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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当然就是等候已久的林子岳了。
到林子岳出现在他的面前,林翠山显得很震惊:“子岳,你怎么来了?”
林子岳惨笑道:“怎么?我来了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林翠山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子岳,怎么这么说?我一直很挂念你们母子的。”
“挂念我们会不会死吧?好吧,你如愿了,妈已经被你杀了,现在见到我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林翠山猛地站了起来,握住了林子岳的肩膀叫道:“什么?你妈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岳甩开了林翠山的手,大叫道:“你不要再演戏了。这么多年,你都没尽到一位父亲和丈夫的责任,这也就算了,想不到你的心竟然这么狠,派上来杀我们,要不是龙哥他们在,我也死在了你的手里。”
“没有,我真的没有,而且这些年我虽然没有能够亲自照料你们,但是我都定期让子木给你们打钱。”林翠山忽然一拍脑门,“肯定是子木这个混蛋干的好事。子岳,你相信我,我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伤害你和美琪。美琪她……她……”
说到这里,林翠山竟是落下泪来,泣不成声。
林子岳是有些意动,看林翠山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雷昊冷眼旁观,忽然道:“把林子木叫过来对质不就知道了?”
林翠山转头看了雷昊一眼,忽然向他跪了下来,企求道:“雷昊,我求求你。”
雷昊冷笑:“求我?求我什么?求我放你一马吗?”
“我知道我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以我是在为人类作贡献为理由骗自己,事实上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梦到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来找我,你就是放过我,我也无法面对我自己。我求你,求的是你放过子岳。祸不及家人,事情都是我干的,跟他没有关系。”
雷昊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我是懂的,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林翠山松了一口气道:“好,那就好。好,雷昊,我不妨告诉你,我真的只是一个工具,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项活动,我也不是太清楚,操德旺也只是一个小角色,如果你真的想为那些冤死的人报仇,那个幕后的人才是你真正的目标。”
停顿了一下,林翠山接着道:“不过,我想,你这个仇可能穷其一生都报不了了,因为这个项目已经停止了十几年,不要说你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就是知道了,你也没有证据,而更重要的是,当初这个项目能够掩人耳目地做起来,这里面少不了政界的力量,当初能把项目支撑起来,其级别应该就不低,经过十几年,要么他的级别更高,要么他就已经退休了。雷昊,我很佩服你的执着,但你也不要太报希望。雷昊,有些失望是无可避免的,而大部分的失望,都是因为你高估了自己。至于我自己……”
林翠山苦笑了一声:“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做完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雷昊原以为找到了林翠山就会查出当年孤儿院的内情,可是在得到内情之后,却发现他陷入了更复杂的谜团之中。
林翠山向雷昊伸出了手:“我能打个电话吗?”
到这个时候,雷昊也不怕林翠山再玩什么花样,将手机放在了会议桌上。
林翠山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子木,你来一趟红色年代,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雷昊心如乱麻,也没兴趣参与到他们家庭中的事情来,不过一会儿林子木来了,不知道林子岳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要不要让大斧陪你?”
林子岳笑了笑:“龙哥,谢谢你,我能应付得来。”
“好,我在外面等你。”雷昊走出了会议室,阮志军迎上来道,“怎么样?”
“你在这儿守着,一会儿林子木会过来,你把局面控制一下,我心里有点乱,先静一静。”
雷昊的心里确实很乱,对于一个人的打击,最严重的不是他能不能干成一件事怀,而是在干完这件事情之后才发现,他努力的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严格来说,雷昊也不算是错误,事实上,对于复仇这件事情的难度他已经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也充分考虑到了种种因素,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到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事情的背后极有可能还牵涉到政治人物。
这就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政界的人打交道,而更要命的是,先不说还没摸清真正的首脑人物,即使摸清了是谁,他又怎么去复仇?
忽然之间,雷昊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强力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几乎要把他的心脏给憋爆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冲着办公室内的物品家什就是一阵猛砸。
大斧愣愣地看着暴走的雷昊,有些不明所以,他从来都不曾见到雷昊有如此失态的时候,等雷昊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之后,才缓步上前递了根烟过去,拿火机为雷昊点燃了,这才道:“火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你经常说,办法比困难多,我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的身后还有我,还有整个红帮。”
雷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苦笑了一声道:“我就是发泄一下,大斧,谢谢你。”
大斧笑了笑:“太客气了就没意思了。”
“嗯,自家兄弟,客气确实没意思。去帮我泡杯茶,我好好想一想。”雷昊也不管地上的一片狼藉,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林洛洛。
这个时候,他只想听到林洛洛的声音,或许也只有林洛洛的声音才能安抚住他内心的焦躁与迷茫。
摸出手机,雷昊调出了林洛洛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在听到林洛洛声音的刹那间,他觉得内心有一种特别的情愫荡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