝下!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英格兰仍然是法兰西人的一员,就凭这里,这片诺曼公国的领土,在这里出现过一位伟大的公爵,同时也是英格兰王国的国王,威廉!英格兰人的儿子或女儿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非要在同族间进行肮脏血腥的战争!你们的那位滑稽可笑的国王,不去忙着追逐女人的裙子,却来趁着我国倾力进行尼德兰战争的时机,袭击我们的后方!这是盟友的行为吗?亏得我们出钱出人,帮你们打仗,甚至帮你们那位该死的君主赎身,最终又让我们得到了什么?没有,任何一点报酬都没有!我现在带着士兵,带着武器,带着侵略者的身份,站在这座城市上,我要大声地问你们,法兰西人,你们到底要不要还债?”

    卡蜜拉说完话,便故意地打了个哈欠,索然无味地离开了。

    别说她这一走,城墙下的眼珠子那是掉了一地啊!还债?这分明是国王的积欠啊,跟老百姓有一个铜子的关系吗?

    好在当日公告中,卡蜜拉公主只宣布要在占领区内征收贵族税,将按照贵族位秩、领地、人口、富庶程度来区别征收,只要交了税,就可以享有原先的一切待遇,同时可以得到哈国提供的低价食品、优质粮种及出口贸易份额。当然,逾期不交的也有相应待遇,即“抄家灭族”。

    卡蜜拉此次到鲁昂,就是想要留下自己印迹的!她在尼德兰战场,因为无所作为被父亲免职,结果屈居人下,只担任后勤总补给官和战场联络官这种可有可无的职务,差点令她汗颜无地。好在还有人比她更惨,那就是曾经军中公议可晋元帅之位的希达?维坎那,这位将军在战后便欲辞职,卡蜜拉连忙劝阻、吸纳了此人。

    包括原先佛罗伦萨“钢铁卫队”首任指挥,现在**军团的第105师长官普里莫少将等人,也跟随着老长官希达离开了尼德兰,离开了莉拉司令的直接指挥序列。当然,以上也不无卡蜜拉利用公主殿下的身份威压、协调的结果。

    打赢了尼德兰战争的莉拉自然也不会跟前者做这等无谓的意气之争,而她在战时刻意嘲讽挖苦希达将军,也有不得不为之的道理,此时当然不愿意再度扩大两人之间既有的矛盾了!于是便大度地放他们离开,反倒体现了欧战军区司令的广阔*怀。

    莉拉为卡蜜拉公主举行了一场欢送仪式,顺便跟希达等将领们善意地沟通了一番。殿下表面上笑眯眯的,实际已憋屈得不行,她甚至感到欢送仪式也是那个撒克逊女人特意弄出来嘲弄她的东西,整场剧幕的焦点毫无疑问是赢得辉煌胜利的司令,而不是她这个丑角般的后勤部长。

    不能不说,女人的小心眼都是天生的。

    带着一股火气来到法兰西的卡蜜拉殿下,当然会使无数无辜的诺曼底人遭殃。

    她先是派出重装军团,从加来往南缓缓攻坚,以吸引法军的增援。随后,她派出快速舰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弗朗西斯科普里斯即塞纳河入海口的北岸重镇,这座始建于1517年,名称来自弗朗索瓦一世的城市便毫无意外地陷落了!

    2艘重型**舰及10多条其他战舰参加的围攻,很快就将整条法军塞纳河防线打得支离破碎,几乎所有的桥梁、水闸关卡和索链浮漂都被摧毁,哈军还首次大规模征发了当地劳役,炸礁排险、疏浚河道,根本就不顾夏季涨水的不利情况,这更加体现了哈国公主的决心。

    从弗朗西斯科普里斯至翁弗勒尔、哈弗勒尔等港口城市,再到逆流经过的所有战略要点,卡蜜拉都命令首先用大炮“发出声响”!因此在炮击鲁昂之前,所有诺曼底人都知道了这位女大公的心狠手辣,甚至攻击尚未开始,就有人私自翻下城墙,挥着白**向哈军部队投降。

    卡蜜拉对此次进军计划催促甚急,这也造成北线军团伤亡2000余人;混编舰队搁浅战舰2艘,人员尽数战死的诸多不必要的损失。

    但另一方面,北方军团于攻拔鲁昂前后,就消灭了法军1.35万人,这种凌厉凶猛的战果让敌人震怖的同时,也造成法兰西北方大部分地区的防守空虚。卡蜜拉在入城式上敢于发表如此嚣张的演讲,也正因于此,应当说,她在城头上跺一跺脚,连巴黎都要震三震!

    循着昔日英格兰国王入侵法兰西的道路,卡蜜拉占据了鲁昂,却并未立即开始南下攻略。相反,她与北海舰队、第5舰队达成协议,先派出大量船只运输各种武器装备和粮草物资,皆从马恩岛储备中心调出,沿塞纳河沿线开筑数个综合补给点,全部有高墙和炮垒的保护。

    这副架势一看就是要应付长期作战的,当然收到相关情报的法兰西宫廷却是一片失色。哈国人似乎在用奥斯曼军队的老办法,沿河建垒、步步为营、层层推进,对于国力不足、资金匮乏、兵力见肘的法兰西王国来说,不啻于最艰难的考验。

    弗朗索瓦一世在巴黎公开露面并发表了演讲,称“国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号召贵族、市民们都行动起来,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拱卫首都、抵御敌人的侵略,再伺机收复河山。

    不消说,他的面子还是能镇得住场子的,别看这位国王贪花好色、风流成性、政治军事等方面素质平平,但偏偏法兰西贵族们就吃他这一套!他四处借款申贷弄出来的许多文艺复兴式伟大建筑,购买的大量艺术品以及豢养的许多艺术家,都在无形中使之声望大噪。对这位国王,法兰西人民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总的来说,他不会比几代先王的名头更小。

    这一次,他终于筹集到了4万大军,由色当领主、布永公爵、法兰西元帅罗伯特?德?拉马克率领,同时组织了超过10万的仆从、民兵队伍,其中有大量壮丁,包括许多破产失业人员以及地痞、流氓、恶霸、土匪,阵容空前强大。总之,他将能抽调出来的迎战力量全部摆开到位,准备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