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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边,已然用着新鲜又陌生的眼神看着花朵,好像百年前繁盛梦幻的阿斯加德已经成为了失落的历史,甚至根本不存在过。
就算再次回想那些被深深埋葬的记忆,安安也不会再哭了。
原来,再是浓烈的感情,也能如羽萱花般飘坠。
她只是静默地抬头,用迷茫空旷的双眼望着眼前有些绝望的美景,任清冷的花香弥漫在空中。看花瓣犹如转瞬而逝的生命般,落满神圣宽广的帝都大道。
不知过了多久……
从凌乱的花海中回过神来,她看见了不知来了多久的法瑟。
他在帝都大道的另一端,刘海和紫水晶耳坠在风中没有规律地舞动,头发银白如花瓣。花影在他几乎透明的眸中移动,剥落的羽萱花落在他黑色衣裳的肩头。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看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眼中露出如此明显的悲痛眼神。就好像原本所有武装的坚强与冷漠被瞬间击溃,不堪一击的脆弱被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些柔弱无害的花瓣中。
他随手接了几片花瓣,无声地凝视着它们,悄悄地握住了手掌。
然后他看向她。
安安正想过去跟他说一下关于减少神力的开花方法,却被他投来的冰冷视线震住!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那个为了野心可以引爆数场厮杀战争,杀人如麻,踏遍万具尸体的神族帝王。
这些年他打过的仗比她吃过的饭还多。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但当他对自己露出这种充满杀意的眼神时,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安安的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一样不能动弹。和他僵硬对峙了一会儿,她终于敢往前挪动一步。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手朝她的方向指了指——
紫红烈焰从地上轰然喷发!
安安低呼一声,往后瞬间移动了数十米!
尽管很多年没有与人交手,但所幸她反应还在,才没有被那上万度的火焰烧成灰烬。
因为两人战斗而停留下来的路人越来越多,并整齐地向他们投来惊诧的目光。
零点零几秒内,法瑟已经穿过那道火焰,瞬移到安安身后。安安还没来得及逃跑,所有退路都已被堵住。
法瑟难道想在这里了结了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法瑟冷冷地看着她,单手举起来,朝她的方向指了指。
原本以为又会有魔法出现,却看见大批神族骑士守卫从他身后出现,并快马加鞭赶到安安周遭将她包围。骑士们从马上跳下来,把安安双臂压倒身后扣住,然后套上枷锁。
“怎么回事?”安安奋力挣扎,“我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绑我?”
“撒伽殿下,私自种植超过十束羽萱花在阿斯加德是死罪。您让整条帝都大道上的羽萱花都开了,恐怕还要跟我们去一趟异界牢房。”
异界牢房?
这不是她当初来神界时被关的那一个吗?关到那里根本不可能逃出来好不好!
“你们没有资格绑我!”安安恼然道,“我的户籍在华纳部落,而且我是华纳部落的神祗,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不管您的户籍在哪里,是什么地位什么种族,触犯了阿西尔法律,一律一视同仁。”领队指了指边境的方向,“现在就把她押到牢房去。”
安安抬起头想要向法瑟求救,但法瑟早已离开。
异界深牢。
窗外巨大的月球依旧刻满了斑驳的痕迹。偶尔有云层飘过,也无法挡住它的冷寂光芒。
没想到过了九十九年,这里环境的恶劣程度和以前相比有增无减。不仅温度更低,牢房更阴暗潮湿,连守卫也比以前更加森严。所幸她现在拥有的是阿西尔神族的身体,抗寒能力比人类要强很多,在这里还不至于冻死过去。
但是处于黑暗中的感觉是可怕的,安安在待了一个晚上终于受不了了。守卫转过身的时候,她试图施展功夫,发现自己并没把以前学的东西都忘记,但一旦出手,岂不就自爆身份了?
很快的,连施展功夫的机会也已失去。因为外面的守卫涌进来,七手八脚地把用墙壁四角的链子把她吊了起来。
这一回吊得没第一次那么夸张,但她心里极度不舒服:连种植羽萱花都是犯法,法瑟真是越来越无聊,程度简直超过了把同性恋都吊死的某穆斯林国家。
要是她真的因为让花开被判了死刑,那才是世界上最荒谬的死法。
又在黑暗中度过了不知多久,一群守卫围了上来把牢房门打开,一个穿着黑斗篷身材瘦小的人擦过高大的守卫,站在了安安的面前。
黑衣人刚一抬头,安安的身子就因为吃惊而微微一僵。
“……凯……琳?”凯琳最近天天跟踪她的事早有察觉,但她还是假装和凯琳很生疏。
“没错,是我。”凯琳的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撒伽王后殿下,没想到你会被关在这个地方吧?”
“没想到神界会有这种法律。”
“这时候还很是无所谓的样子,看样子你还真是个很会装模作样的老女人嘛。”
安安愕然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还口。
“你不仅装模作样,还自信得很,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凯琳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看你这张丑陋的脸,真是让人恶心。如果没有金苹果,不化妆,你根本就是个老太婆吧。你用这张虚假的皮面蒙蔽了陛下,还做了那么多不知廉耻的事,真不要脸!”
但安安还是没有正眼看过她。
其实凯琳说的也没错。
面对“顾安安”这种等级相貌的女孩,法瑟只会利用加背叛,用过了便像抹布一样被扔掉,再不被记住。
凯琳有些恼了,声音变得尖锐起来:“老女人,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一向对这种因为私人情绪失控的低情商群体没有好感,安安被她吵了半天,终于叹了一声,转过头淡淡道:“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所以呢?”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令人讨厌吗?!”
随着这声尖叫,凯琳扬手便在她的脸上扇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使足了劲,好像饱含了她所有的愤怒。安安的脸上立刻红了一块,但她好像没有任何痛感一样,轻声说:
“其实你讨厌的人不是我。”
“我不讨厌你,我恶心你!”
安安漠然地看着她,眼中毫无情绪起伏:“你讨厌的是那个什么都好过你,还夺走你喜欢男人的女孩。只不过你离不开她,因为没有了她你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把这些愤怒发泄在我身上。”
安安一向不喜欢说令人尴尬的话,但撒伽喜欢。也只有不是在面对法瑟的时候,她才能无可挑剔地成为撒伽。
然而这一番话迎来的结果就是又一个火辣辣的耳光。而且这一下还不够,凯琳又连续抽了她七八下,才被通讯器上的呼叫打断:
“啊,你来了?等等,我马上处理好。”
凯琳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掌,出去把所有的守卫都撵走。安安的脸却早已高高地肿了起来。原本她不知道凯琳是如何让异界深牢的守卫都离开岗位,但看了看她和守卫长亲昵的动作和神态,大概意识到了点什么。
只不过后来进来的人让她更加诧异——
斯薇穿着同样的黑色斗篷,一进来就把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头在黑夜中都会泛光的金棕色长发。她像是没有看见安安一样,声音柔和地对凯琳说:
“老远就听见耳光声了,我说过多少次,做人要留余地。陛下是不可能判撒伽殿下死刑的,所以以后等她出了牢房去告状,死的人可是你。”
“怎么不可能判她死刑?她犯了死罪啊!”
“她是华纳海姆的王后。”
“所以呢?一样犯了罪!!”
斯薇轻轻摇了摇头,苦笑:“凯琳,你真是直肠子性格,迟早要吃亏……”
说到这里,她在安安脚下方放了一个金色的传送阵,然后念解咒魔法断开了四条链子。这一刻安安原想瞬移逃跑,却发现瞬移的能力被暂时封印了,只能不受控制下坠,跌入了金色的传送阵中。
“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看着传送阵上象征地理位置的月型标志,凯琳一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斯,斯薇……你……”
“这是守卫们的失误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斯薇露出甜甜的笑容,重新把帽檐戴上,走出牢房。
刚才不过想教训一下那个可恶的女人,根本没有恨到要杀她的程度啊,可是斯薇却……
凯琳看着斯薇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朋友。
……
……
安安从昏迷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无数闪耀着金光的星团。
揉了揉眼睛,往四下看去,却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红发男人的背影。
他大概有一米九,后脑却长得很秀气,短短的玫瑰色卷发在黑暗中也泛着淡淡的光泽。
听见身后有动静,他转过身来,看着安安的方向。
那一瞬,安安原本已经死去的心都因这张极度美丽的脸蛋而复燃,疯狂跳动着。男人看见安安后微微一怔,便快速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安安……”
他的声音如此急切,神情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飞扬的眼角处还有两个被众神们熟记于心的印记,也是安安无数次在碑文、书籍中看到的……
火神印记。
“难道,你是……”安安声音有些发抖,“洛基……殿下?”
男人在安安面前站定,苦笑道:“是的,这只是我的一个身份。”
安安迷惑。
“我知道你已经认不出我了。”
他的眼神太熟悉。
安安晃了晃脑袋,突然意识到那些无数次出现在雕像和画像上,洛基的面孔总是和一个人特别像……
或者说,是那个人像他。
在看着这个人全新却熟悉的面庞后,安安终于吐出了那个想说又不敢说的名字:
“贝伦希德……殿下……”
洛基紫色的眸中露出了一丝伤感,却夹杂着更多的喜悦:“安安,我们太久没见了。”
他捧着安安的头,吻住她的嘴唇。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
闪耀着金光的星团突然纷纷坠落,掉在地面成为了大大小小凌乱的纸团,其中一颗发着花光的星团则化作一片穿着花裤子的风筝,在黑暗中飘来飘去:
“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洛基和贝贝有一点点像……”
纸团们疯狂向花裤子发送超·光团攻击,花裤子风筝一阵乱叫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俺错了俺错了,上面两个长长省略号下面的内容都是恶搞。团团们,你们一定不敢相信俺年年愚人节都恶搞,但今年突破记录恶搞了两次,俺真的做到了!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种设定很萌?帅哥父子俩抢安安,这简直是玛丽苏的极致啊,雷中带着的萌感,真是难以描绘……”
纸团们看着风筝,眼神各异。
“你们觉得这种剧情萌不萌?”风筝指着依然在热吻的洛基和安安,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你的回答。
……
上面两排省略号内容下面的内容是愚人节恶搞。
正文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朋友。”后继续。
……
接见约顿海姆的使节时,法瑟收到了来自暗之神界的信号。
原本并没有在意,但那方通知有女性神族入侵,而且身手很厉害,杀死了不少同伴。
法瑟回复信号说:吃了她。
隔了二十分钟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再紧急通知那边住手,迅速中断了正在进行的接见。
……
……
头疼得几乎快要炸掉,鼻喉间像是被东西堵住一样连呼吸都困难,长时间的昏迷让安安很久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睁开了眼。
一眼望去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只有无数对绿色挪动的光点提醒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