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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寒睨着凌王,直到老头终于接受,跟着太监出去,这才来到梁安的身边,说:
“让岳父恼怒,是小婿的不对。”
梁安伸手,赶紧阻止他的行礼,说:
“殿下跟皇上还有太后如此力挺。其实,是微臣逾越了。只不过现在真的着急,孩子尚未出生,谁抱、谁包,又能怎样?”
梁安说到这儿,一脸迷茫,好似在回忆一般。
“那丫头我打小就疼,手划个口子我都心疼。当年那事儿我知道了,我很想找你算账啊。可偏偏丫头喜欢了,她喜欢你了,我做爹的能做什么?除了答应……”
“爹,您累了,歇会儿吧。”梁汉森赶紧走过来,打断了梁安的话。
再任由父亲说下去,那还得了?!尊称都没有了,直接“你”、“我”的说。
扣个“谋逆”的帽子,都绰绰有余了。
独孤寒明白大舅子的意思,冲他摇摇头,说:
“汉森不用拦。皇祖母跟父皇都理解岳父,不会责怪岳父逾越的。”
太后闻言点头,附和着说道:
“是啊。哀家跟皇上不怪罪。里面生产的是我们独孤家的儿媳,也是你们梁家的闺女。哀家也有儿女,女儿生孩子的时候,哀家的心情……跟亲家一样。”
梁安听到这话,来到圆桌前抱拳行礼,深深鞠躬,说:
“多谢太后、皇上体恤。”
“梁卿客气了。”独孤靖涵摇头,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之后,道,“难怪大哥让你们夫妻先走。就你们对孩子这样,他当然得让你们生还啊。”
提及到齐景阳,梁安原本哄着的眼睛,顿时落了泪。用袖子擦了擦,说:
“皇上,微臣……想大哥啊。若他活着,少……”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妙儿还在里面。”独孤靖涵打断梁安的话。
他要说什么都清楚,只不过太后还在,有些话不能多说。
殿外一室凝重,殿内尖叫不停。
在一番“使劲儿”、“用力”、“快了快了”之后——
“哇……哇……哇……”
独孤靖涵在听到孩子哭得第一瞬间起身,所有人全都站起了起来。
太后因为起急了有些头晕,还好梁汉森眼尖,及时伸手把人扶住了。
很快,月婆从里面出来,一脸喜悦的说: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生了,是个男孩儿,戌时二刻。”
大年三十的戌时,独孤寒第一个儿子降生。
月婆进去没多久,另一个稳婆出来,屈膝行礼,说:
“皇上,小殿下正在屏风外等待包裹,已经简单擦洗干净。”
“朕来!”独孤靖涵坚定的开口。
梁安听到女儿生了,理智回归,听到这话忙抱拳行礼,说:
“皇上请三思,这事儿……”
独孤靖涵拍拍他的手背,一脸坚定的说:
“就是朕来。你们等着,朕把孙子抱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走了。太后见状,重新坐下,松了口气,道:
“让他去吧,做祖父了,肯定都冲动。”
独孤寒扶着梁安再次坐下,继续等待。
有俩,不过老大出来了,老二应该也会快了。
独孤靖涵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个明黄色包被的宝宝。看着众人咧嘴轻笑着说:
“长得跟妙儿一模一样,那大眼睛,真漂亮。五斤,不小了。”
太后听了嘴角狠抽,不住地点头,说:
“的确不小。这才七个月啊。快给哀家看看,看看哀家的小曾孙。”
小家伙闭着眼睛,看不出来像谁,至于独孤靖涵说的大眼睛,就更看不到了。
梁安心里明白,这是故意说给他说的,让他心里能送快一些。看过孩子,便把小家伙交给乳母带下去。
齐妙还没生产完,大家的心仍旧提溜着,不敢松懈。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喊叫,终于——
“哇……哇……哇……”
又一声婴儿的啼哭,独孤寒再也绷不住了,直接泪洒偏殿。
平日他疼在骨子里的姑娘,今日为了他,经历生子之痛。从最开始到现在,他全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稳婆从里面走出来,看着独孤寒流泪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双膝跪地,恭敬的磕头,道: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大年初一,子时正,长公主降生。太子妃平安产下龙凤胎,我东陵王朝龙凤呈祥。”
话落,院子里的太监、宫女全部跪在地上,附和着说:
“龙凤呈祥。”
“龙凤呈祥。”
“龙凤呈祥。”
独孤靖涵龙心大悦,不住地点头,道:
“好,赏,皆赏!”
“多谢皇上。”
月婆从里面出来,跪在地上,说:
“皇上,可以给长公主包裹了。”
独孤靖涵想都不想迈步就进,被太后一把拽住,笑眯眯的说:
“瑾瑜,曾孙你包了,这曾孙女哀家来。哀家是凤命。”
“是,多谢母后。”独孤靖涵说完,打算找儿子,让他也谢谢母亲,可找了一圈没看到。
梁汉森见状,明白的轻声说:
“皇上,殿下早就进去了。”
独孤靖涵跟梁安互看一眼,二人顿时笑出了声。
独孤寒进到内殿,谁都没理,直接来到床边看着累虚脱了的姑娘。
曹氏在旁看着,轻声的说:
“殿下莫慌。妙儿没事儿,就是累极了,歇下了。”
独孤寒闻言点头,俯首在她眉心处的凤鸣印那里亲了一下,说:
“岳母不用管文彧,文彧陪会儿她。”
“殿下,月房血气重……”
“陪自己的媳妇儿,不怕。”独孤寒话落,殿内忙活的几个婆子全都一愣,尤其是那个稳婆。
深深看了一眼独孤寒,然后拿着称出去了。
长公主还没有称,得赶紧的。
齐妙昏睡之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在一起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轻声的呢喃——
“文彧,我没事儿。”
声音不大,像是梦呓,又像是报平安。独孤寒紧紧握着她,咽了下口水,说:
“好,你睡,我陪着你。”
感受到男人给的安全感,齐妙本能的侧头靠向独孤寒这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下生俩,的确是让她精疲力尽。
稳婆端来小米粥,见人已经睡着了,放在一旁看着曹氏,感慨地说:
“太子妃懂医是真的好,那股劲儿会用,省不少事儿呢。”
曹氏听着稳婆的话,赞同的点点头,面色微红的说:
“想当初我生老大的时候,不会用那股劲儿,遭了不少罪。”
“夫人,厨房那边鸡汤都熬好了,我给您端点儿喝吧。陪了那么久,累坏了。”稳婆轻声的问着。
齐妙生产,曹氏全程陪着。也幸好是她陪着,让齐妙安心许多。
曹氏闻言琢磨了一下,拉着她轻声的退出了内殿。
这个时候他们就别碍眼了,让那对小夫妻对待一会儿。二人从内殿出来,外殿殿内一堆的人。
梁安快步来到媳妇儿身边,拉着她的手,问:
“妙儿呢?咋样了?”
“放心吧安哥,咱们的妙儿特别勇敢,没怎么遭罪。这会儿睡下了,一会儿醒了给她喂点儿东西,慢慢养、”曹氏一脸欣慰地说着。
梁安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儿就行,至于养身体那是必须的,宫里旁的没有,燕窝、人参一大堆,天天吃都行。
独孤靖涵手里抱着大皇子,太后怀里抱着长公主,吃饱了的两个小家伙,安详的睡着。
明明是龙凤胎,可偏偏差了一年。一个是年尾生的,一个是下一年年头生的。
这在独孤家,闻所未闻,可偏偏就这么眼睁睁的瞧见了。
凌王等人都站在一旁,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孩子。凌王的面子,今儿算是彻底扫地了。不仅男娃儿的包裹没用他,女娃儿的包裹也没用。
平日里独孤家的孩子降生,哪一个不是他。当然,独孤寒除外,那个真不是。
独孤靖涵抱着孩子,亲昵的贴了贴脸儿,走到梁安身边,说:
“亲家,你抱抱吧。朕不能太霸道,一直霸着孩儿。”
梁安闻言愣住了,随后木讷的点点头,僵硬着伸手抱孩子。有了卢长东家的萦姐儿,抱这个倒也不难。
只不过……
心情不一样。这个是他的外孙,亲外孙。
太后抱着女娃儿来到曹氏跟前,笑眯眯的示意她接孩子。曹氏侧身行礼道谢,把孩子抱过来,由衷地说:
“太后,多谢您在妙儿怀孕期间,每天都陪她。刚才孩子生产,说了不少您的事情。臣妇这心里……感激不尽。”
太后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明白的点点头,颇有几分心疼的道:
“妙儿这丫头啊,处处为人着想。”
说到底齐妙就是想告诉娘家,她在宫里一切都好,但凡有什么不测,都不能怨恨夫家。
曹氏懂,太后懂,皇上更懂。
独孤靖涵一直都相信儿子的眼光,通过这件事儿,更加心疼齐妙。明明自己生死一线,居然想的还是他们,真的不一样。
走过来,扶着太后的胳膊,轻声着说:
“母后,您陪了这么久,回去歇着吧。不想回永宁宫,就在东宫休息,明儿一早您还得忙呢。”
“是啊太后娘娘,您别熬着了。妙儿说了,您的头风忌讳熬夜。”曹氏也忙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