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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慧珍穿着黑色皮草带着墨镜,贵气十足,张弛发现自从她和齐国民闹过一场之后,打扮得明显高调起来了,连保护动物都知道了,小心翼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薛阿姨,我给您带路。”
薛慧珍摘下墨镜道:“位置不错啊。”
张弛道:“算是捡了个便宜。”
薛慧珍看了女儿一眼,又对张弛道:“你的确捡了个大便宜。”她率先走了进去,张弛在后面贴近齐冰的耳朵小声道:“你妈说你便宜呢。”
齐冰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薛慧珍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打情骂俏的两人赶紧分开。
张弛赶紧快步向前,殷勤道:“阿姨,小心脚下,这地方有点乱。”
带着薛慧珍参观了一圈,薛慧珍对这里表示满意:“地方倒是挺大的,听说你们要做酒店?”
齐冰道:“来的路上不都跟您说过了吗?”
薛慧珍瞪了女儿一眼道:“我又没问你,我问他。”
张弛道:“是,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齐冰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弛见她爸的时候都没这么拘谨。
张弛向不远处正在忙活的王猛招了招手,王猛跑了过来:“哥,啥事?”
“你赶紧回店安排一个包间,晚上我请阿姨吃饭。”
王猛点了点头,薛慧珍道:“不用了,我喜欢清静,晚上我和小冰单独吃,让她陪我两天。”
张弛道:“可……”
“怎么?你还不乐意?”
张弛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大老远来了,我怎么都得请您吃顿饭。”
薛慧珍道:“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齐冰道:“妈,您别老难为张弛,人家一片心意,你不领情就算了。”她又向张弛道:“你就别管了,我妈有恋女情结。”
薛慧珍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惜我女儿不领情。”
送走了这娘俩,张弛去买了些营养品,又专门买了菜登门去探望叶洗眉。
叶洗眉听到门铃响,开门看到是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接过张弛手里的东西,把他让进门:“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给你补补啊。”
叶洗眉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补的。”
张弛道:“我听人说这事也得坐月子。”
叶洗眉伸手打了他一下:“瞎说八道,无痛流产,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弛去厨房里做菜,叶洗眉走过来帮他系上围裙。
张弛道:“洗眉姐,你还能记起来发生了什么吗?”
叶洗眉摇了摇头道:“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反正就是被人偷袭了,把我打晕过去,等我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反绑,丢在一个黑暗的地下管道里面,旁边还有一个人,就是舒兰,她估计和我也是一样,我们一直都在管道里呆着,到后来就是有人营救我们出来。”
张弛确信她没有见到曹诚光,暗自松了口气,背后太复杂,叶洗眉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可不想她因为今天的事情担惊受怕,也不想她留下任何的心理阴影。
叶洗眉道:“张弛,我在想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张弛道:“别多想了,你去休息,等我做好了饭喊你。”
叶洗眉道:“我就乐意在这里看你做饭。”
张弛也只能由着她:“家成最近怎么样?”
“我妈把他接回衡店了,你要是想他,可以跟他视频。”
张弛摇了摇头,想是有那么点,可心里还是想回避,话说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怎么亲子鉴定就证明家成是自己的儿子,毫无感觉,实在想不起这颗精子是通过何种方式与叶洗眉的卵子结合的。
张弛做好了晚餐,叶洗眉帮他端到桌上,看到叶洗眉走路并无异样,张弛才放下心来,问起叶洗眉流产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机会问详情,还以为叶洗眉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导致了流产。
叶洗眉把原因告诉了他,张大仙人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搞了半天是发育不良,不科学啊,自己的种子应该没问题啊。
叶洗眉道:“明天我准备回老家一趟,休养几天,刚好陪陪儿子。”
张弛点了点头:“也好。”
叶洗眉望着张弛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听说我怀孕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张弛道:“当时脑子有点乱。”
叶洗眉笑道:“是不是特矛盾啊,想对我负责任又担心对不起齐冰。”
张弛点了点头道:“洗眉姐,我是不是有点渣啊?”做人就算有点渣也得坦荡。
叶洗眉给他夹了一个鸡腿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惹得你,而且我对婚姻有恐惧症,咱们这样挺好的,谁也别成为谁的负担。”
张弛低头啃着鸡腿,自己这母鸡汤炖得真不赖。
叶洗眉道:“这次是个意外,也怪我有些贪心了,都有两个孩子了已经够了。”
张弛道:“洗眉姐,其实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
叶洗眉道:“事情都过去了,还是别想了。”
“洗眉姐,以后我绝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叶洗眉温婉笑道:“我信你。”望着张弛道:“要不我去结扎吧。”
张大仙人一口鸡汤呛在喉咙里,接连咳嗽了几声,厚脸皮都憋红了。
叶洗眉抛了个媚眼道:“开心成这个样子。”
张弛道:“不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叶洗眉道:“行了,别解释,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想生孩子。”
曹诚光被吊在铁笼子里,听到囚室房门响动,他睁开了双眼,看到安崇光从外面走了进来。
曹诚光道:“谢忠军呢?我要见他。”
安崇光来到铁笼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然后将香烟递给了曹诚光,曹诚光接过贪婪地抽了几口,然后皱了皱眉头道:“你是不是有口臭啊?”
安崇光淡淡笑了笑:“你有的选吗?”
曹诚光道:“你当初答应了我什么?出尔反尔的伪君子。”
安崇光道:“如果我想害你,你以为能够活到现在?”他自己抽出一支烟点上。
“谁杀了小敏?”
安崇光道:“根据现场的指纹显示,那个人应该是你。”
“放屁,我怎么可能杀小敏?你们故意陷害我。”
安崇光道:“高看你自己了,陷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曹明敏已经离开了神密局,也接受清楚记忆的条件,她不可能泄漏机密,对我们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毕竟是昔日的同事,赶尽杀绝的事情我们做不出来。”
“你们想利用这件事引我进入圈套。”
安崇光摇了摇头道:“她活着你早晚都回来找她,她死了你未必回来。”
“谢忠军呢?”
安崇光道:“他不会见你,他把你交给了我。”
“你们是一伙的,杂碎!”
安崇光抓住铁笼,猛然发力,铁笼旋转起来,曹诚光随着铁笼旋转,就像是一个陀螺,他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完全任人摆布了。
铁笼旋转的速度渐渐减慢。
安崇光抽了口烟道:“白云生父子在什么地方?”
“你会不知道?当初是你把我送进了深井。”
安崇光一把抓住铁笼怒视曹诚光道:“曹诚光,谁给你的解药?”
“你啊,送我进深井,让我救出白云生父子不都是你亲自签发的命令吗?”
安崇光低声道:“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谁给你的解药?”
“你知道了还问?”
安崇光点了点头道:“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无所谓了。”
“曹诚光,难道你就任由曹明敏这么死去?不准备查出真凶?”
曹诚光道:“你会给我机会吗?”他抽了口烟道:“如果不是你害我,我知道那个害我的人是谁了。”
安崇光道:“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不然就只有死!”
屈阳明一早把张弛叫了过去,他已经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向张弛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叹了口气道:“曹诚光已经落网,目前交由安崇光处理。”
张弛闻言一怔,曹诚光不是在谢忠军手里吗?为什么他要将曹诚光交给安崇光?
屈阳明道:“曹诚光不可能杀害曹明敏的,分明是有人诬陷他。”
张弛在屈阳明对面坐了下去:“屈院,既然如此您怎么不替他主持公道啊?”
屈阳明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曹诚光,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这个人非常聪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野心极大,年轻的时候拼命往上爬,根本不顾同僚的感受。”
张弛道:“您不喜欢他?”
屈阳明并不否认,低声道:“我喜不喜欢他,和这起凶案无关,我只是奇怪,谢忠军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明明谢忠军可以处理,却将皮球踢给了安崇光。”
张弛道:“神密局内部还真是复杂。”
屈阳明道:“知不知道上头为什么要派我来管理学院?”
张弛笑了笑没说话。
屈阳明道:“没关系,你说,我不介意。”
张弛道:“说句惹您不开心的话,应该是想削弱安崇光的权力,用您来制衡他。”
屈阳明道:“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后来又出现了谢忠军。”
张弛道:“可能是有人觉得安崇光太厉害,您一个人应付不了他。”
屈阳明道:“安崇光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我看不透他。”
张弛心说到了你们这种级数一个二个的全都是老狐狸,哪有那么容易看透,不管是安崇光还是谢忠军,随便拎出来一个,你屈阳明都对付不了。估计是你们背后的岳先生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用谢忠军来制衡安崇光。
屈阳明道:“其实现在的神密局只能说是过去神密局的一部分,安崇光的这个局长也有点名不副实。”
“你的意思是,安崇光就是一傀儡,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岳先生。”
屈阳明没说话,可表情却已经默认了。
张弛道:“屈院,谢忠军是我师父,他动员了我好多次让我加入神密局,待遇方面要比您给我好的多,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加入?”
“为什么?”
张弛道:“我看不透他,总觉得把后背留给他有点不放心。”
屈阳明道:“你放心我吗?”
张弛笑了起来:“我觉得您心机没他们那么重。”
屈阳明素来冷酷的面孔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指点着张弛道:“你小子,拐弯抹角地骂我蠢。”
张弛纠正道:“我是夸您厚道。”
屈阳明叹了口气道:“可惜现在厚道人不吃香了。”
张弛道:“屈院,您难道不觉得奇怪,自从失踪事件之后,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层出不穷,把这些事件串在一起不难发现,曹诚光只是一个受害者,有人利用曹主任的安全不停的要挟曹诚光,让他帮忙做事,现在曹诚光已经失去了价值,所以他们才会毫不犹豫地将曹主任杀害。”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张弛道:“也许曹诚光也活不长了。”
屈阳明道:“你多虑了,曹诚光人在神密局,虽然他无法获得自由,可安全能够得到保证。”他递给张弛一份文件。
“什么?”
“你把这份文件交给警方,曹主任的案子他们无需继续跟进。”
张弛道:“屈院,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这是个圈套吧?”
屈阳明道:“哪有那么多阴谋论,曹主任的案子警方办不了,归根结底还得我们自己查。”
“这事儿是不是要栽在曹诚光身上?”
屈阳明摇了摇头道:“会彻查到底的,曹主任不会枉死。”
离开学院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白小米,张弛主动打了个招呼,白小米这次帮他救人表现得尽心尽力,还让王猛送来了几贴膏药,也算是将功赎罪。
白小米道:“肩膀怎样?”
张弛活动了一下右肩:“贴了你的狗皮膏药好多了。”
白小米道:“做人还是不要逞强。”
张弛道:“我这个人言出必行。”
“希望你说到做到。”
张弛低声道:“曹诚光口口声声说白无涯想杀他,依你看白无涯和曹主任的死有没有关系?”
白小米道:“你怎么不怀疑你自己?”
“你也别太单纯了,就算是亲人也未必能够相信。”
白小米嗤之以鼻道:“你别的本事没有,挑拨离间的本领是见长啊。”
张弛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算原谅你?”
白小米美眸圆睁,不是交换条件吗?她冒着风险装扮成谢忠军的样子,帮他对付曹诚光,这货说过要既往不咎的,难不成又要变卦?简直不是人。
张弛看到白小米怒不可遏的样子暗暗发笑:“你别急嘛,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现在我相信你当初并没有想置我于死地。”
“怎样?”白小米感觉自己就像被点着引信的炸药包,随时都可能爆炸。
张弛指了指学院旁边的树林子:“走两步。”
白小米知道他是嫌这里说话不方便,走两步就走两步,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树林里,初冬的林间遍地都是树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没了树叶的隐蔽,小树林也显得格外通透,张弛道:“我现在回头想想,当初你也只是被人利用,让我和楚江河当替罪羊,目的是救人,不是真心要杀我,可你也没想到后续的变化。”
白小米神色稍缓,这还像是人话,小声道:“我的确没有想过害你。”
张弛心说没想过害我,老子被你弄深井里面坐牢去了?他也没揭穿,叹了口气道:“有件事我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说了怕你伤心,不说又不忍心你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白小米道:“少啰嗦,你说!”
张弛道:“我听秦君瑶说过,白云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白无涯,一个叫白无天,在白云生心中始终还是疼爱小儿子一点,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白无涯,白无天当年也不会死,秦君瑶也不会不知所踪。”
白小米冷冷望着张弛道:“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挑拨离间吗?”
张弛道:“你知不知道秦君瑶最恨的人是谁?”
白小米没说话,如果母亲当真还活着,那么她最恨的人应该是爷爷吧,正如张弛所说,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爷爷,他们一家也不会死得死散的散,搞得家破人亡。
张弛道:“如果一个人真心疼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去冒险?”这句话稳准狠地扎在白小米的心口,白小米咬了咬嘴唇,将脸扭到了一边。
张弛看到她的神态就知道自己的离间计起到作用了,故意又叹了口气道:“你若是真觉得他们对你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继续助纣为虐,前阵子我虽然针对你,可我始终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你让我去当替罪羊,估计也要求他们不要伤害我的性命对不对?我知道你心中其实还是很喜欢我的。”
白小米霍然回过头,一双美眸变得通红:“马不知脸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