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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说康王爷是凶手,你是凭什么来断定的呢?有确凿的证据吗?”洛谨枫问长孙诗雨,她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有证据,可已经查清楚来龙去脉了,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吗?
“他是当年和我亡夫比武的人,我亡夫死了凶手不是他还能有谁?”
百里青当年来天都赴约,与一人约好了比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长孙诗雨一直不知道和百里青比武的人是谁,直到这两天她才查出来,这个和百里青约好比武的人竟不是别人,就是时旭阳。
“你怎么就确定你的亡夫是死于比武的?又凭什么因为比武身亡而找人去报仇呢?”洛谨枫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是知道江湖规矩的。
且不说百里青是不是死在时旭阳的手上的,就算是,长孙诗雨有报仇的理由吗?如果是说好了生死的决斗,那按照江湖规矩,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洛谨枫!你不就是想要护着时旭阳帮他说话吗?我知道,你顺利坐上太女之位有他一份功劳不是么?”
说不过洛谨枫而恼羞成怒的长孙诗雨紧捏着拳头,感觉她随时都会对洛谨枫出手。
“奉劝你不要乱来,这里是皇宫,你觉得在这里你能对我怎么样吗?”洛谨枫提醒长孙诗雨。
长孙诗雨的脸都气红了,可恨!可气!可恶!
面对长孙诗雨的指责,洛谨枫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样,再多的冷言热语到了洛谨枫这里就好像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面,不痛不痒的。
“还有,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一次性说完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送了。”
“好!好!算你狠!”
长孙诗雨气疯了,直接掉头就走。
本来她是要来质问洛谨枫,结果被洛谨枫反过来狠狠地羞辱了一通!
萧娉婷见状连连摇头,“谨枫,这长孙诗雨这下恐怕是真恨你入骨了吧?”
“没差了。”洛谨枫淡淡一笑。
萧娉婷盯了洛谨枫一会儿,深刻地感慨,“你冷静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可怕啊。”
可怕吗?她还能怎么样啊……哎……
本以为长孙诗雨被柳星云训斥之后,又在洛谨枫这里讨了个没趣应该消停了,谁想第二天长孙诗雨绑走了时浩淼。
本来以为她再生气再胡来至少不会对小孩子动手,结果没想到她居然把时浩淼抓走了来要挟时旭阳。
她知道时旭阳最疼爱的人就是他的这个儿子,只要绑走时浩淼,时旭阳就再也不能躲着当缩头乌龟了!
长孙诗雨绑走时浩淼的同时也给时旭阳下了战帖了,约在了明天正午时分在天都城中心,也就是凤霞酒楼对面的对月楼对战。
长孙诗雨这一闹可不得了,差点把天都城都闹翻天了!
长孙诗雨是什么人?别的其他人不知道,只知道是柳星云带来的女人,现在柳星云身边的女人公然绑走了康王府的小公子,还跟康王爷下了战帖!
此时的禄王府已经笑开了花。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寿王府已经基本没什么威胁了,然后康王府又出了事情,最好啊,那个长孙诗雨直接把时旭阳给做了,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钱兴腾听闻这件事情之后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是的父王。”钱弘毅也很高兴,“不管那个长孙诗雨是为了什么和时旭阳起了冲突,她还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只要静静地看戏就好,这简直不能太棒!
“不光是康王府和柳星云那头着了急,就连洛谨枫那贱人也不可避免地被卷进去了,她身为太女,要是没什么本事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话,我们就有理由弹劾她了。”
越想越觉得高兴,自从洛谨枫被册封为太女之后就属这件事情最值得人高兴。以洛谨枫那小贱人的本事,估计也搞不定这事儿,她这太女的位置,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呢!
父子两人越想越觉得高兴,恨不得马上就能搬个凳子去围观长孙诗雨和时旭阳的比武……
洛谨枫出去找时浩淼的下落,萧娉婷陪她一起。
“这个长孙诗雨真是的!”萧娉婷要跺脚了,“柳星云不帮她,闹你闹不成,居然跑去绑走一个小孩子算个什么啊?”
关键她这一闹,把大家都给卷进去了,柳星云和时旭阳,那都是什么人物,要是这事情不解决,这朝廷都得翻天了,洛谨枫既是太女,自然也不能不管。
“长孙诗雨也是气急了,到底……那是她的杀夫仇人啊。如果有朝一日我哥哥出了事,你我二人,又当如何呢?是否会比长孙诗雨理智半分吗?”
洛谨枫并非不能理解长孙诗雨,如果换成是她,未必会比长孙诗雨理智,只是她既站在一个理智的角度看问题,她就不该支持长孙诗雨做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人呐,终究是矛盾且不理智的生物啊。
萧娉婷沉默了。
“我想你依旧会理智,但是我,就不一定了。”萧娉婷苦笑着说。
“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我不理智的地方多了去了。”洛谨枫在柳星云的身上不理智了很多次了。
“反正我没见识过。”萧娉婷说,“对了,我们要去哪里找长孙诗雨,现在康王府的人都在找时浩淼,他们都找不到,我们就两个人能找得到吗?”
洛谨枫就和她两个人出来了,也没有带其他人。
“你跟着就是了。”
萧娉婷跟着洛谨枫进了凤霞酒楼,酒楼中人见了洛谨枫,话不多说,直接将洛谨枫带到了楼上。
顾子谦早就等候在房间里了。
“他怎么在这里?”见到顾子谦,萧娉婷纳闷道,“你们约好了么?”
顾子谦和洛谨枫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笑,然后谁也没有跟萧娉婷解释这个问题,看得萧娉婷心里面十分痒痒,这两人是心照不宣了,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长孙诗雨现在就在这凤霞酒楼里面。”洛谨枫对萧娉婷说。
“你怎么知道?”萧娉婷就奇了怪了,整个康王府的人都没能找到长孙诗雨的下落,怎么洛谨枫就知道她人在哪里。
“因为这酒楼是他开的,所以长孙诗雨一住进来他就知道了。”洛谨枫笑着回答说。
“所以你才这么淡定地带着我来找人,因为你一早就知道了长孙诗雨的去处!”
“长孙诗雨这么看重她与时旭阳的比武,比武时间安排得那么急,她当然会就近找住处,凤霞酒楼就在对月楼的对面,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这里……康王府的人难道没来这里搜查吗?”萧娉婷问。
“若是普通搜查就能将她搜出来,那她就不是长孙诗雨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就找人把长孙诗雨给抓起来吗?”
这个问题顾子谦也想要问。
“不,事已至此,我们再抓住长孙诗雨也没有什么意义。”矛盾已经闹开了,现在阻止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更何况,这终究是时旭阳和长孙诗雨的私人恩怨,让他们自己先处理一下也好。”
她倒是看得开呀?她难道不知道这一次大家都在看着她吗?她的一举一动朝廷上下都很关注,就等着她出错好将她从太女的位置上面拉下来。
洛谨枫这太女的位置坐得可不稳当,虽然是皇上亲封的,又有两大王府和柳星云支持她,但毕竟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朝廷不是只有四王府,悠悠众口,不满洛谨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太女的人不在少数。
“那你要怎么做?”萧娉婷问。
“我来是为了保证那个小屁孩的安危,至于明日的决斗,就让它去吧。我也想知道时旭阳会做到什么地步。”时旭阳是不是真的杀了百里青,又是否有所隐瞒,他打算要怎么处理长孙诗雨这件事情,洛谨枫也想要看看他是怎么做的,所以与其她急急忙忙地搅合进去,倒不如静观其变,先看一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定因素,那就是柳星云,长孙诗雨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柳星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那么他要怎么办呢?
对别人来说这是长孙诗雨和时旭阳的一场决斗,对洛谨枫来说,是她和柳星云的一场博弈,赌的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
看洛谨枫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而且一副成竹在握的样子,萧娉婷看着打了个寒战说,“洛谨枫你果真是……可怕!”
……
“臭女人,你快放开本公子!”
凤霞酒楼最顶层的客房里面,时浩淼十分不爽自己阶下囚的处境,对着长孙诗雨大呼小叫。
“吃饭!”长孙诗雨冷声命令,她给他松嘴是让他吃东西的,不是让他张嘴骂人的!
“我的手被你帮绑着我要怎么吃啊?”时浩淼把头一撇,十分不配合。
“我不是在喂你吗?”她已经在喂他了他还想怎样?
“本公子那么大的人了,不需要人喂!”时浩淼看了一眼长孙诗雨夹到他面前的食物,一脸的嫌弃。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吃?如果你不吃的话,那就没得吃了。”长孙诗雨冷着脸说,他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吃就不吃!”时浩淼还是很有骨气的,虽然肚子很饿,但还是坚定地不要吃长孙诗雨喂给他的食物。
长孙诗雨把碗筷一放,拿起手帕,打算再度堵上时浩淼的嘴巴。
见状时浩淼连忙将自己的嘴巴抿紧,不给长孙诗雨堵住他嘴巴的机会。
“小鬼,别逼我动粗。”长孙诗雨冷声道。
“哼,你还不够粗鲁了吗?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你算什么?”时浩淼说着一低头,在长孙诗雨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鬼你属狗的吗?”
长孙诗雨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擦了擦自己的手,再抬头就见时浩淼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被一个小孩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长孙诗雨心里面也不好受,她也知道她绑走时浩淼的这种行为十分不道德,但是……“小鬼,别怪我,要怪就怪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这女人哪只眼睛看见我爹杀人了?”时浩淼气愤异常,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说他爹上了她的丈夫。
“你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你还想狡辩吗?”
“那……”时浩淼心虚地低头,“那也不能代表什么!”
长孙诗雨想自己是疯了才会跟这一个孩子扯这些东西,于是强行将手帕塞回到了时浩淼的嘴里,他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少吃个一两顿是饿不死的。
长孙诗雨自己处理好了也就去睡了,明日要和时旭阳比武了,她不能大意,她要为亡夫报仇!
这么想着,长孙诗雨更是觉得自己不该对一个小孩手软。
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长孙诗雨就出门去了,把时浩淼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面。
长孙诗雨前脚刚走,洛谨枫和顾子谦后脚就进来了。
时浩淼还睡着没有醒,没吃东西的他到凌晨的时候才睡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时浩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洛谨枫,高兴地扑了上去。
“谨枫姐姐!”
“谨枫姐姐你来救我了吗!”时浩淼激动地说。
洛谨枫点了点头,“你昨晚没有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吧。”
顾子谦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流食和清淡的食物给时浩淼。
一边吃东西,时浩淼一边问洛谨枫:“谨枫姐姐,现在什么情况了,我爹和那个女人的决斗开始了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情况了。
“我们还在你刚才在的酒楼里面,你先别急,听我说,现在你爹已经接下了长孙诗雨的战帖,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和她一决生死了,我现在把你救回去也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长孙诗雨和你爹之间的事情也没有解决,你爹既然接下了战帖也就证明他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了。所以今天的比武我们干脆让它举行,也省的以后长孙诗雨天天在王府外面堵你爹了。”
时浩淼很早熟,对洛谨枫说的这些话还是能够听懂个一二的,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谨枫姐姐!”
时浩淼对洛谨枫是百分百的信任,洛谨枫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道理的。
“但是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等长孙诗雨和你爹的比武结束之后,或者快要结束的时候你就……”
洛谨枫说完之后时浩淼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概是在消化洛谨枫刚刚的话。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嗯!”洛谨枫摸了摸时浩淼的头,为他的懂事感到欣慰。
这小家伙,长大了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但是……如果你的那个未婚夫出来帮那个女人怎么办?”时浩淼很认真地问。
这小屁孩,还真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我有时候会忍不住跟他生气,不过我还是相信他。”洛谨枫说道,虽然那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让她生气啊!
……
天色还很早,但是天都城内繁华的街道口就已经汇聚了比平日多出四五倍的人流,只为等待长孙诗雨与康王爷时旭阳的出现。
看比武是一部分,看这背后的热闹是另外一部分。
“你们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找康王爷的麻烦不?”
“听说了听说了,说是康王爷杀了那个女人的什么人,所以那个女人疯了一样要找康王爷报仇!”
“杀了她的什么人呀?她不是星云公子的人吗?”
“谁知道啊!我还听说她是绑走了康王府的小公子,这才逼得康王爷答应和她一决生死的!”
“这事情我可以作证,我都看到了,昨天康王府的人四处搜人呢!”
“这么做未免也太卑鄙了一点,她要报仇关人家小孩子什么事情?星云公子也不管管吗?”
“谁知道星云公子怎么想的,也没听见他有什么动静,要是我啊,干脆把这女人给杀了送到康王府去,平息了这次的事情就好了,要不然的话和康王府对上,这可是要天下大乱啊!”
“可不是么?大家都知道他是夜王的人,但也不能连康王府都不放在眼里啊!”
“……”
众说纷纭。
顾子谦和洛谨枫也在人群之中,顾子谦对洛谨枫说:“你不用太担心了,柳星云有他的思量,我所认识的柳星云是一个能够掌控全局的人,长孙诗雨的事情对他来说,恐怕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顾子谦觉得柳星云是他见过的最为隐忍最为理智的人了,长孙诗雨这件事情虽然把朝廷内外闹得天翻地覆的,但对柳星云来说,兴许并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
同时时旭阳也是个明理的人,不会因为个人恩怨就让大局动荡,所以顾子谦觉得,虽然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但最后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
长孙诗雨一早就在比武台上等着了,青丝微动,紫衫迎风飞舞。
一个绝色的美人儿手持长剑站在比武台上,是一道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的靓丽风景。
此时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比武台下早已是人潮涌动,此时想要再靠近比武台,得挤过拥挤的人群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在好奇康王爷会不会如期赴约。
长孙诗雨紧握手中剑,今天,她一定,一定要杀了时旭阳!
终于,在约定的正午时分到来之际,时旭阳按时出现了。
一身藏蓝色的锦衣,头发大半束起,时旭阳高大而又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面立马让众人都噤了声。
一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另一边是一身阳刚气势逼人的王爷。
若是换个地点,换个场景,这两人还挺相称的。
只可惜,这两人今天是来决斗的,而非来谈情说爱的。
“时旭阳,拿命来吧!”
长孙诗雨浑身都透着杀气,她紧拽手中剑,一出手便是狠招。
见她如一阵疾风朝着自己扑来,时旭阳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他没有动,是打算后发制人吗?
剑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家想,康王爷应该会在最后一刻躲开的。
“天哪!”台下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长孙诗雨的剑直接刺进了时旭阳的胸口。
长孙诗雨自己也楞住了,握着剑的手僵住了,抬眼看时旭阳,他眼底一片平静。
他为什么不躲?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他动都没有动,就这样站在原地,生生地挨了她一剑!
长孙诗雨愣神的时候,时旭阳抬手,徒手抓住剑刃,将刺入自己胸口的利剑拔了出来。
剑一拔出,血更是流得厉害了。
然后,他才拔出了自己的剑,开始迎战长孙诗雨。
时旭阳挨了长孙诗雨一剑,不闪不避,然而一剑过后,他以带伤的身体继续迎战。
他一运功,血就止不住的流出来,滴在脚上,滴在地上,在他快速旋身的时候更是飞溅而出,血滴落到了长孙诗雨的脸上,温热的血像是渗透了她的皮肤一般。
看着他渐渐惨白下去的脸,长孙诗雨一惊,然而他的剑招并未半分退缩,仿佛他胸口的剑伤并不存在一般。
长孙诗雨看得心惊,不自觉中剑招已乱,气血难平。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肩上已经挨了时旭阳一掌,被打下了台。
胜负已分,长孙诗雨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然而此时长孙诗雨在意的并不是她失败了,而是时旭阳那狰狞的伤!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挨她这一剑!
时旭阳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他在哪里?”时旭阳站在台上,看在台下的长孙诗雨,十分平静地问她话。
他身上的血还在流淌。那一剑长孙诗雨是奔着要他命去的,他这样真的不要紧吗?他再不救治会没命的吧?
长孙诗雨迷糊了,刚才的交战之中她与时旭阳的实力悬殊那么明显地摆在那里,时旭阳要赢她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他到底为什么要先受了那一剑,然后带伤再和她打呢?
是因为愧疚吗?还是……长孙诗雨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父王……父王……”
长孙诗雨尚未开口说话,时浩淼已经跑上了台,奔到了时旭阳的身边,抱着他的腿,“父王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
“父王没事。”时旭阳没说什么,只是轻抚了时浩淼的头。
“父王,是星云公子救的我。”时浩淼说。
柳星云?
正在人群中的柳星云显然很意外听到时浩淼这样的回答,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洛谨枫的身上,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柳星云特意让时浩淼说这种话,就是为了撇清柳星云和这件事情的关系,将事情归为长孙诗雨与时旭阳之间的私人恩怨。
柳星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便也不再犹豫走到了比武台上。
“今日出此意外实属抱歉,不过有些事情康王爷不愿意解释,就由我来解释吧。”
说着,只见碧渊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那人是……
长孙诗雨认出了那人,眼睛越瞪越大。
“今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长孙姑娘报仇心切,错将康王爷误认为是杀人凶手,才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来,我可以证明康王爷并非长孙姑娘要找的凶手。”
因为有些话不能明着说开,所以那人没有直接明说。
这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百里青的徒弟,百里青于柳星云不过是指点之恩,其实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师徒,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柳星云也尊称他一声师傅。
眼前这人与百里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长孙诗雨自然认得。
“长孙姑娘,详细过程我稍后再与你细说。”那人对长孙诗雨说。
这一次柳星云特地把这人找来,就是要他和长孙诗雨说明的,百里青在和时旭阳比武之后确实是比输了,但是他还好好地活着,中途与这人还见过一面,百里青是死在这之后,他不是时旭阳害死的。
时旭阳不是凶手……他不是凶手……那为什么?
长孙诗雨更不明白时旭阳承认自己是凶手又受她一剑的理由了!
长孙诗雨颓然倒地,眼神失了焦距。
隔着热闹的人群,洛谨枫看着那个飘然出尘的男人,他比她想的要多多了。
明明没有商量过,两人却很有默契地为了同一个目的做了努力。
这时时旭阳也说,“此时是本王与长孙姑娘的私人恩怨,如今胜负已分,星云公子也为本王救出了犬子,此事就到此为止,就此作罢。”
说完,时旭阳和时旭阳走下了比武台。
“王爷,随我来,我为王爷上药。”洛谨枫冲时旭阳说。
洛谨枫的医术时旭阳是颇为信任的,便不多言,跟着洛谨枫一同离去……
洛谨枫给时旭阳上药,纹理清晰精壮的身体上面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十分吓人。
“她的剑要是再偏离三分,我就不用给你上药了。”洛谨枫揶揄道,时旭阳接下这一剑的时候洛谨枫着实是吃惊的,她以为时旭阳至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小浩淼还这么小,他肯定不舍得就这么撒手人寰的,所以才放心地让他们去决斗的,要早知道时旭阳会乖乖受长孙诗雨一剑,洛谨枫还真不想冒这个险。
“我有分寸。”时旭阳说。
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受那一剑。”洛谨枫问时旭阳。
他不是杀百里青的人,又为什么要受那一剑。
“都事到如今了,你再瞒着有什么意义吗?”
是没什么意义,只是……
“百里大侠虽然不是为我所杀,但是他的死也有我一份责任。”时旭阳沉声道,脸色凝重。
“让我来猜猜吧,百里青确实和你比武了,而且比输了,他没有死,但是受了很重的伤对不对,这才致使他被想要杀他的人给杀掉了,你对此耿耿于怀,因为你觉得如果不是他和你比武受重伤在前,他不会被人杀,所以你觉得有你一份责任在。”
不得不承认洛谨枫的冰雪聪明,她的确猜对了。
这就是时旭阳心甘情愿地受长孙诗雨一剑的原因。
时旭阳没说话,就是默认了洛谨枫所说。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解释,一直到小浩淼陷入危险了,你才肯站出来,按照你受那一剑的决绝来说,你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你不解释,对长孙诗雨避而不见,甚至,在长孙诗雨逼问你的时候你还承认了。”
洛谨枫的敏锐让时旭阳无言以对。
这都瞒不过她的玲珑心思……
“你还想到了什么?不妨都说出来吧。”时旭阳说。
“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对吧?只不过你不想长孙诗雨知道,原因的话……”洛谨枫看着时旭阳,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洛谨枫敬佩他,他能受长孙诗雨这一剑,恰恰证明了他是一个讲道义的人,所以……“对方很厉害,你不希望长孙诗雨惹上对方。我说得对吗?”
时旭阳垂头,缓缓地叹息了一声,“瞒不过你的七巧玲珑心思。”
“算不得什么玲珑心思,只是我敬重你也选择了相信你罢了。”洛谨枫说,正因为时旭阳是个正人君子,洛谨枫才能想到这些,若他是个小人,结果肯定不一样,“不过既然我能知道,他恐怕也已经知道了。”
“你是说柳星云吗?”
洛谨枫点头。
时旭阳笑着摇了摇头,“你二人若为敌人,必是一番龙争虎斗,好在你二人是有情之人,不然还真是要翻了天了。”
“谁和他是有情之人了。”洛谨枫说着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倍。
“若不是,你拿我这受了伤的身体出气作甚?”时旭阳问。
好在这是时旭阳,换做别人这会儿早痛得哭天喊地的了。
“这伤是你自己受的,疼也得受着,也亏得你遇上我,不然就你这伤口,没当场死掉,回头碰见个庸医,也活不了两天的。”这伤口太深,时旭阳的肺整个都穿了,这要是寻常人,其实已经死了,这时旭阳身子骨健硕,武功又高强……
另一边,长孙诗雨被柳星云的人带了回去,这回长孙诗雨不闹了,安静得出奇。
红婼给长孙诗雨上了药,她伤得不重,想来时旭阳这一掌也是手下留情的了。
说实话,大家也都挺佩服时旭阳的,明明不是他的错,任由长孙诗雨胡闹不说,还心甘情愿地挨了她一剑,他们看来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时旭阳……他……怎么样了?”长孙诗雨问红婼。
“他被洛姑娘带回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红婼回答说。
长孙诗雨有点木讷地看着红婼帮她处理伤口的手,看到自己伤得并不严重的左肩,“你家主人是什么时候知道凶手不是时旭阳的?”
“主人一开始就没觉得凶手是时旭阳过,不过他只是说你肯定不信,便没有与你说,找来了当时见过您夫君的余公子来与你说,余公子是您夫君的徒弟,您也知道他二人感情情同父子,断然不会袒护杀害师傅的凶手,他说话你比较容易相信。”
“那为什么时旭阳要承认?还有他为什么要接下那一剑,难道不是因为他心虚他愧疚吗?”长孙诗雨想不明白了,面对她的责难,时旭阳一点都没有解释。
“主人说,时旭阳受那一剑怕是因为他虽然未杀害您夫君,但您夫君在与他的比武中受了重伤,导致了他后面为人所杀时候无力抵抗,也算是有一份责任在。”
长孙诗雨听着红婼的话,目光渐渐空洞,再想起今日在比武台上时旭阳受伤的模样,心中更是难受不已。
“真是多事,谁要他亏欠这个了!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他凭什么要承认啊!他以为我长孙诗雨是什么人啊!”长孙诗雨懊恼不已,不想承认是自己做错了,便说这样的狠话。
红婼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便也不说话了。
“对了,你家主子人呢?”没见柳星云,他去哪里了?
“主人去找洛姑娘了,说要跟她讨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
红婼摇摇头,“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主人和洛姑娘的事情他们哪里搞得明白啊,他们看着越看越糊涂,反正他们知道这两人就好像在玩捉迷藏似的,但谁也不承认自己是喜欢对方的。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情趣吧!
……
“你来干嘛?”洛谨枫故做不解地问。
“讨我的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洛谨枫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欠了他什么东西。
“上一次,某人说要报答我,请我在酒楼吃饭,结果某人自己喝醉了,害的我什么也没有吃成,你说你难道不应该再补偿我一顿吗?”柳星云双手在胸前交叉,一副讨债的模样,“难道你觉得上次那种报答也算的话,那我也就只能自认倒霉呢,谁让我碰上一个老赖呢!哎!”
“……”洛谨枫的头上划过三条黑线,说的好像她有多么不讲道理似的。
上一次……上一次……
“上一次我喝醉了,那一桌的酒菜你就不能自己吃吗?”洛谨枫辩解说。
“喂,那是你请客,要是我一个人吃独食的话,我自己来海吃一顿就不完了吗?说好是你请我吃的,如果你这个做东的不作陪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明明是无理取闹,为什么从他嘴巴里面说出来居然还这么有道理!
“好吧,请你吃就请你吃。”洛谨枫妥协了,不就是一顿饭么,她还不至于请不起。
“嘿嘿嘿。”奸计得逞的某人露出了奸诈的笑容,“这才对嘛,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地点嘛,就还是凤霞酒楼吧,别人在那订桌酒菜不容易,你嘛,有顾子谦在,随时都行的对吧,要实在没地儿就让他把他的专属包厢让出来给我们。”
说的跟他家的似的。
洛谨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她怎么遇上这么一个流氓起来不是人,正经起来也不是人的男人呢?哎……
还是在凤霞酒楼,还是那间包厢,洛谨枫第二次肉痛地请柳星云吃大餐。
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柳星云拿起了一旁的酒壶,给洛谨枫倒上一杯,“之前我居然不知道我的未婚妻还是个小酒鬼啊。”
明明很能喝,却装作喝两杯就倒了。
柳星云精明的目光看得洛谨枫十分不好意思。
干嘛,她也没说自己醉了啊,她脸红了是事实啊,喝酒会脸红又不是她的错。
“不过还是不陪你喝酒了,要是你没醉我先醉了那就难办了。”那时候就没有借口再让洛谨枫补偿自己一顿了。
洛谨枫扁扁嘴,心道,他笑得那么灿烂干什么?他不知道他笑起来很犯规吗?
定了定心神,想来两人那天在康王府门口争了两句之后就没在好好说过话了,兴许这是个化解尴尬的好机会,于是打算开口和柳星云说那天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正想说是哪个不识趣地闯进来,却不想来人是慕容曜月。
“真巧。”慕容曜月见到房间里面的两人,没有丝毫的避讳,不但不打算离开,还大步走进了房间,在洛谨枫和柳星云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洛谨枫问慕容曜月,他一来,气氛就诡异地尴尬起来了。
“我是来和你商讨上次你来找我的事情的。”慕容曜月说,“你不是说你要为你心……”
洛谨枫狠狠地瞪了慕容曜月一眼,他要是敢把她找他铸剑送柳星云的事情说出来,她就一副毒药毒死他!
当时洛谨枫压根儿不知道这人会是慕容衍的哥哥,更不知道他会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天都,要是早知道这样,她铁定不会把自己找他的目的说出来。
虽然当时洛谨枫跟他说的是要送给心爱的男人,但现在这种情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洛谨枫说的那个心爱的男人是谁了。
这话那时候在那种地方对着一个陌生人洛谨枫可以说,现在,在柳星云的面前,洛谨枫是打死也不会让人说出来的。
“呵呵呵,这么多的酒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下,你要吃的话就坐下来吃吧,我让店里的伙计给你添副碗筷就是了。”
洛谨枫皮笑肉不笑,眼神分明是在威胁慕容曜月,他要是敢说出来,她真就给他下毒得了,管他是不是什么铸剑大师!
“既然洛姑娘这么盛情邀请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曜月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好像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未什么不妥的地方。
洛谨枫心里面却在打鼓,抽空偷瞄了柳星云一眼,并未在柳星云的脸上看到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才是最要命的!
洛谨枫心里面打了一个突,总觉得事情不太妙了。
慕容曜月优雅地用起了餐,得了空便问洛谨枫,“洛姑娘,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次……洛谨枫记得上一次他跑来跟她说,要他嫁给慕容衍……
洛谨枫以为这件事情他已经放弃了呢!
“曜月公子啊,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如此美酒佳肴,我们何不安静地享用?”洛谨枫眯着眼睛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如果我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洛姑娘不想做也无妨。”慕容曜月又改变主意了,直接让洛谨枫同意嫁给慕容衍肯定有一点困难,所以他可以先退而求其次,“毕竟你也为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了,要是就这样放弃了有些可惜不是么?”
他提出要洛谨枫做三件事情就帮她铸剑,洛谨枫已经做到了两件了,就剩下最后一件了。
事实是如此没有错,可是他偏偏要在柳星云的面前把话说得这么不清不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洛谨枫之间发生过什么。
“你想要干嘛?”他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吗?他是故意的吧。
洛谨枫觉得有些头疼了。
“洛姑娘不必把我想得太坏,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慕容曜月本人对洛谨枫可没有什么兴趣。
看他那坦荡的样子,差点就相信他真的不会怎么样,事实上他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让洛谨枫感到头疼的事情。
“难道曜月公子还想对我的未婚妻做点什么吗?”柳星云突然插话进来。
“星云公子口口声声说是你的未婚妻,为何不曾听说你二人这婚定在何时完呢?”慕容曜月不紧不慢地回击柳星云。
是啊,柳星云和洛谨枫这婚事订了都那么长时间了,却还停留在“订婚”上面,也不见两人定一个日子下来。
“若是星云公子不打算要娶妻生子,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慕容曜月挑衅的味道十分明显,“我说的对不对啊,洛姑娘?”
对你个大头鬼啊!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啊!
“我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年近三十还不曾成亲的人问及何时成亲的事情。”柳星云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回应慕容曜月的指责。
慕容曜月的年纪可比柳星云大多了,他自己还没有成亲,却来操心柳星云和洛谨枫的婚事,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而且,柳星云这话还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既然知道慕容曜月的年龄,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慕容曜月是谁了。
慕容曜月:慕容家的庶长子,与其父关系并不好,常年不在王府,并他的身份也没有公开,只有少数人知道慕容家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但是他与弟弟慕容衍的感情却是很不错的。
聪明如柳星云,再加上身为夜王,要查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又何曾难倒过他?
所以他很清楚慕容曜月的身份,也很清楚慕容曜月之前挟持洛谨枫要杀她是为了什么,也知道这矛盾误会又是怎么解开的。
慕容曜月不禁多看了柳星云一眼,然而也就这样而已了,他早就心中有数,能把他弟弟逼到那样的地步的人,又岂会是什么无名小卒呢?
“我没成亲,但我也未曾耽误别人,不是么?”慕容曜月没成亲没错,但是他也没有未婚妻,“更加没有一堆风流韵事,无数的红颜知己。”
“我听曜月公子这话怎么这么酸,莫非……”柳星云沉思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得出结论,“曜月公子你爱慕我?不可不可啊,我对你这样的男子可没有兴趣,虽然你美若天仙,女子也难及你一半的美貌,只可惜你这性子,恕我无福消受啊!”
“少不要脸了,谁会爱慕你,只有那些无知的女人才会对你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人有好感。”慕容曜月讥讽道。
“不对呀,我还是觉得你这话像是在吃醋,要不是爱慕于我,你我二人这才见过几次面罢了,你何以对我了解得这么清楚呢?还竟挑我的风月之事来说。”
“你少胡扯。”慕容曜月的脸色有些臭,被人说成是女人已经不高兴了,还被说成爱慕柳星云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奇耻大辱!
只见慕容曜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煞是好看,刚才还觉得慕容曜月可恶的洛谨枫这会儿反倒是有点同情起慕容曜月来了。
事实告诉我们不要随意惹那些不要脸的人,脸都不要了,你还怎么跟他讲道理?
慕容曜月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美男,顶着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人脸蛋,在这里被柳星云调戏得羞愤不已,这画面太美洛谨枫还!想!看!
“咿?曜月公子你害羞了啊?怎么脸这么红?这要是再说你不是爱慕都说不过去了,这样娇羞粉嫩的脸色我之前可只在春心萌动的少女脸上看到过啊。”柳星云感慨说。
洛谨枫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春心萌动的少女……呵呵,敢情就你见多了春心萌动的少女,如此有经验。
“柳星云你够了!”慕容曜月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再好的脾气也要被磨没了。
慕容曜月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稍稍平复之后他对洛谨枫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可以换一个条件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今晚上来找我,我们再说。”
说完慕容曜月转身就走。
慕容曜月走了,换洛谨枫被柳星云盯着看了。
虽说刚刚慕容曜月是被柳星云给气走的,可是他临走时候说的话让柳星云并不好受。
洛谨枫和慕容曜月之间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洛谨枫心虚地低头,她知道他在等她给他解释一下,可是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跑去找慕容曜月是为了给他找把称手的兵器吧?
他又不要她爱他,她一点也不想打破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如果打破了,她怕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没有了。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说破了,因为说破了就没有了。
所以她不敢再多靠近了,有些事情也假装不知道。
她要送他东西就送他东西,这是她的事情,没必要让他知道。
“那个,我们继续……继续吃饭。”洛谨枫心虚地不敢去看柳星云的眼睛。
“今晚……”柳星云没有就这样放过洛谨枫,“你会去找他吗?”
柳星云问。
会去吗?
洛谨枫想她会去的,她想知道慕容曜月会换成什么条件,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要完成他说的三件事情,然后……
她都已经做了两件了,就这样放弃了的确是很可惜的。
洛谨枫也不想欺骗柳星云,于是点了头。
她会去。
柳星云深吸一口气,看着洛谨枫这个样子,他心口发疼。
他大概也知道洛谨枫和慕容曜月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的,但是洛谨枫和慕容曜月之间有秘密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他心里面堵得慌,就好像……好像塞了一团海绵到他的心里面,现在又进了水,一下子就变重便胀了,还湿漉漉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洛谨枫小心翼翼地看着柳星云的表情,他好像生气了?但是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她和慕容曜月有事瞒着他吗?别闹了,他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会在这种小地方斤斤计较。
洛谨枫弄错了一件事情,再大度的男人,在遇到和自己女人有关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变成小气鬼的。
洛谨枫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情,一抬头就看见柳星云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喂喂喂,那是酒不是茶水,他直接灌的呀……
不多时一壶酒见了底,柳星云却还未尽兴,干脆又让人拿了一坛子来猛喝了起来,洛谨枫想拦都拦不住。
这一整坛子酒都进了他的五脏庙,总算是消停了,不消停也不行了,他都已经喝死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面像一滩烂泥动都动不了。
洛谨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算什么情况,他们两就不能好好地吃一个饭,上一次是她,这一次居然换成是他了,只不过上一次她是假醉,他可是真醉了,这么多酒灌下去,明天醒过来估计要头疼了。
他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就喝了起来,把自己当个酒缸一样灌。
醉了……
洛谨枫看着柳星云,叹息一声,便将他往床上拖去。
这回洛谨枫赞同起顾子谦在包厢里面设床的主意了,有些时候还真的是很管用的。
洛谨枫很吃力才将醉死过去的柳星云给拖到床上,结果刚到床沿上,正要扶他躺下来,柳星云“呕”地一声,吐了!
这一吐,他自己和洛谨枫都没能幸免。
“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要是醉了就不划算了吗?结果可好,一语成谶!”
洛谨枫只能把两人的衣服脱下来,倒也不觉得害羞,反正柳星云已经醉死过去了。
洛谨枫倒还好,外衣脱了就没什么了,柳星云自己有点惨,从脖子处往下弄脏了不少地方,洛谨枫只能把他上半身的衣服都扒了下来。
让人打了热水来,洛谨枫给他把秽物都擦干净了,这么一个给人感觉干净得纤尘不染的人,竟然喝成了一滩烂泥还吐了自己一身,就算亲眼看见了洛谨枫也觉得不可思议。
都擦干净了,洛谨枫刚想要把被子给他盖上,忽然在近距离看到他裸着的精炼的上半身的时候脸色一红。
刚才就顾着给他清晰了,倒是没有去注意别的,这会儿他洗白白了,洛谨枫的脑子里面开始飞出某些绯色的东西。
他脖子到胸口的位置因为被洛谨枫用毛巾擦过,红红的,他皮肤偏白,又是比较敏感的肌肤,擦过之后就会变成绯红色,身为男人,这样敏感的肌肤还是让洛谨枫心里面的某些坏坏的因子开始跳动。
反正已经睡着了,吃点豆腐应该没什么吧?
洛谨枫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在柳星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每次都是你欺负我,难得换我欺负你一次,应该不为过吧?”洛谨枫偷笑说,反正柳星云也听不到她说的话,她也就胆大了起来,在亲了柳星云的脸颊之后更是大胆地直接吻住了柳星云的嘴巴。
这人已经醉死过去了,自然就是任由洛谨枫蹂躏了。
洛谨枫并不怎么会,生涩地亲了一会儿,亲累了,也把柳星云的两片嘴唇给亲得红红润润的了。
洛谨枫默默地害羞了一把,“感觉欺负你的滋味……也蛮不错的嘛!”
洛谨枫又盯着睡着了的柳星云看了一会儿,忽然起了一个坏坏的念头。
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想到就做,洛谨枫俯身,猛地吻住柳星云脖子处,狠狠地吸吮。
等洛谨枫的嘴唇离开的时候,那里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吻痕。
很好,洛谨枫很满意自己在柳星云身上留下的印记。
没办法,他醒着的时候自己肯定是欺负不到他的,难得有这种可以欺负他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才是。
干完了坏事,洛谨枫把被子重新给柳星云盖上,然后和每个做完了坏事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房间。
离开了凤霞酒楼,洛谨枫去找了慕容曜月。
慕容曜月好像知道洛谨枫会来一般,早已在庭院之中备下了小酒小菜招待了。
慕容曜月并未住在福王府上,他自由自在惯了,对王府也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排斥感,所以最后是在距离福王府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小院住了下来。
小而雅致,很是符合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过我也不希望你来。”慕容曜月说。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知道我会来又不希望我来,叫我来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为什么又不希望我来?”
“你会来恰恰证明你对柳星云的重视,而这正好和我所希望的事情相反。”
所以慕容曜月才会叫她来又不希望她来。
“如果你要和我谈的还是你之前讲的那件事情的话,我想我们没有书名号谈的了。”
“我说了不是,你不需要紧张。”慕容曜月说,“我知道我之前说的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情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我打算换一件事情要你做。”
“说来听听。”她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希望你和我弟弟在一起无非是希望他幸福,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希望你能帮他寻一门亲事,如今的他虽然身为天启国的福王,但终日只顾着朝政的事情,只知道报他师傅的恩,对于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关心过,他又整日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孤独终老。”
其实慕容曜月觉得慕容衍会孤独终老的最大原因还是他看出来慕容衍对洛谨枫还有情,而洛谨枫的心又已经在柳星云的身上了,慕容衍既为福王,洛谨枫又是太女,他们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样下去慕容曜月真的担心慕容衍要一辈子守着他永远也得不到的洛谨枫过日子了。
“你要帮他寻一门亲事我是支持的,但是这件事情由我来做不太合适吧?”洛谨枫的身份何其尴尬,就算他们两人都已经放下过去了,可洛谨枫毕竟曾经是慕容衍的未婚妻,还和他有过那样的过去,现在洛谨枫站出来帮慕容衍安排亲事,怎么看都很奇怪。
“怎么不合适了?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不是吗?就算成不了鸳鸯,情分还在,难道就不能是朋友,你以青梅竹马的身份为他寻一门婚事怎么了?哪里有不合适的了?”
慕容曜月一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是只是青梅竹马的话,洛谨枫来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是他的哥哥,由你来做不是更为合适吗?”洛谨枫问。
长兄如父,慕容衍和慕容曜月的父亲已经去世多时了,慕容曜月来张罗慕容衍的婚事应该是最合适的。
“我张罗了啊,你忘了我上一个条件是什么了吗?”
“……”
“既然你不同意,你又有求于我,那我刚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我自己来安心铸剑,难道不是最合适不过了吗?更何况,你既与他相恋多年,应该是比我更为了解他对什么样的女子有兴趣,什么样的女子最适合陪伴他。”
“……”洛谨枫在心里面嘀咕,她哪里知道了,以前她以为她知道的,可是后来,哎,慕容衍是喜欢像晴霜那样的女人的么?
“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答应了,我就什么时候开始给你铸剑,要铸造一把好剑,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铸剑材料开始就要下很大的功夫,所以你还是趁早决定的好,要不然,过些时候我离开天都了,你兴许连找都找不到我了。”
“你是说只要我答应了,你就开始铸剑对吗?万一我完成不了呢?”
“只要你真的尽力而为了,我弟弟依旧不接受,那也算了。”慕容曜月说道。
这么说来倒也合适,洛谨枫物色物色,牵牵线,搭搭桥,最后成不成就不关她的事情了,这么说起来,这一件好像要比前面两件还要简单一些。
“那好吧,我答应你。”洛谨枫说。
慕容曜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容下面藏着他不可告人的算计,没错,他表面上是要洛谨枫给慕容衍寻一门亲事没错,要是洛谨枫真能寻到,也不算坏事,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最重要的是,洛谨枫要想给慕容衍寻一门亲事就不可避免地要和慕容要多接触,这样一来他能做的文章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