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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在那里闲话家常,围绕的都是内宅之事,而这厢,李澈却在接受岳父大人爱的洗礼。
对于拱了自家白菜的这头猪……哦不,是这头龙孙,兴安侯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既想狠狠的揍一顿,又怕揍狠了秦婠会心疼,更怕他怀恨在心,以后对秦婠不好。
兴安侯这才体会到当初夫人在世时,说若是生个女儿,女婿是娇客,这话的含义。
可不就是娇客嘛,自家宝贝女儿在他手上,是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只得好生对待着。
李澈此次回门,也未曾想过会有和岳父大舅子切磋武艺的情况,故而未曾带上劲装,好在他身形和兴安侯差不了多少,兴安侯便给了他一件自己未曾穿过的。
换好衣衫上了演武场,兴安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下了揍人的冲动,老老实实与李澈切磋起来。
然而让兴安侯惊讶的是,李澈身为一国储君,承德帝又是个甩手掌柜,朝堂又是个那般的局势,本该日理万机的李澈,竟然未曾落下武艺,还有与他一战的能力。
几回合的交手之后,兴安侯不由认真对待起来。
秦家人的骨子里,本就流淌着习武的血,兴安侯更是秦家四代男儿之最,加上他本就是战场上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李澈自然不是对手。
几十个回和之后,李澈就显了败势,主动抱拳认了输。
兴安侯收了势,深深的看着李澈认真道:“太子殿下能有如今的造诣,着实出乎臣的预料,敢问殿下师承何处?”
李澈接过小全子递上的汗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据实回答道:“自老师离开之后,孤因着身处宫中身单力薄,便再未寻过教习师父,便一直暗地里将老师教的练习着,直到后来出宫建府,寻到了韩先生,这才又学了其它。”
兴安侯在大婚之时,见过那位与李澈一道来的韩先生,瞧着年纪应该比他还小些的模样。
就像同时期的文豪,大都惺惺相惜互相仰望一般,同时期的顶级习武之人,也会互相惺惺相惜。
兴安侯皱了皱眉,思索着,与他差不多时期,能有这般高武艺的人中,可有一个姓韩之人。
然而,想了一圈无果。
李澈何等善于洞察人心,瞧着兴安侯的模样,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韩先生乃是父皇第一科的文武状元,韩愈。”
韩愈两个字一出,兴安侯瞬间便惊了:“韩先生韩愈?他应该已过知命之年了吧?怎的会如此年轻?”
李澈没有细答,只说了韩先生驻颜有术。
知道是韩愈之后,兴安侯顿时了然,他看向李澈道:“难怪殿下能够在陆国公府的监视和压迫之下,有了如今的局面。”
李澈点了点头:“韩先生功不可没。”
知晓李澈师承韩先生之后,兴安侯顿时对他高看了几分,还让秦旸与他切磋了一番,结果秦旸竟然略有不敌。
秦旸被打击到不行,觉得自己给秦家丢脸了,兴安侯却拍了拍他的道:“殿下十多年来一直未曾荒废武艺,又师承韩先生,而你却耽搁了多年,不敌乃是常事,能有这般为父已经很欣慰了。”
兴安侯极少夸赞秦旸,今日夸赞已经是破天荒了。
李澈也在一旁道:“秦家血脉不可小觑,旁人荒废多年,再重新拾起,无异于从头再来,可你却只是略逊于孤,已经实属可贵,再者,为将者武艺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领兵作战之法,世子将来定能撑起侯府门楣。”
秦旸心里知晓,自己还差的很远,李澈已经与兴安侯比过一场,再与他比,已是他占了便宜,尽管如此,他还是输了。
所以听得李澈和兴安侯的话后,他并没有沾沾自喜亦或是自得,而是将其当成的督促,当即躬身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练完了武,四个男人回身往回走,兴安侯突然问道:“殿下大婚之前,曾罢黜了好几位官员,如今这些官员的空缺可曾补上?”
如果说,兴安侯之前的比武,乃是属于武将世家对女婿的考量,那如今兴安侯主动问起了朝堂之事,就是释放了一种信号。
兴安侯府不再置身事外的信号。
李澈自然明白这一点,虽说他娶秦婠并非看上了兴安侯府的实力,可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未曾与秦婠两情相悦,他也不会任由李翰娶了秦婠,将兴安侯府拉入陆国公府的阵营。
这也是他在百花宴内,名字秦婠给他下药,也依旧喝了下去,给她机会近身的原因。
可他没想到,秦婠居然那般大胆,她……
咳,想远了。
李澈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拉回思绪对兴安侯道:“孤已安排了相应的人选,只不过陆家高压之下,能够占得多少席位还尚未可知。”
兴安侯点了点头,略略沉默了片刻道:“不知,臣是否可向殿下讨两个官职。”
听得这话,李澈脚步一顿,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的问道:“兴安侯可想好了?”
兴安侯闻言看向他道:“事到如今,置身事外又有何用?殿下与兴安侯府早已成为一体,臣已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被赶下如今的位置,连带着婠儿都成为监下囚。”
说完这话,兴安侯还很是扎心的补了一句:“哦对了,殿下败了会成为监下囚,婠儿却未必。”
至于为何未必,这事该明白的人都明白。
李澈闻言瞬间便冷了脸,只是如今面对的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到底也没发作,只是冷声道:“兴安侯且放心,孤绝不会败。”
听得这话,兴安侯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殿下便当是臣为自己女儿瞎操心吧,殿下也请放心,兴安侯府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陆国公府,待殿下荣登大宝之后,兴安侯府上下,定功成身退,亦如祖父当年。”
李澈闻言开口道:“兴安侯,孤与祖父和父皇皆不相同,侯府满门忠烈,孤从未怀疑,亦不会发生狡兔死走狗烹之事,只是外戚当避嫌,孤将话讲在明处,还望岳父大人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