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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楚凌阳的背影,顾瑾汐眉宇颦蹙,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可拒绝的话却非常没有骨气的被咽了回去。无关其他,现在催命的解药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非常的重要。
“爷!”
就在两人的关系僵持之时,明楼突然从门外闪身进入,落在楚凌阳的面前,已经顾不上楚凌阳脸上的气愤,俯身压低嗓音在楚凌阳耳畔说了几句什么。
素来波澜不惊的楚凌阳竟然面色大变,眸色沉沉,眉宇微微颦蹙着,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他双眼微眯,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秦——睿!”
“……”顾瑾汐闻言,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秦睿?难道秦睿对楚凌阳做了什么?
“瑾儿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可是没等顾瑾汐开口,楚凌阳清冷的话音落地,然后足尖轻点。
待顾瑾汐反应过来的时候,不仅仅是楚凌阳,甚至明楼都早已经消失在了朦胧的雨幕之中。贝齿轻咬下唇,想到楚凌阳临走前说的话,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好似受到了惊吓般,身子摇晃了下,双手撑软榻小香几上这才勉强稳住身形,闭上眼深吸口气,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别逼我折断你所有的翅膀,将你囚禁于方寸之地!”
那样狠绝的话言犹在耳,似乎顾瑾汐还能感受到楚凌阳再说出这句话时所带着的认真,这才是真正的楚凌阳,她知道,那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言。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怕是早就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而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们走!”蘅芜苑浅阁某处,身着黑衣的男子衣衫湿透,冷冷地凝着蜷缩在软榻上,双腿曲着将头埋在双腿间的女子,那样单薄的身子似乎还在颤抖着;他面色难看,想到刚才从房间出来的楚凌阳,他眉间似乎带着几分戾气。
沉星抿着唇,转头凝着顾瑾汐,深吸口气,“可是爷顾小姐她……”
“没听见本王的话?”秦睿眉梢浅扬,眼底带着一抹厉色。看楚凌阳刚才走得那么急,是他的计划生效了?哼,竟然胆敢跟他争,楚凌阳,你到底还是嫩了些。
“是!”身为下属,主子的决定哪里能有他质疑的权利,沉星只能低下头,在心中沉沉地叹了口气;当然心中的疑惑仍旧未退,这顾家小姐跟楚家家主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那楚家家主对着顾小姐的情谊,那股浓烈到了极致的志在必得,绝对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秦睿薄唇微微抿着,眼角挂着顾瑾汐那单薄的身子,胸口处不由得揪疼了下;眸色幽深晦暗,足尖轻点,很快就飞掠而去。沉星自然紧随其后,心中还不由得腹诽着这么大的雨偏要带着伤出来,可当真临了了,又偏偏临阵脱逃,这可不是他们家王爷应该有的作为啊。楚家家主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怕了楚家不成。
“催命的解药试配得如何了?”
凉都城内一座外表跟普通民宅毫无二致的院子里,秦睿靠在软榻上,身上显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整个人上上下下没有半点淋过雨的痕迹。
沉星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低下头,“王爷,催命之毒咱们也只有一份,已经让毒娘子抓紧时间了,之前已经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都失败了,事关重大,毒娘子不敢轻易动手;更何况催命失传已久,她也未必有办法。”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他薄唇抿了抿,“听说当年咱们这份催命之毒来自夏凉皇室,既然顾家大少爷的毒是惜柔公主授意,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去跟惜柔公主谈谈?”退一步讲,除了惜柔公主不是还有个茜月公主吗?那茜月公主可是夏凉国默认的下任国主,难道对催命之毒丁点儿都不了解?
与其他们这样没头没脑的寻找,还不如去找那下毒之人。正所谓解铃换需系铃人,那惜柔公主既然胆敢下毒,难道没有解药?
“你以为本王去了,她就会乖乖的拿出解药?”秦睿低下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天牢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今天早上那夏茜月才去蘅芜苑拜访了,以那丫头的个性能允了夏茜月才怪,就算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到那丫头提出的条件,除了催命的解药,不做他想。
沉星眉宇微微颦蹙着,眼神闪了闪,“爷英明。安德刚着人传来的消息,茜月公主已经让人去打点过了,说是要与惜柔公主单独谈谈。”
“哼。”秦睿没傲气地睨了沉星一眼,“别以为拍本王的马屁本王就能忘了之前你们失职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到底夏茜月和夏惜柔同为夏凉国的公主,又奔着同一个目的来的。更何况,夏茜月此行是为了救夏惜柔的命,亦或者说是为了让夏惜柔不要死在西楚手中,为了维护国威,这样一来她开口,套出话的几率可比他们亲自上场要来得大得多了。思索间,他语气沉沉,“记得提醒安德,事关重大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沉星低下头。
说完,秦睿这才算是大松了口气的模样。那丫头太过倔强,将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咽,催命的解药难找可就算再难,他也会为她找来的。想着,看着沉星尚未离开的背影,秦睿薄唇嚅了嚅,“算了,安德可有说夏茜月什么时候会去?”
“未时!”沉星低下头。
“时辰也不早了,本王亲自去走一趟吧。”秦睿眉宇微微颦蹙着。
“可是爷您的身子……”沉星有些担忧地看着秦睿苍白的脸色,他身上可还有伤呢,早前儿时淋雨伤口就已经泛白了,这如果在淋雨,到时候怕是更难恢复了。
秦睿却是罢了罢手,“不妨。”
天牢。
纵然夏惜柔身犯重罪,可到底身为公主,金枝玉叶;便是住在天牢,房间里也被布置得宛若客栈般,木栅用彩色锦布隔开,里面的拔步床虽然算不得精致可跟其他牢间比起来就好似天堂了,甚至为了照顾夏惜柔还特地给安置了软榻,桌椅和茶点。
当夏茜月到的时候,正看到夏惜柔懒懒地倚着凭栏百无聊赖的模样;听到门外的动静抬起头看到夏茜月似乎有着刹那的惊诧,嘴角微勾眉梢浅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低下头,静静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你来了!”
“你们都退下。”看到惜柔公主这副模样,茜月公主顿时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气又恨,恨自己当时耳根子软竟是被她说动许了狼骑铁兵的行动;气是这惜柔公主身为皇室血脉竟然没有丁点儿的责任感。被抓到现行不说,竟然还这般的嚣张。
秋若薄唇微微抿着对惜柔公主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是不满到了极点,可到底现在也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朝安德等人到,“还请安大人行个方便。”
“呵呵,好说好说。”安德素来脸上都挂着副乐呵的笑,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拢着自己圆润的将军肚,“看在夏凉与我西楚两国盟约的份上,茜月公主可不要让下官太过为难。”
茜月公主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安大人放心,本公主只是许久没见皇姑姑,有点女儿家的体己话想跟皇姑姑说道说道,不会逗留太久的。”
“那就好,嘿嘿,茜月公主请!”安德说着朝茜月公主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这才转身领着一众狱卒守卫道,“我们走!”
茜月公主见状这才算是大松了口气;直到安德等人离开甚至连背影都看不到了之后,这才转头看向惜柔公主,语气冰冷,眼底带着浓浓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你什么意思,本公主听不明白!”惜柔公主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竟是抬起头脸上带着浓浓的无辜看着茜月公主,似是自己受了十足的委屈一般。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茜月公主气匆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恨恨地转头却看到惜柔公主那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原本心头就憋着口气此刻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她,“为什么不服毒?”当初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最后甚至亲手将毒药交给她的。
“本公主为什么要服毒?”惜柔公主嘴角微微勾着,眼尾轻挑。
茜月公主闻言,顿时只觉得胸口一滞,指着惜柔公主,“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们夏凉国现在有多被动?”甚至只要想到在那朝议殿上,楚皇饱含深意的眼神,秦睿的咄咄逼人,还有那些文武百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给淹死。左右是他们理亏,那些所有的非议和嘲讽都只能生受着。
“那又如何?”惜柔公主却好似并不在意般,冷冷地看着茜月公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你……”茜月公主顿时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戏耍了一般,闭上眼深吸口气,“你为什么不听话?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暴露会对我们夏凉国造成多大的影响?”她明明可以交代过,如果事情一旦败露,他们必须以身殉国;那样就算最后惜柔公主的身份被拆穿她也可以说是她一意孤行,至于狼骑铁兵的事情,只要惜柔公主死了,他们自然能有办法全身而退;可她却不仅不听,竟然还让所有的狼骑铁兵以身殉国之后,自己被抓了先行,当真是让她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楚的。
“我为什么听话?哼!”惜柔公主的表情仍旧淡淡的,抬眸看着茜月公主就好似看着个傻子一般,“本公主还没有活够呢,为什么要死?就算要死,那该死的是她顾瑾汐,而不是本公主!”
茜月公主闻言抬头,看着惜柔公主那扭曲的面色,狠戾的眸,眼底带着浓浓的震惊,“你疯了!”真的是疯了,不然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能说出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来。
“我没疯!”惜柔公主嘴角斜勾,双眸微微眯着泛着明显的狠戾色,“就算她顾瑾汐身负绝世医术又如何,她救不了顾子齐,哈……哈哈……”那样的笑声透着无尽的癫狂和报复的快感。
原本心里还想着要怎么跟惜柔公主提出催命解药的问题,现在看来倒是省事儿了。茜月公主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惜柔公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顾子齐下催命?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只伤人不要命的!”
“这样的话也只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才会信。”惜柔公主双眸半眯着上下打量着茜月公主,“茜月啊茜月,你还是太天真了些。我夏惜柔跟顾瑾汐的仇怨早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的,你竟然会以为我会放过她?不,我要她死!”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半,好似带着一股从地狱里头上来的凉意和死气。
茜月公主闻言顿时沉默了,“那你为什么要对顾子齐下催命?”
“你们竟然已经知道了?”惜柔公主倒是有些意外,催命这种毒药早已经在天底下失传了,所以她才会选用这种毒药;不过竟然被发现了,也好;就算知道是什么毒药,他们也没有办法解,这种感觉不是更好?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睨着茜月公主,“这样也好。”
“为什么?”茜月公主不解,再次开口。
“为什么?哈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惜柔公主冷冷地睨着坐在对面的茜月公主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般,“要怪只能怪他姓顾,要怪只能怪他是顾瑾汐的亲哥哥!”
看着这样的惜柔公主,不知道为什么茜月公主心底猛然浮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解药呢?”她已经不打算跟惜柔公主再撤下去,索性将来意说明。
“不知道!”惜柔公主已经打定了注意要让顾子齐给她陪葬,又怎么会轻易交代出来催命的解药;更何况,一旦说出来,她和茜月两个人必然有一个人要死,按着现在的情况,死的那个人定然是她,那她为什么要说?
茜月公主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惜柔公主恨恨地磨牙,“你不用在我这里白费力气了,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的。”
“所以催命并不如旁人传言的那般无解?”茜月公主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只要有解药就好,只要催命的解药是存在的,凭她的身份,凭夏凉国总会寻到催命的解药,到时候在意这个条件去跟顾瑾汐谈判,只要能够维护住夏凉国的颜面,父王对她应该就不会失望,也不会连累到母后的。
惜柔公主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猛的抬起头敏感而又警惕地看向天牢的某个角落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可分明那个角落什么都没有。
“皇姑姑,你倒是说啊,催命的解药到底是什么?”茜月公主嗓音陡然拔高,身子微微前倾,眼底带着浓浓的急切看着惜柔公主。
“不——知——道!”惜柔公主似是铁了心了,慢条斯理的一字一句。
“你……”
天牢中,姑侄两人仍旧在不断的争执着;京兆尹中的某个房间内,安德面带恭谨地立在软榻前,软榻上秦睿神色慵懒,眉宇透着无尽的清冷,“王爷,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秦睿眉梢浅扬,似笑非笑地睨着安德。
安德顿时只觉得阵阵阴风朝自己吹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王爷放心,只要催命有解,属下定然会竭尽全力从夏惜柔将解药的房子吐出来。”
“三天!”秦睿双眸半眯着,嫣红的薄唇开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是属下明白!”安德低下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那惜柔公主如今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在三天之内让她吐出解药的方子怕是要用些非常的手段,不过还好整个天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用了些手段也无可厚非,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还有自家主子嘛,“那茜月公主那里……”
“继续监视着。”秦睿懒懒地起身,透过那小小的方形窗户看向天牢里面;茜月公主已经被惜柔公主的态度气得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冒,字字句句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可惜柔公主却好似浑不在意般。她冷冷地抬眸睨了茜月公主一眼,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别将事情说得是多么的为我好似的,就算我从这里出去了,秦睿能放过我?顾瑾汐能放过我?皇兄能放过我?”一连说了三个放过,她嘴角斜勾盯着茜月公主,“别以为本公主是傻子!”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本是早就该死了;只可惜身上的毒药被秦岚捉住的时候御林军搜走了,现在这整个房间之内都没有丁点儿能给让她自我了解的东西;就连头上尖利的簪子都是被人拔走了的。更何况,就算楚皇最后妥协了将她放了出去,就算回到了夏凉,皇兄又怎么会放过她;左右都不过是个死,那她为什么不让顾子齐给自己陪葬,还能让顾瑾汐也尝尝那种痛苦,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离开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茜月公主眉头紧皱,“只要你交出催命的解药,顾瑾汐已经答应了可以既往不咎。”
“别当本公主是三岁的小孩儿!”茜月公主话音未落,惜柔公主就接过话头,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她嘴角斜勾紧紧地盯着茜月公主的脸,“既往不咎?哼,顾瑾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本公主比你要明白;现在是因为那顾子齐身中催命,她不得不低头,可本公主敢保证,只要本公主交出解药,到时候本公主依然逃不过一死!”
想到楚凌阳的话,茜月公主眉头微微蹙起;自己这个皇姑姑,不仅仅是在顾瑾汐眼中,甚至是她,楚凌阳,父王的眼中都已经跟死人划上了等号。她必须死,但怎么死却是不同的。任由楚皇定了她的罪,往后谁还敢相信他们夏凉,谁还敢跟他们夏凉结盟。孤掌难鸣,就算夏凉现在瞧着国力昌盛凌驾众国之上,但正所谓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一旦其他几国联盟,夏凉将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局面,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死在楚皇手中。
“行了不用想着怎么来骗本公主了,茜月,本公主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本公主?”惜柔公主低下头轻哼一声,“本公主已经不指望能活着走出西楚,有顾子齐给本公主陪葬,值了!”
茜月公主闻言,深凝着惜柔公主,“夏惜柔,你能不能不这么自私只想到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事小,我们夏凉怎么办?我们夏凉颜面何存?”
“与本公主何干?”惜柔公主眸中带着十足的凉意,凝着茜月公主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模样云淡风轻,好似夏凉国如今的处境,茜月公主如今的尴尬根本不是因为她,就好像所有的事情根本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你……”茜月公主被气得面色苍白,到最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起身瞪着惜柔公主,扫视四周真的算得上是不错的牢间,“你别忘了,你的这些都是谁给你的,做人不能忘本!本公主言尽于此!”
眼瞧着茜月公主已经暴走,可惜柔公主却好似没有任何触动般。
闭上眼深吸口气,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茜月公主硬生生地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压抑了下来,转头看向惜柔公主,“关于催命的解药,希望皇姑姑你认真地考虑考虑,三日后本公主会再来!”
说吧,抬脚走出牢间不想再跟惜柔公主说话,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将惜柔公主给捏死。他们夏氏皇族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甚至没有担当的女儿。
只是不管是夏惜柔还是夏茜月都没有想到,她们的对话都已经被旁人听了去,甚至连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如果知道了,怕又会是另一番场景,只可惜了。
安德瞧着自家主子爷那一变再变的面色,低着头在沉星的推搡下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爷……”
“嗯?”秦睿眉梢浅扬,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德。
“没,没什么。”安德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秦睿转头视线在安德和沉星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嘴角微微勾着,“行了时辰不早了,本王就先离开了,记得本王的话,如果做不到,哼!”
“恭送王爷!”安德闻言赶紧点头哈腰,倒不是他谄媚,实在是对自家的主子爷打心眼儿里感到畏惧。
从天牢出来,雨仍旧淅淅沥沥。
茜月公主却好似已经感觉不到了般,任由雨点打落在自己的脸上,果然她还是不该因为一时私心就被惜柔公主说动,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被动。催命的解药,催命的解药到底是什么。
“公主,您早前儿就淋雨受了凉,可不能再淋雨了。”秋若撑着伞快步上前给茜月公主挡着雨,面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身后一众夏凉国的侍卫宫女都只能淋着雨跟在身后,马车就跟在茜月公主和秋若的身后;自家公主都淋着雨,他们可不敢回马车上去避雨。
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看向秋若,“你说皇姑姑手上的催命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催命真的是父王交给皇姑姑的吗?不然以皇姑姑的身份是怎么都接触不到夏氏皇族最核心的秘密的。可是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皇姑姑的行动也是父王授意并默许了的?念头刚浮上心头,茜月公主就狠狠地摇了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摇出脑海。如果真的是父王默许,那现在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了。
“公主身子要紧,您还是先回马车吧。”秋若将伞给茜月公主挡着,自己整个身子都暴露在雨幕之下,身子早已经湿透了,微风吹过时,那样的凉,让她都有些受不住。
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行了,回驿站吧。”
“……”秋若闻言,这才算是大松了口气。
“楚凌阳那边情况如何?”茜月公主转头轻声道,就算楚凌阳的态度并不算好,可如今的凉都她能够商量的人不多,楚凌阳算是一个。
秋若薄唇微微抿着低下头,“这奴婢不知,楚家主的性子公主也应该知晓,咱们的人可不敢监视他。”以楚凌阳的功夫,只要他们靠近十米之内就会被发现,更遑论监视。
“算了让他们撤回来吧。”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
“可是公主……”秋若面带不解。
“楚凌阳对顾瑾汐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了吗?”茜月公主低下头,嘴角斜勾,眼底幽深晦暗,说不上是自嘲还是什么;只是瞧着那最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夫君的男子对着别的女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就算对楚凌阳并没有什么感情,可却仍旧觉得有些膈应得慌;抬头瞧着秋若眼底的愤懑不平,茜月公主却只是淡淡一笑,“罢了,没什么好气愤的。楚凌阳如果能够是旁人掌控得了的,那他就不是楚凌阳了。”
秋若瘪瘪嘴,嘴角似乎带着些许不满,“可他是楚家的家主!”未来的驸马爷,而且最有可能是成为自家公主的驸马爷的。
“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你那么气愤做什么。”茜月公主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当务之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皇姑姑交出催命的解药吧。”只有这样顾瑾汐才会松口,秦睿才不会那么的咄咄逼人,她也才有筹码去跟楚皇讨价还价。
秋若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对了公主,奴婢前儿听到一件事,不知……”
“有话就说!”现在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茜月公主没好气地瞪了秋若一眼,她都已经着急上火了,顾瑾汐的事情处理不好,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奴婢听说,谢家的大少奶奶好像被人割了舌头。”秋若薄唇微微抿着,“公主您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那顾瑾汐做的?”
“你听谁说的?”茜月公主眉宇微微颦蹙着。
“就前儿您身子不好,奴婢去医馆的时候听到两个小药童在唠嗑。”秋若低下头,嗓音低沉,“公主您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顾瑾汐做的,那咱们能不能跟谢家……”
茜月公主闻言,没好气地瞪了秋若一眼,“在凉都呆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知道蘅芜苑顾家和谢家的关系?你瞧瞧,如今可是那谢家人上杆子的求苏怡和顾瑾汐,你以为他们会为了区区一个耿氏就对蘅芜苑顾家动手?”简直是不要太天真。
“……”秋若瘪瘪嘴,就算谢家人不出手,那谢家的大少爷呢,难道他也不管吗?那出事的可是他的妻子!
不管秋若和茜月公主最后的决定如何,只是纸到底包不住火。
这场大雨一下就是三日,这日绵绵的阴雨好不容易天下了,可乌云却仍旧徘徊在天边久久不肯散去;因为连日的大雨,顾瑾汐也着实疲累得紧,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顾子齐体内的毒得不到解决,她的心情也越发的烦闷,脾气也越发的暴躁。
这日,青黛和半夏两人因为一点小事被顾瑾汐骂得狗血淋头,各自被遣回房间反思。分明午时刚过,可天边大片大片的黑云弥漫着,好似黄昏了般。就算被骂,可在临走前,半夏和青黛仍旧将屋内的暖盆,烛火全都准备好了,就怕顾瑾汐会冻着,或是因为太黑,而磕着碰着。
趴在美人靠上,顾瑾汐眉头紧皱,闭上眼深吸口气,虽然知道事情错并不在那两个丫头身上可就是忍不住,催命,催命,当真是催命,她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如果伤口在其他地方,或许能够以换血之法,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如果毒素不是集中在心脏处宛若跗骨之蛆,盘桓不肯散去,她也可以自己牺牲一点,就像当初为谢逸祛毒一般,只是稍微累些;付出多一点而已。只可惜,这些如果都不成立。
闭上眼,心底焦躁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猛然一道烛光折射出来的明亮晃花了她的眼,高大的阴影袭来,顾瑾汐心底猛然一惊,快速翻身朝着软榻的另一侧飞快地躲开那刺过来的长剑。
早已经习惯了黑衣男子、秦睿和楚凌阳时不时的夜探香闺,可这般明刀明枪,要杀她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双眸圆瞪,有些狼狈地躲开男子再次刺过来的长剑,飞快地抓起旁边平日里半夏用来扫尘的鸡毛掸子挡住男子挥过来的长剑,顿时空中鸡毛纷飞。
“你到底是谁?”顾瑾汐以自己对房间的熟悉,几次三番的躲了过去。
眼瞧着男子那搂在外面的眼底划过一抹不耐,顾瑾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砰——”
“咚——咚——”
房间内叮叮咚咚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屋内的座椅板凳全都被掀翻在地,顾瑾汐到底是身子弱,只这么片刻就有些气喘吁吁的。
“别躲了顾瑾汐你逃不掉的。”身着黑衣蒙面的男子终于开口,语气沉沉透着几分故意做出来的粗哑;可就算如此顾瑾汐仍然觉得无比熟悉,抬眸飞快地瞪着男子,陡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看向对面的黑衣男子,“你,是你……谢臻!”
那黑衣蒙面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就算他自以为已经伪装得万无一失竟然还是被认了出来,有着刹那的错愕,更是让顾瑾汐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顾瑾汐不解。
“想知道?哼,问阎王爷去吧!”谢臻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般,那样的语气透着十足的杀意,顾瑾汐眼睁睁地看着那朝着自己胸口刺过来的长剑,近在咫尺;因为剧烈动作,原本就心脉受损,现在更是胸口撕扯般的疼痛。
就这样死去吗?不,不可以!
大哥还躺在床上等着自己去救呢,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短短片刻剑锋已然近在眼前,顾瑾汐双眸圆瞪,抬手紧紧地抓住那剑锋,鲜血顺着指缝留下来,“谢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声厉喝,那被顾瑾汐握在掌间的利剑竟然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撼般,顷刻化作了粉末。
顾瑾汐双眸圆瞪,嘴角不断有猩红色的血液流出;谢臻也早就已经惊呆了,不,不可能的。这可是当初父亲可以为自己寻来的精炼寒铁,怎么可能。
“谢臻,你给我去死!”顾瑾汐说着,飞快地抓起地上刚才被谢臻削断的鸡毛掸子,将尖利的一段指向谢臻。
可就算她有着刹那的爆发,也不是常年习武的谢臻的对手,谢臻只是一个轻巧的闪身就躲过了顾瑾汐的攻击,反而以为顾瑾汐那刹那的爆发更让他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转头一把反抓住顾瑾汐的头发朝自己怀中一带,然后单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顾瑾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娘!”谢臻双眸带着浓浓的怒火。
“小姐,您,没事吧?”思来想去仍旧有些担心顾瑾汐的半夏听到动静穿上衣衫匆匆赶来,刚推开房间就看到顾瑾汐被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挟持在房间里顿时不由得惊叫一声,“啊——不好了,来人呐,有刺客!”
顾子骞与秦岚两人有说有笑,事情刚有了丁点儿起色,甚至他们已经查到了一点儿关于催命的资料,正准备拿给顾瑾汐看看,看她能不能从其中看出点儿什么来;谁知道就听到半夏的惊呼。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足尖一点,几乎是三两个闪身就落在阁楼二楼顾瑾汐的房间外。
谢臻在半夏进屋的时候就打算速战速决掐死顾瑾汐然后离开,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顾子骞和秦岚两人出现在门口,顿时他丢下顾瑾汐慌不择路,想从窗户外逃跑却被秦岚挡住,前后夹击,再加上他心里慌张,更是不敌,很快就败下阵来。
“你……竟然是你,你混账!”顾子骞狠狠地朝着谢臻的面上就是一拳。
顾瑾汐先是担惊受怕,后来又因为爆发透支了体力,胸口处的伤口被牵动,当看到顾子骞和秦岚的时候,精神松懈下来整个人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半夏双眸圆瞪,跪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视线落在顾瑾汐那血肉模糊的掌间,泪留不止。
顾子骞仍旧将谢臻压在身下一拳借着一拳,一拳狠过一拳,已经是打红了眼。秦岚赶紧抓着顾子骞,“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别阻止我,我打死他,我打死他!”顾子骞双目通红,拳拳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