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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永宁侯府问个清楚!”
顾承晰双拳紧握,顾承晏拦住他,沉沉道:“我去。”
他身手总要比大哥强点。
秦俢却摇了摇头,“在下听闻永宁侯府与顾府之前素有嫌隙,这般登门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此事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若是猜错了,反是不好。”
“此事交给我吧,我让我兄长去探探。”沈妩忙道。
秦俢点头,小狐狸这般聪明,她哥哥应也是个聪明人。
“那便由沈世子先去永宁侯府一探,我们派人在各条巷子搜寻,但要确保下人的嘴够严。”
顾二老爷明白其中利害,忙点头道:“秦公子放心,我们都会派亲信前去搜寻。”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若此事真与赵楚有关,他们不仅要救出婉儿,更要保全她的名声。
“我和悦儿也回府叫人,咱们一同找婉璃妹妹。”宋碧涵和姜悦也连忙表态。
秦俢颔首,转而侧眸看着顾承晏道:“你去兵马司找暗二,让他带人以抓捕盗贼为由搜查各个茶馆酒楼。”
顾承晏迟疑了一瞬,秦俢却笑得慵懒随意,“放心,你便说是秦俢让的,他明白。”
一直躺在踏上哼唧的顾老夫人听见事情有了眉目,脑袋瞬间清明了许多。
她侧头望向秦俢,这男子长得俊美挺拔,姿容极其出众,甚至不比温凉差上多少。
她虽不认识此人,可听他的语气应与温凉十分熟稔,他又能指挥兵马司众人,想来非富即贵。
他为了婉丫头的事情如此上心,会不会是相中了婉丫头?
锦丫头嫁入了平阳王府,已经使得顾府一跃变成了京中新贵,若是婉丫头再嫁的好,顾府便会更上一层楼。
顾老夫人越想越清醒,见秦俢要走,忙扯下了额上的湿手帕,开口唤道:“秦公子,府里的事情劳你费心了,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秦俢勾唇一笑,眉眼间蕴着入骨的风流,“老夫人客气了,眼下还是先无奈三小姐重要,三小姐下落不明,想来老夫人定然也寝食难安。”
顾老夫人没听出秦俢语气中的嘲讽,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顾大夫人咬牙瞪了顾老夫人一眼,心中对自己这个婆婆是越发的不满。
现如今婉儿失踪,他们都急得要死,他还想着留人家吃饭。
婆媳多年,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太太想什么,还不是看人家秦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又有能力,暗戳戳的打主意。
人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家这位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宋碧涵匆匆往宋府赶,沿路正遇上无事闲逛的傅冽和傅凝。
傅冽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黑色的小兔子。
几人也都算熟识了,见她跑的急,傅凝拦住她,笑着问道:“宋小姐这是干什么去,怎么急吼吼的?”
宋碧涵扫了他们两个一眼,这两位与她三哥是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有时候虽不靠谱,但人还是不错。
她想着他们两个都是郡王,手下定有不少能用的人,想了想便将事情对他们一一道来。
“你们也找些亲信帮着寻找,记得万不能声张,千万别毁了婉璃妹妹的闺誉……”
宋碧涵话没说完,傅冽手中的小笼子便落在了地上。
笼门摔开,黑色的小兔子掉了出来。
它不安的抽动着鼻子,似是受到了惊吓,即便掉在了外面也不敢乱动。
傅冽调转方向抬步便跑,宋碧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怔,“六殿下怎么了?”
傅凝也怔了怔,随即一拍大腿,抬脚便追:“不好!要出事!”
永宁侯夫人正在筹备赵文鸢的嫁妆,她脸上满是喜色,笑盈盈的对女儿道:“鸢儿,你看看这套红宝石头面如何,这是娘特意去金玉阁给你打造的。
金玉阁的首饰一样只有一份,保证你出嫁时风头无两。”
赵文鸢坐在一侧,低垂着头。
听见永宁侯夫人说话,也不过抬眼撩了撩。
红宝石头面璀璨生辉,美伦美奂,赵文鸢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曾经娇蛮俏丽的少女,此时眼下有些发青的痕迹,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朝气,整个人显得阴沉沉的。
“风头无两?”她略有低哑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冷意和自嘲,“母亲说的是顾锦璃吧?”
一跃成为县主之尊,如今又嫁给了平阳王府的大公子温凉。
二百五十六抬的嫁妆足以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圣上甚至亲自去平阳王府为两人主婚,试问京中还有谁能有这般的风头。
曾经她是永宁侯府高高在上的嫡女,顾锦璃只是一个被人嘲笑的晦气鬼。
而如今顾锦璃嫁入了王府,她却摔断了脚,还要靠着威逼利诱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这桩婚事是她从顾锦璃手里抢下来的,那时候她有多得意张扬,此时心中便有多不甘怨怼。
她讨厌顾锦璃,因为她曾是谢斌的未婚妻子,她不想被人拿出来与顾锦璃作较。
在她眼中,顾锦璃就是肮脏的淤泥,她连踩上一脚都嫌脏。
可现在顾锦璃反是飞上了枝头,从野鸡变成了凤凰,而她成了衬托顾锦璃的一个笑话。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眸色暗沉,御医说她的脚再也不能恢复了,莫说跳舞,便是走路都是跛的。
她永远忘不了宫宴上谢斌看着她的眼神,有同情有愧疚,唯独没有一丝爱意。
她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
若是他对自己有半分怜爱,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从高处摔在而无动于衷。
明明她们近在咫尺,明明他一伸手就能抱住她,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衣袖下的手狠狠攥拳,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女孩了,谢斌的无情,谢府的冷漠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她就是非嫁给谢斌不可,谢斌毁了她,还想娶别的名门贵女,痴心妄想!
永宁侯夫人见她如此,心里针扎似的疼。
曾经朝气蓬勃的女儿,如今竟死气沉沉,不论是华贵的珠宝还是漂亮的衣衫都提不起她分毫兴趣。
这样的赵文鸢让她担心之余,又有些害怕。
“鸢儿,你别看顾锦璃现在嫁的好,可顾府门第低,平阳王妃能看得上她?
不过仗着那张脸有几分颜色,才勾搭上了温凉,以后有她难过的时候!”
永宁侯夫人安慰着赵文鸢,实则也是在安慰自己。
曾经她们连个正眼都懒得给的顾锦璃如今竟有了这般造化,她心里自然也是不甘。
赵文鸢没说什么,只冷冷笑了笑。
以后的事谁能知道,可眼下京中众女最羡慕不还是顾锦璃,过好眼前才是真的。
见女儿神色恹恹,永宁侯夫人正想再去劝两句,忽有婢女来禀告,“夫人,承恩侯世子求见。”
“沈世子?”永宁侯夫人一下子站起身来。
虽同为侯府,可承恩侯府却不是他们能比的。
“好,我这就过去。”
永宁侯夫人看了赵文鸢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女儿自从跛足便再不出门,自然也不肯见客,她叹了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赵文鸢面无表情的坐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若是以前,她定然十分欢喜的与母亲出去招待贵客,可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吗?
永宁侯夫人心中有些忐忑,他们两府素无交集,不知沈染为何会来永宁侯府,难道是楚儿在外惹了麻烦?
想到这,永宁侯夫人心中微沉。
她只有这一双儿女,可两人的婚事却都被一个顾锦璃给毁了。
永宁侯夫人心中百转千回,见到沈染的时候却是面若春风,十分和善。
见沈染眉目清朗,似乎没有来找麻烦的意思,永宁侯夫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沈染端起茶盏,作势抿了一下,便随便放在一边,开口问道:“夫人,请问赵世子可在?”
“楚儿啊,他有事出去了,沈世子找他可是有什么事?”
永宁侯夫人心下疑惑,赵楚不学无术,往日里也不过与一些狐朋狗友鬼混,怎么会劳沈世子亲自来找他?
沈染闻言,墨眉蹙起,正欲说话,忽有一个小厮摔进屋内。
他头发衣裳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彩,见到永宁侯夫人便哀嚎一声,“夫人!”
“怎么回事?”永宁侯夫人脸上瞬间挂不住了,厉声问道,眼神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沈染的方向。
下人当着客人的面出丑,丢的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
可小厮却顾不得许多,哀嚎着道:“夫人,不好了,六殿下提着剑闯进咱们侯府了,现在正奔着世子的院子去呢!”
永宁侯夫人正琢磨着该如何在沈染面前把面子圆回来,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你说六殿下?”
小厮苦着脸点头,“六殿下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奴才们根本拦不住啊!”
六殿下是提着剑来的,连剑鞘都没有,谁敢硬拦。
傅冽悍名在外,是个浑不怕的主,犯横的时候就连朝廷大员都敢打。
永宁侯夫人瞬间急火攻心,脑袋“嗡”的一声响。
楚儿得罪谁不好,怎么偏偏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顾不上沈染,永宁侯夫人匆匆往赵楚的院子赶。
沈染蹙了蹙眉。
他从未听闻傅冽与赵楚有什么交集,莫非是为了顾三小姐的事情?
想到这种可能,沈染也迈步跟了上去。
傅冽提着剑,大步迈进赵楚的院子。
本就桀骜恣意的容貌,因泛红的眼底更多了几分煞气,宛若修罗。
院中婢女吓得四处躲藏,傅冽一脚踹开正房屋门,里面空无一人。
傅冽眼底的血色更深了两分。
他心口起伏,呼吸很沉,他向四周扫了两眼,一把提起躲在柱后的一个小厮,目眦欲咧的逼问道:“那个叫吉祥的女人呢?”
“吉……吉祥?没没听说过啊……”小厮吓得浑身打颤,双腿不停的打着摆子。
“说!人在哪!不然我弄死你!”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还有一分不已被人察觉的惧。
小厮直接吓哭了,双腿软的像烂泥,根本就站不动了,“奴才真不知道啊,没听过有人叫这个名字啊……”
傅冽眼中的杀意弥漫开来,冰冷的剑搭在了小厮脖颈上。
小厮毫不怀疑,眼前的人会杀了自己。
另一个小厮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您说的是不是以前在顾府的吉祥?”
傅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望了过去。
“她在哪?”傅冽又问了一遍,语气愈发的冷。
“她就在北院……”小厮抬手指了一下北边的院子。
吉祥如今是赵楚的柔姨娘,是以吉祥这个名字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傅冽丢下小厮,提着剑大步迈向了北院。
北院中,吉祥正在对镜梳妆,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唇悠悠扬起。
彩鹃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初在顾府时,彩鹃便上赶着与她交好,为的便是希望她能在顾锦璃面前美言两句,让彩鹃能一同陪嫁去谢府。
她当时应了,还承了彩鹃不少好处,可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彩鹃自恃有几分颜色,心比天高,日后定然不是个省油的,她才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可为了帮赵楚得到顾婉璃,她想起了彩鹃。
彩鹃贪慕富贵,不甘心一辈子在大厨房做个丫鬟,给了她些许好处,她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今日是顾锦璃大婚,顾府人来人往必定混乱。
他们给彩鹃准备了迷药,让她将顾婉璃诓骗离开人群后便迷晕了她。
一切都如他们所料,此事进行的十分顺利,现在就等着赵楚成事了。
顾婉璃性子绵软,心思简单,最好拿捏不过。
可顾婉璃心气高,以这种方式嫁进侯府,以后也定然不会给赵楚好脸色,届时赵楚还是要来她这里寻求慰藉。
没有厉害的主母欺压,她虽是妾室,却也能过得如嫡妻一般滋润,想想以后的生活,吉祥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尖叫声,吉祥嘴角的笑尚未收回,便只听房门被“砰”的一身踹开。
傅冽双目赤红,提着剑大步迈了进来。
吉祥吓得尖叫了一声,傅冽眯着眼望了过来,一步步走向她。
他身上气势极冷,明明是六月暖阳,可她却感觉四肢遍寒,不停的打着冷颤。
冰冷的剑横在了吉祥的脖颈上,吉祥吓得跌跪在地上。
“赵楚在哪?”
吉祥眸光微闪。
看来是顾府发现顾婉璃失踪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快就查了上来。
吉祥脸色苍白,她楚楚可怜的望着傅冽,惊惧的缩了缩脖子,哽咽着道:“我只是一个妾室,世子去何处哪里会告诉我……”
她惊恐的落下两滴泪,看着可怜不已,“婢妾当真不知,不如您去问问……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足以刺透人的耳膜,屋内的婢女婆子都听见了,但没有一个人敢过去。
为了吉祥卖命太不值得。
吉祥捂着脸,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的落了满地。
她拿起手看了一眼,掌心上满是粘稠的鲜血,她看不到脸上的伤,但心里却是知道,她完了。
对于女子来说,脸上一道小小的疤痕都足以致命,更何况她能感觉得到,她脸上的伤很长很长。
傅冽冷眼看着尖声嚎叫的吉祥,她的脸上被剑划出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
血肉翻卷,深可露骨,以后必定会留疤,可这些傅冽并不在意。
他提剑,落下,利剑贯穿她那只用以撑地的手掌。
撕心裂肺的痛传来,几欲让她昏死过去。
傅冽面如表情的搅动着剑尖,让她又疼的清醒过来。
“我再问你一遍,赵楚在哪?”
吉祥哀嚎出声,脸色惨白一片,额上满是冷汗。
她泣涕横流,不再是那种装出来的可怜。
傅冽拔出剑,冷淡的看着她哆嗦成一团,冰冷的剑压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再不说,我就砍掉你的爪子!”
傅冽也不多话,挥刀便要砍,吉祥绝望的哀嚎一声,“别砍!我说!我都说!”
永宁侯府夫人和沈染赶到的时候傅冽正提着剑往外走,散发银芒的剑锋上一路滴着血,鲜红的血看的永宁侯夫人阵阵发虚。
傅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傅凝好不容易追上来,眼看着傅冽又走了。
他平日放纵惯了,此时根本就没有力气了,忙拉着沈染道:“沈世子你快跟着我六皇兄,看着他……千万别让他冲动!”
兄弟多年,他最是了解傅冽,赵楚若是真动了顾婉璃,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沈染点了点头,转身跟了上去。
永宁侯夫人见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心中疑虑更重,皱了皱眉,抬步进了房间。
吉祥浑身是血的模样将她吓了一跳,想到傅冽那柄染血的长剑,她心中便越发的慌张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从实招来!”
吉祥伏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哭,永宁侯夫人看着心烦,冷冷道:“还不快说,否则我杖毙了你!”
吉祥已经没有力气隐瞒了,断断续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永宁侯夫人闻后眼前一黑,向后跌去,被身后的婆子连忙扶住。
“快……快派人去别院,再派人去找侯爷,就说世子性命危急!快去!”
傅冽能为顾婉璃提剑闯入侯府,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若是楚儿真做了什么混事,怕是傅冽不会放过他!
永宁侯夫人提着一口气安排了一番,便跌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只希望他们的人能快点赶到,救楚儿一命。
永宁侯夫人双腿发软,心脏似被人用力攥紧,压抑的几欲窒息。
她歇了许久,才缓过口气来,便听到吉祥尖声叫着让人去叫大夫。
永宁侯夫人目光如刃,阴冷至极。
楚儿虽贪慕美色,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定然是被这小贱人怂恿,否则他如何能在今日绑走顾婉璃。
“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拖出去打,打死为止!”她当初就不敢任由楚儿留下她,这种狐媚子就是丧门星,应该一早就除掉她。
吉祥挣扎着,嘶吼着,“我是世子最宠爱的姨娘,你们谁敢动我!”
孙妈妈一巴掌抽了上去,“大胆!一个贱妾也敢在夫人面前撒野!
不过一个暖床的玩意儿,夫人要你死,你就得死!”
两个婆子上前将去扯吉祥,吉祥抓着地上的锦毯痛哭求饶,“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夫人……”
永宁侯夫人闭着眼,充耳不闻。
两个婆子见她撒泼打滚,干脆托着她的两条腿将她一路拖走。
吉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抓着地,在地上留下长长的两道血痕,不停的尖声叫道:“我是世子最宠爱的妾室,你们若是敢动我,世子绝不会饶过你们!”
行刑的婆子莫不在意,凉吉祥绑在长凳上后,便挥着宽大的板子招呼上去。
因为本就是奔着要她小命去的,是以板子落得毫无章法。
有的板子打在吉祥腰上,有的落在背上,每一下都让吉祥觉得浑身骨头尽碎,疼得她嗓子都喊的干哑了。
此时她又怕又悔,她若安于现状,她仍能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若是她一直跟着大小姐,如今她也能陪嫁去平阳王府。
她好悔,她好悔!
直到两板子落在吉祥的头上,她脑袋一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耷拉下来,彻底没了动静。
婆子为了保险起见,又连打了十数下,直到将她打得血肉模糊,再无生气。
永宁侯夫人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外面进来人说她没气了,永宁侯夫人才抬了抬手,厌恶的道:“丢到乱葬岗去。”
屋里院外全是浓浓的血腥气,让永宁侯夫人越发心乱,她焦躁的起身离开,只能祈祷,希望一切还不算太迟……
……
顾婉璃缓缓睁开眼,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眼前是覆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只隐隐记得她好像要去锦华院给大姐姐取东西来着……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今日是大姐姐出阁,她怎么会无故睡着。
她惊恐的打量着四周,这里不是锦华院也不是她的婉华院,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想要起身,才发现她的身体被人绑住了。
她的瞳孔猛然缩起,一种恐惧从心底滋生出来。
她被人绑走了?
她正要唤人,突然听到屋外有人低低的说话声。
女子的声音压得很轻,带着丝丝冷意,“人已经弄到了,你动作快些,我会将人引到此处,让他们撞见你们“私会”,届时顾婉璃不想嫁你都不成。”
男子笑了两声,语气轻浮,“董小姐,你还真是不了解男人,这种事怎么快得了呢……”
顾婉璃心口一窒,这个让人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她绝对不会记错,是赵楚!
至于那董小姐……
是董明珠?
顾婉璃惊惧的同时更是满心茫然,董明珠为什么要害她?
她们之间从没有私怨,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与她做朋友?
董明珠脸色一红,看着赵楚脸上的贱笑便觉得胃里翻腾恶心。
可一想到顾婉璃即将被这样的男子毁了清白,日后还会嫁给这样的男子为妻,她心里又泛起难隐的兴奋。
“总之你快着些,我安排的人一刻钟之后就会来闹,届时附近的人也都会来瞧热闹。”
董明珠早已安排妥当,她招了一个妇人演捉奸的妻子,会带着人闯进院落。
百姓最是好热闹,一定会跟着围观,到时候只要捅出顾婉璃的身份,她就彻底完了。
两人正说着说,屋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董明珠脸色一变,忙道:“顾婉璃醒了,你快些行事,我先走了。”
“董明珠!我听见你说话了,我知道你在外面!
你们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将你的用心公之于众!”
董明珠顿下脚步,不屑的扬了扬唇,扬声道:“你与男子私会,便是扯上我也不会有人相信。
顾婉璃,待你与赵世子成亲,我定会去道一声恭喜。”
董明珠阴冷的扯起嘴角,笑容中带着而满满的恶。
顾婉璃攀附荣华勾引六殿下,她没有赶尽杀绝,反是为了她找了永宁侯府如此一个好人家,顾婉璃应该谢她才对。
就凭顾婉璃那低微的身份,莫说配不上六殿下,就连赵楚这种人渣也绝非她配得上的。
“好好享受吧。”董明珠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漠然转身离开。
赵楚搓了搓手,咧着嘴角得意的笑着,抬步迈进了屋内。
顾婉璃身上被绳索捆着,她急着挣扎着起身,却真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赵楚心中一紧,忙走到顾婉璃身边,心疼的道:“婉表妹,你怎么这般顽皮,摔伤了可如何是好。
来,让表哥把你抱到床上去。”
顾婉璃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的她几欲作呕。
“你离我远点!别碰我!”
顾婉璃红着眼睛怒吼道,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憎恶,可她声线轻细,落在赵楚耳中变成了另一番韵味。
赵楚眼中的迷恋更深,他痴迷的看着顾婉璃,她肌肤白皙的宛若梨花,粉唇的弧度很美,泛着淡淡的光泽。
一双圆圆的杏眸含着泪光,这才是真正的梨花带雨,楚楚含情。
娇柔脆弱才是女子最美的姿态,至于像顾锦璃和临安郡主那种耀眼的美,他反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婉璃表妹别怕,我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弄痛你。”赵楚嘴角笑意加深,走过去便要去抱顾婉璃。
顾婉璃尖叫着挣扎着,眼看着他那双恶心的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顾婉璃闭了闭眼睛,咬牙开口道:“等等。”
赵楚笑得肆无忌惮,“婉表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抱有期待了。
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你就乖乖从了我吧,以后我都会对你好的。”
顾婉璃抿了抿唇,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意,“那……那你会娶我吗?”
赵楚听她如此发问,眼睛顿时一亮,忙表态道:“你放心,就算你身份不够高,我也愿意娶你做妻子。
待你我夫妻事成,我便让我娘去顾府提亲,如何?”
顾婉璃含泪看着他,喃喃问道:“那你为何不能先迎娶了我,非要做这种毁我清白的事情?”
赵楚俯下身,轻轻叹了一声,哀怨道:“婉表妹,我也不想啊,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去提亲你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顾婉璃颤了颤眼帘。
赵楚扬唇,“你别想那么多,日子是两个人的,以后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管他人作甚,你我快活才最重要!”
赵楚伸出手,顾婉璃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了决心,“等等,不管你想做什么,先松开我行吗?
这绳子太粗糙了,我疼。”
看着顾婉璃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赵楚心生恻隐,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我松开你可以,你不会跑?”
顾婉璃垂眸,眼中满是无力,“我跑得了吗?”
赵楚一笑,就顾婉璃这身子骨如何能从他的手掌心逃脱。
这绳索确实碍事,赵楚略一思考,便放开了顾婉璃。
赵楚笑得恶心,搓着手看着顾婉璃,“是我动手,还是表妹你自己来……”
顾婉璃咬了咬嘴唇,全然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模样,弱弱道:“我……我自己来。”
说完,她在赵楚殷殷的注视下,缓缓将手伸向了腰带,又不动声色的摸到了腰间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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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冽冽真是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