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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公府
翌日清早,天朗气清,楚吟钰照例去忆漪阁请安,看着母亲气色越来越好,心底也不由暗自欢喜。
风蕙漪总是习惯起的很早,随后便待在厨房里亲力亲为的准备着各种样式精美的小吃点心,每一样都试吃几遍后才满意的命人端上庭前等着楚吟钰来请安。
楚吟钰感怀于心,虽有心疼,倒也没有阻止,只是会将吃不完的点心命人带回清钰苑,她知道母亲现在没有半点记忆,即便父亲家人待她极好,也便会有她一个人的恐惧与惊慌,若是有了些事情打发时间,倒也算是一种寄托,且便任由她去了。
闲坐廊前,陪着风蕙漪观赏园中初开的各色花朵儿。看着母亲的脸上笑意荡然,楚吟钰亦是深受感染。昨夜雨后,园中的花含苞待放,寒露挂枝,别有一番看头。
从忆漪阁出来后,陈管家便迎面上来,脸上带着敬畏,又有些忐忑不安道,
“小姐,正厅雪域国来人求见!”
“知道了!”楚吟钰看着日出的光晕从湿漉漉的石板上反射出来,倒是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湿气,淡应道,心底有了几分明白,终于还是出现了。
“父亲回来了吗?”
“回小姐的话,侯爷早朝还未回来!”陈管家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楚吟钰会这般询问,心中有些惊讶,似乎大小姐已经知道来人一般。
“嗯,你先过去,我随后便到。”楚吟钰思虑着这事迟早是要让父亲知晓的,不过她此行风津的目的倒是有些猜不透,她记得雪域出使的名单上并未看到有她的名字,且若是来风津时日已久,现下又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辅国公府,是为何?
“小姐已经猜到来访之人?”
春琴紧随身后,看着陈管家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道。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正厅候着的人当是楚青娆!”
楚吟钰边走边说着,脸上淡淡的表情有些郁色。
“她也来了?她为何来风津?”
春琴惊讶的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下,雪域国的人搬进来的时候,她也曾过去看过,并未看到有楚青娆的身影,怎的如今出现在辅国公府?
“她来自然是有她来的理由!”
楚吟钰淡淡笑着,朝着清钰苑的方向继续走。
“小姐不先去前厅吗?”
春琴反应过来立即跟上。
“那厅前坐着的并非是楚二小姐,而是雪域国的女官,小姐自然是要更衣接见的!”
一旁的紫衣随着楚吟钰的脚步开口解释道。
“你是说,楚青娆不是以楚二小姐的身份来府上的?”
“辅国公府的楚二小姐五岁时便已夭折,且被葬于辅国公府祖坟。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风津该是无人不知。”
楚吟钰边踏进清钰苑,边开口。
迎面的鸢儿立即福身回道,
“小姐回来了!”
“嗯,你去府门口候着,也该是父亲下朝的时候了,他一回来便立即请过来!”
“紫衣,你且留在清钰苑,静候父亲,到时候先把全因后果告知于父亲,再将他带过前厅来。”
楚吟钰换好衣服,从内间走出来吩咐道。
“是,小姐!”
紫衣福了身子,目送小姐走出去。
楚吟钰踏进前厅,楚青娆抬眼迎上来,脸上笑意灿烂,面容可亲,无一丝一毫久等之后的抱怨与厌烦,即便是透过流窜眼底的波光,楚吟钰也难寻半点差池,好一个韬光养晦的楚青娆!
“雪域女官楚青娆见过楚大小姐!”
楚青娆起身朝着楚吟钰福了福身子,笑意颜开,眼角的余光含笑扫了扫四周恭候着的下人。
“让女官久侯是我怠慢了!”
楚吟钰浅笑怡然,心下了然对方的意思,淡淡开口道,
“春琴,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
“小姐……”
春琴犹豫着,暗自揣测着这楚青娆不知是安的什么心,虽然她自小便离开风津,可终究是风姨娘的女儿,兰姨婆的外孙女,会不会对小姐起了歹心?
“没事!这里是辅国公府,你且宽心去吧。”楚吟钰看着春琴哀求的眼神,轻声道。
“春琴倒是一如既往的对长姐尽忠尽责!”
楚青娆看着春琴哀怨缠绵的不舍目光渐渐退出大厅,柔笑着道。
“二妹妹如此开门见山,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楚吟钰听到‘长姐’二字,心下了然,倒是很喜欢这样爽朗的性子,只是不知是否如表面一般直率。
“我既然敢置身前来风津,自然是有了十足的准备与把握。”
楚青娆倒是毫无遮掩,如先前在雪域时一般,既没有表现出热络,也没有隐瞒身份,表现的自然得体,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若不是性情流露,便是隐藏的太好,倒也不枉她能在雪域的朝堂上做女官了。
“我倒是欣赏二妹妹这样坦荡直接的个性。反倒是叫我不好再挑出什么了。”
楚吟钰淡淡的笑着,想着楚青娆的个性与楚筱梦还真是天壤之别,前世的记忆只限于她五岁遇难之前,对她没有确切的了解。
“我身在异国,举目无亲,想要安身立命,自然要懂得处世之道。如今身在风津,父亲又是辅国公,长姐又早已见过我,我哪里还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楚青娆不卑不亢,云淡风轻的说着,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切与她无关的事情。
“二妹妹好见识!这么些年没见,当真叫姐姐刮目相看了!”
说实在的,楚青娆的这些话倒是让楚吟钰有些触动了,这样发自肺腑掏心窝子的话,若是常人,只怕早就与她相见甚欢,推心置腹了吧。
“长姐过益了,妹妹今日前来一则是为了见见父亲与长姐,闲话家常。二则是为了这次雪域与风津和亲的事宜,从旁协助裕皇子。我本就是风津人,虽然自小离家,可终究是辅国公府的二小姐,这次和亲的对象又是长姐。”楚青娆察言观色,看出楚吟钰并非是三言两语便能轻信之人,索性便不再此拉近彼此的距离,还是直奔主题表明今日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