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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凡被判长流鄯州,罪名起草之后,大理寺很快上报给了皇上李豫,请求朱批。
李豫从太监手里接过李平凡判决书,稍微看了几眼。
等到他看到李平凡十几条恶极的罪名,而且此人全部承认了,李豫对李平凡彻底失望。
这个女婿看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李豫他拿起朱笔,在判决书上大书几个大字:李平凡此人所犯罪恶实在可恶,朕同意判其长流!
皇上朱批之后,等于是最终宣判一样。
李平凡再想翻案,几乎不可能,他被判长流的命运看来永远不能改变。
御史台和大理寺,还有刑部先后拿到了李豫的朱批,他们立刻召集三司会议,草草开会之后,就把李平凡关进了死牢。
皇上朱批之后,要等七天才可以执行判决,此间人犯可以上诉,要是上诉成功,一切都好办,要是上诉失败,则维持原判,或者加重判决。
但是,李平凡根本没有机会上诉。
李少刚和程元振他们死死盯住李平凡,嘱咐大理寺李高才派人专门负责盯防李平凡,不让他上诉,或者是找皇后去诉苦。
李少刚严令李高才守住李平凡,要是这次让他跑掉,或者是让他上诉到独孤皇后哪里,李高才想死都来不及!
李高才为防止李平凡被人救走,或者是有人泄露他坐牢的秘密给皇后,李高才特意派人二十个小时轮流看护李平凡,守卫布满死牢。
因为李少刚特意交代过,在李平凡一个礼拜后离开大理寺的时候,他要看不见李平凡下肢腐烂浮肿,就罢免李高才的官职。
李少刚这次铁定心要整死李平凡。
而且,他和程元振已经安排好了另外一部分人马,潜伏在李平凡发配鄯州的道路上,准备伺机弄死他。
现在大唐乱世,如果李平凡被人弄死,就向皇上报个北土匪杀死就可以。
所以,李平凡想活着到达他父亲曾经流放过的苦寒之地,几乎不可能!
李平凡知道自己此去十分凶险,所以他在水牢里面,向狱卒要来纸笔,略微写下遗嘱一份,也算是自己的临终留言。
但是提起笔来,李平凡却不知道从何写起。
因为在大唐大明宫,他几乎没有啥亲人,除了妹妹李可儿之外,他给谁留言呢?
给秦素素留言,秦素素生死不明,给自己的父母留言,父母也不知道生死,给老李头留言,不知道老李头能不能收到?
想来想去,李平凡只能给老李头留下一份遗言,希望老李头照顾好他唯一的亲人——妹妹李可儿,要是自己能活着回来,必当重谢老李头。
李平凡在水牢里面写好遗言,然后递给狱卒。
在大唐,长流之人,或者是秋后问斩的人呢,都被容许可以向家里人留言。
这也算是大唐开明的一点吧。
狱卒把李平凡的遗嘱上报大理寺卿李高才,因为李高才决定不了这遗嘱是不是可以交给老李头,他特意来到李少刚李大人家里询问。
李少刚现在在家里养病,这几日为了搞定李平凡,他废劲死了,终于病倒。
李少刚病的不重,只是想休养几日,但是他一听是李平凡的遗嘱,立刻吩咐门人带李高才进来面谈。
李高才拿着那张纸,来到李少刚面前,递给他,然后说道:
“太傅,您看李平凡只是这样一纸遗嘱,里面只是提及他妹妹的事情,并没有提及他家里那份巨额财产,我也无从下手啊。”
李少刚接过遗嘱,看了两眼,说道:
“我不是已经把抄家的报告汇报上去了嘛?怎么?皇上他难道没有批准?这事情可有些蹊跷?”
原来,为了斩草除根,李少刚在判处李平凡长流的时候,同时还判处了他抄家之罪,要把他在咸阳宫和老宅子的所有财产全部没收,上缴国库。
这一招也很歹毒,目的是想断了李平凡唯一生路。
一份判长流的报告,李豫当即朱批,但是另外一份判没收家产的汇报,李豫却置之不理,搁在了一边。
李豫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
李豫考虑到了李平凡的那个妹妹李可儿,李可儿和华阳公主关系非同一般,华阳公主死后,独孤皇后又收留了李可儿在后宫抚养。
李豫和独孤皇后非常喜爱李可儿,把她当成华阳公主那样宠爱,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其实说白了就看成自己的宝贝姑娘一般。
李豫不想让程元振和李少刚抄李平凡的家,目的就是这些东西以后有可能全是李可儿的,抄家对李可儿不公平。
李少刚稍微思考了一番,只好说道:
“李平凡还有一个妹妹,养在独孤皇后哪里,我估计皇上和皇后都不想让我们抄李平凡的家,那就先放一放,等到日后再说。”
李高才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何不抄家,原来李平凡还有一个妹妹。
李高才明白这点,于是绕开话题说道:
“李太傅,您说让我把李平凡关进水牢,但是我还是担心不已,万一要是有人像皇后汇报此事,搞不好又要被他翻身。”
李少刚反问李高才:
“按照你们大理寺的规矩,长流囚犯几日才可以上路?”
李高才当即回道:
“一般来说,需要七天,但是如果有特殊情况,皇上督促他上路,他就要马上上路,不敢有半点耽搁。”
哦哦哦,
李少刚贼眼一转,立刻说道:
“高才,你今天来了,提醒了我,我也担心夜长梦多,一旦此事被皇后知晓,迟早会出嘛大,不行赶紧让他上路,如何?”
这个,这个,李高才面露难色。
李少刚立刻明白,说道:
“高才,你是担心皇上发话问责是吗?呵呵呵,你尽管放心好了,此事我来替你摆平,皇上哪里你不要担心,我可以给你找一道口谕,你只要执行即可。”
李高才有些担心,李少刚这口气明明是想冒用皇上的口谕,来催促李平凡赶紧上路,最后要是被人汇报给皇上,恐怕要担责的。
看着李高才有些担心,李少刚微微一笑,说道:
“高才,此事不宜推迟,我们可以暂时冒用皇上口谕,催促李平凡上路,万一要是有人发现,你只管推给老夫即可。”
有了李少刚的保证,李高才心里放心许多,他马上返回大理寺,一边让衙役加大水牢的水温,一边开始准备李平凡上路的刑具和人手。
和李平凡一起上路长流的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是李不仁,所以李高才专门让人找来了两幅铁镣铐,准备给两人戴上。
在唐朝,木镣铐和铁镣铐其中区别大,木头的轻巧,铁质的厚重,要是大理寺想让人犯死在路上,就给他戴上铁质的镣铐。
要是有人给大理寺送礼,那样他就可以戴上木质的镣铐,木质的轻些,就算走上一千里路,也未必会被累死。
所以李高才准备给李平凡和李不仁打造两幅铁质镣铐。
一来是防止他们半路逃走,二来是可以把这两个小子活活累死在半路上,要是程公公的暗杀计划失败的话。
李高才行动能力超级强大,他想到做到,立刻派人找来给那些亡命之徒和土匪准备好的铁镣铐,让人抬着来到水牢。
李平凡和李不仁两个人被关押在一个水牢里面,东头一个,西头一个,两个人看得见,但是不准说话。
李高才为了让李平凡和不仁吃苦,特意调高了水池之中的温水,很快就让李平凡和李不仁吃尽苦头。
温水煮青蛙一番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李高才又把蚂蟥放到水里面,很快李不仁就疼的昏死过去,李平凡也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中午时分,两个人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李高才这才命令打开水闸,放走温水和蚂蟥,然后把两个人从水里捞出来,带到大理寺大堂上面。
此刻,李平凡和李不仁两个人下肢已经浮肿,肿胀的很严重,想要走一步路,都痛苦不堪。
目的达到,李高才让人带李平凡和不仁上堂,问道:
“李宰辅,这一夜享受的如何?水牢里面是否很好?咯咯咯。”
李平凡费力的抬头骂道:
“李高才,你这条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子在天之灵,也要把你绳之以法,你现在对我的,以后我全要还给你,懂吗?”
李不仁对李高才恨之入骨,他也用尽全力骂道:
“李高才,你我曾经是李辅国李大人的干儿子,你也算是我干哥哥,你怎么如此心狠,让那些蚂蟥来咬我?”
两个人齐声骂李高才,李高才气急而笑,说道:
“呵呵呵,你们两个不思改悔,我当然要明证唐律,我李高才一世清明,岂能因为你李不仁是我干弟弟,我就可以原谅你,我不但不谅解你,还要加倍处罚!”
李不仁偷眼一看李高才身旁的铁镣铐,急忙问道:
“李高才,你带我们过堂,意欲何为?”
李高才双手费力的搬起其中一只铁镣铐,对着李不仁和李平凡说道:
“看到了没有?这是为你们两个量身定做的铁镣铐,重量是五十斤,呵呵呵!我希望你们两个可以戴着它们,顺利抵达鄯州!哈哈哈哈哈!”
李平凡不为所动,破口大骂道:
“李高才,你这个小人,你这样折磨老子,就不怕我以后报复你嘛?实话告诉你李高才,如果我不死,就点你天灯!”
点天灯在李平凡的印象里面,属于非常恐怖的刑罚。
李高才一听心里一寒,他也担心李平凡万一东山再起,那时候要倒霉的第一个是他李高才,李高才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毛骨悚然。
他知道自己对待李平凡如何,李平凡会加倍的偿还给他的,所以李高才心中和李少刚一样,绝对不能让李平凡活着回大唐长安城。
谁都可以回来,唯独李平凡不能!
李高才想到这里,忽然恶狠狠的说道:
“李平凡,你想活着回来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鄯州可是大唐和吐蕃厮杀的地方,你想从哪里逃回来,首先吐蕃那些饿狼绝对不会答应。”
“而且,”
李高才特别强调一点:
“而且,那些吐蕃一听你李平凡李宰辅去了鄯州,呵呵呵,可想而知,他们会活活吃了你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