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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看到窦一凡这种玩命地干活,刘心然心里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虽然她是静悄悄地进来的,可是窦一凡这样干活干到连人进来都不知道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呵呵,这话怎么说?我工作也妨碍你们了?”窦一凡伸了伸懒腰,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就要喝水,却被刘心然拦住了。
“等一下,喝点温水,胃会舒服一点的。您工作是没有妨碍我们,但是您不下班,他们都不敢走。您说说,是不是关我们的事?”刘心然赶紧端着窦一凡的茶杯去添加了一些热水,端回来的时候才笑着调侃了窦一凡一句。
“他们?呃,我明白了,你是说石水成和贾学文他们!”窦一凡喝了一口温水,看着刘心然颇有感触地缓和了一下口气。
自从几个月前招待刘思锐那一次到云想裳酒吧喝酒的那一次之后,窦一凡就对刘心然很是冷淡。他不喜欢把他当做唐僧肉的女人,更不喜欢主动剥光他衣服的女人。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处在对某种未知事情焦虑的时刻,一个人往往会改变对某些事物的看法。譬如,这个时候的窦一凡,总能看到身边这些人的难得之处。对于刘心然,窦一凡对她的总体评价还是相当不错的,勤勤勉勉,更重要的是对他相当地忠诚。
“不仅仅是小石秘书和贾学文,还有隔壁的雷碧云,还有楼上的刘树明刘副主任,还有……窦区长,您不下班,我们都不敢走,所以,今天还是请您早点下班,好吗?”刘心然掰着手指头将留在办公大楼的这些人员一一点名,她笑着,可是眼里却闪动着某种晶莹的东西。
“嗯,走吧!我也该回去陪老婆了,你们也该回家了。”窦一凡有些落寞地扫了一下已经昏暗下来的天空,收拾着办公桌准备走人。
“窦区长,您多注意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还年轻,人生起起落落总是有的。如果身体搞垮了,就算是给您再好的机会都只能叹息了!”刘心然站在办公桌的另一边,鼓起勇气轻声地劝导面前比她还要小几岁的年轻男人。
“心然……嗯,谢谢你!”窦一凡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过却不愿意轻易袒露自己的软弱。他定了定心神,抬眸很淡漠地对刘心然道谢。
“不用客气!那……我下去叫贾师傅装备车!”刘心然眨了眨眼睛,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过多的柔弱。
“嗯,这样吧!都已经很晚了,要不我请大家到海边渔家庄撮一顿吧?”窦一凡抬了抬手腕,发现时间真的不早了。他迟疑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解释的提议来。
“您请大家?那好啊!我来安排一下吧!要不还是去海之饶那边吧?那里有包厢,比较安静一点!”刘心然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海之饶酒楼?呵呵,心然,我就是想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顿,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没事,你安排吧!我等会儿再过去,你们先过去点菜。”一听到海之饶这个名字,窦一凡就知道刘心然理解错了。他抿了抿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刘心然的安排。
当然,从刘心然的角度来看,安排大家到政府定点的招待酒楼吃饭是很正常的。她们这些做下属的总不能真的要窦一凡自己掏腰包请客吧!去定点酒楼吃饭,既全了窦一凡的一点心意,又不用私人掏钱,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嘛!窦一凡今天晚上是真心想要犒劳犒劳这一帮跟着他辛辛苦苦干活的人,可惜的是刘心然按照常理理解了,跟窦一凡的愿意背道而驰了。
站在四楼的廊道上,窦一凡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楼下停车场的一群年轻工作人员嘻嘻哈哈地各自上了交通工具,往约定好的酒楼奔赴而去。已经收到指令的贾学文也将那辆低调的吉普车开到了办公大楼的台阶下,以方便窦一凡第一时间下楼上车走人。指间的香烟在昏暗的走廊中忽明忽暗,窦一凡默默地站着,看着楼下的人群散去,看着贾学文有些着急地下车朝楼上张望,看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们。直到指间的香烟烧到了皮肤,他才如梦初醒地按灭了烟头。
拎着公文包匆匆下楼,窦一凡对守在车边的贾学文吩咐了一句,钻进车内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最近他抽烟抽得厉害,可是连李慕云却不敢怎么管他了。李慕云早孕反应很厉害,整天吐得七荤八素的,趴在沙发上像条死鱼,让窦一凡总是满腹痛惜又一肚子的愧疚。
可是每一次看到李慕云干呕,窦一凡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凌云璧清冷的俏脸。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当时是不是也像李慕云这么呕吐过,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这个女人度过这一切的,可是他却知道帮助这个女人就等于将施德征送进监狱,也就等于直接地将他自己架到火堆上去烤。他曾经当过施德征的贴身秘书,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施德征最信任的人,也是曾经最得宠的人。他知道了施德征太多的秘密,不管是女人问题还是经济问题,他都了如指掌。如果想搞下施德征,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这个曾经的秘书。
等待是一种巨大的煎熬,特别是在这种明明知道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的等待更像是一种凌迟处死,慢慢地吞噬着窦一凡的神经,让他饱受折磨。
“窦区长,海之饶到了!是将车开进去吗?”贾学文轻咳一声,唤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维里面的窦一凡,轻声问了一句。
“算了,不下去了,让他们吃得轻松点吧!贾师傅,送我回舟宁(市区)吧!”坐在吉普车内的窦一凡摇下车窗,朝人声鼎沸的酒楼望了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