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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古老的校场之上,同样的肃杀场面,不一样的军容士气,所有的士兵几乎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高台上那个身着黄色衣服的家伙。
三个月前,也是在这儿,那时建虏二十万大军压境,他们的总督黄得功头发都愁白了,不少士兵也曾在寒夜里瑟瑟发抖。
那时还是滴水成冰的时节,黄总督说,他们肩负的,是整个大明一万万百姓的安危!
他们撑下来了,他们更得到了应有的赏赐,他们感受到了战争的巨大诱惑。
但那时,他们是据守在这雄浑的长城之内,而如今……
三个月过去了,他们的皇帝亲自来召见犒劳他们,并要带他们出关迎敌!
三万精挑细选的边军,五万军服各异亦是精益求精的京军,八万大军整装待发。
他们要战争,要赏银,要让他们的婆娘孩子过上好日子,更要帮他们的皇帝陛下攻掠建虏,他们有这个信心!
他们的身后,便是大明的天子,便是他们的皇帝,为了身后这个人,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走一遭,也敢走一遭!
这便是一个帝王的威严,这便所有士兵的夙愿。
“皇上,说两句?”刘鸿渐又穿上了那套拉风的大黄蜂战甲,他站在崇祯边儿上好似一个金黄色的大猩猩。
也就是这个家伙,能在如此肃穆的场合说出如此嬉皮笑脸的话,也敢在这个场合在大明的皇帝跟前说。
崇祯撇了一眼身边大马猴似的安国公,缓缓上前几步。
所有的士兵屏气凝神,等待大明皇帝的圣旨。
是的,他们没见过圣旨,在他们眼里,皇帝的任何言辞,皆是圣旨。
骄阳似火却偏偏又热风阵阵,崇祯的龙袍下摆被吹的猎猎而动。
他的目光从左至右,从每一个士兵阵列前掠过,他看到了一张张希冀、兴奋的脸,他明白这些士兵为何而希冀,又为何而兴奋。
作为第一次远赴边关,第一次北征不臣的君王,崇祯自己也兴奋。
他知道这些士兵等着他的豪言壮语,等着他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可崇祯竟激动的不知所言,他踟蹰在古老的校阅台上,脸憋的通红。
士兵们不知自己的君王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能感受崇祯压抑的兴奋,是的,是那种将要决堤的兴奋,是嗜战的兴奋。
这种气氛是共通的,士兵们知道此番皇帝前来的目的,从他们自九边各镇来到山海关时便知。
崇祯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再次正了正被风凌乱的皇袍,深吸了一口。
“朕,要看你们杀敌!
朕,要建虏血债血偿!
朕,要为曾经惨死刀下的大明冤魂报仇!”崇祯双目几欲喷火,他的眼睛又红了。
站在他身边的刘鸿渐也好、黄得功也罢,都从这语气中感受到了崇祯的决心。
“杀!杀!杀!”
骑兵皆是抽出战刀高举长空呐喊,长枪兵枪杆杵地锤击阵阵,神机营火枪上的刺刀迎着烈日灼灼闪光。
有时候鼓舞士气并不用长篇大论,让这些士兵知道为将者、为君者的决心,这便够了。
八万士兵的怒吼与呐喊,响彻古老的山海关,响彻巨大的校阅场,战马嘶鸣……
“随朕破敌,出征!”崇祯仓啷一声抽出天子剑,高举过头。
“吼!吼!吼!”八万士兵齐声应喝。
山海关尘封已久的北大门打开了,边军的两万骑兵当先冲出,而后是京营兵和边军共计三万火枪兵,在之后是一万长枪兵、火炮兵……
“皇上,前方便是前屯城了,这城里,有臣兄弟的冤魂,臣要为他们复仇!”刘鸿渐少见的严肃,他在马上对身边同样骑着战马的崇祯道。
崇祯自校阅台下来,便也披上了战甲。
他的战甲乃是御马监着能工巧匠特制的,明黄色的甲叶上,隐隐有龙纹,近看无恙,远观之,与其常穿的龙袍一样,一条五爪金龙跃然金甲之上。
造价高昂,端的是威风异常,比之刘鸿渐的山寨冒牌高仿货,明眼人一看就知哪个是真豪门,哪个是假土豪。
“朕先前就有明言,此番北征,朕只是要见证、要看到、要你去证明!其他朕一概不管!”
崇祯心情很棒,他虽知自己命不久矣,但若此次征伐能够一劳永逸,便是立刻死去,也可直面泉下之列祖列宗。
前屯城的城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刘鸿渐握着战刀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二愣子,你特娘的加农炮呢?给本官拉上来!”刘鸿渐冲着新任加农炮千户官孔二毛吼道。
孔二毛先前便是神机营的弗朗机炮百户官,其人因为时常发愣被同僚戏称二愣子,他虽然大字不识,却对火炮校准、定位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出征前刘鸿渐临时提拔其为新建的加农炮千户千户官。
身后的孔二毛被吓的一激灵,赶忙挥手示意阵中的部下,把十二门加农炮推上前去。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百户官,荣升督师大人极为看重的加农炮千户,孔二毛深感提拔之恩。
更何况如今大明的皇帝就在跟前,孔二毛更决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两侧骑兵护卫着两翼,神机营最前,其后是十二门重中之重的加农炮,火枪兵阵营让出一条道,让炮兵把加农炮推到了阵前。
距离前屯城城门只有七八百步,孔二毛小跑着指示炮兵们校准角度,又是骂咧咧又是踢炮兵屁股。
“大人!前屯城城墙上好像没人!”如此远的距离,也只有视力极好的杨天宝敢断言。
杨天宝如今已经从神机营脱离,由于上次误打误撞击毙了建虏的一位王爷,得到崇祯敕封的男爵。
刘鸿渐交给的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锻炼应急反应能力,以及狙击技巧。
一个合格的狙击手,首先便是要冷静,这一点杨天宝得天独厚,一无所有的前十数年,他吃尽了所有人的冷眼。
“嗯?没人?”刘鸿渐疑惑了一下,从腰间取出一支竹竿似的东西望了望。
T(挺)M(萌)D(的),跑路了?
PS:今天搬家,胳膊腿儿酸疼,傍晚重新组装电脑,竟然开不了机,寒寒拎着个主机火急火燎跑了好几个电脑维修店,深夜才回来,只来得及码了这一章。明天我多更一些,抱歉,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