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我不嫌弃你

糖豆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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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莞眨眨眼,这个她倒不清楚,她是捉鬼的,又不是看风水的,哪知道那么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你兄弟这没鬼,是有人要害他。”

    黄远山顿时就懵了下,大怒道:

    “哪个王八羔子,最好别让老子查着,不然扒了他的皮!”

    乔莞没吭气,老实不客气的收了酬金,拒绝对方的晚餐邀请,拍拍屁股和黄远山走了出去。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来夜总会,头一次涉足这种纸醉金迷的世界,其实还是觉得新鲜的,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嗅着空气中甜腻的香水味、酒气、香烟,她与黄远山一前一后的穿过一条灯光昏暗的长廊。

    可正要出门回去的时候,隔着大老远的看到一对正在纠缠的男女。

    光线昏暗,乔莞眯起眼也瞧不太清,但大致能看出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和一个矮胖,满脸横肉的男人。

    女子一头直长发,背对着她,穿着夜总会服务员的制服,不知与对方说了什么,男人突然冲她动手动脚起来。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脆响,女子居然当众扇了他一巴掌。

    这下不仅是被打的老板,连黄远山都瞬间黑了脸色,他常年混迹在这种场所,什么场面没见过?虽然服务员不是小姐,但也不乏有几个长相漂亮,被客人揪来吃吃豆腐,卡卡油的。

    处理的法子也多,但他们基本不会为了一个服务员而得罪客人。

    毕竟能到这种地方上班,虽说不是卖身,那姑娘能有多正经,也应当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多数不会出事。

    但这会儿,那新来的女人居然耍小姐脾气的打人?在他地盘上,不是闹吗?明摆着活腻了!

    不等经理过来,黄远山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收拾她,却被乔莞一把拦住,然后连拖带拽的拉扯进拐角里。

    黄远山震了下,张嘴想问,可一张嘴又让身旁的女孩捂了个结实。

    于是他顺着她的视线往回望,原来就在那名客人要还手把她打翻的时候,身旁冷不丁的多了个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与那名矮胖的客人一对比,就仿佛是大人与小孩的区别。

    男人一下便扣住了他要扇巴掌的手。

    他手劲似乎很大,矮胖的男人起初嚷嚷了两句,挥起另一个拳头就要冲他砸去,但下一秒又挥汗如雨,疼得整张面孔都开始扭曲。

    嘿,这小子谁啊,敢在他地头上对客人动手?

    黄远山沉着一张脸又要上前,奈何身畔那女孩紧紧的拽着他。

    随着幽幽的香气扑鼻,他垂眸瞅了眼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五根白腻腻的手指头简直软的不可思议,而且她身上总有一股香,不是人造香,是一种类似于少女的体味与洗发水混合的味道,淡淡,但非常的好闻,好闻得他真想一口含住不放……

    黄远山脸色泛红,他转过头看仙姑近在咫尺的俏颜,开始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怎么没发现,这仙姑长得那么好?黑溜溜的眼,俏生生的鼻,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一片片的红晕被大胡子挡住,黄远山听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心想就这么给她捂一辈子也不错?

    啊呸!

    黄远山用力咳嗽,他打谁的主意也不该打她的呀,这可是仙姑,一锁链就能吧小鬼抽走的仙姑啊,他居然想亲她抱她,这不是亵渎吗?

    与此同时,乔莞自然是没留意到对方那副心思的,她屏息静气的凝视这不远处的三人,很显然,那是一幅英雄救美的画面,英雄把坏人打跑,美人自动投怀送抱。

    乔莞死死咬着下唇,为什么那个英雄是傅天琅?

    矮胖的男人被他拧了两下,认出他是楚金鹏身旁的保镖,灰溜溜的就走了,剩下那名长直发的服务生。

    她转过身,乔莞凭着绝佳的视力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女人模样生得年轻,乔莞猜不出她的年龄,但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一头黑得发亮的直长发,配上一张白皙瓜子脸,飘飘的非常有古典的味道。

    见到傅天琅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先是滞了滞,随后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张嘴喊出四个字,乔莞隔得太远没听清,但还是透过她的嘴型辨认出,她在喊。

    天琅少爷!

    傅天琅没回话,反倒目光犀利的望乔莞那瞧。

    冷飕飕的目光像是直接穿透玻璃,直抵她可怜的眉心。

    乔莞摸着被刺到的小心肝,突然庆幸起这家夜总会的设计,光是她面前的玻璃就非常有特色,从她这一面往外看,能清楚的看到外头的风景,可反过来,从外往里看,却只能欣赏到玻璃上精致美观的印花。

    他知道玻璃后有人,却又没什么兴趣的转过身,不知与那女人说了什么,转身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女子自然紧随其后,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那恭敬顺从的模样,哪有方才扇客人巴掌时的泼辣。

    乔莞望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皱,虽然也很想跟上去,但她清楚以傅天琅敏锐的警惕性,说不定刚走近就被他发现了。

    而这一刻,乔莞自然不知道随着她的离开,身旁那大胡子男人眼中的失落。

    他瞅着她握成小拳头的手,那比奶白,比花香的小羊羔刚才还触在他唇上,谁知说走就走,他还没回过味来呢……

    啊呀!

    不行!不行!

    那是仙姑,法力高深的仙姑,他怎么能对她存有遐想,可就是忍不住,被她碰一碰,看一看,那心肝就跟着乱颤。

    黄远山手足无措,二十六年来头一次对一个姑娘心动,脑袋里甚至出现了幻觉,若不是满脸的胡子,乔莞应该能发现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脸。

    ——

    冬日的夜里风势很大,树上的叶子被风一吹,有几张被带了起来,卷上窗台,孤零零的落在窗沿处,最终又被强风打走。

    约莫在夜晚十点整,傅天琅风尘仆仆的归家。

    乔家人习惯早睡,所以这个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

    他在玄关换鞋,顺手“啪”的一声拍下了墙壁上的开关,伴随着灯光乍现,也一并照亮了男人如刀劈斧削般深邃的俊颜。

    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傅天琅愣了下,照理说每次晚归,乔莞都会给他等门,可今儿个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抿着唇,暗忖她也许是困了,早早便回了房,于是也没往心里去,径自脱去外套拧开自己的房门。

    瞬时间,灯光透过缝隙泄了出来。

    与刚才漆黑的客厅不同,他简洁干净的房里倒是亮堂一片,因为就在他的床上,睡了一个小人。

    她身上穿的白色睡衣,毛茸茸的料子让她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藏于被窝里的兔子,但尽管穿地厚实,偏低的体温仍旧令她怕冷的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半颗脑袋。

    而如今这只小兔子正双手双脚的抱着他的枕头,偶尔还发出小小的鼾声。

    他愣了下,心窝顿时浮出几许暖意。

    这时,兔子耳朵动了动,听到关门声立即睁开了眼睛,而后一骨碌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瞅他。

    “困了就回房间睡吧,不用等我。”傅天琅放下外套,伸手捏捏她的小脸。

    乔莞闷闷的“唔”了一声,反手搂住他的腰。

    傅天琅的身体修长健壮,肌肉均匀有力,抱上去虽然没有乔妈柔软,但非常暖和。

    乔莞垂着脑袋往他颈窝里蹭,像牛奶一样白皙的手摸上他的头发:“你今晚去哪了?”

    他在傍晚的时候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只说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如果是平时乔莞也就信了,但今儿个亲眼所见……

    她咬咬牙根,睡意顿时全无。

    能叫他“天琅”的,一定是旧识,可那女人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一向冷清的男人做出救美的举动,最后还放任她一路跟着他出门。

    一想起他不知与那女人单独相处了多久,指不定就是叙旧到现在才回来,乔莞那颗心便哇凉哇凉,一种名为嫉妒的种子开始在心窝里爬行,一路蔓延到她的脸,使得她白花花的小脸蛋在这一刻里显得有些狰狞。

    但她躲着,没让他看。

    “我今晚陪楚金鹏出席一场饭局,怎么了?”傅天琅低下头,试图捧起她的脸,可看似软趴趴的小家伙,这会儿的韧性却分外的强,垂着的脑袋就像扎进他身体里的老树根,连根拔起说不定会伤了她。

    “哪里的饭局?”她小声的追问。

    他目光又深了一分,不带一丝隐瞒的说出夜总会的具体地址,乔莞一字不漏的听完,眉头皱得更紧。

    “没碰上什么人?”

    他顿了下,半天没做声:

    “你想问什么?”

    问那个女人是谁,你跟她什么关系,之后都去了哪……

    心里这么想着,话却没说出口。

    他不想说,她就算问到了想要的答案,又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慢吞吞的收回胳膊,原本想从他身上下来,后来又觉得不解气,便狠狠的往他脖子那咬了一口,没咬出血,但留下来一排整齐的牙印和水渍。

    “我睡了。”她垂着脑袋蔫蔫的拉开门,刚要迈出去。

    “莞?”傅天琅摸着脖子上的牙印叫住她,“今晚怎么了?”

    乔莞没吭气,只是在关门的时候添了句。

    “我给你留了菜,就放在冰箱里,你如果饿了放进微博里热一热就能吃。”

    话音刚落,傅天琅当即沉了脸色,如果换在平时,她一定会抢着帮他把菜热好,然后陪他一起吃。

    可这会儿乔莞却一反常态的没理他,留下他一个人,一垂脑袋回了房。

    她心里憋得慌,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见他,于是等到十分钟他过来敲门,她拉这被子没有应声。

    “莞莞?”

    低沉的嗓音透过门板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把自己当鸵鸟,蜷缩在角落打盹。

    她睡了,她睡了,别吵。

    门外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可惜她反锁了房门。

    “开门,让我进去。”沉默片刻,他不依不饶的敲门。

    一连串的“咚咚”声在黑夜里回荡,乔莞捂着脑袋装听不到,可又怕吵到已经睡下的乔爸乔妈,便拉下被子,细声细气的说道。

    “我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

    敲门声顿止,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他离去的脚步声。

    乔莞松了口气,眯起眼抱着小枕头打盹,然而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阳台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有谁跳进她的阳台,“咔擦”一声打开玻璃窗。

    乔莞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入眼的就是被风吹得不停翻飞的窗帘和床边突然多出的黑影。

    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房间里也没开灯,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认出他的身形之后她稍稍放了心。

    留意到他像一尊石像一样的守在床边,她噎了下,抱着枕头抬眸。

    “你从哪爬上来的?”

    她的房间可是在十楼。

    “隔壁。”他声线低沉,垂眼看她的样子,乔莞只觉得喉咙发紧。

    “下次再也不许了,多危险。”

    他沉默片刻,点头:

    “你在生气。”

    这不是疑问句,对于她的喜怒,他比任何人都在意。

    乔莞摸摸鼻子,继续当她的小哑巴,她一点不生气,她就是堵得慌,如果真要形容,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吃醋了,想想傅天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不管两人是否是情侣关系,又或者可能是懵懵懂懂的初恋啥的……总之她就是不爽了。

    她不痛快了,就不想哄着他,连应付都嫌烦,闷头钻被子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傅天琅的夜视能力极佳,即便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也能看清她每一根头发。

    瞅着那拱起的一个白团,她连脑袋都埋在被子里,所以他确实只能看到她露在床单上的黑发。

    “生什么气,我只是困了,你出去吧,我刚才都快睡着了。”她死鸭子嘴硬的赶人,可身后那尊雕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拧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她,而后胳膊一抬,直截了当的掀开她的床单,把人捞出来,塞进怀里。

    冷不丁的给人当物件一样摆动,乔莞简直把三魂六魄全吓飞了,待回过神便仰着脑袋瞪他。

    别人怕他那张臭脸,她可不怕。

    傅天琅叹了口气,语调放软了,但圈着她的胳膊可没松开:“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乔莞愣了下,停了手里的挣扎:“遇到谁?”

    “苏婉,我们傅家的佣人。”说话的同时,他刻意观察着她的表情,果然当他在提到“傅家”的时候,她目光有片刻的停滞。

    傅天琅凝着她的眸子又深了几分:“吃惊吗?我其实并没有失去记忆,我的原名叫傅天琅,十二岁那年在后山险些被人活埋,最后是你救了我。”

    乔莞哆嗦了下,没吭气。

    可片刻后忍不住又问:“是……是谁干的?”

    傅天琅眯起眼,唇部抿成一条直线:“我二叔。”

    乔莞目光一紧,忍不住伸手环住他,即便他不说,她也能想象到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在面对一群豺狼虎豹时的无力,正因为如此,他才在许多方面比成人更理智,也更知道隐忍。

    毕竟他曾经被迫着成熟,被迫着冷漠,被迫着残忍,这种没有童年,只有仇恨与报复的人生,造就了这个满身阴煞的男人。

    “你还有什么要问?”他的唇还是紧紧的抿着,见她摇头,危险的说,“那好,现在轮到我了,你怎么知道我遇到苏婉?”

    乔莞噎了下,被彻底的吓着了,结结巴巴的坦白:“看……看到。”

    他眯起眼:“看到?”

    乔莞心虚的垂着脑袋,蔫蔫的模样就像被狂风吹垮的秧苗子。

    “……我当时在玻璃后,看到了,她长得很漂亮。”她不太是滋味的说。

    心里也有些好奇,他的家室到底有多显赫?居然连个佣人都长得比乔丽好。

    傅天琅动了怒,扳着她的小脸蛋一字一句的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乔莞又噎了下,傅天琅其实管得她很严,比乔爸都严,别说夜总会,就是个网吧都不让她进……

    “朋友……朋友带去的。”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女的。”

    “莞莞?”语气中透出一丝警告。

    “男的……”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瞅着他完全黑透的脸色,乔莞立即服软,哭丧着脸保证:“你别生气,我下回一定不去,打死都不去,我发誓!”

    他还是不说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误会解除,乔莞也不跟他闹别扭了,一晃眼又变成一副乖巧讨好的样。

    “你家里很有钱吗?”

    他抿着唇点头。

    “那么你以后要回去?”她见他仍旧绷着一张脸,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不。”他顺势含住她的唇。

    这回轮到乔莞愣住了,她记得在上一世他在她墓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让她等他,然后再也没回来,她猜想他也许是回去报仇了,毕竟以他的脾气,隐忍数年不就是为了重掌权势的那天吗?

    “为什么?”她被他吻得脑袋发胀,只能含含糊糊的问。

    “因为我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乔莞隐隐约约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俏脸瞬间一红,闷闷的问:

    “什么东西?”

    他垂眸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你。”

    ——轰——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烧起来了,谁会想到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人,说起甜言蜜语来真是要腻死人。

    她轻咳一声,委屈的在他怀里低估:

    “我才不是东西。”

    听着他低低的笑声,乔莞醒悟到这话不太对劲,她好像骂了自己?

    她什么也不管了,七手八脚的缠上他的身体:“今晚,不走。”

    他还在笑,难得的愉悦:

    “莞莞,我还没有洗澡。”

    她咬他的脖子:

    “没事,我不嫌弃你。”

    ------题外话------

    b( ̄▽ ̄)d小莞莞是夫管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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