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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应该是不放心他老大的安全,见我跟刘允诺起身,跟着也站了起来。我只作不见,反正我要与刘允诺说的话只要避开我其他的室友,刀疤听见也是无妨的。
踉踉跄跄地来到学校门口的人行道上,我感觉有些支持不住了,走路开始东倒西歪,不过头还是很清醒的。刀疤见状后从后面一把将我抄起架在肩膀上,问刘允诺道:“去哪里?”
“张世明,你行不行呀?不行就别耽搁老娘吊凯子的时间。”刘允诺问我道。
我晃着脑袋笑道:“你先把我弄去花园的草地上,我动不了了,睡着跟你讲。这事非常重要,关系到你的安危!”
刘允诺看着我说了句:“你他妈到底是想跟我说事,还是想睡老娘?去花园里睡着讲,是要一边睡我一边讲吗?”
我感觉架着我的刀疤身子颤了一下,随即拉我右臂的手上力道猛增,差点把我捏了叫出声来,于是叫道:“诺姐,你过来,我先跟你说一句话,你爱听了就扶我去,如果不爱听,那就让刀疤哥把我扔这算了!”
刘允诺把头伸了过来,我轻轻向她耳语:“陈校长说他要废了你!”
“哈哈哈!我还以为他妈什么重要的事呢!就这句呀,我早知道了,而且那个老狗屁想收拾我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学校很多人都知道呢!”刘允诺也不忌讳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大笑着回了句。
刀疤却扶着我继续走着,低声问我:“是陈继荣那老狗日的亲自跟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把陈校长的话说了。这次刘允诺没再笑话我,刀疤听了后有些忧虑地问她:“诺姐,看来这次他是真想对你动手了!要不今晚我先去把他儿子废了再说。”
刘允诺好像也有些醉了,大着个舌头回道:“不……不必!等观察一久再说。”
我原来计划回学校去花园,除了跟刘允诺说这个事外,还想向她详细了解大华的事情,因为我还记着朱桢胤说过大华要见我呢。但才到这里便把话说完了,刘允诺似乎对我的话题并不感兴趣,拉着刀疤又要回餐馆继续去追木代,倒把我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人扔在了学校门口。
我不想回餐厅继续了,于是在校门口的花坛边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闷得慌,干脆就坐在那里等田小龙。谁知这一等差不多大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我的酒劲慢慢上头,眼前的灯光渐渐变得昏黄,想起身活动一下,却一头栽倒在了花坛下的人行道上。
一个身影来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兄弟,职校的?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要不要我送你回宿舍去?”
我抬起头,眼前是一个比艾成林还高的一个男生,有点面生,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他穿着套笔挺的西装,还打着红色的领带,右手向我伸着,左手却捧着一束鲜花,我趴在地上也能嗅到花的香味。
看着他帅气的形象,再看看自己满身酒气像个乞丐似的狼狈样,我有些相形见拙的自卑感,于是没好气地冲他说了句:“要你管!”
那男生也不生气,笑了笑后抱着鲜花便朝我们学校门口走去。我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已经快被酒精烧坏了的头壳根本指挥不了身体,最后只得继续趴在那里,等着田小龙他们吃好后再行求助。
有时换个角度看世界感觉也不错,就像我现在一样,趴在学校右侧花坛下面的路上,只抬着个头看来来往往的学生进进出出,有的独身一人出入匆匆、有的成双成对相拥漫步、也有的三五成群推推搡搡……
刚才想要帮我的男生没有进学校大门,就捧着个鲜花在门口徘徊,偶尔也跟进出的人打个招呼。我觉得他是在等人,并且应该是在等我们学校的某位女生,于是便当看热闹地观察着他,心想学点讨女生欢心的招数也不错。
果不其然,不一会后便看见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从我们学校走出来,那高个子等她出了校门后迎了上去,把手中鲜花递过去后好像想抱抱那个女生,但被女生给轻轻推开了,随后两人便站在那低低说着什么。
我不禁有些好笑,没想到那男生打扮得如此体面,却连个见面的拥抱都搞不定,要换成我的话,早一把拉过来当众亲上了!同时也有了一点自我安慰,心里对那个故作有礼的男生多了分鄙视。
虽然相隔不远,但我没能看清那个女生的面目,主要还是因为喝酒太多,眼里都已出现了重影,加上那女生接过的花束遮住了一些。但想追求她的人尚且如此出众,至少也应该是学校校花一级的人吧!所以就继续观察着两人。
说得一阵话后,女生跟男生朝我这边走来,男生好像想要牵她,但仍然被女生轻轻一让给避开了。我看得着心里又是一笑,同时用力把身子在地上转了转,我的想法有些龌龊,见那女生穿的是短裙,我想自己既然已经趴下了,何不趁她过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饱饱眼福,这样也不枉我狼狈一场。
两人渐渐向我靠近,我赶紧把头低了一些,不让自己的企图那么明显。
“你看看你们学校这些男生,真的太垃圾了,我过来时本想帮帮他的,谁知他还不领情!就这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有人能配得上你嘛!”男生一边向我靠近一边嘲笑着我,似乎是在讨女生欢心。
女生没抬头,慢慢跟在男生后面回道:“你什么都好,就是优越感太强了!我们学校好的男生多了是,你以为都像李正良那个变态吗?就算是那个变态,你不也斗不过人家吗?”
我才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身子就是一个震颤,先是想一头爬起,但随即却打住那个念头,反而把头深深地伏在路面上。因为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正是我好几天没再听见,却又无时不在想着、想得自己都快憋疯的悠悠。
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只因自己此时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但即使是在正常情况下,见她身边的男生如此,我估计也只有躲藏的份。
听得两人的脚步声伴随男生依旧没停的嘲讽声从我身边过去后,我把拳头捏得紧紧的,贴在地上的脸已经被自己奔涌而出的泪水浸湿,那些冰冷的眼泪不知是在背叛自己曾许下不再哭的誓言,还是在我曾经以为的那份真心作最后的祭奠……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拉着我的肩膀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抬头见是王豪东和刀疤,面前站着的还有刚才一起吃饭同学们。
“世明哥哥,你的脸好花,你怎么了?”吴夕洁问得一声,然后惊叫道:“怎么了,你哭了!”
我笑了,但却没办法掩饰自己仍在流淌的泪水。
刘允诺有些抱歉地向我说道:“对不起,刚才不应该把你扔在这的!”
吴夕洁却继续嚷道:“我知道了,你刚才看见悠悠姐跟那个帅哥了!”
“小洁!”田小龙喝得一声,放开王晓彤的手过来我面前,从包里掏了个东西递向我,嘴里说道:“你的东西,本来不想那么快还给你的,但我觉得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拿这东西去把悠悠姐喊回来。”我看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天被他拿去用了后不见踪影的那棍甩棍。
木代也走地过来,从包里掏出我的那把匕首,对我说道:“这东西那天警察找了好久,如果不是蔡老师一直守着没让他们搜我身,加上王豪东和刀疤两个老表镇住对方那两人的话,也许它就永远不会回来了!我本来想先为你保存着,到你需要的时候再还给你,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我强忍着站定,轻轻挣脱王豪东和刀疤的搀扶,然后两只手颤抖着分别接了过来。
“去吧!他们也就刚过去,我们都看见了!”田小龙向我说道。
但我没有动,而是慢慢地把两样东西都收进了衣服里,这才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轻轻向大家说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班那些同学和舍友倒没说什么,刘允诺却大声叫道:“张世明,老娘一直看得起你,因为我觉得你是条好汉,没想到你却如此懦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带走了也不敢出声,看来你也就只有睡在这大路上哭的份了。”
“别说了,这是他自己的事,要你管!”木代冲刘允诺吼了一句。
刘允诺马上笑盈盈地回道:“唉哟,木代哥哥,你生气了?好,我不说了。那个吴雪悠最近已经在跟我混了,我一句话她必定很快跑回来,要不我让她回来好不好?”她这话像是在学我们班那吴夕洁小妹妹,但听在耳朵里却别扭得紧。
我强挤了一个笑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算了,我们都喝多了,回学校去吧!”
“世明哥哥,这样才对嘛!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悠悠姐又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吴夕洁又冒出一句。
我心里一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转身就朝身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