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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时间,眨眼便过,夜晚时分,李则鸣如约而至,也从金一堂手上,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从阿元那里知道你之前的事情了,听说你现在是傅家的童养夫?可是那家人威胁你的?有舅舅在,谁也不能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金一堂试探着开口,然而,李则鸣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分明带着警告。
“没有人能强迫我,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之所以在金家人面前暴露身份,无非是因为对方是他必须利用的存在,而事情是瞒不住的,除非他杀了金元。然而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将难得的助力变成了敌人?
“那好吧,我能叫你阿则吗?”
金一堂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怅然。他本就不是愚笨之人,虽说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可却能看出来,这孩子的性格并不好相与。
他的神色间带着戾气,行事也颇有些不折手段。似乎是失去了人的情感一般,昨夜,明明是亲人重逢,他却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便是提到他的母亲,也是无动于衷。
可是,因为心有亏欠,金一堂反而无法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随你。”
李则鸣漫不经心地开口,他拿到了资料,也就打算离开了。
“等等,阿则,我给你准备了几个护卫,你带在身边,若是遇到危险,也能派上用场。”
“不必了,有人跟着我,反而会更引人注目。我若需要人手,会提前跟你说的。”
回到了宫外的宅子,李则鸣这才认真地看起了金一堂给他的厚厚一叠纸卷。这上面,除了皇帝的喜好之外,还有京城之中各大家族,各方势力派系,以及朝中文武大臣的资料。
通过这个,对于京城的大致局势,可以说是一目了然。这些时日,他让手下的人去打听到的消息,反而多是些市井传闻,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金家给的详细和真实。
皇帝当初能够宫变成功,驱逐了废太子,正妻背后的兵部尚书林家,以及秦国公府秦家便是最大的支持者。因此,登基之后,皇帝立了自己的发妻为后,再迎了秦家女为贵妃。朝中大部分文臣武将都被他笼络,便坐稳了位置。
然而,皇后膝下有大皇子,三皇子。珍贵妃膝下有四皇子,其他妃嫔膝下更是不缺子嗣,皇子公主加起来,足足有十二个。
这么多皇子,可皇帝却迟迟不曾立下太子,而在所有的皇子里面,皇帝尤其宠爱珍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如此一来,自然是让皇后极为不满。原本当初联手帮助皇帝登上帝位的林家和秦家,渐渐有了龌龊。
看到这里,李则鸣眸光微闪,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倒是可以从林家入手去想办法。
皇帝登基之后,前几年还好,为了让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效忠听命与他,倒也有过不少雷霆手段。只是随着地位的稳固,他渐渐有些沉迷于享乐之中。
不仅每年都有一次选秀,还时常在各地修建行宫,网罗了天下珍稀的宝物重新修饰皇宫,甚至还耗费巨资打造了一艘奢华的五层大船,可谓是劳民伤财。
上行下效,朝廷之中的贪污腐败也是极为严重,然而京城多年的繁华,却是看不见底层人民的挣扎的。
最近的皇帝似乎是因为有些荒淫过度,身体不比以往,倒是开始注重起养身来。甚至,在民间大肆招徕所谓的玄士,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百年间,天下曾经出现过一个叫苦海大师的神秘和尚,他不仅仅能预测未来,看穿福祸,还拥有炼丹之术,据说他炼制的长寿丹,吃了一颗便能多出十年的寿命。
后来苦海大师消失,天下便再也没有玄士出现了。皇帝却动了要把那些方外之人找出来的念头,巨大的赏赐倒是引来了不少自称高人的存在,可惜都是骗子。所以,皇帝才渐渐歇了心思。
无论是谁,只要有欲望,便会有弱点。李则鸣微微勾起了嘴角,他已经想到,要如何去接近皇帝了。
翌日。
“傅长生可在?陛下的口谕到了!”
院子里面,正在为傅老爷子熬药的傅七宝听到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赶紧迎了出去。却见不远处,正是穿着一身太监服的唐公公,手上拿着个拂尘,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太监,看起来格外的威风。
皇帝的口谕到了,莫不是要召见他们了?
这才过了七日而已,本来以为还要等上半个月的傅家人赶紧都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接旨。
“陛下有令,宣傅氏等人,明日上午巳时到永安宫见驾!”
“草民领旨!”
“你们也算是运气好,昨日朝廷之上,吏部的金大人提起了玉米粮种之事,陛下才能从诸多奏折之中,先抽出时间准备见你们。明日早些起来,我会亲自来接你们入宫,进宫之后,切记谨言慎行,不要胡乱说话!”
唐公公一脸严肃地开口告诫了起来,看到傅家人不断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这几天为了避风头,傅家人都没有出去长安街上闲逛。傅老爷子的身体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幸好不影响站立,应该不至于殿前失仪。
一想到要入宫面圣,大家都有些紧张,不过,傅七宝却是不需要去的。毕竟她是个女子,这次前来入京不过是个添头,并不在面圣的名单之中。
“爹,明日陛下问你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就行了。”
不管他们如何不安,第一天一大早,唐公公还是带着他们进了宫。傅七宝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脸上到底还是露出了担忧之色。
“阿则,你说他们会没事的吧?”
“放心好了,皇帝也就是问他们几句话,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回来的。”李则鸣并不认为傅家人会有什么危险,相反,很快他们就能离开这个牢笼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