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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冠冕堂皇
“怎么不要？真不知道我儿当年怎么就看上了你，生个傻子不说，连傻子也管教不好，还不听我的话！”
辛老太太怒气腾腾地指着楚氏责骂，褶皱的眼皮子下却划过抹心虚，老员外那人好色至极，辛小小这样的瘦骨头未必看的上。
“老员外看上的是你宝贝孙女瑶瑶，你要是非把我送过去，惹的老员外不高兴，小心整个辛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辛小小立马回怼。
辛老太太听了心里更不舒服，自己怎可被一个傻子压下气势？
那手腕粗的滕杖就要狠狠打在楚氏身上，辛小小立马挡在前面，手中的菜刀挥砍过去——
“哐当”几声，在场的人纷纷吓退了好几步。
尤其是辛老太太，当即吓白了脸，要不是被人扶着恐怕早已经趔趄到地上了。
“你……你居然还敢真的砍！”辛老太太说话都哆嗦。
楚氏见眼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瞬间扑过去抱住了辛老太太的腿：“娘！都是儿媳管教不善，小小是糊涂了！您知道她一向痴傻！小小，还不过来给奶奶赔罪？”
辛小小一把扶起瘦弱的楚氏，眼里也冒着火星子：“娘！赔什么罪？明明是她处心积虑地要害我们！”
“真是反了！反了！”
辛老太太气的浑身发颤，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害怕，在心头浮上一计，满脸的怒容瞬间变为冷笑：“我就不信还治不住你个小丫头片子了！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地嫁给老员外的。”
一番虚张声势的谩骂之后，辛老太太当即下令，让人把辛小小母女赶回了乡下的一处老院子。
在那处残垣断壁的废旧院子中，只有两张孤零零的床、发潮的被子、几个破碗。
墙壁四角也已纵生了无数的蜘蛛网，从裂缝中时不时灌进来凛冽的冷风，吹的衣着单薄的辛小小，一阵瑟瑟发抖。
她坐在灶房的矮凳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厨房发愁，肚子叫唤的一声比一声厉害，饿的她胃痛。
自从被赶到乡下之后，她们母子三哥已经一天没吃过饭了。
“小妹。”
有道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辛小小转身，原是大姐来了。
辛晓紫手中端着碗粥，叹口气：“这是我在家里搜出的一点米，你先吃点吧。娘亲已经出去寻吃食了。”
辛小小心里如针扎般疼，她看着辛晓紫饿的唇色发白，却还是把这仅剩下的一碗粥给了自己。
但这哪里是粥呢？不过是一碗清水上飘着几个米粒罢了！
辛小小也不扭捏，咕噜咕噜喝下半碗“粥”，又把碗送到辛晓紫嘴边：“大姐你也把剩下半碗吃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娘亲，三个人觅食总比一个人强。”
“什、什么！”
辛晓紫面露震惊，刚刚那一番成熟的话真的是从她的傻二妹嘴里说出来的吗？要是换了平常，饿极了早就大哭大叫了，倒是今天，实在让人惊讶。
难不成她的二妹不傻了？一瞬间，辛晓紫喜极而泣。
辛小小早已踏出了门，冲屋里的辛晓紫喊道：“大姐，快跟上啊，天黑了就不少上山找吃的了！”
辛晓紫连忙擦干了眼角的泪，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山，远远的就看得到楚氏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寻觅食物。
辛小小看着楚氏的腿有些瘸，想必一定是那日被辛老太太用滕杖打的，便叹口气后折断了边上的树枝，寻思着给楚氏做临时拐杖。
却不想一团圆滚滚的东西，从半山腰冲了下来！
辛小小定睛一看那不是楚氏吗？连忙扑过去，拉住了楚氏的衣袖，大喊：“娘亲！你怎地从上面滚下来了？”
楚氏疼的龇牙咧嘴，嗷嗷大叫，半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听得一道刁难的声音落下。
“真是的，不就是让你拿点东西孝敬我吗？有那么难？”
循着那声音听去，辛小小看到了个叉着腰的老太婆，衣兜里装着三四节莲藕，噼里啪啦地骂着：“我看呐，我姐把你们一屋子赶下乡，真是赶对了！等着在这山里饿死吧！”
楚氏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便悻悻地求饶：“二娘，求求你把吃食还给我吧，我们娘三已经饿了一天多了……元钢还在镇上做长工……”
“闭嘴！你们娘三，一个比一个蠢，活该被饿死！好好的员外不嫁，真是生傻子的也是傻子！”王二娘唾沫横飞冲过来指着楚氏的鼻子呵斥。
辛小小当即扣住了那只皮子松垮垮的手，瞪着王二娘：“你骂我娘干嘛！把我娘摘的莲藕还回来！”
她算是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定是这王二娘受辛老太太的指使来刁难楚氏，抢了楚氏好不容易挖的莲藕。
王二娘眉头一锁，猛地推辛小小：“给我滚开，一个傻子，哪里有你说话的……”
辛小小蓦地冷笑，说话堵住了她：“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为老不尊，还抢我娘的东西？”
“哪里是抢，明明是你娘孝敬我的，我素日里待你们也不算差啊。给点吃的怎么了？”
辛小小一把扯过王二娘，指着楚氏的指甲说道：“你看我娘的指甲，挖莲藕都挖出血了，我们饿的要死哪里还会孝敬给你？你这分明是雪上加霜！”
王二娘被辛小小连珠式的轰炸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嘴上不知道说什么，却不甘服输打算抢了莲藕就跑。
辛小小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眼疾手快地将袖中的粉末放了点在莲藕上，却被楚氏看到了。
楚氏软弱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来。
王二娘猛地扑过来，辛小小狡黠一笑，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将莲藕打向王二娘：“你抢啊，你倒是抢啊！”
那莲藕上的粉末在打斗的过程中尽数地洒在了王二娘的身上。
王二娘被打的节节败退，没想到辛小小真的是往死里打，便气的哆嗦：“你是要打死我吗！”
辛小小黑黢的脸色蓦地露出个诡笑，掐住王二娘的脖子，如地狱魔鬼缓缓开口：“是——啊——傻子打死人，又不犯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