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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姓钱的朋友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方知慧听的怔了一怔,半晌之后待到回过神来,忍不住喃喃:“姜四口中姓钱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那个瘌痢头吧!”
说到瘌痢头,名动整个宝陵,人人皆知的瘌痢头好似只有一个钱三吧!
姜二老爷夫妇闻言脸色顿变,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本能的生出了一股难言的畏惧感:这个放高利的,先前那么多钱就是折在他手上的,哪个还敢问他借钱?
不过相比姜二老爷夫妇的惊恐,姜三老爷倒是不以为然:什么瘌痢头?听都没听过。
不过虽是没听过,问四丫头这个奸诈丫头的朋友借钱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瞧瞧四丫头那所谓的朋友方二小姐就知道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什么姓钱的朋友多半也同四丫头是同一种人,这种人能随便借钱给他们那才是见了鬼了。
但因着人证物证俱在,要抵赖实在有些困难。姜三老爷琢磨了一下,犹豫了起来:要不要先口头应下,反正到时候有老娘,让老娘去大哥那里撒泼……哦不,是教训一番就是了。
只是才这般想着,对面的女孩子便再次开口了:“二老爷三老爷不借钱想来是有的……”
“我们哪来的钱?”姜三老爷闻言下意识的开口大声反驳道,“又没有个职位俸禄,又没什么本事的,天上掉下来的钱不成?”
这话一出,堂下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哄堂大笑。
段斐也忍不住跟着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哈哈”笑了起来:这姜家的人还挺有意思的,不止姜四小姐有意思,姜家旁的人也一个样。
为了赖账不还钱,居然还有人这么说,哦不是“骂”自己的。
对着堂下百姓的哄笑声,姜三老爷不以为然:笑就笑呗,反正只要能赖掉账就行了,要知道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
十万两啊!一想到这个数目,姜三老爷便一阵肉痛:只要不还钱,让他把自己骂成狗都行!
正这般想着,那厢他的好“二哥”再次开口了,姜二老爷搂紧了怀里的小柳绿,瞥向姜三老爷:“三弟,你有钱,且先把这钱还了呗!”
说罢这一句,不等脸色大变的姜三老爷发作,姜二老爷便接着转向坐在门板上的姜老夫人道:“娘,小柳绿才坏了孩子,离不得我。左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三弟有这个钱,让他先替我还上,有娘您在,我还会赖账了不成?”
早已被眼前一连串的打击吓呆了的姜老夫人回过神来,本能的看向出声的姜二老爷,目光随即落到了环抱着肚子的小柳绿身上。
金贵血脉……对,老二现在这里有个金贵血脉呢,先前老二媳妇为了从大牢里出来又诳了他一大笔钱财……一想到这个事,姜老夫人便狠狠的剐了眼一旁的姜二夫人:这个不懂事的,关大牢就关大牢呗,又能怎么样?那可是老二这么多年存下的钱财啊!
姜老夫人这眼光委实太过怨毒,饶是一直死死盯着小柳绿不放的姜二夫人都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姜老夫人。
对上姜老夫人怨毒的目光,姜二夫人的心倏地一沉:一瞬间,惊恐、愤怒、怨恨等一众情绪涌上心头。
这坏心肝的老婆子!她是不是什么好人,可自从嫁给姜宇这王八蛋,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二房打算的?替他生儿子,经营从姜兆那里捞到的钱财。若非她的经营,这钱财能生出这么多吗?呃,虽说被钱三那放高利的弄走了一大笔,可只要给她钱,她还是能继续经营的。
她满心为二房一家打算,偏这老婆子还不领情:这眼神一看就是把她嫉恨上了。
对姜宇母子她试问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可这老婆子着实不是什么讲道理的,连亲生儿子姜兆都能这般折腾,她这个做媳妇的……姜二夫人越想越害怕,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咬牙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对姜老夫人的目光视若未见。
这老婆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偏又占了个家里最大长辈的辈分,真要做什么,可说完全有磋磨死自己的本事的。姜二夫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看了眼姜二夫人,姜老夫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捂着肚子的小柳绿身上顿了顿,片刻之后,她看向姜三老爷,道:“老三,帮帮你二哥!娘记得呢!”
说这话时,姜老夫人还朝姜三老爷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副让他放心的架势。
可这幅言出必行的架势非但没让姜三老爷放心,反而叫他心里一记咯噔,心也跟着凉了下来:他还没准备应下这钱财呢,老二那个又蠢又毒的却已经应了下来,还通过小柳绿肚子里的金贵血脉让老娘插了手全推到他头上了。
素日里老娘还总说他是“贴心小棉袄”,“最疼他”云云的话,可这叫最疼?这叫贴心?让他担下他那好“二哥”的那一份钱?
况且老娘那心里没办点数还偏摆出一副言出必行的架势实在让他觉得好笑。谁敢心里真的信老娘?大哥孝顺却不傻,更何况就老娘那脑子,实在让人害怕哪天出了什么岔子。
“差不多得了啊,老三。”搂着小柳绿的姜二老爷走到姜三老爷身边,轻咳了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得色,“踹的人确实是你。”
他们确实合谋说了要到四丫头那死丫头的院子里去闹事的,可具体什么个闹事法可没说,是老三自己做的主张,一脚踹掉了二十万两,没得让他平白担下的。况且,他是真的没多少钱了。
姜三老爷脸色难看的冷哼了一声,摸了摸怀里的银针,抿了抿唇,没有再看姜二老爷,而是转而看向姜韶颜,态度难得的软和了一回:“四丫头,你知道的,三叔……”
“我没有让三老爷你们还钱啊!”女孩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指着一旁怔忪中的梁先生和钱先生,道,“你们欠的是文馆的钱。”
被点到名的梁先生和钱先生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目光热切的看着姜三老爷:宝陵文馆的修缮可全靠眼前这位了。
钱先生更是神情尴尬的瞄了眼女孩子:方才姜四小姐说有个姓钱的朋友有钱,他还以为是在说自己呢!他可是真的没钱的。却原来说的是那个放高利的瘌痢头。
咳!姜四小姐的交友挺广的嘛!
“我没……”姜三老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便是老娘和好二哥一人捅了他一刀,要他来赔这个钱,他还能再耍赖耍赖什么的。
“梁先生、钱先生,”女孩子在他开口的瞬间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笑着对文馆里的两个掌馆先时,说道,“文馆天下皆通,那说起来三老爷也同两位先生有几分缘分,他家姜煌就在长安的文馆里读书……”
这话一出,正欲继续抵赖的姜三老爷脸色顿变,不敢置信的伸手指向面前的女孩子:“死丫头,你……”
这丫头的奸诈无耻简直出乎了人的想象,居然敢拿姜煌威胁他!
原先还拿赖账的姜三老爷不知如何是好的梁先生和钱先生听姜韶颜这般一说,当即恍然:“原来如此,倒是可以修书一封,问一问长安文馆。”
姜三老爷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对自己的金贵血脉姜煌的前途还是紧张的。这宝陵文馆虽是个他瞧不起的穷乡僻壤的文馆,可奈何天下文馆皆通,真叫眼前这两个酸儒去信一封给长安的文馆,弄的文馆人人皆知他赖账的事情,煌儿这学便不能上了。
他是不要脸,也无所谓旁人怎么看他,可姜煌显然还没练出这样的脸皮来,被人一说还怎么念下去?
不得不说这死丫头是真的狠,姜三老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子,看着温温和和的一个人,一开口却是快准狠,直接捏住了他的软肋。
那两个看似清高的酸儒也一个样,瞧着是个傻气清高的,被四丫头一提醒立时会意,可见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宝陵城果然从上到下,从地方到人没一样是好的,都在冲着他们呢!姜三老爷一想至此,心中便委屈不已:早跟那几个又蠢又毒的说了要回长安城的,这宝陵一亩三分地的实在冲他们冲的厉害,打从马车上下来,踩在宝陵地界上开始,就没一件顺当事,他得找个大师化解一番了。
只是找大师这种事只能待下了堂再说,眼下只能先应下这笔账,待回头签了借据再说了。
狠狠的剐了眼一旁看着人畜无害,实则最是可恶的死胖丫头,姜三老爷心道:她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大不了回京让老娘盯着姜兆往死里折腾就是了。
眼看姜三老爷终于不再赖账了,文吏也跟着松了口气:兴许是他们宝陵这一亩三分地上着实没出过什么大恶人,似姜三老爷这般百般耍赖钻空子的还是头一回碰到,当真是叫人身心俱疲:眼下才总算是消停了。
“好了,既然应了就赶紧过来签字画押!”文吏脸色不善的看着姜三老爷一行人,扬着手里的判文,道。
姜三老爷和姜二老爷不得已上前画了押。
画完押两人正要离开,便听身后文吏道了声“且慢”。
慢?慢什么慢?不都画押了吗?两人脸色难看的停下了脚步,只是还不待转身,便听文吏道:“拿下吧!”
举着棍子在大堂上做了几个时辰的摆设的宝陵县衙衙役总算等到了自己一展身手的机会,闻言当即猛地扑了上去。
堂上衙役这饿虎扑食一般的动作再次看的段斐目瞪口呆,待到回过神来,忍不住双眼放光的看着堂中意犹未尽:这宝陵城果然人杰地灵的很,连衙门里的衙役都这般的“厉害”。
还不待反应过来便被人重重的扑到了地上,身上一连压了好几个人直叫人闷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还不待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喊救命,身上的重压又猛地一松,两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几个衙役提着站了起来。
又是压又是提的,身子骨养废了的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眼前一黑,头晕眼花的听文吏道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二人走什么走?本官准你走了吗?还钱是还的文馆的钱,先前碰瓷闹事之事不是已经同方二小姐各判了半个月吗?”
这话一出,听的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才好转了些的眼前再次一黑,待到回过神来,连忙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的方知慧:“她真要进去?”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毕竟谁也不想没事去衙门大牢里走走的,哪知晓眼前这个方二小姐真的要进去。
不但要进去,态度还颇为主动,方知慧大手一挥,嚷道:“走走走,我们闹事的人自觉一些,莫要给大人和百姓惹麻烦。”
有这么主动进大牢的?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看了目瞪口呆。
“快点啊!”方知慧说罢催促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道,“走了,不要给大家惹麻烦!”
一口一个“不要给大家惹麻烦”真是半点看不出像个闹事的人,烟花周看着方知慧,神情复杂,顿了半晌之后,他走到姜韶颜身边:“姜四小姐,现在怎么办?”
方知慧跟个炮仗似的,兴头起了谁的话都不听,也只这姜四小姐能拿捏得住她了。
真叫她进去了,方家怎么办?
姜韶颜看了眼烟花周,点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是吗?烟花周面无表情的看着姜韶颜,又听姜韶颜开口道:“烟花周,你胸前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
鼓鼓囊囊的吗?烟花周将胸前的钱袋拿了出来,对姜韶颜道:“钱。”
没钱寸步难行。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解释一番的:“这是我自己的钱。”
方家宝陵首富,整个宝陵城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们更富的了。他烟花周虽然祖上几代烟花大匠,不差这个钱财,可同方知慧站在一起总还是会被人当做“吃软饭”的,所以解释一句至关重要。
胖乎乎的女孩子闻言抬眸向他望来,眼神清亮,仿佛一眼已然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轻笑着应了一声,她道:“放心。”
这一句话语气依旧软和而平静,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叫他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落了地。
方知慧急着要进去,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虽是不愿却根本没人理会他二人,被官差一路提着转眼的工夫便下了堂。
小柳绿见状脸色顿时“唰”地一下白了,对上姜二夫人那吃人一般的目光,小柳绿连忙惊呼了一声跑到姜老夫人身边唤道:“老夫人!”
这软的跟没骨头一般的声音让姜老夫人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可叫她肉麻坏了!
冷冷的瞥了眼小柳绿,姜老夫人瞪向姜二夫人,准备摆一摆长辈姿态,是以立时开口喝道:“老二媳妇,你干什么呢?”
趁着姜老夫人训斥姜二夫人的空档,姜韶颜朝香梨使了个眼色,香梨当即会意,转身下了堂,跟上了前头一行提着人下去的官差。
不过这等时候,着实没人去在意一个小丫鬟下堂干什么了,毕竟在堂上也呆了一个时辰了,许是要出恭呢!
虽说姜家那两个老爷已经带下去了,今儿衙门这里的这一出应当快差不多了,可因着姜韶颜等人还没走,是以大部分不急着回家吃饭的百姓都没走,准备待到文吏等人下了堂再走。
对姜老夫人的喝问,姜二夫人回以一声冷哼:这老婆子什么德性还以为她不知道?便是知道,才晓得眼下再怎么对她好脸说好话都没用。既然如此,那她也懒得装了。反正撕破脸也就这样了,她倒要看看这老婆子往后在四丫头那个邪门丫头手里能落到什么好处。
以往对着她嘘寒问暖,最会拍马屁的姜二夫人居然敢给她一声冷哼?姜老夫人气的够呛:这宝陵城果然有问题,邪门得很,也不知道这老二媳妇哪来的胆子,看她不回去收拾她!
不过眼下不是解决老二媳妇的时候,姜老夫人看向整理了判文准备离开的文吏,顿了顿,摸向自己的腰间开口了:“我记得大周律法有规定,似这等闹事无伤人的小罪,可以出钱买了,不用关这半个月是吧!”
这话一出,堂下围观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毕竟宝陵城芝麻大点的小事都很少有过,寻常百姓也不会闲的没事去闹事或者害人,对律法里的东西知晓的也不多。
“有这种法子吗?”
“没有吧!”
“不对,好似有,我听说过,前头余杭那里好像就有商人当街斗殴闹事,本来是要关起来的,后来花钱解决了。”
……
眼见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段斐扇着手里那把凉飕飕的折扇开口道:“确实,大周律法规定,凡以小罪,情节不严重者,可用钱通。”
看了这么久的戏他早憋不住想自己上场了。
百姓闻言皆向他看了过来:这人虽然大冬天的扇着折扇凉飕飕的看起来有些毛病,不过瞧他那副样貌姿态倒像是见多识广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错吧!
对此,文吏认真的回忆了片刻之后,点头道:“好似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姜老夫人,你是要花钱将两位姜老爷赎出来不成?”
姜老夫人摸出腰间的钱袋,咬牙道:“对,我花钱莫让我儿子受这个罪了。”
烟花周见状连忙跟着说道:“我也花钱莫让我家炮仗……哦不,方二小姐受这个罪了。”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嘴上便容易出事,烟花周说罢连忙闭了嘴:多说多措,嘴皮子功夫不利索还是少说的好。
说话的工夫,已经有衙役去后衙吴有才的桌子上拿大周律法了。
接过大周律法,文吏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道:“行吧,闹事半月的小罪,一人一千两抵半个月。”
就知道没钱不能办事的,烟花周闻言忙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道:“让方二小姐出来吧!”
这次可不比先前“大不敬”的罪,赶紧用钱把那姑奶奶赎出来的好。毕竟对于方家而言,能用钱解决的从来不是什么大事。
姜老夫人见状也一脸肉痛的掏了钱,脸色十分难看:今儿闹了这么一出,又累又饿又痛的,半点好处没捞到就算了,倒是肥了这宝陵城的县衙和文馆,真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宝陵城果然邪门的很!
文吏也是爽快,收钱入库之后,便让人下去把人带回来了。
前脚才带走后脚又要带回来了,段斐看的兴致十足:这茶馆说书先生都要看的热闹果然有意思的紧。
衙门走一个来回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半个时辰之后,方知慧才一个人出现在了堂上。
看了看方知慧的前后左右,皆空无一人,姜老夫人顿时急了:“我家老二老三呢?”
去带人的官差看了她一眼,神情微妙:“他二人在狱中打架闹事,这才特来禀报大人看看这两位姜家老爷如今是放还是不放?”
堂下嘈杂声顿起,百姓惊愕不已:不是吧,这姜家两个老爷才带下去,这才过去多久就又闹事了?
还没放下手里那本《大周律法》的文吏听的也是目瞪口呆:见过胆肥作死的,这么胆肥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还是头一次看到。
翻了下手里的《大周律法》文吏道:“狱中闹事,罪责翻倍!”方才姜老夫人花钱给两个姜老爷一人买了半个月的罪,不过因着两个姜老爷狱中闹事翻倍成一个月了,如此的话……
“方二小姐当堂释放,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再关半个月!”文吏的算学学的还不错,这么简单的算学问题当然不会出错了。
得!兜兜转转闹了一圈,方二小姐倒是出来了,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还得关半个月。
虽然怎么简单的算学问题三岁孩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姜老夫人还是有种莫名的那两千两白花了的感觉,本来就是关半个月,她花了两千两,老二和老三还是得关半个月?
姜老夫人只觉得有些不大对经,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得已,只得眯着一双吊捎三角眼警惕的看向堂上那个文吏:“你们该不会合起伙来整我们吧!”
这话说的,他是那种人吗?文吏敲了一下惊堂木,道:“姜老夫人当我们宝陵县衙是什么乱七八糟不规矩的地方吗?我们是讲道理的,不会闲着没事去闹事碰瓷什么的。”说罢,他扬了扬手里那本《大周律法》,问那去而复返的官差道,“两个姜家老爷怎么闹事了?”
“他们在狱中打架斗殴,”官差说着特意看了眼堂上的姜二夫人,被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的姜二夫人蓦地心中一跳,下一刻就听官差的声音响了起来,“狱中旧犯长安人氏姜辉还在打斗中伤了手。”
辉儿!姜二夫人听的呼吸一滞,愤怒的瞪向姜老夫人,脱口而出:“老虔婆!你儿子居然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