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五庄的李月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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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瑾留在原地,眸子顺着她的背影看过去,扬唇笑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是让她哄,还是让她点火。

    ……

    叶书妤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像小鹿乱撞一般,翻来覆去地一直睡不着觉。

    明明天气还挺冷的,但是现在自己就是热得不行,用脚踢开被子,手掌还给脸上扇着风。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刚的事情,一开始不是自己被吓到了,他哄自己吗?怎么哄着哄着就开始亲了?他到底怎么学会的这么抱人?

    这不是小时候哥哥哄自己的时候吗?

    她都多大了,羞死人了都…...

    许是下午睡多了,叶书妤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自然是起晚了的。

    听见有人在敲房间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门,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阿妤,起了,今天还要出去。”

    顾淮瑾做好早饭,看了眼手表,八点了,这才起身叫她。

    她含糊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从眼角滑落,整个人困得不行。

    头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蜷缩在一起,就是不想起床,她心里想着再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就好了。

    眼皮又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匀称的呼吸喷得发丝微微起伏。

    顾淮瑾在门外站了良久,意识到里面彻底没了动静,有些无奈。

    推开门进去,就看见被子凸起的一团,不仔细看,真不知道里面有个人。

    顾淮瑾长腿一迈,走到床边,蹲下来看只露出一小团黑色的头。

    伸手把她盖住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谁成想,被子的边缘被一双小手死死攥住。

    顾淮瑾从心里叹了一口气,嗓音清冽带着无奈,“阿妤,起床了。”

    被子的里人像是听到了一般,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无声的抗拒。

    他没办法,手臂一伸,把床上的人,连人带被子的捞起来,转到他那边。

    “起床,吃早餐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无可奈何。

    叶书妤皱了皱眉,双眼紧闭,嘟囔着:“我再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顾淮瑾面色有些无奈,睡一小会儿,等下又得睡过去。

    “我做了鸡蛋羹,再不起就凉了,吃了再睡?”

    语气有些试探,跟她打着商量。

    被子下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眼皮,睡眼惺忪的对上他的视线。

    “太冷了。”

    叶书妤尝试着掀开被子,又被外面寒冷的空气退了回去,整个人像只蚕蛹一样,被被子包裹住。

    顾淮瑾看着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有人睡觉把被子睡成这样?

    叶书妤心想,外面的衣服肯定也是冰的,江市这么潮湿,指不定衣服都受了潮,绝对不能穿。

    “外面有火吗?你给我烘下衣服进来呗,不想穿冰冰凉凉的衣服。”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嗓音软软绵绵,有些迷迷糊糊的。

    “衣服在哪?就这些?”顾淮瑾看着她盖在被子上,一片混乱的衣服。

    “嗯嗯!”她点了点头,开心得就差摇尾巴了。

    见他拿着一团衣服出去,叶书妤又把自己的脑袋缩进被子里,感觉鼻子露出去都能冻半天。

    ……

    顾淮瑾拿着她的衣服裤子出去,一一整理好,准备放桌子下面烤一烤。

    刚伸手摸进去,就发现上面还烘着昨天的衣服,忘记收了。

    又把她昨天的衣服拿出来,已经干了,忽然,视线停留在手上那片单薄的布料,幽深的眸子沉了沉。

    想起昨天小猫伸爪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气得脸都红了,他把其他的衣物贴好,把它塞进里面。

    又将刚刚从她屋里拿出来的衣物放进去。

    起身,拿起刚刚叠好的衣服进屋。

    “你昨天的衣服干了,给你收好了。”

    顾淮瑾把它在床边放好,抬眼看被子下的人。

    昨天的衣服?

    叶书妤转过头看了看,确实是自己在火车上穿的那一套,刚想说你就放那吧。

    轰!的一下。

    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着他,“你不要脸,又乱碰!”

    顾淮瑾听着脸上没什么波澜,反正她嘴里蹦不出一句好话,能听见她夸人才是活见鬼了。

    刚想转身出去,就又听见她说:

    “变态。”

    娇软清甜的嗓音控诉着,语气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淮瑾脚步一顿,挑眉,坏心思上来了,转身步步紧逼。

    幽深的黑眸如同野兽盯着猎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

    “变态?”低沉的嗓音暗哑,语调上挑,带着些调戏的意味。

    周身的气息散发出一丝危险,他靠得越来越近,俊颜在自己眼中慢慢放大,叶书妤咽了咽口水,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我…我有说错吗?你…唔!”

    唇瓣瞬间被堵住,话音被堵在喉咙里。

    唇齿被撬开,不断地被撷取,掠夺。

    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

    叶书妤的小手,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他,慌乱之下,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与冷空气相触,泛起阵阵战栗。

    她睡觉的时候就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都。

    可面前的人却跟没发觉一般,继续吻着,不知疲倦。

    情动之时,他手臂下意识地抱住她,手掌触碰上那大片细腻,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瞬间停下了动作。

    两唇相离,垂下眸子看她,映入眼帘的大片的白皙,香肩半露,唇若桃花…

    他眼睛像是被烫到一般,瞬间移开,同时,飞快地把她塞进被子里。

    只留下一句,“我出去给你拿衣服。”

    起身离开的时候,差点撞到门框。

    叶书妤看着他这样子跟逗纯情小媳妇一样,特别有意思。

    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缩在被子里笑得不行,他也就只敢亲亲嘴了。

    ……

    两人收拾完出门,负责平反工作的工作人员,领着叶书妤去叶家以前的房子。

    陈旧的记忆依稀浮上心头,从前低调奢华的大门如今满是破旧。

    屋内,青石台阶铺满青苔,掉落碎裂的瓦片撒在院内。

    庭院鱼池早已干枯。

    熟悉的记忆浮上心头,从前这里生活着幸福的五口之家。

    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但是真回到这里的时候,她释然的笑了笑。

    那个工作人员原本以为叶书妤想追回那些被收缴的财产,谁成想,却听见她说:

    “秦主任,我就只要这间房子,家里其他的那些东西,我只想要回我家书房里的书。剩下的都捐给国家吧,就当是叶家做贡献了。

    不过,家里之前挺多值钱玩意儿的,我年纪小,也不懂这些。

    莫不要被有心之人占了国家的财产才好。”

    她本来就不抱希望能把那些古董、金条什么的拿回来,能把这房子拿回来都不错了,国家再给一点补偿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他去查,当年有谁在这里面获了利。

    这个秦主任可不是江市人,甚至明年就往上调了,任期里这件小事,可不得好好干,再怎么说也得卖陆锡平一个面子。

    叶书妤想起何小丽,得到了再失去,可比一开始就没有可怕多了……

    家里暗柜里面可是藏了一盒子小黄鱼。

    她旁敲侧击了一下,当时并没有收缴到这部分财产,也不知道是被谁分了赃……

    不过这事儿,她也管不着,话一放出去,有得是人想管。

    家里书房里的书才是宝贝呢,爸妈一辈子的心血都在那里面了。

    秦紫阳听见她这么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书应该要去废品站找,有些可能早就被烧掉了。”

    语气当中有些为难,这么多年了,上哪去找都不知道。

    不过她想查当年的财产,还是能查到点什么的,查出来就能充公,就是得罪人罢了。

    叶家后人就这么点要求,倒是个深明大义的姑娘。

    叶书妤轻轻笑了笑,有些释然:“没事,我就想找点我爸妈的遗物,留个念想。”

    秦紫阳让秘书记下,帮她去找叶文懿夫妇留下来的手稿,翻译出版过的书,有些都被烧了,能不能找到还要另说。

    叶书妤见天色已经晚了,就跟秦紫阳道了别,要去买把锁把大门给锁了。

    他们在江市待不了多少天,准备把房子修一修,把叶家的祖坟给修好。

    秦紫阳只告诉他们放宽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

    叶书妤想了一下跟要了块牌匾,挂在大门口,叶文玺和叶希蝴是牺牲在战场上的 ,叶家要块牌匾也不过分。

    报纸上已经为叶家正了名,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以前的贡献也都被一一翻出来,有些事情就是无可奈何。

    全国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受到迫害,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秦紫阳一走,叶书妤就拉着顾淮瑾去了自己小时候住的屋子。

    家里院子大,她那间屋子是更是又大又空,小时候害怕得根本不愿意住。

    一般都是闹着跟叶溯言睡,哥哥宠她,家里说了也没办法,所以她那间屋子就被她当成是藏东西的地方了。

    自己记得以前掏了好几个洞,专门用来藏亮晶晶的东西,也不知道被人找到过没。

    叶书妤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跨过门槛,走进自己那间屋子,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这个房间了,总觉得有鬼来吓自己,晚上说什么都不愿意进来,白天了倒是能来睡个午觉。

    顾淮瑾也不知道她在干嘛,只好由着她。

    “我跟你说,小时候压根儿就不敢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我以前闹过好几次,我爸妈就硬是要我一个人睡,我都说了晚上害怕他们不信,后面才查出来我有夜盲症。”

    她这就是属于正正得负了,全家人的视力都好,偏偏她眼睛不行,也不知道是隐形基因还是什么的。

    叶书妤站在中间审视着这间屋子,想着自己以前会把东西藏什么哪?

    里面的桌子椅子早就没了,床还有,不过也是破破烂烂的,大概是那时候被砸烂了,那些人也就没管。

    叶书妤的视线环绕着四周,仔细地回忆着自己对于这间屋子的记忆,突然,视线停留在床后面的一个小角落上。

    她蹲下去看,上面的石头上还有自己以前划的记号。

    她想起来了,这块砖都是叶溯言给自己撬开的,但是她没把东西藏这块砖里,藏的是更靠里的一块砖下面。

    那时候爷爷热衷于做手工,还在家里磨金叶子给她玩,一片两片的,就跟过家家一样。

    嘴上说着这些东西以后都是她的嫁妆,自己一点点做,总能做完。

    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叶书妤还真觉得爷爷会给她整个凤冠出来,那些东西现在又不能见人,她以前一直不懂爷爷为什么热衷于给她存嫁妆。

    后来才知道他是想奶奶了,奶奶以前是官小姐,爷爷算是靠着奶奶的嫁妆起家的,把家业弄这么大,战乱的时候都能吃开。

    就是没一个孩子继承他的衣钵,大女儿和小儿子走得早,白发人送黑发人……

    叶书妤想把里面那块砖搬出来,发现根本就搬不动,被砸这么紧吗?

    她就让顾淮瑾帮忙,把这块砖给撬开,顾淮瑾用了点力,就把那块砖给搬出来了。

    发现里面有个小木盒子,叶书妤把它拿出来的时候还笑出来了。

    这个盒子可是她的宝贝,里面全是自己搜刮的一些“好玩”的东西。

    一个檀木盒子,上面雕着精细的花纹,这盒子一看就挺值钱的,当时到底是怎么把这盒子给偷过来的。

    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挺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小昆虫的尸体,专门用一个玻璃小瓶装着的,十几年了,都干巴得不成样子了。

    有几片金叶子,她捏着也没多少重量,那时候觉得好看才缠着爷爷给自己的,倒也是个回忆。

    她往下翻,翻到了小时候拍的全家福,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在……

    黑白的照片,上面也有了很多裂纹,下面还有一张,被黏在一起了,她不敢强行分开,怕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