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池总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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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结婚是在美国,林舒安排的教堂,俞寒负责出钱,洛林远负责两边沟通。

    林舒强势,俞寒对这事重视,两个人不时都有冲突。

    洛林远一软性子,感觉空气中气氛不对,还不能溜之大吉,必须留下来承受,简直苦不堪言。

    万幸有芋圆这个小宝贝,醒来就找洛哥哥,小孩在这,林舒和俞寒便停战了。

    对于芋圆的存在,林舒简直就是大型真香现场。

    刚开始见到小孩的时候,林舒相当刻薄,嫌弃俞寒跟洛林远结婚,竟然还买一送一,表现得就跟白雪公主的后妈似的,傲慢又嘴毒。

    奈何芋圆过份可爱,将林舒攻陷大半,边嫌弃嘴硬,又忍不住眼睛紧盯芋圆,芋圆跑步摔倒,芋圆自己没哭,林舒就在那里生气,生得还是闷气,关在画室里发泄了一下午。

    画的画全是色彩浓烈,五花八门的。

    洛林远看着看着就酸了,一个人跑去糟践林舒养的后花园,拿着剪刀一顿瞎剪,弄来一束玫瑰,几朵杜鹃,手里还拎着根冰棍,吮得嘴角通红。

    俞寒来后花园找,看他脸上气闷,觉出他心头不快,跟他一同蹲在大太阳底下,柔声地哄,远远,宝宝,宝贝儿,看我一眼。

    洛林远委屈地瞅他,那眼神将俞寒看得心都软成一团,再三保证,等过了这结婚仪式,再不跟林舒吵架了,心里又想,反正到时回国,跟这丈母娘又碰不着。

    洛林远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不是因为你跟我妈吵架,再说了,你们那顶多算意见不合,哪能上升到吵架。”

    确实,俞寒无论如何都不会跟长辈出言不敬,林舒这辈子也就跟洛霆红过脸,撕破面子,对外通常是傲慢冷淡,极为端着,压根不会干出扯着嗓子吼这种事。

    因此两个人说话,语调平稳,气氛宁静,话是好好说的,里头藏得意思可就多了。九转十八弯,听懂了心里窒一口,还不能反驳。

    洛林远听得都累,就不听了,芋圆一来就抱着孩子玩,两耳不闻婆媳事。

    俞寒以为他是因为饭桌上扯结婚的事而生气,实际上,洛林远只是在吃醋罢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芋圆吃着林舒的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肩膀被俞寒揽着揉着,又亲脸颊和太阳穴,洛林远忍不住笑了:“你干嘛啊,不要亲了,我脸上都是汗。”

    俞寒:“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快说,不然我还亲你。”

    洛林远:“脏呀。”

    俞寒:“不脏。”

    俞寒是真的觉得不脏,洛林远热得两颊红的跟个水蜜桃一样。

    粉绒绒的,加之嘴里残留的桃子味,甜得要命。

    洛林远无法,只好老实交代,他是吃醋了。林舒多喜欢芋圆啊,芋圆这么点大的孩子,谁不喜欢。林舒也有可能隔代亲,现在老人不都疼孙儿疼过自己的孩子吗。

    只是他小时候,林舒确实不大喜欢他,等长大了,这些年稍微好点。

    所以看到林舒喜欢芋圆,洛林远总觉得心空空的,缺了块。

    这些念头说出来他都觉得自己矫情,俞寒不顾天热,紧紧将他抱着:“怎么会是矫情,谁不喜欢自己妈妈呀。”

    洛林远想到俞寒的妈,又觉得碰到忌讳,后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了。

    俞寒将他手里的冰棍拿了过去,几口嚼掉,再跟他接了个蜜桃味的吻:“不要吃太多凉的。”

    俞寒起身,伸手拉他:“走吧,我们去逛逛,散心。”

    两个人偷偷摸摸出门,生怕吵醒了芋圆,要被一个小宝宝黏上,亲亲抱抱都不方便。

    洛林远心虚,觉得将芋圆放在家里不好,俞寒却说:“梁姨在,你妈也在,会照顾好他的。再说了,他都快四岁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洛林远笑出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俞寒:“你刚刚不是还在吃他的醋?”

    洛林远脸红。

    俞寒又道:“我也吃他醋了,成天到晚黏着你。”

    洛林远知道俞寒是在哄他,想着法子逗他开心,他确实很开心,心里美得很,拉着俞寒的手就忍不住在大马路上晃了起来,跟两个刚谈恋爱的小学生似的。

    本来洛林远还不能理解一些情侣为什么喜欢在大街上腻乎,等自己谈恋爱的才知道,什么叫情难自禁,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们俩的戒指,洛林远戴了俞寒买的,另外一个串项链挂脖子上,俞寒戴了他买的,另外一枚也搁在衣服里。

    吃饭看电影逛学校,洛林远把俞寒带去了自己毕业的学校,曾经工作过的画廊。

    说是画廊也不太准确,因为里头还有学雕塑的,进门的走廊搁着几座,下面还放着介绍牌,展示了创作者的英文名和作品名。

    俞寒就看到了一尊雕塑,那座雕塑只有半身,没有脸也没有胳膊,只有流畅光滑的背脊曲线,饱满胸膛,甚至腰腹的肌理都刻画精细,栩栩如生。

    作者倾注在作品里的爱意也足够浓厚,一眼可见。

    洛林远就差没拉着俞寒的手,将人拽离开这尊雕塑面前。

    见洛林远反应不对,俞寒便更要站定了,他发觉雕塑的左肩胛上有浅浅的刻印,是中文字,雕得太浅,磨得光滑,要变换角度,才能在光的折射下看到那两个字。

    寒远。

    俞寒将那两个字含在嘴里,缓慢吐出,他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洛林远的脸比刚刚在太阳底下晒得还要红,他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门口放的作品还没换。

    俞寒说:“这是我。”

    洛林远几乎要抬不起头来,俞寒却凑到他耳边问:“你做这个用了多久。”

    多久,从起草到成品,足足两年,断断续续,从他来这个画廊开始,跟着画廊老板开始学雕塑,就开始做了。

    一开始并不是想要做俞寒的,只是不管怎么起稿,无论哪一张,上面都会无意之中,越来越像俞寒。

    老板说他有天赋,第一次的成品竟然没有翻车,还像模像样。

    只有洛林远自己知道,这不是天赋,这是因为在他心里,这已经是想过成千上万的遍的人。

    曾经他一度强迫自己忘记,却在无数个午夜醒来,不管梦里是哭是笑,还是空欢喜与惆怅,睁眼时留在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都是俞寒。

    洛林远抿着唇不说话,俞寒也不强求,他亲着洛林远柔软的耳垂:“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洛林远:“嗯?”

    俞寒:“我爱你。”

    在春天里,在花里,亲吻里,嘴唇里,双手里,眼里,心里。

    都是我爱你。

    后来俞寒便去做了个纹身,在那个旧纹身上覆盖了寒远两字。

    俞寒告诉洛林远,其实他本来是想要纹一个粉海豚。

    洛林远有点奇怪道:“为什么是粉海豚。”

    俞寒笑而不语,只是因为当年一个梦而已。

    梦里洛林远成了条粉色的海豚,落在了他的怀里,问他是要金色的洛林远,还是银色的洛林远。

    现在他的答案是,他都要。

    不管是哪个洛林远,都是他的。

    从海里,亦是从太阳里,跳进他心上,他紧紧抱着搂着,再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