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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莞察觉到他浮动的情绪,犹豫了下,两条胳膊随即安抚性的环上他的腰。
她在他怀中的抬眸:“身体不舒服吗?”
傅天琅不作声,那层裹在衣服上的寒霜似乎因为她的体温而渐渐化开。
他呼吸沉重,什么也不说,一回来就抱着的她不放……
乔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在外受了什么委屈,毕竟这人话少,从前在乡下上工的时候,就有几个老工头喜欢沾他的便宜,什么重活累活都让他做,而他除了一味的埋头苦干,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曾说过……
乔莞心疼,他才多大就要扛起一个家的重担,他甚至连书都没读过,更别提像同龄人一样享受什么恣意的青春。
说起来,她能上学也是因为他……
乔莞松开环住他的手,掌心缓缓来到他的背脊,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一下一下的轻拍,像在安慰一个孩子般的安抚他。
抱着她的男人似乎震了下,随后拥着她的力道更紧。
“我没事。”他心头微动,低低地回复,连气息也比方才温煦许多。
乔莞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疑,却并未停下,她不知道除了对他好,她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或者再好一点,在好的地方加多一点……
——
暮春四月,榕江市还未从严寒中完全复苏,周围的气温依旧寒冷,只是路边的柳树悄悄的抽出了枝条,嫩生生的高挂,于风中轻扬。
而在这天,赵通阳找上了楚家。
以看风水的名义,他捧着一个罗盘进了楚家的别墅大院。
说到赵通阳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姿色的,虽说算不上帅气,但也是皮白,身长,穿件道士长袍也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可怪就怪在他自小疏于修炼,对自家的阵法咒术都是兴致缺缺,整日拿着祖师爷传下来的桃木剑和木葫芦招摇撞骗。
驱驱鬼,念念经,看看风水,算算命,也算能混口饭吃。
其实说来说去,也只有驱鬼是真的,念经、算命、看风水,这些纯属瞎扯……
而直到赵通阳二十出头的时候,他恋爱了,与一个富家小姐坠入爱河,恰好小姐不嫌弃,愿意下嫁于他。
赵通阳喜不自禁,做为一个男人,自然不可能让老婆捱日子,于是开始发奋图强,废寝忘食的钻研起那些阵法咒术,可惜他一早就过了最好的年纪,领悟力早不如前,再努力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没什么真本事,可手执多样法宝,依旧在阴阳界中混得风生水起。
许是得意忘形,在赵灵出生的那一年,一次与恶鬼缠斗的途中,因为他一时疏忽,爱妻死于非命,自此以后,他与女儿相依为命,并对亡灵鬼物更恨之入骨。
所以今儿个他来了,明面上说是给楚金鹏看风水,摆福阵,其实是报私仇。
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假如蛇鬼不是伤了他的女儿,他绝对不会轻易招惹对方,又不是活腻歪了,不想干了,他还指望给女儿找个后妈呢!
可早前那蛇鬼差点杀了赵灵,一切又不同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当成了心肝宝贝的疼着,哪怕没饭吃也会给她留一口汤,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下贱的玩意欺负到他们赵家的头上?
法器没了?可以借!
道行不够?他翻箱倒柜的找祖师爷留下的咒书!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赵通阳找了三天,终于在他们赵家的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了藏在某个旮旯角的册子。
一共三本,分别是《赵氏布衣符咒》《赵氏布衣奇阵》和《赵氏布衣卜算》。
因为年代久远,加上赵通阳也不是天资特别高的人,翻来覆去的研究,也只是学到一些皮毛。
不过在《赵氏布衣奇阵》中,记载了许多赵家老祖宗留下的奇门阵法之术,但许多内容过于深奥,光是一个“囚鬼化凶阵”他就不眠不休的钻研了半月,如今还只是半成品,不过对付已经怀有阴胎的蛇鬼是够了。
赵通阳进了别墅,身后跟着赵灵,父女两一个提着包,一个执着罗盘,在别墅正门口转了一圈,又进里屋转了一圈,随后在赵通阳使的眼色下,赵灵一瘸一拐的开始往窗户上贴符纸。
管家范叔愣了下,忙问:“赵真人,不知这间房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赵通阳点头,又摇头:“你们这房子在兴建的时间上犯了忌讳,一般来讲起阳宅有三煞,劫煞、灾煞、岁煞。劫煞是五行的绝位,灾煞是五行的胎位,岁煞是五行的养位。打个比方,申子辰年(合化为水)南方巳为水的绝位,为劫煞;午为水的胎位,为灾煞;未为水的养位,为岁煞。三煞方不可修造,也就是说猴年、鼠年、龙年不能建造南屋。这样算下来,寅午戌年三煞在亥子丑位,虎年、马年、狗年不能建造北屋即堂屋。巳酉丑年三煞在寅卯辰位,小龙年(蛇)、鸡年、牛年不能建造东屋。亥卯未年三煞在申酉戌位,猪年、兔年、羊年不能建造西屋。”
赵东阳看到对方一愣一愣的模样,搓了搓手里的罗盘,一本正经的继续道:“然而你们这房子位置靠东,又偏偏是乙巳年起的,也就是蛇年,而且还是火蛇年。本就毫无风水,如今又来火蛇,可谓是犯了大忌,若是长久下去,轻则家宅不宁,散尽家产,重则招来血光之灾……”
范叔吓得不轻,忙问:“赵真人,这煞要如何解?难不成真要搬家?”
赵通阳挥挥手:“那倒不必,只要破了此地的风水,便可保你家老爷家族平安。”
范叔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忙问:“怎么破?”
赵通阳捏起一沓符纸递给他:“只要我在这房子四周布阵,此煞自然能解……不过贵宅宽敞大气,我们父女只有两个人,四只手,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有劳范管家把黄符分派下去,只要贴在门框,窗户上即可。”
赵灵沉默的站在一旁,听她爹胡扯海扯,对方还信了个十足十,果真接过那一沓黄符……
赵通阳等人一走,便领头出了别墅,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布阵。
奇门阵不同于符阵,需要透过许多复杂程序和计算才能摆出的阵法,阵法的威力又与施咒人有关,为了成功将蛇鬼压制,赵通阳紧张得额上全是汗。
他站在正中心掐指,透过节气,天干,地支推算出位置,取出预先带来的黑狗血,用毛笔蘸了点,随后往地上一蹲,嘴中念念有词的画符。
赵灵的目光往他身上一落,找了快空地坐下安静的没说话。
赵通阳现在布的是赵家的“囚鬼化凶”阵,假使成功,不仅能囚住那条蛇鬼,还能大幅度削弱她的灵力,道行再高深一点的法师甚至能令她当场现出原形。
但是很显然,赵通阳并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人,充其量也只能暂时牵制对方,而为了防止她挣脱阵法逃跑,所以在刚才赵通阳才让管家把黄符贴满别墅的通风处。
——
昏暗的房间里,楚芯梦横躺在柔软的床铺,一张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白皙诡异。
额上冒出一颗颗的细汗,她难受的挪动,下意识的探了探额头,竟发现那些汗液正反常的冰冷。
楚芯梦浑身不对劲,却又弄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女佣捏着几张黄符推开她的门。
“那是什么?”楚芯梦眯起眼,出口的声音沙沙的就像毒蛇吐信。
女佣原本就怕她,这段日子见她神色一日比一日差,心头更惧,呐呐的道:“范叔吩咐下来,说是外头的道士让贴的。”
道士?
楚芯梦听罢,心下顿时“咯噔”一声,忙问:“什么道士?”
女佣:“今儿个自己过来的,说要给这间房子看风水,我听范叔叫他赵真人。”
楚芯梦面色一沉,一听就明白那是赵通阳。
这小子,当年她行走江湖的时候他爸都没出生,而如今赵通阳一把年纪依旧资质驽钝,她若想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他到底哪来的胆子上门送死?
“冯海德在哪?”她怒不可歇,眼眸因为愤怒而泛红。
佣人摇头:“我一早上没见到冯先生的人影。”
楚芯梦眼中杀意一晃而过,随后又道:“爸爸呢?”
佣人:“老爷在公司。”
楚芯梦顿了下,尖锐的道:“你通知我父亲,就说范管家往家里放了疯子,要对我不利,让他尽快赶回来!”
佣人先是一惊,应下后瞥了眼手里的符纸,快步走到窗前,正要沾上……
“你干什么?!”楚芯梦歇斯底里的呵斥。
佣人手中符纸落地,回眸看她:“是,是范叔吩咐……”
“拿走,你听他还是听我的?”楚芯梦瞪着她,表情凶恶。
佣人抖了抖:“自然是听小姐的。”
——
不知从何时起,天边飘来几片乌云,一时间竟遮掩去了原本明媚的阳光。
淅沥沥的小雨随即往下落,赵通阳抬头望了望天空,终于将最后一个步骤做好。
与赵灵交换一个眼神,父女两缓步进屋。
“咚咚”的脚步声又起,迎面碰上下楼的女佣。
女佣手里捏着黄符,很显然并没有给楚芯梦的房间贴上。
“怎么回事?”范叔皱着眉问。
女佣抬头望了眼一身道士打扮,方正脸,粗眉毛的赵通阳,有些胆怯的说:“小姐不让贴。”
赵通阳听罢,顿时拧起眉心:“这怎么行,黄符不贴上,屋内的煞气化不去,我刚才岂不是白忙活了?”
范叔迈开步子:“小姐在房里?我劝劝她。”
赵通阳顺势跟上。
范叔在门口轻轻叩门,等着门里传来应允这才将房门推开。
门一开,一股浓郁的鬼气扑鼻,赵灵忍不住捂鼻,张开阴阳眼后与父亲一同入内。
卧室内昏暗,所有的光线都被暗紫色的窗帘覆盖,漆黑的四周只有一盏小小的壁灯做照明,光线暗淡,徐徐射上一旁的壁画,一时间将整个空间衬托得格外诡异。
楚芯梦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厚重的棉被将她从头包裹到尾,只露出了半个脑袋,随后她在被中闷闷的说:“范叔,他是谁,你怎么能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进屋?”
范叔恭恭敬敬的回:“小姐,这是在风水界颇具盛名的赵真人,这次过来是给我们看风水的。”
楚芯梦顿了下,语气虚弱:“一个江湖骗子而已,把他赶出去。”
范叔一脸为难,如果是一般名不见经传的风水师他就赶出了,但赵通阳阴阳先生的大名在行内可是响当当的,而且听人说,得罪谁都别得罪风水师,否则被人家动一动家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范叔不敢轻举妄动,赵通阳也没打算理会他,径自来到窗边,“唰”的一下将窗帘拉开。
瞅着外头阴沉沉的天和淅沥沥的细雨,赵通阳直叹气,如果是艳阳日,效果一定比现在好。
不过有光好过无光,随着几缕光线透入室内,楚芯梦扯紧身上的棉被,怒不可歇的道:“拉上!快拉上!”
范叔吓了一跳,赶紧上去阻止,却见赵通阳“啪”的一声把黄符贴上玻璃,他也来了气:“赵真人,既然小姐开了口……还请你出去吧,风水的事等老爷回来以后再做决定。”
赵通阳不作声,一身道袍立在窗边,突然启唇,盯着床上的女孩嘴里念念有词。
他在启动某个阵法。
楚芯梦起初一愣,而后随着体内鬼气骤然减弱,她眼眸登时瞪大了一圈,不敢置信的爬起来:“闭嘴,让他闭嘴!”
闻言,赵通阳非但没有闭嘴,反倒越念越凶,直到最后一个字从喉咙里出来,他速度极快的从背包里抽出一把铜钱剑朝楚芯梦劈了过去。
自从祖传的桃木剑被人折断以后,赵通阳只能用铜钱暂时做了一把应急,铜钱虽然没什么实际效果,但用黑狗血涂过一层,并特意开过光之后,对付一般恶鬼还是能起到辅助性的作用。
“你干什么?!”一直站在一旁的范叔大吼,他哪知道这个道士会对小姐动手,可刚要上前,就被赵灵制住。
范叔发怒的张嘴叫人,可不等他把人找来,刚才还柔柔弱弱躺在床上的小姐,居然腾空跃起,犹如灵蛇一般,倏然缠上天花板的灯罩。
“畜生,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赵通阳忽然大喝一声,运足力量向上刺去,可惜蛇鬼动作极快,抬手挥起一把小刀朝他飞来,趁他闪避便想往窗外跑。
楚芯梦额头全是冷汗,如果换做平时,她根本不会将这个道士放在眼里,可今儿个不知他弄了什么阵法,她光是站着不动也能感觉到从体内不停流失的鬼气,虚弱的身体让她使不出劲,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栽在他手上。
楚芯梦想逃,可赵通阳一早封了她的后路,她逃不掉,只能予以还击……
——
窗外的小雨渐渐变成了大雨,稀里哗啦的在地上打出一圈圈的小点,直到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溅起无数水花。
“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混入雨中,随即楚金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摔上车门。
他急匆匆的往别墅里走,傅天琅紧跟其后。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门,一路走上扶梯,脚步沉重。
可还没到门口,只听“砰”的一声,是门窗被震碎的响动。
楚金鹏心头大惊,连忙冲上楼。
楚芯梦的房间虚掩着,所以刚到楼梯口,楚金鹏便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那个姓赵的道士正握着一把铜钱剑指向他的宝贝女儿。
楚金鹏第一个反应就是掏枪,子弹上膛,直指对方的脑门,然而扳机还没扣下,他心目中的乖乖女便一跃而且,像壁虎一样的攀在了墙上……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朝道士吐出一条一米长的舌头,目光如电,狠狠的甩向对方。
“咚”的一声,是楚金鹏的枪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满眼的不敢置信,而何止他不敢相信,连身后的手下,还有不远处的范叔也都纷纷瘫坐在地上。
“老爷……老爷……”范叔看到人来,回过头,额上有用狗血画的阵符,那是赵灵临时给他弄上去的,以防止对方再次附身。
“有妖怪……”
楚金鹏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浑身僵硬,实在接受不了眼前那一幕,于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屋内还在缠斗,傅天琅站姿笔直的立在楚金鹏身后,将一切收入眼底,他眯起眼,似乎并没有上去搅合的打算,但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光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那身让人无法忽视的阴煞依旧起不小的影响力。
蛇鬼心神不宁,连动作都变得迟缓,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她咬牙大喝:“冯海德!”
她边喊,眼里已经起了杀意,长舌往前一扫,震碎窗户的同时,猛地的朝眼前的画卷攻击。
这时屋外顿时钻入一道黑影,早她一步的将那副画带走,随后跃到门边,等到天际放晴,阳光微微洒在他身上,众人才瞧清了那正是半天不见踪影的冯海德。
楚芯梦气急,而趁着她晃神的刹那,赵通阳掏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朝她罩了过来。
白色的巨网似有灵性,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后将她紧紧裹住,而那白线像会烧人,贴上肌肤的同时灼得她不住的吸冷气,最终一头倒回了床上。
赵通阳手脚也快,捏着大网的一端将楚芯梦拖下床,随后又用七煞钉将四个边角牢牢的钉在地板上,顿时将楚芯梦锁得动弹不得……
——
自晕过去之后,楚金鹏在半小时后清醒。
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楚芯梦的房里,他打心眼里认为刚才的只是一场噩梦,他女儿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能飞檐走壁的妖怪?这不是瞎扯吗?
门没有关,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赵通阳。
老道士一身道袍,正盘腿坐在一盘念咒,而被囚禁在渔网中的楚芯梦则因为他的经文痛苦不堪,一路挣扎扭捏,终于现出了原型。
明亮的光线下,女孩身上新长出的鳞片无所遁形,青灰的一层看上去非常坚硬,而最可怕的是她的腿,那已经不是腿,而是一条狰狞滑腻的蛇尾……
她睁开眼,看到在门边站着的楚金鹏,梨花带雨的哭道:“爸爸……爸爸,快救救我……”
楚金鹏咧着嘴不住的吸冷气,两条胳膊死死的撑着墙壁这才不至于再次昏过去。
寂静的书房里,楚金鹏一脸菜色的靠着沙发,整个人还没缓过劲。
好半晌,他微喘着问:“我的女儿怎么了?”
赵通阳抿了口茶水:“令媛在数月前被蛇鬼附身,如今肚子里怀的并不是普通婴儿,而是吸食精元而来的阴胎。”
楚金鹏听罢,脸色顿时一僵:“什么蛇鬼,什么阴胎,我听不懂你的话,我只想知道芯梦在哪?”
赵通阳不知,只能答:“也许死了,也许活着。”
“……”楚金鹏忍着把这个老道士一枪崩了的冲动,捂着脸没了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冯海德推开了门。
他抱着一幅画进门,刚踏入屋内,赵通阳便掏出了一张黄符。
“赵先生,我知道小姐在哪里,请您务必要救她!”
赵通阳收回符纸:“赵小姐在哪?”
冯海德:“就在画中。”
话落,屋内几人齐刷刷的往他身上看。
楚金鹏怒道:“胡说八道,人怎么可能在画中?!”
赵通阳不作声,接过画卷细细研究,得出结论:“楚先生,令媛确实被关在画中。”
楚金鹏又糊涂了,整个人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你的意思是,海德说的都是真的?”
赵通阳点头,将画卷递回给他。
楚金鹏大怒:“冯海德,既然你一早知道小姐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海德面色一沉,没有吭气,反倒是一旁的赵通阳冷下脸,替他说道:“因为他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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