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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莹盯着手上玄黑色的石牌,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这是师父的东西!
前世师父在她面前从不露真容,以至于她这辈子想要找他却也无从下手……却原来,竟然会是帝师大人么?
谢安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身在镇北侯府后宅的时候。
那破落残旧的院子,空气里的泥土味道,阳光中漂浮的清尘,还有桌案上苏君然未读完的手记……
那时自己初嫁镇北侯府,除了容貌出众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苏君然虽是“谦谦君子”,但面对着她这样一个怯懦无趣、又是王氏选中的人,自然没什么心思相处。
两人就那样过了一段无声的日子,谢安莹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影子一般,不如不在。
而此后没过了多久,在某一天苏君然不在的时候,师父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说了一些“是我大意了,对你不住……”之类的她听不懂的话。
还说要她好好跟着他,多学些东西,然后就可以回归正位,去该去的地方。
那是的她不知什么才是自己的正位,只知道努力多学一些,便可以多助苏君然一分……而她在这世上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不再只是可有可无的影子。
现在想来……若师父就是眼前这位……
谢安莹白嫩的手指摸索着石牌,万春园的景色在她眼前褪成黑白,就连朝薇公主和老太妃探究的神色。也没能使她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是师父的墨莲没错——这东西据说是师父年幼时顽皮,妄想学那飞天遁地之术。而师祖却告诉他世上并无此道,他生性顽劣不肯相信。硬生生凭双手和利剑将师祖修行的灵山向下开凿了百仗洞穴。
遁地术自然是没有学成,不过却在万年冻土之下挖到了一块似木似金的石头。
将这块石头放入水中,水便会被映得漆黑如墨,而石头上却会显现出一缕缕白色斑纹,那斑纹的痕迹勾勒的像极了一朵莲花。而将石头从水中拿出来,水仍是清水,石头上的莲花也会消失不见。
师父没有掘出遁地之能。觉得颇没面子,便将这石头送给师祖自欺欺人算作平手,但从此后却再不多话。只踏踏实实学习玄术。
再后来,师祖驾鹤西去,师父便将墨莲一直带着,只拿出来给她看过一次。
谢安莹前世今生的各种想法在脑海中反复交织。这一世。她知道自己的婚事是帝师一手促成,还因此怨过帝师与李承霆多事,这样一来,倒是懂了前世他对她说的那番话。
若师父就是帝师大人,那时他是想将自己和嫁了李承霆的谢安珍调换过来么?
谢安莹渐渐明白,帝师大人循循善诱教导自己医术和玄学甚至朝纲与后宅之道,绝不是单纯因为看自己可怜——说到底,恐怕还是因为李承霆的婚事。
这八字之说……真的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非要让她已经错嫁为人妇的瞎女人。再回到李承霆身边做郡王妃?
谢安莹花了几息的功夫,终于将头脑里的线索连在一起。一丝疑虑也渐升出来……
谢安莹的神情十分明显,尤其是她看着这手上牌子时那一脸的震惊——虽然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但朝薇公主和闲歌目光如炬,又是一直盯着她的反应,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幕。
尤其是听见谢安莹口中喃喃嘀咕“墨莲……师父”那一句。
朝薇的嘴巴瞬间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老太妃在一旁不明所以,只当是闲歌扔出来这怪石头把谢安莹看傻了,正准备出言打个圆场,再送了谢安莹些别的算作安慰。
可闲歌却已经倏忽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是闲歌今日第二次忽然起身了!
谁不知帝师闲歌是个懒散性子?单单看他平时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连走路都像踏着浮云走十步就要飘忽睡着的样子……这不大会的功夫,居然为了谢安莹站起来两次。
还站得这么认真……
用“认真”二字形容闲歌此时的样子一点也不为过。
何止是今天,闲歌心中清如明镜,从他年幼时打算踏实静心修习玄术之后,他便再没将什么事当成过正经事……
天下万事皆有定数,一切不定之数都是自己眼拙!
故而对他来说,只有游戏红尘,没什么值得上心。
可今日这事却有些吓着他了。
别人或许听不出谢氏嘴里念叨的什么,谢氏将“墨莲”二字一出口,便紧紧闭上了嘴巴。可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怎会不知!?
这东西,除了他自己,只有师尊认得!
闲歌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犹如井底蛙——枉他从前还自以为堪得破,现在这般奇幻的命运就在眼前,他却连点皮毛都看不明白!
闲歌一脸素色,将衣袍一掀,双膝一弯……
众目睽睽之下,大历朝能与皇帝比肩的第一人,就这样跪在了谢安莹的脚下!
这一下,震惊的终于不是谢安莹一个人了,只听惊呼之声不绝于耳。
贵女们早已顾不上礼数,一阵寂静之后便是一阵尖叫,而后不管不顾地互相询问,眼睛却死死盯住眼前,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安莹刚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此时反而成了弥南亭中最冷静的那个,前世是前世,今生要想好好过下去,有些事情却是死都不能翻到明面上来的!
她若没有李承霆,倒不怕什么。
可现在,她也怕失去。
虽然不知帝师大人为何而跪,但谢安莹既然知道他是师父,便也对他的能耐心中有数——想来是看出自己是还魂之身……
谢安莹想到李承霆,想到红提,想到自己这一路艰辛守护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她深深吸一口气,起身带了些慌张的神色,连连退开了几步道:“帝师大人……这是怎么了……我,我不要您的彩头便是,您快起来,有什么事可以私下吩咐我。”
谢安莹将“私下”二字咬得极重,还有她惊慌的口吻,听起来都突兀极了,只是众人现在一个个呆若木鸡,就算她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怀疑。
闲歌听闻抬头,深深地看了谢安莹一眼。
他脸上从未有过的郑重神色凝了一凝,转瞬又被他平日的百无聊赖所取代。“郡王妃果然渊博,竟能认得我的东西,我正舍不得,想要行个大礼再讨回来。”
闲歌说完就要起身,朝薇连忙像个小辈一样搀扶了他一把。
朝薇是“知情人”,闲歌虽然按照谢安莹的意思,将事情掩饰过去,但他那一跪,分明就是认定了!
朝薇再看向谢安莹的眼神,便是又恐惧又敬畏,举手投足的皇家气象一时全无,扶着闲歌竟不知所措起来。
场面和气氛又奇又乱,四个主位又三个都成了木头,好在还有老太妃坐镇。
老太妃的眼神在谢安莹和闲歌之间扫了一圈,见两人虽有隐瞒,但的确是素不相识的样子,目光扫过那块牌子,心下明白问题大概就出在那牌子上。
许是有什么渊源吧,但只要不涉及皇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也不会插手多管闲事。
老太妃用手在桌案上拍了两下,十分不满地咳嗽一声:“一把年纪的人了却恁得小气!一块牌子都舍不得?我看这彩头还是我出好了。”
老太妃说完,便指了蒋嬷嬷道:“去将那套祖母绿的大妆头面取来,郡王妃能答对这谜题,也算是我的半个知心人了,该好好赏赐才是!”
老太妃手上的大妆头面,没有个王妃品级的命妇谁敢往头上戴!?
关系到这样贵重的首饰,而且还夹带着暗示尊贵的身份——众人立刻顾不上谢安莹与闲歌之间那点莫名其妙了,转而齐齐倒抽冷气,一个个都被老太妃的大手笔震惊的两眼放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