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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传出灵犀收购巴人游戏的传闻时间并不长,但是连微博上都炸锅的事情,有心人肯定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看到大玻璃房中左眼对房诗菱进行直播培训,看到这场公众号之争中惨败的房诗菱心神不属,耿斌就不得不联想到胜利的一方。
巴人游戏到底卖了多少钱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看看上半年的国内所有游戏厂商排名也能猜出个大概来,扣非净利润企鹅渣易这哥俩不出意外稳坐前两把交椅,然后就是巴人游戏。巴人集团除了游戏公司其它都是负责花钱的,所以集团的利润反而比游戏公司低。
如果换成比纯流水的话,那么巴人游戏就得大踏步的后退了,只能排到第七,在它下面蹲着的是金山和B站。
这种行业地位的公司值多少钱咧?跟B站对个标不过分吧?B站确实很好,生机勃勃后劲大,但是赚钱能力是硬指标啊。
至于大落大起的金山就没法对标了。金山当初投资猎豹形成了大额的商誉,去年底猎豹踩大雷,于是今年在股市上杀跌,大幅破净,导致金山不得不跟着计提了十几亿的商誉减值,未来估计还要接着提。然而否极泰来,眼瞅着老先生马上就能登录科创版了,目测原本200多亿的市值立地翻两番。
要是能把巴人集团坑进来,那弹药得多充足啊?原先的一百个小目标就变得没意义了,背书的靶子都有了,说不定不用跑路,可以金蝉脱壳呢?做游戏的简直比我们做区块链韭菜项目的还狠啊!
不过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可惜了,看着很美好,耿斌的理智告诉自己,不但不能割,还得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特别是在这个周末神转折出现,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好在房诗菱已经跟楚垣夕反目了,不然他的计划还不方便执行。
不管怎么样,对房诗菱的培训必须得加速,不但要培训直播技能,还得给她灌输区块链方面的知识,特别是经过自家筛选过的知识。比较神奇的是新闻联播这么一播,房诗菱本来比较抵触的情绪,完全消失。
这就是政策红利的吸引力。
等到周末过去,周一早上一开盘,大A股所有涉及区块链概念的板块果然全线冲涨停,让股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区块链,哪个是南郭先生。
楚垣夕下午要回母校做讲座,上午随便看了一眼股市,心说我了一个乖乖,这种炒烂钱的恶习不改,市场好不了。可以说韭菜市场不断湮灭不断诞生,其中颇有可怜的人,但是炒烂钱的绝对不可怜。
刚关上股市,陆羽就神秘兮兮的转给他一个新闻,打开一看,吵吵了十来天的微信封链行动终于落实了!
这绝对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主要是微信用户的生态环境已经被砍一刀啦、狗东红包还是盖喵铺等等弄得乌烟瘴气严重影响用户体验了,早就该管。于是,微信一出手就封了企鹅新闻的外部链接作为示范。
这种我先杀我自己然后再杀你们的架势使得整个网络上一片叫好声,砍一刀和大狗东为之失声,唯独盖喵铺的岿然不动,因为用的是特征码,连龙爹也无可奈何。
其实特征码这招谁都能用,但是只要用了就相当于跟龙爹撕破脸,所以除了阿里、头条系之外极少有人敢于衡量这个行为的性价比。
楚垣夕正在琢磨这个事件的影响呢,突然看到另一条大新闻,一出名为“谁将入主格力”的连续剧已经演了大半年,今天上演最终章,高瓴挤掉厚朴,成为格力电器的单一最大股东,上市公司15%股权的对价是400亿。
这算是四十年改开历史中的又一个里程碑,标志着私募股权机构正式参与国企混改。
不过,格力虽然是一只具备穿越牛熊超能力的大白马,但最近三个月的空调销量可是下滑了,而且诸如新能源车、手机之类的业务完全是拖累业绩的模式。可是以董小姐的脾气,以及上市公司所需要的资源,最终章的上映未必是结束,也可能是一幕新戏开始的前奏。
很快时间到了下午,楚垣夕驱车赶往南城,非常低调的回到母校。
这要是顶级商业巨子回母校,肯定得拉横幅放花篮张灯结彩,唯恐别人不知道。但是楚垣夕现在肯定不够格,今天请他回来做讲座也是个临时计划。他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是因为孙老师给他打电话过来说的是,让他讲讲择业方面的经验,主要是给高三学生听,让他们思考自己今后的发展道路。
这个话题非常好,相比于很多务虚的讲座,zhuangbility的讲座,以及看似有用其实毛用都没有的讲座,这种针对性的讲座可能会非常直观的改变一个学生的命运,所以楚垣夕很愿意讲。虽然,可能也要承担一些因果。
特别是他当年上高三的时候,要是有人给他讲讲怎么选专业就好了,楚垣夕记得自己当时特别茫然,亟需一个老司机带路,描述一下未来机会在哪里。
但是学校老师本职工作是教书,怎么可能了解产业界的发展?也不可能对最新最前沿的各个行业有直观的看法,更不用说学生未来的发展道路。
因此负责任的老师会找一找当前各个专业毕业生的薪资水平作为参考。于是学生们只能看到IT、审计等等行业的岗位薪资高,但看不到头发掉的也多。
现在楚垣夕要做这个老司机,以成功创业者的身份,公司用工合计超千人规模的企业主的身份来讲点实在的,这个可以有。
下午两点四十,楚垣夕停好车走到校门口,这还不是放学时间,学校的伸缩门紧闭着,比较友好的是,孙老师在传达室里等着,一身西装革履非常精神。
讲座时间是三点半开始,还有一会时间,楚垣夕进门刚想寒暄两句,忽然看到传达室中又出来一个更年轻的,同样一身西装,而且非常眼熟,这不是当初高中同学杨帆么?
孙老师只比楚垣夕大10岁,高一班主任教英语。结果一上高二分文理,整个班级都打乱了,孙老师继续留在高一教英语,一共就教了楚垣夕一年。但是十多年过去,还留在学校的教过楚垣夕的老师也就是剩下今年才四十岁的孙老师了,其他人退休的退休,下海的下海,还有搞艺术去的。
不过看扬帆这个打扮,今天不像是来串场的样子,难道说……“老杨,你,回学校当老师了?”
“全班同学也就你不知道。”杨帆没好气的说,“同学录-同学录不加,电话-电话不接,微信群-微信群潜水,at都at不出来,我以为你六亲不认了呢。”
他的说话的方式还是这么喜欢复用,可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这哥们说话冲是很有名的,当年是化学课代表,高二班主任是新调来的化学老师,俩人PK了整一年。楚垣夕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化学老师老想把杨帆刁难住,甚至不惜提一些超纲的问题,结果每次都被杨帆给怼回去,不得不以沉痛的语气承认他答对了……
不过杨帆这么做只是爽了他自己,班主任治不了他还治不了差生吗?于是屡屡把差生叫起来回答问题,然后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差生的人格遭到打击,上课效率也是极低,只有化学老师得到耀武扬威的机会,这也算是校园暴力的一种了。
最让人看不起的是,被拎起来施以校园暴力的基本都是女生,后来可能被投诉的次数太多了,没让带高三。总之这个化学老师是楚垣夕上学16年以来印象最差的老师,打电话的要是他,对不起楚垣夕的通讯录里就没他,是绝对不会接的。
其实楚垣夕参加过两次高中同学聚会,只是后来根本没聚过。真说起来高中时代反而是感情最淡薄的。这个锅很大程度上得文理分班来背,同一拨同学相处时间太短,打散了重组之后马上又进入高三,所以留下快乐的记忆并不多,也就杨帆这种比较有性格的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印象虽然比其他同学深一点,但是关系也就还可以的样子,情谊明显低于很多初中同学。楚垣夕也不解释,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往下划拉了一下,滑到非置顶区域,然后手腕一翻,拿给杨帆看屏幕,不说话。
杨帆看了一下眼睛当时就直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工作时间里全天最悠闲的时间才对,听书很多科技公司还要搞什么下午茶时间呢,结果楚垣夕的微信跟瀑布一样,又好像黑客帝国那类电影里边的电脑屏幕,跳起来就不带完的,每时每刻各个群或者联系人上蹿下跳永不停歇,这……
“不是我六亲不认啊,实在是认不过来,真有事还是电话联系。”
孙老师当年教书的时候25岁当班主任,在青年教师里边也算出类拔萃的了,当初非常受学生们的欢迎,如果不拖堂的话就更受欢迎了,十多年过去仍然年富力强。而且和当年相比人变得深沉了不少,不过成熟的代价就是人变得有距离感。
他看了一眼楚垣夕的手机就收回目光,然后主动寒暄起来,楚垣夕不敢怠慢,并不只是出于尊重和当年不错的师生感情而不敢怠慢,他现在到了公众场合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否则被人抓拍一个对当年授业的老师不尊敬,对景的时候翻出来都是麻烦。
很快他被带到阶梯教室旁边的小型休息室,多年没来,学校的大布局没变,小地方还是有点变化的,以前这里应该是个杂物间,可能现在经常请人来做讲座?所以就近弄成了休息室吧。
学校的教导主任在里边,不过楚垣夕也不认识,应该是后来换的新人。说起来一路走过来真是沧海桑田,也就是传达室的门卫秦大爷还算当年的熟人,这个学校已经让他感到了陌生,才十二年啊。
看到楚垣夕进来,教导主任马上起身:“楚总,这边这边,郭校长刚开完会,马上就来。”
“哎不用不用,没必要。”楚垣夕赶紧客气,“您叫我小楚就行,就是给学弟们传授一点经验,关键是也不一定对,贻笑大方。”
这好歹是所重点学校,虽然名气不大,但也是西城区的推门校。要知道在帝都,高中的校长属于最肥的肥差,楚垣夕记得他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校长用了三年的时间变身为一枚收藏家,所以校长亲自来陪同,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走过来的时候杨帆已经说了他正好也在带高一,不过教的是生物,楚垣夕已经忘了他高考去的哪所学校学什么了,不过教生物应该算是靠谱吧。
这时楚垣夕找话说,问杨帆:“老杨,我做讲座学弟们爱听不爱听啊?不会打断他们学习的节奏吧?”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绝对爱听。”杨帆说话的时候不看别人脸色,下一句是:“都听说你是做手机游戏的了,你那个游戏叫什么来着?反正挺受欢迎的。一听说是你,嗷嗷叫着都要来听。”
帝都的高中基本都是走读制而不是住校,也没法军事化管理,所以不能玩手机什么的只能是在学校期间受限制。楚垣夕肉眼可见孙老师和教导主任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哎哎哎你可别乱说,我们防沉迷和未成年保护都做了啊。”
不过这话说的不硬气,楚垣夕其实也奇怪呢,你说要是大学请他去讲座倒是很正常,有的大学里边还开游戏策划的课程呢,把游戏视为一个行当,并不排斥。但是高中不管怎么强调素质教育,还是要看分数的,请手游公司老板来做讲座,楚垣夕自己都觉得怪,虽然他对自己的定位并不是手游公司老板。
这时“噔噔噔”脚步声响,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先生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位稍微年轻点的,但也有些年岁。
孙老师赶忙介绍,老先生正是现任郭校长,后面两位都是副校长,也是本校的特级教师。
楚垣夕赶紧致礼,他倒是知道本校的传统,只要是特级教师都会挂上副校长的衔。不过他记得当年在校的时候特级教师有五六个呢,这两位应该不是全部。
一阵寒暄之后,本来这个场合不该杨帆说话,但是只见杨帆眨眨眼睛,突然开口:“话说你那游戏公司卖了多少钱啊?哎别跟我说商业秘密啊,那就没劲了。”
“这个……”楚垣夕还真被架住了,想了想说:“首先并不是‘我那’游戏公司,我只是这个游戏公司所属集团的CEO而已,我占的股并不到一半。卖掉游戏公司符合全体股东利益才能卖。”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几个人明显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态,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卧槽”,然后想好了后面可能要面对的问题以及应该怎么说。
“然后是这个游戏公司确实是卖到了11位数,但是并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多。网上是按A股的定价体系瞎算,没有那么算账的。你是买家你也不可能出那么多钱,出那么多钱你弄好了也就是不亏不赚,仗义接盘侠!国内能出得起那么多钱的,也就是孙老板有这么仗义,其他人都贼精贼精的。”
杨帆等楚垣夕得呗得呗一说完,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进去,反正马上就说:“哎我靠11位数啊,等我数数,一二三四,我靠!”
他掰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下,一惊一乍,“你竟然赚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没说的,给哥们儿分点吧?”
“你要钱干嘛啊?”
“分享你的成功啊,还用问吗?”
“哈哈哈哈那不可能的!”楚垣夕心说杨帆可以啊,这么自然的就把要钱的话说出来了。而且可能还是替别人抛砖引玉呢,因为按说这个时候校领导们的目光应该和杨帆连线才对,但其实都在觑视自己的方向。
所以他的话说的也格外的利索,因为刚才就想好了!“无论钱多钱少,无论是谁,这个时候一分钱都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能开这种口子,不能让人留下印象,我的钱是easymoney,可以很容易拿到。这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我给你十万,我要承受十亿的伤害,我公司都开不下去。所以这时候谈钱就太俗了,我的钱很难拿。”
这一通成本大套的话听着还挺是那么个意思的,杨帆和领导们隐晦的交换了个目光,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开口的换成孙老师:“哎哟小光,你这样让杨帆很没面子啊。”他是知道楚垣夕小名的。
楚垣夕呵呵一笑,“我甚至为杨帆感到害怕。”
杨帆黑人问号脸:“啊?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高估了自己的面子啊。”
“我可去你的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