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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高架上平稳前行。
夕阳透过车窗玻璃进入,扑上了一层朦胧余晖。
厉憬衍在处理工作,而在他身边,小臣坐在中间和慕时欢说着话,两人声音压低了些,但慕时欢温柔的轻声细语还是清晰地钻入了他的耳朵中。
使得他难得的工作时不够专注。
只想,多听听她的声音。
他始终没有主动说话,小臣知道他处理工作也不会打扰他。
很久了,这是他和慕时欢之间不知隔了多久之后才有的温馨气氛。
如果没有小臣,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他听着慕时欢和小臣说一些见闻,敛着眸,开始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他的内心慢慢平静。
保持着这样的气氛,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南山别墅。
已经安静了有一会儿的车内响起了小臣的声音:“妈妈,你答应小臣一起吃饭的。”
他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慕时欢。
慕时欢在他的注视下点头:“当然,答应小臣的事不会食言。”
小臣眼睛顿时闪闪亮亮,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点儿:“嗯!那妈妈,我们下车吧!”
“好。”慕时欢微微一笑。
准备推开车门,车门从外被打开。
不知何时下车的男人替她拉开了车门。
“谢谢。”她平静地说。
厉憬衍没说什么,侧身让她下车。
小臣欢欢喜喜地在最后下车,一下车立即和在机场一样,走在中间牵过爸爸妈妈的手。
他的开心溢于言表。
慕时欢忽然发现,这种开心,是他在时家住的那段日子以来不曾有过的。
“滴”的一声门开的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
门开了,她又来到了这幢别墅。
一双新的拖鞋被无声地放到了她脚旁,而小臣已经熟练地在自己换鞋。
“谢谢。”她再次客气地说。
厉憬衍看她一眼,说:“徐姨有事请假不在,让小臣陪你会儿,我下厨。”
没等她说话,他又摸了摸小臣的脑袋说:“陪妈妈。”
小臣眉开眼笑,重重点头:“爸爸放心!”
厉憬衍嘴角溢出一丝笑,没再说什么,直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小臣立马牵住了慕时欢的手:“妈妈,我带你去看房间好不好?”
“好。”慕时欢下意识也摸了摸他的脑袋。
等她碰到他的头发,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的手心下是厉憬衍刚刚碰过的地方。
动作停了一秒。
她又若无其事地摸了摸。
“走吧。”
“好的妈妈。”
小臣牵过她的手,开开心心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妈妈,这就是我的房间,”到了房门前,小臣带着她往里走,开心地说,“这个房间是爸爸亲自安排的。”
“妈妈,你觉得好吗?”
慕时欢视线扫视一圈。
是男孩子的卧室风格,还带了点儿厉憬衍那样的男人有的冷硬,总的来说很不错。
“嗯,好。”她回应。
小臣当即笑的更开心了。
“喵……”
忽然,听着很是高冷的喵叫声从门口方向传来。
慕时欢脚步顿住。
小臣欣喜转头,指着猫儿说:
“妈妈,妈妈,爸爸说它是小七,很漂亮的一只猫,就是不爱亲近人,它……”
话还没说完,就见小七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慕时欢脚跟前。
而后……
碰瓷似的在她脚边躺下,露着小肚皮,不复平日里的高冷,一脸我要求摸摸的撒娇模样。
见慕时欢不动,它甚至伸出小爪爪碰了碰慕时欢。
“喵……”
好像在说,主人好久不见你快摸我啊。
小臣傻乎乎地愣住。
“妈妈,小七在家里不跟我和爸爸亲近的,不让人摸。”他惊讶地说,“徐奶奶要好一点,就好一点点。”
但现在,平时高冷的小七分明在撒娇。
“妈妈,小七喜欢你。”小臣肯定地说。
慕时欢抿了下唇。
她当然,还记得小七。
小七还在碰瓷地伸抓子,慕时欢见状,最后还是蹲了下去,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肚皮。
小臣新奇地也蹲了下来,试探着去碰小七。
神奇的是,小七这次没跑开,而是任由他碰,一脸的享受。
小臣懵。
摸了好一会儿,小七才享受够,懒洋洋地重新站起来,就跟在慕时欢身旁。
“小七好喜欢妈妈。”小臣感叹。
慕时欢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臣看了会儿,想起自己要带妈妈参观房间,连忙又牵过她的手带她四处看看,还和她一块儿分享自己喜欢的玩具。
其中有爸爸买的,也有唐遇叔叔黎烟姨姨送的,其他人送的也有。
堆满了整个玩具房。
参观完了,小臣再牵着她的手出去,路过某个房间,他停下来说:“这是爸爸的房间。”
慕时欢余光瞥见。
她知道。
那是,曾经她和厉憬衍的卧室。
“我们下楼看会儿电视好不好?”她没有接小臣的话,转了话题说。
小臣当然求之不得。
他最喜欢和妈妈一起看电视,在时家的时候,每次看电视妈妈都会陪着他,抱着他,妈妈还会陪他一起玩乐高玩具等。
“妈妈我们下楼吧!”
“好。”
两人下了楼。
小臣欢欢喜喜地拉着她去客厅,打开电视,找到他和妈妈都喜欢看的纪录片。
想到什么,他又说:“妈妈你等着,我给妈妈倒水,洗水果。”
“妈妈来。”慕时欢拦住了他。
小臣闻言乖乖地不动了,说:“妈妈,水果在厨房。”
慕时欢点头:“好。”
并没有因为厉憬衍在厨房她就没有去。
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没有踏足这里,一切仿佛都变得陌生,偏偏陌生中又带了点儿熟悉。
慕时欢走到了厨房。
恰好厉憬衍转身。
他站定。
“有事?”他看着她。
慕时欢平静地和他对视:“小臣想吃水果,我来帮他洗。”
眸光幽沉,厉憬衍低应了声:“我来。”
他抬脚去了冰箱那,从中拿出两人爱吃的水果,不给慕时欢机会,自己又拿去水池那仔仔细细地清洗,能切的切好,摆放成盘。
“给。”他递给慕时欢。
慕时欢接过,没有看他:“谢谢。”
说完她转身离开厨房。
厉憬衍没有拦
住她,也没有出声,只是等她的身影再也无法看见才继续手上的忙碌。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母子俩的欢声笑语。
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
偏偏,让他心安又酸涩。
……
一集纪录片意犹未尽结束的时候,晚饭做好了。
“可以吃饭了。”慕时欢正笑着想和小臣说什么的时候,传来了厉憬衍的声音。
她和小臣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笑意微敛,她咽下话,顺手关了电视,柔声哄小臣道:“吃饭啦。”
小臣这才发现厉憬衍的存在。
“爸爸!”他眼中满满的都是开心幸福的笑意。
被感染,厉憬衍也笑。
“吃饭吧。”
“嗯!”
爬下沙发,习惯性的,小臣牵过慕时欢的手又去牵厉憬衍的。
三人慢慢朝餐厅那走去。
像极了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到了餐厅,小臣和慕时欢坐在一块儿,厉憬衍则在两人对面。
厉憬衍盛了两碗汤,第一碗下意识地推到了慕时欢面前,第二碗才放到小臣那。
“先喝汤。”他说的平静,情绪没什么波澜起伏。
慕时欢端起小臣的想要喂他。
“妈妈,小臣是男子汉,自己来。”小臣拒绝,转而极力推荐,“妈妈尝尝,爸爸做的汤很好的。”
慕时欢只能如他的意。
“好。”她微笑,端起自己面前的碗舀了勺。
小臣期待地看着她,仿佛做汤的是他自己:“妈妈,好喝吗?”
听到他的话,厉憬衍下意识地也看向她。
慕时欢自然能察觉的到。
“好喝。”对上小臣的眼神,她点点头,如实告知。
小臣开心极了。
“那妈妈多吃点哦。”
“好。”
尽管小臣说自己来,但慕时欢已经习惯照顾他,所以吃的很少。
到最后,小臣直摇头,说妈妈要是不吃,他也就不吃。
慕时欢这才没办法,放他自己来,自己则注意着自己面前的菜肴。
只不过,她依然吃的很好。
厉憬衍看在眼中,没有多言。
全程他几乎没怎么说话,除非小臣有话和他说,大部分的时候小臣还是和慕时欢说话说得多些,母子俩浅笑宴宴,氛围非常好。
简单的一顿晚餐没什么意外地结束,小臣又带着慕时欢去了外面花园散步消食,转了一圈。
等回来,厉憬衍已收拾好了厨房,也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拿过车钥匙对他们说:“我送你们回酒店。”
小臣愣住。
好一会儿,他才仰着脸有点儿难过地说:“爸爸,妈妈不可以住在这里吗?”
慕时欢一愣。
“妈妈住酒店啊,东西都在酒店,而且舅舅也住酒店。”她轻声解释。
小臣咬了下唇。
他改为双手都抓着慕时欢的手,很不舍,有失落也有难过:“妈妈,那你可以和舅舅来这里住吗?东西可以拿过来的啊。”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最后又说:“住酒店要花钱,住这里不要,妈妈,好不好?”
不等慕时欢说完,他又看向厉憬衍:“爸爸,让妈妈住在这里,好吗?我想和爸爸,和妈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