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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傅天琅的踪影。
乔莞坐起身,盯着发黄的蚊帐发呆,而后换好鞋推门出去,人还没走进院子便听到“噼啪”的劈柴声。
原来是傅天琅,一大清早的握着一把斧子,随着两条粗壮的胳膊一上一下的挥,看那势头,好像在囤柴禾?
又把人送回家,又给人做饭,如今连柴都囤好了……
乔莞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的小竹凳上,一声不吭的盯着他。
傅天琅“啪”的一声,又劈开了一个圆木,随后停下动作,侧身看她。
刚睡醒的乔莞没来得及洗脸,穿着他的衬衫,露出两条小白腿,脑袋靠在墙上,没有梳成辫子的头发又长又直,将她整个人拢成了一小团,就像一尊正在瞌睡的白玉娃娃。
“去洗脸。”他垂眸敛目的捡了一个圆木,顺带又叮嘱了句,“把裤子穿上。”
乔莞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两条小腿晃啊晃,就是不肯动弹。
他“啪”的一声将柴禾劈成两瓣,回头看她一眼:“厨房里有面。”
乔莞还是不动,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嘟嘴,怎么只有面。
他失笑:“给你加了一个蛋。”
嗯,这还差不多。
她挪动屁股跳下竹凳,踏着拖鞋懒洋洋的进了房。
随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桌,乔莞也不管对面的老头子什么底细了,吃饭皇帝大!
于是一老一少一人握着一双筷子,埋头“悉悉索索”的吃面。
老头盯着她碗里的鸡蛋,抬头笑眯眯的问:“丫头,你们现在住哪?”
乔莞头也不抬的嘀咕:“榕江市。”
老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小伙子是做啥的?”
乔莞顿了下,心想这老头怎么对傅天琅那么感兴趣,于是狐疑的开口:“保镖。”
哪家的保镖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老头慢悠悠的搁下筷子,瞅了眼还在咕噜噜喝汤的女孩,正要问点什么,傅天琅推开门进来。
老头子顿时换了个话题:“你们啥时候走?我这地方穷,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后院有一包好的辣椒,要是不嫌弃我一会给你们搬车上去。”
傅天琅挨着乔莞坐下,看到她吃了一半没吃完的汤面,很自然的接过来,三两下吃光。
“我们在这留几日。”
这下不仅是老头吃了一惊,连乔莞都忍不住抬眼瞧他。
“等你腿伤好了再走。”他淡淡的解释,完了以后起身把碗筷收拾收拾,直接去了厨房。
他前脚刚走,乔莞后脚就跟上了,却只是站在他身侧,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傅天琅洗好了碗,回头说:“想说什么?”
乔莞眨眨眼:“没,我听你的。”
他既然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能给的,只是无条件的信任。
他眸色似乎深了些,揉了揉她的脑袋:“中午给你下饺子。”
乔莞愣了下,却没吭气。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饺子。
而在中午的时候,看着老头子把一盘子韭菜饺子消灭干净,乔莞咬着筷子终于有了答案。
他并不是做给她吃,而是做给老头吃。
再往后,傅天琅做得就更明显,两人非亲非故,他又是囤柴禾,又是拿着锤子四处修理家具,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每日将人家当爸爸一样的伺候,就是傻子也瞧出了些端倪。
乔莞不动声色,暗自猜测这个老人也许是他从前的旧识。
——
隔天趁着她没起来,傅天琅背着斧头又出去了,但给她留了字条和吃的,只说在中午回来。
乔莞吃碗面就在院子里转悠,她没什么事干,想去找傅天琅,可外头的路她不熟悉也不敢贸贸然的乱跑,于是便拎着一盆给后院种植的蔬菜浇水。
等到蔬菜吃饱了水,她顿时又闲了下来,百无聊赖的,只能往门口那一杵,时不时往外头张望,眼巴巴的等他回来。
老头子休息了几天,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端着漱口杯,正要出来打水洗脸,却在瞧到乔莞往院门口探头探脑的样,打趣道:“啧啧,都快成小望夫石咯。”
乔莞本不打算理他,但想起傅天琅,便灰溜溜的凑过去,扶起老头儿说:“我扶你。”
老头笑笑,倒是没拒绝,只是在搓脸的时候说:“你和那大小伙都是好人……唉,我这糟老头子就会炒两个小菜,也不知怎么报答你,一会你跟我出去一趟市集吧,中午我给你们做回锅肉吃。”
乔莞一听有得吃就来了劲,再一听能出门,那劲头就更足了,收拾收菜篮子,扶着老头就出了门。
老头说的集市就在不远处的镇上,穿过一座桥,再走十来分钟就是。而尽管这个镇子距离她的老家不远,但乔莞没来过,所以觉得新鲜。
今天也是赶集日,道路上挤满了人和摊子,家家户户都把家里的农作物拿出来,一时间满大街上都是吆喝的,叫卖的,别说是行驶车辆,就是过个人都困难。
乔莞原本扶着老头往里走,想穿过一条小道直接进菜市场里买菜,谁知走到一半,老头突然哎哟一声的叫唤。
“莞丫头,我让人踩了。”
乔莞吓了一跳,连忙带着他到一个人较少的角落,见他一屁股坐上石阶,却不让她查看伤势。
“哎哟哟,疼死我了,哪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哪不踩,偏偏踩我的脚。”老头捂着腿叫苦不迭,末了只能无奈的对她说,“不行不行,我没法走了,丫头,你等着,我给你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一会儿你就照着我写的买。”
话落,他当着乔莞的面掏出一支笔和一本随身的小工作薄,将做回锅肉需要用料工工整整的写在纸上。
乔莞接过一瞧,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农村老头写的字还挺好……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老头冲着她挥了挥手,催促她赶紧走。
乔莞捏着纸条皱了皱眉,却并未怀疑的转身进了人群。
她照着老头的吩咐把用料买齐,拎着一块五花肉正打算塞进篮子,眼角的余光冷不丁的又瞥到几道熟悉的声音。
乔莞愣了下,那群不就是早几天撞了她的男人吗?
他们没看到她,估计也不认得她这个小姑娘了,照例捏着一张照片四处的打听,远远瞅着那一张薄薄的纸,乔莞僵了下,脑中蓦然晃过一道灵光。
她就说这老头子眼熟呢,原来那几个男人找的就是他!
乔莞握着菜篮子的手又紧了紧,被这群杀气腾腾的男人找上,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鉴于上回与他们见过一面,她不敢乱动,安安静静的躲在一旁挑水果,直到几人走远,这才匆匆的往回跑。
可回到了刚才的角落,乔莞又傻了。
老头呢?
不会被人抓走了吧?
乔莞急了,在周围找了一圈,扯着嗓子嚷嚷:“卢老伯!”
又叫了几声,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下肩膀:“嚷嚷个啥,我给你买了包子,快,趁热吃了。”
乔莞松了口气,接过包子后忍不住说道:“老伯,我刚才看到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在找你。”
老头愣了下,笑道:“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寡老人,谁有那闲工夫找我?你一定是弄错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乔莞一直留心观察他的脸,见他神色如常也就没多问,而当两人回到院子,迎面就碰上出来寻人的傅天琅。
他一个肩部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牢牢的将她罩在身下,而那张背着光的脸可谓是黑了个彻底:“去哪了?”
乔莞僵在原地,被他凶一凶,整个人便蔫了:“买菜。”
他铁青着脸瞪她,瞥了眼她手里的菜篮子,很显然动了怒:“怎么不等我回来?早上怎么跟你说的?手机也不带,你……”
“你早上说了啥?就留了张纸条,纸条被我的开水糊了,我没瞧清后头的字。”
乔莞起初忍不住顶嘴,后来见他脸色越发阴沉,赶紧识相的耸拉下脑袋,那蔫巴巴的模样,就跟犯了错的小学生,正等着挨训。
老头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和和气气的说道:“瞧你把丫头吓的,以后是要给你生娃,跟你过日子的人,你这么凶作甚,她要是跑了谁伺候你?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拉着她出门,打算中午给你们做回锅肉。”
傅天琅闻言,面色一僵,低眉顺目的应了声“是”,破天荒的没再教训她。
乔莞惊得瞪圆眼,其实傅天琅一直对她很好,只是有时她一个人走远,或是离了他的视线,到那时她若是没接他电话,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好的时候训斥她两句,坏的时候就得冷她两天,她都习惯了,谁知这会儿他遇到了克星?
她眼睛发亮,刷刷的往老头身上投去,她从未见过傅天琅心甘情愿的听人教训,这还是头一次……
——
晚上,乔莞自知有愧,于是自告奋勇的要给他按摩脖子。
傅天琅看了她一眼,脱了鞋,在床上趴了个踏实。
见他侧过脸,乔莞则一屁股坐在他背脊上,伸手捏上他厚实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似乎使不到劲上,于是又加重了些力道,直到耳畔传来他舒服的喟叹,乔莞知道自己摁对了地方。
她一边摁着他的脖子,一边把早上的事告诉他:“琅哥,你说卢老伯是什么人,怎么有那么多人在找他?”
傅天琅从鼻子里往外哼出声音:“他是好人。”
就是说那几个男人是坏人……
乔莞捏着捏着,手有些酸,便站起身,来来回回的往他背上踩:“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这回他没没说话,乔莞起初以为他是不想说,后来才发现这人原来睡着了。
她停下动作,弯腰去看他的睡容,见他鼻梁高挺,轮廓深邃,低头,亲亲在他唇上偷了一吻,吻完之后嘀咕:“晚安。”
熄灯睡觉,虽然是大热天,但她还是喜欢往他怀里靠,枕着他粗粗的胳膊,就能一夜无梦的睡到大天亮。
而直到身畔传来一道浅浅的鼾声,傅天琅这才在黑暗中睁眼。
他夜视能力极好,即便不开灯也能将她脸上的小雀斑看得一清二楚。
轻轻捻起她颊边的黑发,他垂眸细细看她。睡着的乔莞就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小小软软的偎入他怀中,
雪白的鼻子很秀气,下巴虽然尖,两颊却带着点婴儿肥,还有那张菱花形的小嘴,色泽嫣红,引人采摘。
他目光一紧,一时没忍住,轻轻含住她的嘴,一含再含,一吻再吻,最后险些刹不住车,把她弄醒。
他停下动作,看她在黑暗中睁眼。
可乔莞只是咕哝一声,掀了掀眼皮,又往他怀里钻,并没有醒。
傅天琅轻叹,不过是一个朦胧的睡眼,一个算不得吻的吻,他的身体已经绷得快要烧起来。
他多想要她,让她的身与心完全属于他,可到底没下手,就像老头说的,这是要过日子,要好好对待一辈子的女人,不等到她的心理,生理一起成熟,他就算提前采摘了也只会是一种遗憾。
良久以后,乔莞察觉到傅天琅轻手轻脚的下床。
“去哪?”她没完全醒来,迷迷糊糊的问。
他身形一僵,轻轻带上门。
“洗澡。”
乔莞睡得云里雾里的翻过身,朦朦胧胧间还在嘀咕,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在老头这住了四天,其实他的腿上早就好了,可傅天琅不走,老头也没开口赶人,乔莞自然也不吭声,于是一晃眼,又是一周过去。
这日傅天琅照例背上砍刀出门,眼瞅着快要过冬,到时大雪纷飞,老人年纪大了就更不好找柴禾,于是他便打算趁这几天多囤点,最好能让老头过完这个冬天。
乔莞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大篓子,打从他踏出这个门,便一直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傅天琅脚步一顿,推着她往屋里带。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要去。”她仰着脸,双颊红扑扑的瞅着他。
傅天琅摇头:“在家待着。”
乔莞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不要。”
他没辙,只能将语调放软的哄道:“山上蚊虫多,你好好待家里等我回来。”
乔莞鼓着腮帮子,她从小在山上跑大,也不是个娇气的人,还会怕这点虫子?
可傅天琅仍旧不答应,他瞥了眼她这几年被养的白白嫩恩的胳膊和小腿,这些地方要是让山里的毒蚊子叮了,得红肿好几天。
“卢大伯腿脚不方便,你留家里照看着他。”
乔莞扁扁嘴,心里其实不大乐意,可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摸摸鼻子折了回去。
傅天琅一走,乔莞又没事做了,只能盘腿坐在客厅里,和老头儿下棋。
可她哪会下什么围棋?托着腮帮子,连什么叫“星”,什么是重要点都不懂。
老头只能手把手的教她,从最基本的教起,但乔莞脑子钝,加上她本身对黑白子也没什么兴趣,于是一老一少索性玩起了五子棋……
“啪啪啪”乔莞被人杀了几盘,心里来了气,一股脑的丢下棋子不肯玩了。
老头笑眯眯的盯着她,却在一阵狂风过后,倏然变了脸色。
乔莞察觉出了点苗头,虽然不太清楚,但并没有忽略那股由远及近的杀气。
“丫头,快走。”老头再也顾不得手上的棋子,拽起她就往厨房跑。
“是谁来了?”乔莞不忘抓起自己的小提包,里面装了她的鬼差袍子和比较大件的鬼枷的锁拷。
老头不吭气,在那股寒意越发临近的时候,拽着她来到厨房。
他松开她的手,弯腰将堆在角落的柴禾拨开,这时乔莞也发现了藏在柴禾下的木板。
老头一使劲将木板掀开,没多久,一个黑溜溜的洞口立即出现在两人面前。
乔莞睁大眼,刚要说话,就被他催出着进去。
随后乔莞沿着一个木头梯子一路往下爬,越往下周围越黑,那湿气也重,知道她双脚着地了,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地窖。
老头“哐当”一声把木板盖上,也跟着跳了下来。
而他刚下来,上头立即响起一阵很急很重的脚步声,像在一路寻找什么,“砰砰砰”的在外间跑过,暂时还没寻到这块地方。
乔莞张了张嘴,却被老头一把捂住。
他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安静,别咳嗽,也别说话。”
乔莞安静了,聆听着地窖上的动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等到上头的人走远,老头从兜里掏出一支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拉着她往更深处走。
乔莞瞧着前面的两个拐洞,屏息静气的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随后老头把她带去了左边的拐洞,电筒的光束打过去,乔莞这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放酒的地方。
前面约莫摆了七八个大酒缸,有些装了酒,有几个则是空罐子。
老头张罗着让她进去,乔莞个头小,蜷缩起身子也就刚刚好,而等她藏妥了,他便把盖子盖上,故意留了个气口,并压低了嗓音对她说:“丫头啊,一会听到啥都别出来……是我连累你了。”
乔莞愣了下,张了张嘴刚要问话,眼前便是一黑,老头已经把盖子盖严实了,而紧接着就是地窖的门板被人掀开的声音,伴随着“哐当”的一声巨响,似乎有几个人跳下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