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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云十分震惊得听他讲述完,久久没有回神来,半晌,她低语道:“你在跟我说,洛洛是我的亲孙子?”
封子川叼着快燃尽的烟,沉默了片刻后点头。
葛云突然爆发了,向着他冲过来伸手就拍他,哭吼:“封子川,你够可以的啊!一瞒你就瞒了八年!我是你妈,不是别人,你抱着个孩子回来你都不敢跟我说那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葛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怎么说呢,当初他抱回这孩子的时候,家里是最困难的时候,她要照顾封行哪还有空照顾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起初她一直不愿答应养着这个孩子,一度还联系着人要将洛洛送养,因为封子川的坚持后来才作罢的。
她一想到当时她差点把自己的亲孙子送人了,就后怕的厉害!
封子川也没躲,任由母亲的双手落在自己身上,待葛云停下了,他才闭起眼来道:“妈,当时的情况,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我大学都没毕业,就带回一个孩子来,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
“这八年来,有的机会让你说,你怎么不说!”葛云红着眼,特别气恼。
“你待洛洛如亲生,在我看来,说不说没有什么意义。”封子川苦笑着解释,“如果知道妈你这么在乎这一点,我应该早点说的。”
葛云怒,瞪着他,快被他气死了,“没有人会不在乎这一点!”
封子川点头,承认自己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葛云还没能完全消化掉这事,知道洛洛是自己亲孙子后自然欣喜,可一想到他的生母是莫茜薇……心里就特别别扭。
“那莫茜薇那边怎么一点反映都没有?”她想到莫茜薇那会见到洛洛时的样子,不像是母亲见孩子该有的表现。
“她不知道。”封子川想着她受过的苦难心里就痛得厉害,表面上还是轻描淡写,“她被家里人骗了,以为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没了……”
葛云皱眉,“真不是我说,连她家里人都这么不靠谱……”
“妈,换个位思考吧。她当时才十八岁,连大学还没念,你让她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过?她倔强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别人大概是没办法劝服她,只能想出了这么个招来。”
这么说着,封子川似乎都能理解莫少庭当时为什么要把孩子扔给他了……他们莫家不是没有能力养,而是不能养,他大概不想自己的亲妹妹被这个孩子拖累死……
又或者说,莫茜薇有今天的成就,跟他当时残忍的举动也分不开!
葛云没有吭声,在细思着什么。
封子川起了身,手里捏着烟蒂,“最开始就是我对不起她……妈,我们一家三口重新团聚在一起不好吗?”
葛云的态度没有先前那么坚决了,她挥手语气颇不耐烦,“我随便你,你爱娶谁就娶谁。我又管不上。”
封子川知道母亲态度已经是软下来了,只是没有寻到台阶下。他伸手拥抱了下她,轻语,“谢谢妈。”
封子川回房间前交待了母亲别把这事跟父亲提及,怕他忍不住到处说,坏了事。
当时养着洛洛,就有媒体对洛洛十分好奇,他怕麻烦,对外宣称就是私生子,他妈因难产去的世……如果这时候再爆出来洛洛的生母其实是莫茜薇,结合先前的订婚各种事,又会掀起大风波……
封子川明白,现在根本就不是好时机。
葛云回屋,封行已经在床上睡得呼呼的,她睡不着,合衣躺在床上东想西想的。
突然间她坐了起来……话都是儿子一个人说的,是真是假无从考证,当然也不排除为了让她接受莫茜薇他特意编出来的谎言。
转念一想,儿子应该不会这么不靠谱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又想到如果是真事,八年来他一直瞒着洛洛是他亲生孩子这事,本身就已经特别不靠谱了。
葛云失眠了,纠结了一晚上,她直接想到了dna。
趁着封子川去上班,她在他房间里找到了头发,加上洛洛的头发,一块送去了dna检测中心。
同一时间,莫茜薇正在登上去往s城的飞机。
飞机未起飞时,她给莫少庭去了个电话,让他回头去机场接她。
莫少庭还在为她昨日的行径生气,语气不太好的应了话,没再多讲一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莫茜薇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特别无奈。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s城的机场。莫茜薇拎着包出去,东瞧西看了一会,没见到哥哥的身影,她低头看手机准备给哥哥打个电话问问,没看路差点跟人撞在一起,后方有人伸手揽过她往旁边位置带。
莫茜薇诧异得回头,见到料昕延的俊脸,她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你哥让我来的。下次不要边走路边看手机,太危险了。”料昕延的表情温和地提醒她,“走吧,车在停车场。”
莫茜薇垂眸应了声好,有些不好意思得随他一起往外走。
上了车,白色的宝马往城里开。
料昕延熟练得打方向盘,沿路会给她介绍一下s城的标志性建筑和名小吃,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似乎那件事对他根本就产生不了影响。
莫茜薇心怀愧疚,叹气道:“我以为你在生气。我给你打过电话,你都没有接。”
料昕延解释:“在医院陪床,我爸的气性大,我没敢当他的面接你的电话。”
“伯父……他还好吧。”
“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人老了,身体也就那样了。”料昕延倒是想得开,生老病死,太正常的事了。
莫茜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低声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管你怎么想我,我还是要说,我没有主动要跟他走。”
料昕延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知道,她并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可是他这么想,不代表料家的人就得这么想。发生这样的事,要如何说得清?
总归,她和他的事,要悬了。
莫茜薇看他沉默,觉得他是不信任自己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心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想着赶快跟料佬道个歉,把该还的东西还了,然后结束跟料昕延这段莫明其妙的相处时光吧。
她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对不起料昕延。
中途,料昕延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跟她说,“介意陪我去趟公司吗?”
莫茜薇摇了摇头。
料昕延趁着红灯的时候低头又看了看表,“正好还可以一起吃个午餐。”
莫茜薇笑了笑,“好,我请吧,当作是我的歉意。”
“你是认真的吗?”料昕延表情有些严肃起来,“这事并不是你的错误,你不应该这么自责。”
莫茜薇笑了起来,落寞得道:“到现在你还这么护着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该死。”
料昕延叹息,“因为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啊。”
莫茜薇直接愣了,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她抽了抽鼻子道:“料昕延,我特别感谢你,真的。我哥都觉得我……不提也罢,说起来都心伤。”
料昕延知道她的意思,下意识得替莫少庭说好话,“你哥是急了,他一急就有口不遮言的毛病。”
莫茜薇笑起来,“他是我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最清楚……他从来没有信过我会放弃封子川。”
说完,她又苦笑,“或者说,连我自己都不愿信我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料昕延侧头看她。
莫茜薇也回视着他,她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道:“料昕延,你还愿信我一次吗?”
料昕延笑开,“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决心。”
莫茜薇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宝马在料氏集团大厦停下,料昕延本来想让莫茜薇在车里等等,莫茜薇没同意,说想看看料氏总部的工作环境,随他一起下了车。
封嫣嫣这两天一直守在料氏集团的门口,努力得执行着死缠烂打的计划。
她见到料昕延的车过来,兴奋得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拍手就要过去。
走了两步,她的脚步停了,下一秒,立即调头捂脸就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莫茜薇会在?
莫茜薇把包挎在自己的肩上,蹙眉看着跑远的身影,越看越觉得像是封嫣嫣。
料昕延看她发呆,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看到熟人了。”
料昕延的视线往前面随意得扫了扫,没有提及封嫣嫣,这小丫头最近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两天一直守在这儿堵他,烦人的厉害。
莫茜薇垂眸,想着或许看错人了,随料昕延走进了料氏大楼。
封嫣嫣躲在一根大柱子后头喘气,喘了一会她秀气的眉拧紧了,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跑……在见莫茜薇的那一刻,跑就是像下意识的动作了。
她特别气恼,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做错事的是莫茜薇呀,她都有脸重新站在料昕延跟前,为什么自己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