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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鄯州师爷催促他们上路,李平凡不想再多停留,于是收拾好行囊,对李不仁说道:
“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到了草料场也用不上,不如给师爷,你看如何?”
李不仁一听大怒说道:
“李平凡,我们现在要去草料场服刑,那鬼地方冬寒夏热的,要是有个头疼冷热,没有钱行吗?”
李平凡想巴结师爷,毕竟他们现在是鄯州囚徒,命运就掌握在人家鄯州府衙手里,贿赂贿赂师爷,只求以后日子过的舒坦些。
但是遭到李不仁强烈反对,李平凡只好分出一般碎银,递给师爷,说道:
“以后还望大哥相帮!”
鄯州师爷经常吃拉卡要,见钱眼开,一看有好处,立刻咧嘴一笑,说道:
“好说,好说,我看李大人也是一个明白人,所以才把你们安排在草料场,哪里渺无人烟,吐蕃距离也远,你们可以放放心心在哪里生活,也不需要做苦役,明白吗?”
李平凡回头看看李不仁,说道:
“你看怎么样?要不是这位师爷大人替我们找那样好一个地方,我们不得也去干苦力,所以我们以后要多孝敬师爷才对,呵呵呵。”
好在李不仁没有多嘴多舌惹恼师爷,要不然又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打点好师爷就是沾光。
一般的大唐长流囚犯,要想去服刑之地,必须步行前往,师爷得到好处,当然要照顾他们两个,竟然找来一辆牛车,拉他们去草料场。
李不仁和李平凡上了牛车,立刻前往草料场。
在离开鄯州城的时候,他和李不仁叫停牛车,下车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些馕饼和风干马肉,算是几天的干粮。
鄯州距离苦寒高原边上,一年四季冷飕飕的,李平凡和李不仁从关中来,没有穿厚衣服,只穿着半褂,冷的要命。
一路上李不仁不停抱怨李平凡把钱给了师爷,不如自己去鄯州城买些衣服被褥啥的,还可以御寒。
李平凡终于到长流到了鄯州,他心里彻底凉凉,感慨自己曾经横骚大唐,现在竟然成了无人问津的长流囚犯,要去荒野服刑,心里百感交集。
李不仁一看李平凡不搭理他,心里很不平衡,说道:
“我的李宰辅,大唐大宗师大人,你现在是不是又想华阳公主了?嘻嘻嘻,你现在想也是白瞎,人家已经羽化登仙,留你在这里受罪,呵呵呵,这真的是一个笑话。”
要是在长安,谁敢这样和李平凡说话,他必定干死他!
可是此刻的李大宗师,就像是被拔去牙齿和指甲的老虎狮子,徒有其表,想要咬人都没得咬。
李平凡不想和李不仁斗嘴,他蜷缩在牛车里面,想着到了草料场怎么过冬,如果哪里没有取火的设备,半个冬天就足以冻死他们两个。
再说了,吃喝也是问题,就算草料场附近有泉水,但是吃的东西还需要从鄯州城里去买,路途如此遥远,去一趟需要一天时间,想想也可怕。
李平凡越想越害怕,只想着牛车走的越慢越好,最好是一辈子到不了草料场,他们也省得面对孤苦伶仃。
可惜你越是不想到,到的越快,牛车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地方,赶牛车的对李平凡喊道: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草料场,地面泥泞,牛车进不去,你们两个下来步行进去吧,看啥哩?赶紧给我下车!”
……
李平凡和李不仁两个人被牛车师傅赶下车,然后牛车返回。
他们两个人下了车,一看所谓的那个草料场,隐隐约约好像有几大堆发霉的草堆,除了这几堆草堆之外,剩下的就是残桓断臂。
好在距离这些残垣断壁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有水吃就是最大的幸福!
李平凡心里嘀咕,带着李不仁淌着泥泞的地面,来到那个所谓的草料场,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下包裹,然后四下里张望。
一番探查之后,他们发现这个草料场,其实是大唐军队当年屯兵的地方,那些破破烂烂的土质房子,是当年驻兵的营房。
安史之乱,大唐驻军全部撤离去了内地,这里就彻底荒废了。
后来,那些皇亲国戚犯法的,被遣送到鄯州,鄯州刺史没有办法安排,就把这个草料场当成了那些王爷的服刑地。
所以师爷把李平凡和李不仁安排到此处,算是超级照顾他们两个。
李平凡和李不仁稍微适应了下环境,一看天色已晚,住的地方还没有着落,于是赶紧再断壁残桓里面寻找起来。
还好,也是幸运,这些破败的房屋里面,还有两间屋子还算没有倒塌,外面还带着一个院子,只要安个篱笆门,就很安全。
他们两个大喜过望,进到屋子里面一看,设备还很齐全,火炕和灶台全有,只要在火炕下面生上火,还可以取暖。
唯独让人恶心的是,里屋地上竟然干枯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虽然干枯,但是从他们的打扮上看,绝非一般人,估计是长安城里面的王爷,因为他们穿的是黄色的龙袍。
想要在这里住下,就要想办法把这两具干尸请走。
两个人只好挽起袖子,把两具覆盖满尘土的干尸,从屋子抬出来,然后找个天然的洞穴,丢到里面。
处理完干尸,还好,屋子里面有几只木水桶,其中大多数已经劈裂,幸好还有两只还能盛水,李不仁就和李平凡一人拿一只,去河边打水。
去了河边,让他们更加来了希望,这河流好像是从山上留下来的,甘冽可口,河里面竟然还有小鱼。
这小鱼可是高级蛋白质,可以做他们的食物补充。
两个人打水回来,把灶台和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番,等到收拾好之后一看,我靠!还不赖,挺不错的嘛。
灶台上面有一口不小的铁锅,因为是铁锅,所以没有被损坏,李平凡擦去铁锅上的灰尘,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
“好东西,好东西,不仁,你来看这口大铁锅,洗刷之后乌黑发亮,呵呵呵,这就是我们以后的食物来源之处,哈哈哈!”
看着大唐首席宰辅,大宗师,乘龙快婿混到如此地步,李不仁长叹一声,躺平在土炕上面说道:
“哎呀,你李平凡好歹也是大唐乘龙快婿,现在却混成这般模样,我李不仁要是你的话,呵呵呵,我就把自己煮死在这口大铁锅里面算了!”
穿越大唐以来,李平凡历尽磨难,现在脾气好的多,对李不仁的挖苦一点都不生气,而是乐呵呵的说道:
“不仁,人生哪里有一杆子出头的,起起伏伏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现在我李平凡是戴着锁链的囚徒,未来我李平凡又有可能东山再起,但是,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生火。”
李不仁躺在火炕上,翻着白眼说道:
“你不是很牛逼嘛?生火的小事情你搞定就可以了。”
眼看天色已晚,要是升不起火来,恐怕今天晚上要挨冻。
但是李平凡不会钻木取火,他知道李不仁会用石头火镰啥的取火,自己对此一窍不通,所以还要哄哄李不仁来干。
李不仁一看就明白李平凡不会生火,他故意往炕上一滚,说道:
“我有些累,我要睡了,你想生火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平凡死缠烂打,终于从火炕上请李不仁起来生火。
果然,李不仁这小子还真的有几下子,他从草料场找来一些干柴和干草,然后又从河滩上找来两块大石头,准备生火。
李不仁把两块石头往干草里面一塞,然后双手一用劲,只听咔嚓一声,火苗窜起,干草立刻燃烧起来。
李平凡看得张口结舌,连连鼓掌。
看来大唐人没有打火机,但是善于用石头生活,李平凡对此很佩服。
有火就有希望,伙伴伙伴,有火就有伴嘛。
李不仁点燃干草,然后把木头折断,一一架在干草之上,不一会儿,一堆大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屋子里面烟雾弥漫。
生起一堆火,在此刻的草料场,比命都重要。
有了火,李平凡立刻移一些烧着的干柴,放到灶台下面,然后在大铁锅里面倒上水,烧起水来。
李平凡和徐神医一起多年,深知和生水的厉害,在大唐可不像天朝,一旦喝坏肚子,一个拉肚子就足以要人命。
看着一锅水很快烧开,李平凡兴奋不已,从外面找来几块大石头,在地上支起一块破门扇,然后拿出风干马肉和馕饼,准备开饭。
就在他刚刚从锅里面舀出来一碗滚烫的热水想要喝,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弟兄们,杀啊!找到李平凡,把他的人头割下来!”
李不仁拿起一块马肉刚想咬几口,忽然听到外面喊杀连天,赶紧起身从窗户里面往外一看,差点吓尿!
外面来了大概两百多人,从衣服打扮上看,无疑是吐蕃士兵。
李不仁吓得跪地,低声对李平凡说道:
“吐蕃人,吐蕃人!赶紧灭火!”
李平凡立刻明白,原来是他们生火冒烟,招来了吐蕃士兵。
我的妈呀!今天看来小命不保,他们两个手无寸铁,遇上这嘛多如狼似虎的吐蕃士兵,必死无疑。
李平凡赶紧用水熄灭火堆,朝外面一看,老天!来的吐蕃士兵不下两三百人,个个头戴羽毛华菱,手拿砍刀和弓箭。
李平凡急忙一把按到李不仁在地上,说道:
“我们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看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半响之后,外面忽然没有动静,但是不一忽儿,忽然就听外面有人高喊:
“大唐首席宰辅李平凡李大人,我们知道你在草料场里面,现在出来投降还来得及!我们只给你一刻钟时间,如果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
李不仁和李平凡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前脚刚来此地,怎么吐蕃后脚就掩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