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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命若有所思的望着千面,“知道吗?很多人希望我死!”
“二哥,人活着总归比死了强,活着总有希望。”千面紧了紧手中的钥匙,“这东西还是你自己交给小侄女吧!我、我不想让你死,孩子还小,需要父亲!何况你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之人,要去山林里躲一躲?”
韩天命摇摇头,“躲不开了。”
“天下之大,只要躲过了这一阵,就什么事都没了。”千面急了,“二哥,你别那么悲观,咱们定然还有别的法子!要不这样,我给你多做几张皮面,你且带在身上,每日换一张。二哥,我的手艺你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瞧出来的。”
韩天命拍拍他的肩膀,“小心陆老大,我走了。”
“二哥!”千面急了,“你去哪?”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管护族的任何事,帮我……看住我女儿。”韩天命幽然叹口气,“我也就这么一个要求了,能答应我吗?”
千面红着眼眶,“能!”
“谢了,兄弟!”韩天命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哥!”千面低喊。
人去无踪,只留下那一枚青铜钥匙。
千面咬咬牙,“你放心,我一定把东西收好了,等你女儿长大,我定是要还给她的。”不过,他也相信,依着韩老二的本事,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抓住他。
“千面!”陆如镜一声喊。
千面悄无声息的将钥匙收起,默默敛了眼眶里的泪,“大哥!”
“你是不是见过老二了?”陆如镜疾步行来,面色略显慌乱,“有没有?”
“他走了!”千面眉心微蹙,“大哥,咱们到底还能做什么?不能就这样看着韩二哥就这样到处逃窜,总归要想个法子帮一帮。咱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对着皇天后土都发过誓的,不能不作数!”
陆如镜作为难状,“眼下是朝廷要追杀他,咱们有什么办法?没有被牵连,已经是万幸。你难道没看到,护族是什么下场吗?”
千面缩了缩身子,面色微白。
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千面,不是咱们不帮着老二,你我都是江湖人,原就是漂泊无依之人,现在老二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是你我能插得上手的。”陆如镜软声劝着,“千面,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保留实力,把能护住的人都悄悄的护下来。将伤害,将至最低!”
千面点点头,“对了,魏家……”
“魏家已经出事了!”陆如镜轻叹,“魏若云不知所踪,我寻思着,这两日南贵妃即将入葬皇陵,她定是想趁这个机会,带着孩子逃出东都。”
千面心惊胆战,“能逃出去吗?”
“你暗地里找找,务必保住他们母子的安全。”陆如镜面色凝重,口吻中满是担心,“护住老二的血脉,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放心,我这就去!”千面转身就走。
陆如镜目送千面离去的背影,鼻间唯有一声轻哼,“蠢货!”
护族被覆灭,从今以后,护族的秘密就只有少数一部人知道。
只要韩天命死了,剩下一个赵涟漪,呵,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甚好!
然则,千面找遍了整个东都,都没寻着魏若云母子的下落,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按理说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连朝廷的包围圈都逃不出去,可现在……
长福宫内。
魏若云提着食盒进门,半弓着腰行礼,“这是娘娘的晚膳。”
墨玉在门口站着,“平素不是你来送的,你是新来的?”
关胜雪生孩子的消息,一直压着,整个长福宫内戒备森严,墨玉一直盯着,从不用生面孔,而且关胜雪所有的饮食,都是经过墨玉检查,才能入寝殿放心让关胜雪食用。
“奴婢……”魏若云抬头。
墨玉骇然,“你……”
“韩天命的儿子在这里!”魏若云将食盒放在台阶上,只打开了一角,就被墨玉快速摁了回来。
“你疯了?”墨玉心惊,慌忙环顾四周。
魏氏的事情,墨玉亦是有所耳闻,受护族所牵累,皇帝对魏氏下了诛杀令。此刻,若是被人知道魏氏余孽在长福宫,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进来!”墨玉快速提着食盒进门。
魏若云紧随其后,进了寝殿之后,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从我有孕,到我生下孩子,他几乎没怎么来看过我,连这孩子也不曾看过一眼。他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却不知道儿子生得什么模样,可怕吗?”
墨玉已经合上了殿门,听得这话,心神微微一震,“没见过?”
“他时不时进宫,不就是为了看关胜雪?”魏若云笑得何其嘲讽,眼睛微微的红,单薄的身子略有轻颤,“他见过关胜雪的孩子了吗?”
墨玉咬着牙,“娘娘……”
“我早就知道了!”魏若云提着食盒往里头走,“否则今日,我不会出现在这里。韩天命都承认了,他只要关胜雪的孩子,只认他们的孩子!”
“怎么了?”关胜雪撩开帷幔,只一眼外头的魏若云,当即坐起身,“你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不打紧。”魏若云将孩子从食盒来抱出来。
奇怪的是,这孩子双眸紧闭,瞧着好似……
“你……”关胜雪快速起身,“你的孩子?”
“是韩天命的儿子!”魏若云瞧了她一眼,“听说你给韩天命生了一个女儿,呵……很失望吧!他现在四处奔命,最后的骨血却是由我所出,你可真是没用!”
关胜雪不做声,瞧着襁褓里的孩子,看上去似乎只比自己的孩子大一点。想来也是,魏若云是正常生产,而关胜雪则是早产……
“你现在进宫,就是为了炫耀你的儿子?”墨玉护着自家主子,“魏若云,你现在是朝廷钦犯!”
“我是钦犯,但我不能带着韩天命的儿子奔命在外。”魏若云眸色暗淡,“这孩子是他最后的根,若是落在朝廷的手里,唯有死路一条。”
关胜雪推开身前的墨玉,视线微沉的盯着魏若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把孩子留给你,你便替他养着吧!你是宫妃,却还能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在宫中产子,可见在你心里,他很重要。”魏若云抱着孩子,忽然就跪了下来,“就当是给韩大哥留条根!”
“这是宫里,总不可能告诉皇上,娘娘生了双胎!”墨玉咬着牙。
对于关胜雪生子之事,皇帝只知道是早产,是儿是女压根没有过问,所以太监也没敢说。
皇帝现在一门心思只在护族和南贵妃的丧仪上,其他人的死活,他压根不在乎,只成日抱着薄云岫,走哪都带在身边。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魏若云起身,“把你的女儿给我,我把儿子留下。”
“谁给你的脸,拿你的儿子换我的女儿?替别人养儿子,把女儿丢出去,跟着你九死一生?你都知道,自己的儿子落在朝廷手里,必死无疑,那我的女儿难道不是一条命吗?”关胜雪咬牙切齿,“魏若云,我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谁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魏若云冷冷的笑着,“我还以为你对韩大哥有多情深义重,原来也只是逢场作戏。连他的最后一条根都不愿相护,韩大哥真是眼瞎!横竖都是死,不如就死在这里罢了!”
说时迟那是块,魏若云猛地掐住孩子的脖颈。
“住手!”关胜雪骇然。
墨玉眼疾手快,登时一掌袭去,快速从魏若云的手中夺下了孩子。
还好!
孩子还活着,只是这孩子这般折腾,竟然也不会哭。
“为什么不会哭?”关胜雪面色发青。
呼吸正常,身子也是暖的,只是双目紧闭,也不知怎么了。
倒是墨玉反应快,“你给孩子喂了药?”
“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舍得?”关胜雪不敢置信的望着魏若云,“虎毒不食子,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这是你的儿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
这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魏若云忽然掩面,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每天东躲高原地,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可我有什么办法,为了他,我连累全族,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可我还是爱他。你以为我不想留下他的骨肉吗?可孩子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关胜雪紧了紧怀中的孩子,眉心微凝。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那是韩大哥最后的根,他现在生死未卜,也许……”魏若云泣不成声,“也许已经死在了朝廷手里,再也回不来了!我也想为自己留点念想,可我不敢,我不能害了孩子,不能让韩大哥无后而终!”
关胜雪张了张嘴,喉间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你不帮我,那我……”魏若云抬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被关胜雪抱在怀中的孩子。
“你、你想干什么?”关胜雪急了,“这是韩家的独苗!”
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墨玉姑姑,小主子醒了!”
孩子的事情,都是墨玉亲手打理,除了被生产时的稳婆和宫女,其他人一概不知孩子的性别。不过,稳婆和宫女早已被处置,所以……
“去把孩子抱进来。”关胜雪开口。
墨玉心惊,“娘娘,那才是您的骨血。”
“去抱进来!”关胜雪咬着后槽牙。
墨玉轻叹,终是将孩子抱了进来。
殿门合上,孩子被递到了魏若云的手里,魏若云自己也跟着愣了愣,“你真的舍得?”
“我会让韩大哥的儿子,坐上九五之位!”关胜雪低眉望着怀中的孩子,“你把我的女儿带出去,送到寻常人家便罢,但你若是敢动她,我会等你儿子长大后,让他亲手杀了你这个母亲。魏若云,我说得出做得到!”
魏若云心惊,“你、你……”
“来日他尊荣万千,即便你说出真相,他也不会认你,反而会杀人灭口。”关胜雪咬着牙,“我为韩大哥留条根,不代表我在帮你。把我女儿送出去,你儿子留下!但你若是伤害我女儿,别怪我不客气,这孩子是生是死,也得看你这个当娘的,是不是还有良心。” “好!”魏若云抱紧怀中的孩子。
襁褓里的孩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冲着她笑。
“等等!”关胜雪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后悔了?”魏若云站在门口,提着食盒。
孩子被喂了药,短时间内不会苏醒,若是时间耽搁久了,只怕……
“记住你的话,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关胜雪声音都在颤抖,“你手里捏着的,不只是我女儿的命,也是你儿子的命!我能让你儿子锦衣玉食,也能让他死无全尸。”
魏若云勾唇笑着。
那一笑,直到后来,关胜雪也没有忘记。
她想让女儿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不要在宫里待着,反正韩天命说过,凤蛊能护女儿周全,那么出去之后,应该会过得更好,不至于像她这般,一辈子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囚笼里。
她受够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受够了这种永无天日,等着帝王施舍怜爱的日子。
魏若云走的那天夜里,关胜雪坐在寝殿门前的台阶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满宫皆知,长福宫的贵妃娘娘生了一位皇子,排行老四。
至于皇子之名……皇帝瞧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心死如灰,只觉得自己的天,从此唯有阴郁不见日,便赐了一个字:郁!
皇四子——薄云郁!
听得消息的时候,魏若云还在东都城内晃悠,未得儿子消息,她怎么可能离开,如今……
“薄云郁?薄云郁!呵……”魏若云抱着怀中的孩子,瞧着漆黑的夜,空旷的街,心头大石终于放下,“关胜雪,你以为你捏着我儿子的性命,我便奈何不得你吗?韩天命欠了我,那就由你的女儿来还!我会让她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来日你可莫要太惊喜!”
东都城内,花街柳巷无数。
迎来送往皆笑靥,尽作柳絮随风去。
挑一家最不热闹的青楼,魏若云蹙眉望着孩子胳膊上的伤,寻思着这大概是关胜雪留下的印记,便也不作他想,快速将孩子放下,躲在了暗处观察。
最不热闹的青楼,往来都是白丁,又或者是那些没什么钱,又心生下贱之人。
不似那些热闹的青楼,往来都是达官贵人。
关胜雪不是自诩名门,又被尊为贵妃,生来便高高在上吗?那她就让关胜雪的女儿,受最下贱之人的践踏。若是来日关胜雪得知,定会生不如死,想想都让人觉得痛快。
“哎呦,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瞅瞅,啧啧啧,这孩子好漂亮!”
“谁丢的?怎么丢门前了?”
孩子被抱了进去。
魏若云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胜雪,最后赢的人还是我!
你养着我的儿子,我送你女儿进火坑,真是太痛快了。
却不知,就在她走后没多久,有人进了青楼,快速将孩子抱了出来。不谙世事的孩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挥动着肉呼呼的小手,笑得那样的纯真无暇。
“这么可爱,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小坏蛋,你爹是个大坏蛋,不过……好好养着凤蛊吧!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城中大火起,有人在火场里发现了一个女婴,女婴哭得厉害,大概是因为胳膊被烫伤……
大雨瓢泼,东都城内的腥风血雨还在继续。
学士府内乱做一团,夫人难产,东都城内的大夫都被请到了学士府。
然而……
屋内传出哭声的时候,夏礼安就站在门口,身子抖得不成样子。他自问俯仰无愧,为什么老天爷要这般待他?若是有什么罪责,只管降在他身上便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落自己的妻儿身上?
一尸两命?!
稳婆说,姑娘生下来就没了气息,夫人见着闺女没了,人当时就不行了……
夏问卿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一盆盆的血水从母亲的房中端出来,然后……娘再也没有醒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管家来报,说是后院有孩子的哭声。
再后来,夏问卿便看到父亲怀中的襁褓。
爹说,以后这便是妹妹,亲妹妹!
爹还说,她以后就叫夏问曦。
曦,晨曦的曦!
夏问卿张开手,“爹,抱妹妹!”
那是夏问卿第一次抱到妹妹,柔柔软软的小家伙,白嘟嘟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睛里的光,就像夏夜里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太好看了。
后来,城外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韩天命。
朝廷大军包围,他站在林子里,面色惨白如纸,瞧着围拢上来的军士,眼睛里仍是那样的冷蔑不屑。就凭这些人,怎么可能拿得住他?!
可笑!
“师兄?”赵涟漪飞身落下,“你快走!”
韩天命无惧,压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
冷箭直逼赵涟漪而来,韩天命眼疾手快,徒手便抓住了箭,只差毫厘,便直抵赵涟漪的眉心,冷箭离弦的力道之重,足见射箭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森寒的箭矢上,穿着一张白纸黑字。
“这是什么?”赵涟漪骇然。
韩天命猛地捏紧纸条,瞬时眸光狠戾,周身杀气腾腾。
赵涟漪不知发生何事,只想着赶紧帮着师兄逃离,哪里还能顾得上这纸条的事儿。可到了最后,她却觉察到了不对劲,韩天命似乎是拼了命的,与官军交手的时候,浑然没有章法。
在赵涟漪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师兄!师兄你在干什么?快走啊!”赵涟漪急了。
带来的人,全部都涌了上来,奋力杀出一条血路。
“师兄!”赵涟漪疾呼。
忽然间,韩天命仰天长啸,强劲的内力宛若摧枯拉朽一般,震彻山林内外,将周遭的军士悉数震飞出去。鲜血匍出的那一瞬,赵涟漪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快速接住了倒下的韩天命。
“师兄!”赵涟漪歇斯底里。
韩天命双眸紧闭,瞧着好似快不行了。
一咬牙,赵涟漪挟着韩天命窜出了包围圈,回头去看,带来的人……无一幸免。
军士为了邀功,便说是韩天命已死,只是尸身被赵涟漪劫走。
得知消息的那一瞬,关胜雪抱紧了怀中的四皇子,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皇帝其实已经不在乎韩天命的死活了,南贵妃死了,他这江山坐得何其孤独,空荡荡的关雎宫,就像是空荡荡的心。
风一吹,空无一物。
“父皇!”薄云岫轻轻擦着父皇的眼角,“不哭!岫儿乖!”
皇帝人到中年便已经两鬓斑白,贵妃一走,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来,如今能抓在手里的,除了薄云岫这个念想,他好似什么都没了。
“这个狠心的女人,朕对她那么好,岫儿这么乖,她是怎么忍心,怎么狠得下心离开我们呢?”皇帝哽咽着抱紧了儿子,“岫儿,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一定要好好的。父皇……只有你了!”
薄云岫红着眼眶,悄悄的将眼泪擦在父皇的身上,仰头冲着父皇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自此,皇帝性子大变,变得暴虐,变得固执,却也不敢再轻易踏入关雎宫,反倒另辟了一间相思殿。
像她那时候说的一般,最是相思无觅处。
最痛苦的,是被留下来的那个。
随着南贵妃的死,关雎宫的很多秘密都被揭开,但却无人敢提,所有的秘密就成了美丽的传说。
“韩姑姑!”薄云岫扬起头。
韩不宿弯腰,轻轻拍着薄云岫的肩膀,“姑姑要走了,不能再在宫里陪着你了。”
“姑姑要去哪?”薄云岫问。
韩不宿直起身,瘦得脱相,“暂时不知道。”
薄云岫哽咽,“母妃走了,姑姑也要走吗?”
“我答应你娘会好好照顾你,但是现在……姑姑可能要先走了!”韩不宿笑了笑,拂袖间有淡淡的香气晕开,“如果有一天,还能有机会再见,便当是你我的缘分。二皇子,好好的!”
薄云岫只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连脑子里的记忆,都是那样的模糊。
学士府内。
韩不宿将一个锦囊递给夏礼安。
瞧着韩不宿骨瘦如柴,面如枯槁之态,夏礼安亦是吓了一跳,“韩姑娘,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吓着了?”韩不宿无奈的笑了笑,“近来吃得少,难免有些虚弱,不妨事,回头我补补就好!这东西,留给那丫头吧!好生保管,切莫落在别人手里。”
“这是什么?”夏礼安骇然,“如此要紧的东西,你怎么敢交给我?”
“我相信夏大人的为人。”韩不宿笑靥苍凉,瞧着跌跌撞撞跑来的小丫头,微微弯下腰,含笑戳着孩子的小脸,“小曦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