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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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云双口中的厉列侬的临时办公室就在距离他们住处不远的地方,数十分钟路程,面积也和他们住的地方差不多。

    许戈在厉列侬的临时办公室门口吃到了一个闭门羹。

    就像是特意站在那里等她一样,那名有着温和声音的近卫队队员如是告诉她“厉先生现在不方便。”

    许戈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名近卫队员嘴巴闭得紧紧的,他身边那扇门紧紧关闭着。

    她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的,嘴里说着知道了但在经过那个转角时身体隐藏在了附近的树木后面,利用那些树木的遮挡一步步来到正中央门对面的树后面。

    许戈得确认厉列侬脚的扭伤程度,她总觉得厉列侬扭伤脚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浅色窗帘可以让她看到房屋里的若干剪影轮廓,那个房间静悄悄的,许戈可以确定厉列侬就在里面,之前她看到医护人员进入到那里。

    许戈也尝试过给厉列侬打电话,可她打给他的电话宛如石沉大海,接通了可电话一次也没有被接起。

    临近正午时分,左边走道上出现一抹窈窕的身影,那抹窈窕身影没有得到把守门的近卫队队员任何的阻挠就进入到那个房间里。

    窈窕身影的主人就是全面代替金沅工作的哈佛生,这时许戈又想,秀色可餐,很显然1942领导人深谙其道。

    不知道把金沅换成哈佛生厉列侬的工作效率会不会提高?

    哈佛生进入不久后,之前进去的两名医护人员从房间离开。

    这个时候许戈又想,谁说1942领导人不喜欢美人儿了,看看机会逮得多好,这下他们有了独处的空间。

    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追上那两名医护人员。

    目送两名医护人员离开的身影,许戈在心里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在她所遗失的六年时间里,梅姨所教她的那些功课肯定被她荒废了不少。

    刚刚在她恐吓那两名医护人员时她的声音软绵绵,毫无杀伤力。

    两名医护人员唯一对她说的话就是“对不起,我们不能泄露病患的*。”

    艹!那一刻许戈觉得自己的厉太太当的真是当得窝囊极了,手里紧紧拽住的手机眼看就要往地上摔。

    可在最后一秒她还是放弃了。

    现在她不是二十岁,现在她是二十六岁。

    往回走时许戈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哈佛生撞到一起,站在距离门口差不多两米左右的所在,她们面对着面。

    “他……”涩涩开口:“他,伤得怎么样?”

    她们所站位置靠近窗,哈佛生没有应答许戈,而是把脸转向窗的那边,似乎是想透过那层窗帘去看清楚里面的人的表情,以此来判断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涩涩的声音转淡。

    淡淡的,带着几许薄凉。

    哈佛生目光离开了窗,看着她,蠕动嘴唇。

    下一秒,哈佛生的手机响了,从哈佛生毕恭毕敬的声腔、以及她脸上的表情许戈基本上可以判断是谁的电话。

    许戈呆站在那里,带着几分的心不在焉听着哈佛生和厉列侬之间通话。

    哈佛生数声的“帕特”有好几次才让她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心里想着,“厉先生”怎么一下子变成“帕特”了?

    再回过神来时,许戈才想起和眼前这个女人通话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较为可笑的是,现在身为厉列侬妻子的她居然需要和身为厉列侬助手的女人讨教自己丈夫身体的状况。

    真没意思。

    其实,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厉列侬的伤应该不是大问题,如果是大问题的话1942肯定会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

    许戈都不不知道她在这里傻傻站着为的是什么?也许这是从前厉列侬留给她的后遗症之一。

    但凡他的事情天一样大。

    这个时候,许戈也懒得再去搭理那位哈佛生了,许戈慢悠悠的离开。

    中午,许戈的胃口前所未有的好,较为遗憾的是高云双和陈丹妮在她吃午餐时就像是两座门神一样站在那里。

    高云双还好点,陈丹妮表情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眼神分明一副很鄙视她的好胃口的模样。

    据说,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女人特别惹人讨厌,许戈就是这一款怎么吃都不胖的,朝着陈丹妮大口的吃掉墨西哥香肠。

    饱餐一顿后,许戈懒洋洋站屋檐下,闲着无聊她开始做起了拉腰杆动作,她得把以前的利索劲找回来。

    做完一系列动作,转过身就看到方为其,也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

    维持之前的站姿许戈把方为其的话听完。

    1942领导人又发脾气了,据说,办公室用品已经换了第二次,昨天晚上一次,临近中午一次。

    方为其带来的话也基本上可以让许戈确认1942领导人受的伤没有大问题。

    “不去看看他吗?”方为其问她。

    直接拉起方为其的手,戴在方为其手上的腕表看着有点眼熟,看清楚腕表上的时间,许戈说:“方为其,我得去睡午觉了。”

    睡眠有利于人的精神状态,这个不需要医生和她说。

    “真的不去看看他?”方为其还是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她的圣殿士呵,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分担她的那些小秘密,在她的小秘密中自然少不了住在她心上的那个人。

    方为其好像还不是很清楚厉列侬现在的状态。

    于是许戈耐着心和他解释:“过几天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医生说那是震荡所带来的情绪不稳定,这种情绪不稳定就表现在容易产生愤怒激动。”

    她的解释在方为其眼里好像很可笑的样子。

    好吧,闭上嘴做出我去睡午觉的动作。

    晚餐时间,餐桌上放的还是许戈喜欢的那些食物。

    厉列侬依然缺席,一个下午时间许戈就在午睡发呆中度过,想想还真像厉列侬说的那样,她现在的生活状态还真是除了睡就是吃。

    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了,许戈在心里如是和自己说。

    延续了午餐时的好胃口,饱餐一顿后许戈才想起自己厉太太的身份,于是她问高云双关于她们领导人扭伤的腿有没有好些。

    高云双的反应让许戈觉得她厉太太的这个头衔形同虚设。

    反正这里距离厉列侬呆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慢吞吞的步伐往着厉列侬的临时办公室移动,心里仔细想着她到底是怎么就把1942领导人给得罪了。

    并没有啊!昨天这个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把守在厉列侬办公室门口的人换成了另外的近卫队队员,不出意料的许戈再次吃到闭门羹。

    离开时,许戈忍不住往那扇窗看了一眼,浅色窗帘映着一男一女的剪影,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看着都要贴在一起了。

    只一眼,许戈就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了。

    脚步往回,步伐速度快得惊人,但飞快的脚步没有延续多久,几十步之后慢了下来。

    守在门口的近卫队队员似乎没有想到许戈会去而复还,她的动作很快,在那位近卫队伸手之前,她已经打开了门。

    沿着打开的门往前几步,许戈就看到厉列侬和那位哈佛生,厉列侬坐在椅子上,哈佛生挨着椅子站着,看着应该是在给他解读文件。

    低着头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来,表情、目光一致。

    许戈第一眼停在哈佛生那落在厉列侬肩膀上的手上,手很漂亮,戴在手指上的订婚戒指也很漂亮。

    心里想,这样的画面要是给哈佛生的未婚夫看到了肯定会惹来醋坛子打翻。

    收回目光,许戈上上下下的把厉列侬打量一番,她还以为会看到厉列侬坐在轮椅上,又或者打个石膏腿什么的。

    可,没有!

    而且,她的出现看在那两个人眼里好像很突兀的样子,许戈也懒得解释,比出了我不打扰你们工作的手势就想离开。

    脚还没提起。

    “许戈。”厉列侬叫她时声音抖动得很明显。

    他在看着她,用一种十分固执的目光在看着她,就好像是……是在说,你要是敢走的话,我就杀了你。

    这骤然窜上来的想法让许戈很想伸手拍自己的脑壳提醒:不要忘了,这男人之前还让他的近卫队队员把她拒之门外。

    余光中,许戈看到哈佛生的手还搭在厉列侬肩膀上。

    刚刚跨出一步。

    “许戈。”厉列侬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想往房间走的腿却往着那两个人的所在,停下,拿开哈佛生搭在厉列侬肩膀上的手。

    一系列动作把那种“这是我的,谁让你碰了?!”孩子心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做完,许戈呆住。

    近在眼前的是那位哈佛生的脸,脸上写满了了然。

    不,不,你误会了。

    直勾勾看着那张脸,开口:你未婚夫看到了会伤心。

    是的,是那样的。

    她也曾经是谁的未婚妻。

    哈佛生朝着她笑了笑。

    等到房间响起关门声时许戈这才如梦方醒,房间只剩下了她和厉列侬两个人,他在看着她。

    总是那般冷漠的男人,此时此刻非得用一副全世界我只看到你的眼神看着她。

    木然转身。

    往前,一步、两步——

    “许戈。”他第三次叫出她的名字,那声线抖动得极为厉害。

    第三步、

    “许戈,别走。”

    好奇怪,不是让人把她挡在门口吗?

    “你一定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疯狂的在想念着二十岁的许戈。”

    这话听着也奇怪,奇怪且毫不逻辑。

    开口:“可是,二十岁的许戈永远回不来了。”

    脚步继续慌忙的移动着,很坚决的移向门口,她也想二十岁的许戈。

    也很想的。

    背后的声音开始慌乱了,拿出特属于从前把她吃得死死的姿态“许戈,你给我站住。”

    她没听他的话。

    慌乱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变成为愤怒,那愤怒可是货真价实,就好像她有多坏一样。

    愤怒的声音在她背后:

    “许戈,你是我见过最脸皮最厚的人,阿特是特属于我妈妈对我的称呼,可你!一声不吭的就把它占为己有。整天在我耳边阿特阿特的叫着,烦死了,真的让我烦死了,烦得我做梦都想让你变成哑巴。”

    哦,是吗?他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她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叫他阿特了,这么说来她是挺自私的。

    稍微慢下脚步,说:“那我以后不叫就是了。”

    “谁准许的!谁准许你不叫的!!许戈,这也是你的坏习惯之一,什么事情在你的眼里都像是儿戏,说不叫就不叫,张口就来。”背后的声音就像要吃掉她一样。

    脚步往前,背后骤然提高的声音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这个笨蛋,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回到我身边来吗?”

    被吓了一跳后许戈脑子有点不好使,可她懒得问厉列侬那句话背后的意思,而且房间门距离她已经很近了。

    “许戈,你给我站住。”

    她还是没听他的话。

    背后的声音直戳她的脊梁:

    “许戈你不仅脸皮厚,你还是我见过最为不负责任的人。”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全凭你的喜好,在你身上存在太多的陋习,胡说八道也是你的陋习之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这个世界上哪有那样的事情,哪有人在睡一觉醒来之后就不爱了,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哪有人追着追着就不追了,这不是不负责任又是什么?”

    声音变低变沉变哑,喃喃着:“许戈你现在还不明白吗?真的还不明白吗?那个男人已经习惯了你叫他阿特,习惯了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他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忍受不了她不在他身边。”

    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往前一步就可以抵达房间门了。

    故事已经结束了,你看她最近胃口好极了,你看她睡眠也变好了。

    “许戈,你真的是笨得像猪一样,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如果我和你说只要你一天不回到我身边来的话,我的办公室用品就会没完没了的换。”

    “怎么?还觉得那些摔碎被放进垃圾桶里的东西是和医生说的那些鬼话有关吗?”声线带着淡淡的嘲讽:“还觉得那是脑部受到强烈震动后所引发的情绪焦躁?这类情绪焦躁就表现在借助类似于摔杯子迁怒于旁人来促成宣泄渠道吗?”

    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鞋尖。

    背后那道声线逐渐朝着她靠近,几乎近在眼前。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男人在嫉妒时具体会有哪些征兆?”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他就直接说开:

    “因为不能忍受你夸金沅我把他弄走了,这听起来十分的匪夷所思,连我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而且还吓得不轻,那时我告诉自己那应该是类似于事故一样的事情,人们某些时段都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可!这样的事故还在延续着,不过这次事故当事人从金沅变成方为其。”

    “当看到你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甚至于看到你靠在他肩膀上哭鼻子时,我发现那时的自己丧失任何的思考能力,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那种感觉糟透了,就像是一名失去理智的精神病患。”

    “看到你对他笑时会觉得这个世界除了你和我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多余的,多余而且碍眼。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我得把她藏起来。”

    “要藏在什么地方呢?要把她藏在什么地方才妥当呢?最好有那么一种藏身之地,那里只能容纳我和你,那个地方还要具备某种特殊的空气,这种空气可以在我的操控下影响你的记忆,让你忘记那些满天繁星的夜晚,以及……以及那见鬼的圣殿士。”

    “许戈。”他叫着她,声腔温柔。

    许戈紧紧闭着嘴,甚至于连呼吸也不敢,就怕呼吸了会忍不住去应答他。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依稀间她听闻到了来自于背后的笑声,把笑声宛若揽概人世间的苦辣酸甜:“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些,反正已经够丢脸了。”

    “昨晚,我听到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一名小女孩一直追一名小男孩跑、经过很多个春夏秋冬的故事,当听到那个小女孩摔了一跤,一觉醒来时发现不爱那个男孩时,我心里慌张极了。”

    “你知道我都用了什么样的蠢办法来逃避那些慌张吗?”

    “我拒绝见你,一边拒绝见你一边在心里和自己说,那是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在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哪怕我回给她一个言不由衷的微笑,都够她乐呵上老半天了。怎么可能?我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她开上二十四小时的车来到我的面前。”

    “怎么可能?我就和年轻女孩说上半句话都可以让她头顶冒烟。”

    “说什么一觉醒来就不爱了,那绝对是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说过最让人倒胃口的话,嗯,那一定是她的诡计。”

    “对了,也许是方为其事先告诉她我和他打了一个赌,然后她故意说出那个故事来气我,毕竟,在之前那么漫长的时日里,我没少干过惹她生气的事情,没少干过让她伤透心的事情。”

    “那是她在以牙还牙,我和自己这样说着,可即使是这样说了,我心里还是慌张到不行,许戈,现在还不明白吗?现在还真的不明白吗?”背后的声音涩涩问着。

    沉默着。

    “不敢见你,是因为心里害怕,要是她把那句话当面对我说出,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拿什么去否定她的话?我拿什么去哄她,哄她留在我的身边。”

    “要知道,从小到大,厉列侬的课程里没有如何哄女孩这门功课。”

    沉默,低头不语。

    眼见着他的手落在她腰间,眼见着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着,去环住她的腰,那颗头颅从背后轻轻的搁在她肩膀上。

    “如果还不明白的话,我就再告诉你,那个故事里的男孩害怕了,害怕故事里的小女孩真的一觉醒来就不爱了。”

    “厉列侬害怕许戈不爱他。”

    柔软的头发落于她颈部处,每一根发丝都和背后那道声线一样,在水中流淌着,水面上,有粼粼波光。

    “我猜你现在心里很得意吧?厉列侬那个混蛋也有这么一天,嗯,那你就得意吧,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的确有那个资本,你看,她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你看,她把他也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现在你很得意吧?嗯?”

    噙在眼眶里,坚持不想让它们掉落的泪水滴落了下来。

    蠕动嘴唇,声音和他一样涩一样的艰难。

    “没……我没得意。”

    那环住她腰的手瞬间收紧,仿佛要一生一世把她框在他手掌心里一样。

    声音委委屈屈的:“我没得意。”

    他呵着她:“没关系,你想得意多久都没关系,我巴不得你能一直得意下去。”

    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给一个笑容就当成是对她天大恩赐的男人怎么说起这些讨人喜欢的话来了,而且一下子说了那么多。

    她就知道,眼泪匣子、话匣子一打开准没完没了。

    “虽然那六年的时间里,我想不起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我猜,在那六年里我肯定摔了一个大跟头,我想那一个跟头一定很疼,疼得把从来不怕累的人给摔怕了。”

    “从前呢,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一直很希望自己在某一天醒来后,把很多很多的事情忘掉,你也知道她是一个懒骨头,让那么懒的一个人一个劲儿的追着一个人跑太为难她了,她总是在等着自己有一天累着的一天。”

    “当真有那么一天来到的时候,她肯定不会让那个机会轻易溜走的,现在,那个机会终于来了。”

    他唇瓣柔软,在轻轻吮着她后颈部,没有选择去躲避,她轻声问着“阿特,我的话你明白吗?”

    他的声音从她皮肤表层渗透了出来:“话说得很漂亮。”

    “那不是漂亮话。”

    “可你还是把那落在我肩膀上的手拿下了下来,我想听听你在这件事情上的解释。”他声线出奇的好。

    那有什么好解释的?那时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了。

    “那是……那是因为怕她未婚夫伤心啊。”她说着。

    那搁在他肩膀上手的主人是人家的未婚妻。

    “原来是那样。”他离开了她。

    好了,这下可以走了,她现在距离房间门也就半步左右距离,一伸手就可以打开房间门,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迟迟没伸出。

    身后,传来他的说话声,他在叫着她心里十分讨厌的人的名字。

    回头,她看到他正在讲电话,他说:

    “尤莉,我想你得再来一次。”

    皱眉,坏脾气有要发作的趋势。

    她听到自己用不大高兴的声音问他“让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知不知道,一位有妻子的男人和一位有未婚夫的女人老是呆在一起很惹人反感。

    捂住话筒,他回答:

    “如果说,我想和她打啵呢?”

    一呆,眼看着他又要拿着电话讲开。

    速度快得吓人,就这样卷到他面前,还没有等她弄清楚自己的意图,本能已经给出了答案。

    抢了他手上的手机,手机飞向窗外。

    他安静的瞅着她。

    此时此刻,她才想起那被她丢到窗外的电话压根没有拨打电话的功能。

    面对着他,低声说着“上次,你也丢过绿墨水来着。”

    他喃喃述说:“没记错的话,从小到大我一直很讨厌那种蛮不讲理、神神叨叨、心眼又小的女人,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一直就是那样的女人。”

    “可刚刚那一瞬间,我心里想的是,这个世界能把一个丢手机动作做得如此可爱的女人也就唯有你了。”

    那一直安静的瞅着她的眼眸底下有着薄薄的水雾攒动。

    “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说这话的男人语气、表情已经有了淡淡的不耐烦。

    是啊,她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走向他——

    在走向他的时候,她在心里以五金店老板的名义把自己最小的女儿骂得狗血淋头:

    许戈你死性不改,许戈你是一个爱漂亮男人的俗气女人,许戈你虚荣得要命,漂亮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得服服帖帖的。

    许戈你笨透了,不是应该吃一堑长一智吗?

    是啊,她笨得要死,非但没有一堑长一智,看着还有变本加厉的态势。

    心里叹着气,走向他——

    走向他,额头抵在他的胸腔上。

    他的手指在轻碰她发梢,力道温柔。

    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

    “阿特,你哭了对不对?”

    “有这回事?怎么可能,那是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没看错么?那我想一想,我还是觉得你看错了,医生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那是情绪。”

    “情绪?”

    “嗯,是情绪,一种比较高兴的情绪。”

    “那你在高兴些什么?”

    “我在高兴些什么啊?这个问题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当然。”

    “让我高兴的事情是,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终于回来了,这次是真正的回来了。”

    窃窃的笑声响起,有种那只狡猾的小老鼠终于心满意足的搬走那块盼望许久的奶酪的得意劲:我就知道最后你会乖乖听话被我带回家,成为我餐桌上的美食。

    “许戈。”男声声音有点恼怒呢。

    “嗯。”

    “你现在很得意对吧?”

    “没,我一点都没在得意。”

    说没得意的人声线中已经有控制不住的笑意了。

    还说没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