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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我只能救一个人
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的顾宛央听到这句话后也清醒了过来,强烈的求生欲油然而生,眼眸里瞬间有了希冀的光芒。
看来赵飞度真的没有说错,他的命真的很硬,所以自己也跟着他一起大难不死。
赵飞度朝着驼铃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不一会就有一名西域女子骑着骆驼走到了他们面前。
她跳下了骆驼,一看他们的情形,二话没说就从骆驼身上拿下了一个水囊,分别喂赵飞度和顾宛央喝水。清凉的水滋润了他们早就干涸的身体,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虽然不知道那西域女子究竟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但赵飞度还是朝她行了一个礼,“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和我的妻子日后一定报答。”
那西域女子倒是听懂了他的话,而且还用中原话回答,“我只是暂时给了你们一口水,算不上救了你们的性命,所以不需要言谢。”
“沙漠难行,一不小心就可能葬身黄沙之中,所以历年来也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是谁遇到了有困难的人,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因为也许今日是自己救别人,而来日就是别人救自己。”她顿了顿,接着道,“要想走出这片沙漠还需要四五天,中途没有任何可以补给的地方。就算我愿意救人,但我的食物和水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个人出去。”
她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她愿意救人,但她的食物和水终究也只能救一个人而已。那一刻,赵飞度甚至一度起了杀心。只要把她杀了,他们就有食物和水,甚至还有了骆驼,可以继续活下去,然后走出这一片沙漠。
可他的手终究还是从腰间的匕首上放了下去,他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绝对不是恶人。这西域女子刚才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不允许自己违背良心恩将仇报。
“姑娘,既然你只能带一个人出去,那请你把我的妻子带走。”
若是他和顾宛央两个人只能有一个可以活下来的话,那个人只能是她。
“不。”顾宛央拼命摇头,声音嘶哑,“夫君,你还有太多没有完成的事情,你跟这姑娘一起离开。”
“我的确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可你又何尝不是?”赵飞度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眼眸里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从今天开始,你这一生又将多一件未完成的事情。央儿,好好活下去,帮我把我的那一份也活着。”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落到了她的后颈处,不过用力一按,她就晕了过去。
赵飞度朝西域女子深深地拜了一拜,“姑娘,请你把我的妻子从这片沙漠里带出去,让她好好地活着。”
“那你呢?”
“我?”赵飞度笑了笑,“或许我从此就埋骨于此,又或者我足够幸运的话还能遇到其他过路的行人救我一命。”
“你不怕死吗?其实你可以留下你的妻子,自己跟我走。”
闻言,赵飞度转过头看了昏迷的顾宛央一眼,“以前不怕死,后来有了我妻子以后就开始怕,因为我想跟她执手到白首。可现在我又不怕了,因为只要她能活下去,我便已经满足。”
西域女子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似乎在细细地打量他,过了好半天才再一次开口,“你刚才对我动了杀机?”
赵飞度点头,“刚才脑海里的确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但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你这个男人倒是有些意思,既深情款款而且做人也有原则,只是可惜了……”那西域女子叹了一口气,“若是待会儿我带着你妻子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恐怕必死无疑。”
“我知道。”
“不后悔。”
“绝不后悔?”
“可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她?”
“告诉她,如果有来生,我还想遇见她。”
最后,赵飞度把昏迷的顾宛央抱起来放到了骆驼上。他往她的额头上印上了深深的一个吻,然后彻底放了手。
那西域女子牵着骆驼离开了,最后消失在茫茫的沙海之中……
赵奕轩果然在三日之后入了宫,先是去了玄武帝的御书房,随后便来到了凤栖殿给苏凤仪请安。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所以苏凤仪并不意外。
只见赵奕轩满脸笑容,朝她行了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苏凤仪冷笑了起来,“本宫见了你,恐怕会更加不安。”
“儿臣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可能让母后更加不安,母后这真是说笑了。”
“本宫没有心情跟你说笑。”苏凤仪懒得跟他兜圈子,“说吧,你到底还想要本宫做什么?”
赵奕轩也不客气,“儿臣想要五弟不再那么春风得意。”赵瑾瑜的势头太过于猛烈,他当然先选择了对付赵瑾瑜,毕竟赵飞度现在还在燕北。
苏凤仪突然猛地拍了拍桌子,“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让你如意?”
“儿臣只不过是在赌,赌母后对那姓刘的画师与众不同。”赵瑾瑜轻笑,“反正儿臣赌输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何不试试看?”
“很好,你真的很好。”苏凤仪道,“这次是让赵瑾瑜不要那么春风得意,那下一次又是什么要求?让皇上废了他,还是废了飞度?”
“这个儿臣还真没想过。”
苏凤仪摆了摆手,“本宫对皇上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的影响力,所以你回去吧。”
赵奕轩叹了一口气,“看来儿臣今日是赌输了,那位姓刘的画师的分量还是不够。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先告辞了。至于那姓刘的画师也只好吃些苦头了,毕竟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该吃苦头。”
苏凤仪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她虽然不知道赵奕轩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但也知道刘远轩会受到牵连。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开了口,“奕轩,你就不怕本宫给你使绊子,让你付出沉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