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在见姜章

李不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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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来临,小姑娘贪凉。

    冰箱里出来的东西吃的忘乎所以。

    眼下好了,拉肚子拉到脱水。

    安隅急忙奔赴医院时,将一推开门,见徐绍寒一身灰色西装在身,抱着孩子在屋子里缓缓走动着,小姑娘焉儿了吧唧的趴在他的肩头,没了往日的活力。

    男人宽厚的大掌在朏朏后背上轻轻来回,说着温软的数落话儿:“看你还贪不贪嘴。”

    大病一场,小姑娘脸色寡白。

    抱着徐绍寒的脖子可怜兮兮的。

    “爸爸~~~~~,”小姑娘软糯开口。

    “恩,”徐绍寒温软应着。

    徐黛曾笑言,唯有在孩子生病时,才觉得先生要爱女儿多一些。

    往常,一腔柔情都给了安隅,孩子哪里占去了半分?

    “爸爸~~~~~~~,”小姑娘在开口,嗓音有气无力的,将朝外的脸面转了个方向,埋进了自家父亲的脖颈间。

    “恩、”徐绍寒倒是颇有耐心,落在她后背的时候依旧一下一下的,哄着小姑娘。

    他虽抱着孩子走动,但也只在床边罢了。

    走远了,怕扯到输液管。

    小家伙手背上扎着针,焉儿在徐绍寒肩头。

    安隅走近,站在男人身后,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俯身,欲要亲亲孩子,却见徐绍寒抱着孩子往前走了一步。

    叫她落了空。

    抬眸,恰见男人拧眉看着她,冷冷轻斥:“小心病毒传染。”

    他对安隅,总是格外小心的。

    尽管当事人并不觉得这算什么。

    “我抱抱,”安隅心疼的不行。

    伸手欲要从徐绍寒手中接过孩子,而后者呢?

    只道了一句:“衬手。”

    意思是、重。

    朏朏三岁,体重上升。

    每每抱起来确实是有些吃力。

    徐绍寒从不溺爱孩子,能让她自己走绝不会伸手去抱。

    但偶尔,也会满足女儿的小撒娇。

    严格要求下也会护住女孩子该有的娇软。

    倘若是个儿子,怕是没这待遇了。

    偶尔,徐绍寒出差,归来总会给女儿带礼物,或大或小,或昂贵或便宜,但每一样都是亲自挑选。

    且每个节日,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人仪式感都及其浓烈。

    他很爱安隅。

    尽心的、温柔的、呵护着安隅。

    尽管安隅有时觉得并不需要如此。

    可他也依然坚持。

    且一本正经告知道:“父母感情好孩子也会有安全感。”

    这点,安隅无法反驳。

    她是婚姻的产物,也是婚姻的牺牲品,自幼父母离异造就了她如此性子。

    自然,她不希望她的女儿再历经如此。

    所以,徐绍寒的话,她无从反驳。

    这年九月一,是个特殊的,且值得纪念的日子。

    朏朏三岁,进了幼儿园。

    关于朏朏的教育,徐绍寒从不让安隅操心,选学校,选老师,每一样都是这人亲自挑选。

    这年九月,在安隅的人生中与以往不同。

    自己读书时并无感觉,可当将女儿送进幼儿园时,那种感觉是难言的。

    自己读书时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此时悉数上演了一遍。

    她从不溺爱孩子,但看见老师将孩子牵进去的那一刻,莫名的有一种徐家有女初初成长的感觉。

    归程路上,叶城明显觉得这夫妻二人过分沉默。

    直至车子驶出许远,安隅目光才将从车窗外收回来。

    “会不会哭?”她隐有担忧。

    “习惯就好了,”这人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指尖缓缓磨搓着。

    瞧的出来,也有几分不舍与担忧。

    “哭了会给我们打电话吗?”

    “不搞特殊,”徐绍寒四个字就将安隅接下来的话语怼回去了。

    徐家人,想搞特殊很简单。

    但徐绍寒不许、

    也不愿。

    万事总有个过程,该走的得走。

    这是徐绍寒的想法。

    这日下午,夫妻二人提早下班去接孩子。

    但因着人多,出面的是叶城。

    小姑娘上车,明显闷闷不乐。

    整个人焉儿巴巴的。

    安隅逗弄着,也不见人有半分笑脸。

    她以为是孩子不适应,担忧不已。

    但事实证明,知女莫若父。

    徐绍寒明显比安隅懂女儿。

    她这小霸王的性子,脱了磨山很快就能打出一片江山来。

    这年十一月。

    徐绍寒出差。

    接到老师电话,只因朏朏跟人打架了。

    正在开会的人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鬓角,温声同老师道:“我不在首都,让我太太来。”

    那侧、老师一听不是本人亲自前来,明显松了口气,连连道:“可以可以。”

    “我太太不太善于与人交际,若中途有何不当之处,烦请老师护着一二。”

    这话,意思明显,若是对方家长不好说话,老师护着一二。

    莫让他太太受委屈。

    徐绍寒这话,让老师一顿。

    似是没想到这位国际金融大佬会如此护妻。

    以至于,连连点头。

    这日,安隅在幼儿园门口撞见了谢呈,起因是徐绍寒不放心,让他来了。

    实则、徐绍寒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那人与安隅也算是熟识,07年、安隅接了一场首都的家产分割案,而这夫妻二人便是当事人。

    彼时虽说是甲方乙方的关系。

    虽无多少情谊存在。

    可到底是知晓安隅身为徐家儿媳的事情的,在细看这小姑娘与徐董半分相像的眉眼,瞬间了然。

    本是凶神恶煞要找对方家长的人瞬间变了脸,只道孩子之间打架是常有的事儿,那变脸的速度可谓是极快的。

    快的老师还未从中缓解。

    惊愕的张大嘴巴望着圆长。

    到底是贵族幼儿园,如此情景未见一千也见八百了。

    园长抬了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对方即便是在没眼见力也不敢得罪徐家人。

    这日,安隅走出幼儿园还有几分恍惚。

    望了眼谢呈,似是疑惑开腔:“幼儿园里也有江湖?”

    谢呈想了想,以往有没有他不知道,但现在,是有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

    这夜、安隅将此时告知徐绍寒,后者听闻,默了默。

    道了句:“改天请对方吃顿饭。”

    商场上的徐先生。铁血手腕,不徇私情。

    可此时,被女儿坑的也是没办法了。

    这年十月深秋,换季之时,小姑娘频频感冒生病。

    大抵是幼儿园里有小朋友生病,而后有些许交叉传染。

    那半个月,又恰逢国外论坛开展,徐绍寒不在家。

    安隅可谓是筋疲力竭。

    被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小姑娘一身病就娇软的不行。

    抱着安隅不松手。

    夜间反反复复低烧,她与徐黛二人轮番照看。

    她还好,尚年轻,可徐黛到底四五十岁了,熬了两夜,明显觉得精神不济。

    那夜,朏朏将睡。

    徐绍寒担忧,下会议时拨了通电话过来。

    安隅小声接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女儿轻轻拍着。

    “怎样了?”那侧,男人声响带着些许疲倦。

    “反反复复的,不见好,也不严重,”安隅道。

    夫妻二人养孩子较为科学,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对给孩子用药。

    怕产生依赖性。

    采用科学喂养。

    一连几日低烧不断,安隅被磨得没了脾气,心里想着,朏朏也难受,不若用药吧!

    但这想法,未持续多久。

    “辛苦安安了。”

    “我很想你,”未曾听到徐绍寒声响时觉得没什么。

    可一旦听到了便觉得自己此时万分需要她。

    “乖、等我回来,”若是公司事务,说走就走,并无什么、

    可此时,多国论坛,他如何都走不开。

    得老老实实的将这几日挨过去。

    这段婚姻,将安隅变的不食烟火,关于生活琐事,她一样也不知晓。

    这年十月底,徐绍寒从论坛脱身回来时,小姑娘已经好了。

    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恶魔。

    这年十月底,邱赫母亲生病,她与唐思和去医院探病。

    在医院,遇见了姜章。

    很久未见,二人仅点头。

    而何乐,逐渐的、淡出了荧屏。

    她听闻,姜章与何莞在不久前复婚。

    去民政局是被记者拍到,还谣传二人是离婚。

    将娱乐圈闹的腥风血雨的,好不热闹。

    十月底,不冷不热。

    安隅站在医院长廊望着站在跟前的男人,视线平平,无过多的情绪。

    “安鸿一事,还得谢谢你。”

    09年隆冬,安鸿归首都。

    与何乐有过一次及其漫长的谈话。

    站在她公寓楼下。

    在那满天飞雪的日子里。

    那场谈话过后,何乐坐在雪地里哭的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而安鸿,走的悄无声息。

    那夜,他恰好带着儿子来找何乐,目睹全程。

    目睹这个男人的出现,目睹何乐低三下四的挽留。

    目睹这个男人无情的转身离去。目睹何乐倒在雪地里。

    “谈不上,”安隅不承情。

    只是一句淡淡的谈不上便推辞了一切。

    “你呢?现在与他还有联系?”

    “偶尔,”她说

    二十年未见的兄妹,说不联系是假的。

    可她与安鸿的相见,很平淡。

    一句好久不见代替了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年,谁都不好过。

    安隅以为安鸿跟了父亲会过的好些。

    安鸿以为安隅跟了母亲会过的好些。

    可实际上,她们二人不过都是在苦苦挣扎罢了。

    年少时历经的一切将这兄妹二人都便的万分凉薄。

    在见面,没有浓厚深切的情谊,相反的,及其平淡。

    二人坐在一起聊及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话语中,都带着几分悲凉。

    只道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安南去世,安鸿知晓,但未曾归来。

    心底的那份狠扎的太深了。

    未尽养育之恩,他又何须给他送终?

    她与安鸿,偶尔联系。

    朏朏出生,身为唯一的舅舅,他寄了份礼物过来。

    百日,周岁、皆是如此。

    联系不算密切,但也未曾锻炼。

    大抵是唯一的一点血缘之情在支撑着这份兄妹之情。

    二十年,双方都有了彼此的生活。

    无论或好或坏,谁都不愿在去提及被父母抛弃的那些年。

    谁也不愿在去可怜的彼此维持着那份可怜兮兮的血缘之情、

    只因,她们被那所谓的血缘之情,伤的太深。

    那日、咖啡馆里,安鸿道:“往后无事便不联系了,每每见到你总会想起自己被抛弃的那些年。”

    安隅呢?

    她点了点头,浅淡开口:“我也是。”

    安鸿未曾询问安南葬在哪里,也未曾询问胡穗过的好不好。

    好似自己,真的无牵无挂。无父无母。

    那日,他离开时,天气放晴。

    安隅挺着大肚子送他离开,他开口道了句留步,转身欲要离开时。

    安隅望着他的背影道:“何乐结婚了,她的丈夫很爱她。但她这些年一直记得你们之间的那份情。”

    “就当是为了可怜可怜他的丈夫,该断的,就断了吧。”

    这是安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因此,才有了他来找何乐一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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