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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太监、宫女请安的声音传来,再次让齐妙跟独孤寒对视。
时间掐的刚好,一看就是计划轴向。
先是独孤寒进来偏殿,接着便是皇上,那再下一个会是谁,太后吗?
这算齐妙第一次正经进宫,第一次进宫就让宫女又哭又打又求饶。
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想来……对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先是让独孤寒对她反感,接着就是皇上对她不满。
然后……
便要退婚了吧!
一个被皇家退婚的女子,除了自尽了结余生;怕也只能去庙里,代发修行,孤独终老。
到底是谁会这么做,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手段狠辣,对于女子来说,就是绝命!
齐妙微微蹙眉,想通前因后果,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跟独孤寒心意相通,这会儿怕也hold不住了吧。
自认没有得罪过谁,但对方如此下手,肯定是她挡住了谁的路。
谁的呢?!
偏殿内静悄悄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青禾也跪在地上,无声的用袖子擦眼睛。
水绿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后,看着齐妙,道:
“郡主,衣服都弄整理好了。”
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仍旧在衣服上,是该说她专注,还是……留有后手?!
一身明晃晃龙袍穿着的独孤靖涵进来,齐妙上前走几步,跟独孤寒并肩,二人纷纷行礼,说:
“儿臣给父皇请安。”
“臣女齐妙,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靖涵看着两个孩子,笑眯眯的摆摆手,道:
“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两个人站起身,独孤靖涵看着齐妙,慈爱的说:
“殿内没外人不用喊‘皇上’,如以前一般,就喊‘伯父’吧。”
“是,伯父。”齐妙浅笑着点头,随后便那么大刺刺的看着独孤靖涵,没有移开是想。
上一次见面到现在,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岁月真的是眷顾他,除了眼角上的皱纹,其他并没有什么。
再看面色,想来季老爷子有按时扎针,应该……
“大胆——”
皇上身边的公公张方,突然厉声呵斥着——
“文缪郡主如此藐视尊上,该当何罪?!”
齐妙不解,纳闷的看着他并没有吱声。
不是第一次见公公,但是眼前这个,倒是头一回见。
独孤寒也没有说话,不过微蹙的眉头,已经彰显他的不愿意了。
独孤靖涵扭头,看着那个公公沉稳的道:
“说说。让咱们的郡主,也知道知道哪里藐视君威。”
“是。”张方说完,迈步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齐妙得意的道,“文缪郡主,圣上是天子,您是女子。刚刚那般直勾勾的看着圣上,您意欲何为啊?”
轰——
直愣愣的把话说出来,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齐妙蹙眉,瞅着眼前的公公,又看了看一旁的青禾、水绿,紧抿嘴角并没有说话。
好在父亲没有跟来,若是在这儿,看到这样一幕,估计肯定不会让她嫁了。
哪怕就是冒着抗旨的危险,他都得来求皇上,收回成命。
看起来电视里演的也不全是假的,有一些还是可以借鉴的。
后宫已经没有女人都能这么使绊子,若是有了女子,恐怕……骨头渣子都没有了吧。
张方瞧着齐妙木讷的样子,得意的继续又说:
“男女有别,即便圣上是您的长辈,您这么看着,成何体统!更何况……您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婚配,难道不知足吗?”
轰轰——
张方的话很过分,如果不是齐妙想看他还有什么戏码,早就大嘴巴子扇去了。
独孤靖涵话到嘴边,见齐妙没有所动、儿子也不为所动。
这是……在想什么呢?
双手背后,沉稳的继续开口道:
“张方,你来说说,藐视君威是什么下场?”
“是,皇上。”张方应下,扭头继续冲着齐妙说,“宫内规矩,藐视君威送刑宫处置。只获罪一人,不必连累九族。”
呵呵……
齐妙上扬嘴角,看着眼前得意的公公,迈步走上前。
二话不说,扬起手落下——
“啪——”
巴掌声十足,顿时打的张方公公撇过了脸。
被一个小丫头打了,不管她是不是郡主,此刻他在圣上身边当差,这面子绝对搁不住。
“猛”地转头,冲齐妙大声的吼着——
“文缪郡主,圣驾再次,岂容你放肆?”
张方是宫里的老人,皇上登基就让他近身伺候,在宫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虽然眼前的齐妙是齐府遗孤,可到底齐家灭了、没人了。一个养父又能有什么能耐,莽汉出身,必不会有出息。
圣上跟他说过,指婚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没成亲一切都不算真。
想到这儿,张方心里有底,见到独孤寒冲齐妙走过去,嘴角邪魅上扬更是理直气壮。
当然,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就没了意义。重重叹口气,看着齐妙故作委屈的道:
“文缪郡主出身农家,不懂规矩,老奴也算领教了。只不过郡主切记,在这宫里,是有宫规的,您这样不守规矩,可是要……”
“啪——”
“太子殿下?!”
张方还在说着,可话没说完,就被独孤寒又甩了一巴掌。
这下张方可傻了,慌乱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张方怕了。在太子还是世子的时候,只要殿下想干什么,就没有干不成的。
即便被先皇发去边境戍守,也就只是戍守,做不得旁的。
如今,殿下没有替自己出头,反而是帮了郡主。再看圣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难道说……
意识到这点,张方不敢怠慢了,磕头、求饶着说:
“殿下饶命,郡主饶命,奴才口无遮拦,掌嘴,掌嘴。啪——啪——啪——啪——”
这嘴巴打的,一下比一下响,比刚才青禾下手还要狠。
齐妙没着急阻止,就让屋里的青禾还有外面的人都看着。
既然要立威,就得好好把握机会,杀鸡儆猴。
好一会儿,才走上前,抬脚踹了他肩头一记,道:
“下作的东西,思想那么肮脏,谁在你的眼里都那么不堪,啊?”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齐妙不解气,在他腰上又狠狠踢了一脚,说:
“本郡主今儿让你死的明白。听好了,本郡主懂医,刚才盯着伯父看,是因为‘瞧面色、查病理’。你莫名其妙的帽子扣下来,换做旁的女子还活不活?”
“本郡主在战场上呆过,真真切切看过打仗,如果不是知道生命诚可贵,就你刚才那话说完,此刻本郡主也是一具尸体,等着被抬出去。”
“不问青红皂白就下莫须有的帽子。张公公,您这规矩好大啊!比伯父的规矩都多,啊?!”
轰——
齐妙发威,不但让张方面如死灰,就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青禾,也崩溃的堆坐在地,目光呆滞。
张方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忙跪爬着来到独孤靖涵跟前,不停地磕头,说: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念在老奴在宫里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求皇上开恩。”
“咚……咚……咚……咚……”
磕头的响声,哭腔的求饶,不能自控的抽泣……
交织在一起,有多惨足以想象。
独孤寒搂着齐妙的肩头,清冷的看着地上磕头求饶的公公,并没有说话。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独孤靖涵深吸口气,淡淡的说:
“来人啊。”
话落,从外面走进来两名侍卫,单膝跪地,听后差遣。
“把张方送去刑宫,走完全部刑罚,不论生死,一律赶出宫去。”
“是。”
侍卫领命,一人拖着张方一条胳膊,直接把人拖出了偏殿。
再看此刻的张方,一脸绝望,再无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
齐妙走上前,拉着独孤靖涵坐到一旁的椅子,侧身行礼一下,道:
“伯父,卓老爷子一直都给您扎针吧。”
“嗯。”独孤靖涵点头,看着她似有讨好意味的说,“伯父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你说的话,都记得呢。”
齐妙听了心里暖和,收回手看着他,说:
“伯父能把妙儿的话牢记在心,也是殿下跟妙儿的福气。您身体好了,妙儿跟殿下才能放心大胆的做事。”
“伯父,针可以不用扎了,药也不用吃了。若是您要喝酒……不是不行,但要少量。不然,妙儿可又要给您开药了。”
“呵呵……哈哈哈……”
独孤靖涵笑着点头,冲齐妙竖起大拇指,满足的说:
“有你跟文彧在伯父身边,伯父心满意足。更何况……你们都是好孩子,为了我东陵富足,想尽办法,伯父心里清楚着呢。”
“伯父言重了。”
齐妙不敢居功的摇头。回首看了一眼独孤寒,见其对自己点头,微笑着又道:
“于公我们是臣,替君分忧,职责所在;于私我们是子女,替父做事,天经地义。”
独孤靖涵听到这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哟,来这么久,都忘了给伯父倒茶了。”说着,齐妙自然的拿起茶壶,倾斜倒水。
“哗……哗……哗……”
“砰——咣当——”
“妙儿,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