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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听不太清他说的是什么,现在她连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都办不到。
他们一边往山上赶,后面一路追。越往里走,草就越茂盛,走过的痕迹特别明显。
司拾抬头看着没有一丝月光的天,周围只有秋风和动物的悉索声。
在走道上,那个慌张逃走的乞丐,遇到了正在策马赶来的牧怀青,短短一天,江湖上四处搜查,却只有丐帮在最短的时间内追踪到真正马车的踪迹。
牧怀青拦住那个乞丐,话还没问出口,那个乞丐就指着山上说:“他们都在山上,死人了死人了。”
牧怀青脸色一变,也不知自己怕的是什么,马鞭一扬,再次狂奔而去。无名紧跟在后,诡异的身手,丝毫没有落后。
在树林里,牧怀青才想起无名的问题,这次追的朝北国的人,若是无名再被对方控制,那就是一个劲敌。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正四处查探的无名道:“山上是你拼死逃离的人,无名,你就在山下守着,看好马匹好么?”
无名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呼呼喘着粗气的马匹,那些许光线倒影在她的眸子里显得她眸光发亮,她一直不说话也不点头。
牧怀青只当她答应了,转身走了十几步,回头见她还在原地,松了一口气,摆正神色往山上走去。
等看不见牧怀青的身影后,面上表情的无名身形一闪,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一旦进入山林茂密的范围,便更容易发现朝北国人的踪迹。冷映寒冷着脸,慎密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对方的影卫相当于他的暗卫,故意留下这些路线来埋伏他也不是不可能。
牧怀青一个人紧跟在冷映寒的后面,在司拾走过的路上,三三两两的人影在树上跳跃。
四更天到,天空更加的漆黑,不点火把的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许久。
越往上走,山路便越陡峭,幸好这深秋初冬的天气,蛇类几乎都已冬眠。
姬如雪勉强打起精神,看见有个人影打了壶水给那个死胖子喝。
她嘴唇干巴巴的,说话又没有力气,手腕上的血液染红了包扎的纱布,足以看出对方对她有多么的敷衍。
偏生在这个时候,司拾又发话了,“叫前影回来,该解渴了。”
姬如雪用力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这次自己又是哪里遭殃,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但这种只能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十分让人厌恶。
司拾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不多时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就落在司拾面前。
前影在大人的示意下,掏出匕首手起刀落,姬如雪的另一只手手腕也流出了鲜血,野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前影直接凑近她的手吸食起来。
足足喝了三大口,他才熟练的掏出纱布快速包扎。向司拾行礼后离开。
姬如雪的头更昏了,还很冷。不知道失血过多导致的还是夜里太寒冷,或者这两者的原因都有。
她不能再这样被这个变态玩死,姬如雪保持仅有的清醒,努力看清脚下的路。
当路过滑坡,听见前面探路的人传来大人小心的声音时。姬如雪发狠的用手狠狠拧了马匹的腹部。
一声嘶鸣,马儿吃痛前蹄扬起,姬如雪顺势掉了下去。没有力气的她重重的落在地上,滚了下去。
当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姬如雪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不会是毁容了吧……随后又闭上眼睛任由身子滚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毁不毁容还有什么关系。
然而,司拾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本使抓上来,死的活的都还有用!”
姬如雪的愿望落空,她被人半路拦下,提起衣领的回到道上。她只感觉身上每一处都疼的厉害。
司拾见姬如雪紧闭双目,想着都已经被下过九香软骨散了,马儿突来的反常便怀疑到她身上。他捏起她的下巴探探鼻息还有气,便交给前影背着。
他们继续往前走。
姬如雪彻底昏了过去。
当时间慢慢过去,当天际泛起鱼肚白,当光线照进林间。司拾登上山顶一览这大好美景,山崖下传来瀑布的冲击声,大片的水汽上升。
司拾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水壶,饮了一大口的水,走到崖边站定,搂着身边的阿泽一脸舒畅道:“为了看到这美景,昨晚一路上的苦都值了。”
这神态这口气活像是个专门来登山看日出的游客。
他身后的十几个影卫皆围着登顶的入口,沉默不语。
司拾低头看向下方,悬崖中间,瀑布的水汽挡住了视觉,听水声猜测应该是个很高的瀑布,意味着底下的水越深。
大自然常年累月的撞击,那个坑可想而知深度不浅。
“这真是太棒了!将她绑在悬崖上面。”司拾眼里火热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他走不出南柩国,在江湖人士和官兵的追铺下,即便放弃姬如雪也很麻烦,何况他可不想放过姬如雪,没有碎玉铃铛就没有办法进龙墓。
所谓龙墓,是朝北国几百年前就存在的龙穴。相传骁勇善战的君王都与龙一起沉睡在那个洞穴里。而后来朝北国变弱,龙墓入口消失,后世君王再也没有资格进去龙墓长眠。轮到这次朝北国新王上任,国师探寻到龙墓竟再次出现!说明朝北国的盛世即将归来。
而要进去的唯一钥匙就是上古灵玉,碎玉铃铛,数百年不灭,数百安寂。
只要打开龙墓,国师就有办法解除上古传下来的‘失心’秘术,阿泽就会恢复正常。
所以那之前姬如雪不能死,要死也要将血全部给前影,由前影去替代她完成打开龙墓的任务。可再听到国师说这个女人可以不用带回去的消息,说明只要有碎玉铃铛在,国师就有办法。这个女人也就没有用了,现在一切都是用来做游戏而已。
前影用一根粗壮的树枝立在崖边,姬如雪被吊着双手,血迹斑驳的悬挂在半空。只要绳子一断,她就迅速坠落,死不见尸。
山顶的风很大,吹着他们的衣袍呼呼作响。
姬如雪依旧在昏迷,头发杂乱的黏脸上混着血迹,素白衣早已乱七八糟的染上那些血污,割伤的手腕被粗绳那么一绑一吊,又见鲜血流个不停。
司拾发自内心的兴奋,想着等一下会发生的事情,他便更加的不能自控。
崖顶的四周都有影卫在看守,司拾好心情的吩咐随从去抓只兔子来。
随后一想,这个贵妃娘能让四方人马涌动,现在就死了就不好玩了,他从阿泽的包裹背后摸出一粒药碗,放在太阳的方向啧啧不舍。
他摸着阿泽的脸蛋道:“本来这颗药是留给你的呢,可是为了让游戏更好玩,阿泽你就陪我一起冒险吧。”
说完递给前影笑道:“给我们的娘娘喂下,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保持清醒看着自己沉下水底的窒息感太美,这才是美人该有的死法。”
对于他这些话,前影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遵从命令的接过来给姬如雪喂下。
姬如雪已经吊出悬崖外,前影只挑了一块石子点开她的穴道。姬如雪的嘴张开,他便准确无误的将药丸弹进她的口中,然后解穴。
司拾的随从动作很快,不但将兔子抓了回来,还捡回了一把柴禾。放下兔子后,便默默的开始生火。
司拾提起雪白的兔子,他看着那双圆溜溜的红眼睛,挑起一根好点的木棍,用内力打进兔子的头顶贯穿到尾部。就着随从生起来的火,开始烤了起来,鲜血在火中变了颜色。
直到将兔子烤的发出香味的时候,不远处的影卫终于开始了戒备,草丛中慢慢走出三个人的身影。
冷映寒一眼就看见吊在悬崖外的姬如雪,头低垂着看不出神情,但是脸颊的血痕,披散在后的头发,身上的血污,被血染红的手臂,都是血,上下红白相映,就那么危险的吹着风。
冷映寒红了眼,不远处一棵两人才能环抱过来的大树莫名中空了一个洞,发出一声贯耳的大响声。
他竟然,竟然这样做!
司拾听见动静,一脸震惊的望过去,眼底的笑意却那么讽刺。他拿起兔肉吹了吹,撕开那层皮,撕开黑焦的肉,一整只兔子被他烤的只剩下一小部分肉。
他撕下能吃的肉,递给身边木着脸的阿泽,阿泽的眼神是空洞的。没有任何感情,比起无名偶尔出现的波动,这个阿泽整个人已如死水。
司拾让他吃,他就遵从命令的接过来吃。看着这么听话的阿泽,司拾很满意又很心痛。
冷映寒出现后,影卫便开始攻击,四个人上,两个对付冷映寒,另外两个对付暗卫。
司拾摸着阿泽的头发,笑眯眯的看着远处的打斗。他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南柩国的皇上亲自来,一想到昨天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追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跑,他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怪不得,国师会说这个女人会很危险。想一想,南柩国的官兵,江湖人士,无处不在的乞丐……哎呀呀,陶然还真的没有骗他。招惹这个女人不能安全回朝北国。
不过有了南柩国主的参与,他的金蝉脱壳似乎增加了几分难度。
他向着阿泽说道:“是生是死都有你陪着,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