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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地扫视四周的石墙,她竟觉得这些墙壁都好似长了眼睛似的。元帝她还真不信邪,难道元帝神通广大连千年之后的事情都能准确的预测?思索间,右手用力将左手腕儿间的串珠扯下一颗,看着顾子骞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双眸半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红衣女子瞧着晚清那停驻的脚步顿时轻喝一声。
晚清被陡然而来的轻喝吓了一跳,手指间圆润的串珠顿时落地,只是前赴后继的人太多,没有人注意到,那串珠顺着台阶发出“乒乒——吭吭——”的脆响。分明没有人注意到,可她却觉得那声音无比的刺耳,心始终紧紧地悬在嗓子眼儿上,生怕被人发现了,尤其是在那粒圆润的珠子落在红衣女子的背后,然后刚才碰到刚才算计好的机关时,她更是双眸圆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夫人小心!”她忍不住开口轻喝一声,话音刚落,陡然就听到旁边一声尖利的哨响响起。
“咻——”
已经安然走到台阶对面的顾子骞拥着顾瑾汐回头却只看到一支诺大的长枪从墙壁中飞射出去朝着那红衣女子以飞快的速度射过去。晚清顿时只觉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眼看着那长枪就要穿透红衣女子的前胸,电光火石的刹那,红衣女子飞快地回身,一个下腰后仰,长枪穿透前面一名女子的头顶,顿时脑浆迸裂。
夏云枫见状,微微耸了耸肩膀,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阶梯角落处多出来的那颗串珠。
“真是怎么没有射死她!”茜月公主倚在夏云枫的身旁,压低嗓音恶狠狠的道,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能将那红衣女子给撕碎般。
眼看着瞪过来的红衣女子,夏云枫也不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童言无忌,夫人应该不会与孩子一般见识吧。”说着,视线落在晚清的身上,透着几分若有所思,走到角落处拾起那颗已经顺着阶梯滚下来的串珠,捏在两指间。
“哼!”红衣女子没好气地瞪了茜月公主一眼,现在这种时候她还需要西楚和夏凉两个国家的人给自己开路,自然不会跟茜月公主一般见识,不过等出去之后嘛。
晚清此刻却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了般,看到夏云枫的动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可偏生夏云枫捡起来之后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里有四个分殿,我们要怎么走?”
鲜血顺着白玉的阶梯,缓缓的留下来,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耳边却陡然响起了秦栾的声音,似乎带着点疑惑。
诺大的殿堂,上方是精致的雕梁画栋,色彩鲜艳明亮,画作栩栩如生,那人物、动作,翩跹的舞姿,好似都活了般。四个角落处的诺大石梁都刷上了明亮的金漆,金色带细绒的幔帐用巨大却编制得异常精致的流苏吊坠撩起,在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诺大高山流水图。两边各摆着四盏精致的宫灯,此刻灯火燃烧,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这灯燃了千年竟然仍旧没有熄灭。
元帝果然是个神奇的人物竟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长生不老或许真的不是传说,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传奇人物会无疾而终,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思去想。
“杜长海去把那宫灯拿来,朕倒要看看这宫灯到底有什么名堂。”秦栾双眸半眯,薄唇紧抿,想不到他们秦氏皇族寻找了无数年的元帝宝藏竟然就在距离凉都这么近的地方,偏偏他们还舍近求远,白白的便宜了旁人。
杜长海低下头,面色恭谨,“是!”
“别乱动!”红衣女子闻言,立刻恶狠狠地瞪了秦栾一眼,然后声音低沉道,“这里的动作都不能随便乱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杜长海闻声顿时转头看向秦栾。
秦栾面色也稍微犹豫了下,转头实现落在杜长海身边的小太监身上,“那你去!”
“奴,奴……”那小太监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刚才从丹青山皇家别院的崩塌中幸存下来,可是却注定躲不过这宿命。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秦栾脸上带着几分不耐。
小太监犹犹豫豫的上前,这次红衣女子并没有阻止,其实她心里也非常的好奇,这些宫灯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够燃烧千年而不熄的。直到那上前的小太监抬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宫灯的灯罩给取下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围在周遭的众人的心这才大松了口气。
秦栾见状,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刚想上前陡然就只听到那取下灯罩的小太监一声惊呼,“啊——”然后就看到他拿着灯罩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融化,伴随着“滋滋”声和那小太监的痛呼声,“啊——救命,救命!”那手上握着的灯罩早已经掉到地上,围在周遭的众人都不由得倒退了两步,那小太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滩腥黄的血水。
“呕——”茜月公主实在是忍不住,猛的抬手捂着唇,恶心干呕,那样的画面她真的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妹妹?”顾子骞低下头贴在顾瑾汐的耳侧,压低嗓音小声带着疑惑道。
“这里的东西都不能乱碰,你看那宫灯上,应该是被涂抹了化尸粉一类的药。”顾瑾汐的声音非常的小,非常的轻,可是在这样寂静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
秦薇同样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原本就害怕至极,此刻又看到这样的场面,听到声音之后顿时就不满了,站出来抬手指着顾瑾汐,恶狠狠的道,“你既然早就知道这宫灯有问题为什么不早说?我们所有的人就只有你进过这里,你……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让我们来送死?”
“哗——”话音刚落,顿时就引起一片哗然。
在场数百人,所有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顾瑾汐,带着不同的眸光,可无一例外都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指责,那模样好像是要将所有人的生死全都算到顾瑾汐头上一般。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那可是上百条人命!”有人指着顾瑾汐,像是恨不能冲上前去将顾瑾汐给撕碎般的模样。
“哼,我看你是想让我们都死了,好独吞宝藏吧!”
“你们看,从进来这元帝塚到现在才多久,咱们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我看也是,她说没有进来过就没有进来过,普济大师可是守护八将之后,指不定给了顾瑾汐什么宝藏地图,不然为什么她就能避开那些机关?”
“我看待会儿还是让顾瑾汐带路吧!”
“就是,就是!”
“……”
人性就是如此,平日里一个个装得清高亮节,可但凡遇到关乎自己安危的事情时,就变得不可理喻了起来。听着耳边那纷乱如麻的指责,感受着那些人浓浓的愤怒和憎恨,还有那些连顾瑾汐都不理解为什么会如此的灼灼眼神。
秦栾此刻也受到了惊吓,想到刚才自己的动作,如果不是那红衣女子轻喝一声,或许现在化作一团血水的人就是自己了。想到这了,他面色难看,眸色沉沉,双唇紧抿,在看向顾瑾汐时,眸底透着浓浓的阴鸷,“既然顾小姐是咱们中唯一进来过这元帝塚的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后面还是由顾小姐来开路吧。”
“嗤——”话音刚落,陡然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
顿时众人回头时,方才看到那身着黑色劲装的两名男子,为首的男子带着玉色面具,只露出光洁的下巴,不正是秦睿与杨帆又是何人。纵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是秦睿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双手环胸懒散地靠在墙角的圆柱上,嘴角斜勾,因为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从那眸底透着几分不屑和轻蔑可以看出他对众人的不满,“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
“你……”顿时有人不满,抬手指着秦睿。
秦栾却是眉宇透着浓浓的疑惑,面前这黑衣男子似乎有些熟悉,不过却又非常的陌生,但很显然不是他们三路人中的任何一个,“你到底是谁,又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秦睿嘴角斜勾中,低下头,只是眼角却始终挂着顾瑾汐。那丫头苍白的面色,清澈的眸,无力的嗓音,只让他觉得心疼到了骨子里。
夏云枫凝着秦睿,同样眸底带着疑惑,尤其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清冷。不过他并未从那男子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所以也无所谓了,看在他为顾瑾汐出头的份上,带上他,夏凉并没有意见。
只是此刻众人的视线都在秦睿和杨帆主仆身上,没有人看到红衣女子在听到秦睿出声的刹那,身子顿时怔了下,不止是她,连晚清身子都透着明显的僵硬;不过很快两人就恢复无常。
如果换了平时,以顾瑾汐的敏感自然会发现两人的反常,可现在因为那突然出现的人,顾瑾汐的心里波涛汹涌,薄唇紧抿,凝着那男子似带着无尽情谊的眸,她臻首低垂,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纵然自己努力的控制却仍旧有些微微的心悸。
元帝宝藏,果然他也是为了元帝宝藏吗?消失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是应该恨透了自己,曾经那样的侮辱,那样的指责,声声句句都好似敲击在自己的胸口处,她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残花败柳罢了。
“……妹妹你没事吧?”敏感的觉察到怀中小人儿的反常,顾子骞薄唇紧抿,垂眸凝着顾瑾汐那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色,眼底透着浓浓的担忧。
顾瑾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意清浅,透着几分哀伤,透着几分沉凝,她摇了摇头,努力的将自己埋在顾子骞的怀中,“我没事。”
“……”顾子骞曝出微微嚅了嚅,自己的宝贝妹妹有没有事他还能够不知道,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逼问,可自己宝贝妹妹的反常都是在这个男人出现之后。一双狐狸眼半眯着,凝着那黑衣男子,眸底似乎带着几分疑惑,这个人,瞧着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栾看着秦睿的脸上仍旧透着几分审视,几分警惕。
秦睿嘴角斜勾着,轻哼一声,语气始终不咸不淡的,好似跟秦栾说话都不屑般,“重要吗?”
“……好了,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都是盟友。”红衣女子淡淡的开口,不着痕迹地躲开秦睿那灼灼的眸光,转头看向秦栾和夏云枫,“下面由谁接着探路?”
晚清闭上眼深吸口气,“夫人,依晚清说,还是由顾小姐带路最为合适。”
“就是,她深谙岐黄医道,对毒药敏感,总比我们这些人瞎摸瞎撞要好。”人群中有人随声附和着,“更何况,她可是唯一一个见过普济大师的人。”
“……”
短暂的意外之后,话题又回归到了之前。
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脸上的笑意浅淡,嘴角微微勾着,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周,“平日里个个都自诩君子,可偏偏这时候却当起了小人。是,本小姐是见过普济大师!可是那又如何,哼,如果我当真有着元帝塚的机关图,早就将你们全都带入陷阱了,你们以为本小姐喜欢受制于人?”
话音落地,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少人都愧疚地低下头,的确为了个人安危就将区区一个小姑娘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的确不是君子所为,可是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谁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晚清闻言同样低下头,“顾瑾汐你不用狡辩了,普济大师将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清净琉璃珠都给了你,你还敢说你跟普济大师没有任何关系吗?”
“哦?”顾瑾汐扬起自己的左手,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落,那串盈绿色的串珠呆在腕儿间显得分外的明显,感受到周遭众人那灼灼不乏贪婪的目光,她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然后默默的从腰间拿出来一个秀囊,“晚清姑娘喜欢这样的串珠可以早说,当初三哥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南蛮一个走商的手中淘换来的这块祖母绿原石,我这里还有两串备用的你要不要?”
“……”众人闻言,顿时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尤其是那红衣女子,视线落在顾瑾汐手上,又看了看她腕儿间的串珠,眉宇微微颦蹙着,双眸半眯凝着晚清,已然带上了几分不满。
晚清顿时身子怔了下,只觉得脊背发凉,今天自己已经惹夫人不满,此刻如果再被顾瑾汐给糊弄过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现在可是非常时刻,她可不希望自己被当成牺牲品,顿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瞪着顾瑾汐,“你,谁跟你胡扯,你敢对天发誓,你手中的不是清净琉璃珠?”
“我手上的的确不是清净琉璃珠。”顾瑾汐脸上表情严肃,一本正经,“晚清姑娘也说了,那清净琉璃珠可是普济大师随身多年的念珠,经受佛偈洗礼,大师与我萍水之缘,又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的。”
“的确也是!”有人点了点头。
“想不到这顾子骞的蘅芜商会竟然有这等财力。”有人心头已经开始腹诽了,“得了异宝竟然不主动上贡给皇上,还私自切割成串珠首饰,简直就是没有将皇上放在眼中,没有将我西楚皇朝放在眼中!”
顾瑾汐闻言,脸上顿时带着点无辜凝着那说话义正言辞的人,“听说严大人祖上传下来一支千年灵芝,而且没有经过炮制,严家人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的打理着。”
“……”那说话的人顿时薄唇微微抿了抿,瞪着顾瑾汐,“你,你胡说!”
“众所周知,我顾瑾汐也会些浅薄的医术,这凉都城内谁家有什么药材,本小姐可是一清二楚。”顾瑾汐说着低下头,看向秦栾,“倒是不知道在皇上的心里,究竟是这能看不能吃的玉石重要呢,还是拿用来补身养气,能延长寿筵的千年灵芝更重要!”
那说话的男子没想到顾瑾汐竟然会知道自己府上的秘密,转头盯着秦栾的面色,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皇上,微臣,微臣……”
“太后娘娘近来身子越发的不好了。”秦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感慨了句。
“是,微臣回去之后立刻将灵芝送给太后娘娘补身。”那说话的男子低下头,开口说着的时候却已经是面如死灰,像是生吞了中苍蝇般。
“严大人果然不愧是我西楚王朝的肱股之臣。”顾瑾汐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你们说够了没有?”红衣女子面色已然难看到了极致,没好气地盯着秦栾,视线落在那大殿中四个金漆雕梁画栋的圆柱旁边的四个同样精致,珠帘垂坠的拱月门上,“现在,咱们要走哪一扇大门?”
顿时,原本议论纷纷的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个拱月门长得一模一样,顺着拱月门又是绵延的玉石阶梯,有了刚才的教训,此刻谁都不敢再开口,进来这元帝塚的人虽然多,可其中半数是红衣女子的下属,另外一小部分是夏云枫带来的,秦栾的人数虽然多,可刚才已经死伤了不少。
红衣女子薄唇紧抿,凝着顾瑾汐,“你说,走哪里?”
“我怎么知道。”顾瑾汐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带着些许无辜,可心里却早陷入了沉凝。不期然,脑子里猛然会想到当初药尘师父教自己习针阵之术时的话,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乾坤!从刚才进来这古墓群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顾瑾汐觉得越来越像是按照太极八卦来排阵不列的。
顾子骞拥着顾瑾汐,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浅淡,虽然什么都不说,可心里却是对谢逸佩服至极,当初他们寻到这里的时候,那条玉石阶梯,他们虽然花了整整三个时辰,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伤亡,谢逸曾经说过,往前推演数百上千年时,正是五行八卦盛行的时代,这古墓群虽然不知道墓主究竟是谁,不过看这不知的风格,应该也有些年头了。
“不如我们一个一个的探。”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毕竟他们谁都不熟悉这里的布置,也谁都不知道每条路到底通向哪里,里面有什么,会发生什么。但凡错漏了一个,就很有可能跟元帝宝藏失之交臂,还有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人都是自私的,长生不老的诱惑何其之大,就算有红衣女子震慑在前,若真的找到了到时候会怎么样,谁又能够知道?
红衣女子略微思量,眼角带着秦睿,薄唇微微抿着,“嗯,这样也好。你们有没有意见?”说着转头看向秦栾和夏云枫。现在这个地方,他们虽然都各自怀有私心,可表面上却不得不团结起来,不然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就……
“三哥。”顾瑾汐将身子紧紧地埋在顾子骞的怀中,压低嗓音以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和沉凝。
顾子骞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薄唇微微嚅了嚅,眼角带着第三扇拱月门背后,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点点似笑非笑,又透着继续意味深长,手指在顾瑾汐的背后不断的比划着什么,顾瑾汐也陷入了深深的沉凝中。“这其中三路都是死路,只有那里才有活路,里面的机关暂时我们都明白。来我跟你说说,到时候……”
“嗯,好!”兄妹两人刚商议完毕,脸上的笑意仍旧淡淡的,耳边就听到秦栾那带着几分不满的声音,“原本咱们只有三路人,可现在嘛,既然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不如大家分工合作,每路探一间屋子,到时候我们在这里汇合?”
“元帝智慧过人,他安排的机关定然也非同寻常,咱们还是别走散了。”红衣女子薄唇微微抿着,低下头,“还是一间一间的探吧。”
夏云枫点点头,面上带着几分沉凝,“依我所见,这元帝塚中处处机关,哪儿都有危险,不如先派人去探探这四间屋子分别有什么,到时候我们再做决定如何?”毕竟帝王最明白帝王,墓中会做出很多不同的大殿、小殿、正殿、偏殿,有些宫殿里面可能什么都没有,有的可能只放了几件陪葬品,而有的可能只是殉葬的妃嫔、宫女;而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往往都在帝王真正的棺椁处,那里不一定是最显眼的,但却定然是最豪华,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样也可以。”红衣女子闻言,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颦蹙,视线落在旁边的晚清身上;晚清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他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听到那红衣女子说,“顾瑾澜你带两个人去探第一路。”时,她的心这才落回了心里。
夏云枫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颦蹙,他带进来的人本来就不多,折了一个都是损失。
“国主,第二路由夜歌去吧。”夜歌主动请缨,语气淡淡的,脸上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似丝毫没有将这元帝塚中的危险放在心上般。
“不,不行!”夏云枫摇头,面色沉凝。
“国主放心,夜歌有分寸的。”夜歌低下头,旁边的茜月公主却双手死死地抓着夜歌的手臂,带着浓浓的不舍,瞧着那模样竟是想要跟夜歌一道去般。可夜歌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强硬地剥开茜月公主的手臂,足尖轻点飞快地朝着第二扇拱月门后而去。
“那么剩下的两路……”红衣女子眉宇颦蹙,凝着秦栾,眼神带着几分逼迫。
秦栾自认自己弱势,偏偏又受制于人,转头看着秦睿和杨帆,“既然咱们是四路人,我西楚就负责第三路,严琅,你带两个人去吧。”至于第四路的事情,反正他是绝口不提,在这里多死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他可不是傻子。
“呵呵。”
秦睿低下头脸上的笑意仍旧淡淡的,视线似不经意间扫过顾瑾汐,然后低下头,“这第四路就由我们主仆二人去吧。”
“不,爷,属下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杨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心里非常的后悔懊恼;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自家爷说不定早就已经带着顾小姐离开丹青山了,哪里会面对这样的危险。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不管怎么样,那红衣女子早就已经盯上了顾瑾汐,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以秦睿对顾瑾汐的在乎,不管他有没有自作主张,这元帝塚一行,都是免不了的。
秦睿脸上的笑意清浅,“不妨,一起吧。”
“……”
眼睁睁的看着秦睿那足尖轻点,消失在第四道拱月门的背后,顾瑾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双眸圆凳,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身子僵硬。
几乎是瞬间,顾子骞确定这个莫名出现的黑衣男子跟自己的妹妹之间定然发生过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非常的晦暗,眸色染着几缕幽深。
“三哥……”顾瑾汐的手紧紧的抓着顾子骞的手臂,薄唇微微抿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顾子骞低下头状似无意地看着顾瑾汐那紧张的神色,心里不禁轻叹了口气,转头盯着那第四扇拱月门,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里面有什么,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担心,他没有选择说实话,“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顾瑾汐点了点头,可双眼却始终紧紧地盯着那第四扇拱月门;直到那晚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悻悻的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她已经有了秦睿不能再惦记旁人了。纵然,曾经那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宛若天神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拯救自己与危难之间,可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当自己以为,上天终于看到了她的痛苦,怜悯她的苦难,所以赐给她这样一个人能够让她余生有所依靠的时候,他所作出的那些事情。
“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这么缺不得男人。”她永远都无法忘记,他那样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反驳的机会,甚至直到现在,顾瑾汐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想法,“你不是最缺不得男人吗?告诉本王,这副身子被多少人尝过了?”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一字一句都好似利刃般,不断的划过自己的内心。
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捏住了般,她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惨若死灰,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泪顺着眼角,又落了下来。
“妹妹,你怎么了?”顾子骞见状顿时就急了,赶紧抱着顾瑾汐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席地而坐啊,一只手拦着顾瑾汐的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去检查着顾瑾汐的伤处,“妹妹,妹妹?”
夏云枫见状,顿时脸上也不禁浮起几抹担忧色,走上前来。
顾瑾汐见状,赶紧低下头压低嗓音小声道,“三哥,我没事的,你不用着急。”
“顾丫头,你……”夏云枫薄唇轻抿,凝着顾瑾汐那无力垂在身侧的右臂,紧蹙的眉宇却始终没有松开,抬起头看着顾子骞,“她的断臂和断腿必须尽快接上,不然……”年轻人血气旺盛,断臂断腿什么的,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真正的愈合却用不了这么长。一旦断处重新生长,稍有错位到时候就必须打断了重接,那样的痛苦不是顾瑾汐这个小丫头能够承受得了的了。
顾子骞闻言,原本担忧的面色此刻越发的难看,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在这个地方,自己又不懂得如何正骨,自己的宝贝妹妹倒是个神医,可医者不自医,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承受那样非人的痛苦?
“我来试试吧。”茜月公主见状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纵然心中早已经明白,顾瑾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侄女,他们夏凉的公主。不,不是可能,根本就是。不然以自己父皇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交出那样宝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前来赴险。
夏云枫闻言,薄唇紧抿,“还是等夜歌出来吧。”
“也好!”茜月公主其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瑾汐,甚至还有其他顾家的人。之前自己的皇姑姑做出的那些事情,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但大部分她却是知道并且同意的;现在这样的情况……甚至连她都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劳夏国主挂怀,我没事的。”顾瑾汐低下头,其实差不多也能够猜到夏云枫心中的想法,只是现在她的心里,纷乱繁杂,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其他。
很快,前去探路的人都回了来。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四个房间的白玉阶梯周围都没有任何的机关陷阱,他们所有的小心翼翼都好似成为了笑话般,只是最终除了秦睿和夜歌,其他人大都非常的狼狈。
“并没有任何危险,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红衣女子眉宇微微颦蹙着。
“从阶梯下去并没有机关,但房间有不少石雕,一旦触碰到机关,这些石雕就会化作杀人利器,不死不休!”秦睿的语气淡淡的,转头凝着其他三路的人;只见他们都点了点头,显然遇到的情况都大同小异。
秦栾闻言,顿时低下头,“看起来元帝果然不是常人,咱们想要拿到元帝宝藏,还是得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探!”其实说是屋子并不合适,沿着玉石阶梯往下走,每间屋子都堪比丹青山皇家别院的主殿,金碧辉煌,装潢精致,还有那些石雕,在没有被触动机关的时候就好似活人睡着了般,静静的立在那些座椅的背后,只除了表情有些僵硬外。
“可这样太费时费力了。”夏云枫眉宇微微颦蹙着底下头看着顾瑾汐他不禁觉得有些心疼,自然是希望速战速决,好让顾瑾汐能尽快出去接受治疗,“就算元帝再有财力也不会将四间宫殿装潢得一模一样,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机关咱们没有发现的。”
“哼,漂亮话人人都会说,如果我们都知道那元帝宝藏究竟在哪里就不会想现在这样了。”秦栾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低下头,“不然夏国主你说咱们走哪一条路?”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夜歌悄然离开又悄然回来。秦栾、夏云枫和红衣女子三个负责领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的确,身为帝王,他们比较了解皇家的做法,就算再有钱也不会将四个分殿装潢得一模一样,就算表面看起来如此,可实际上定然是有不同的。
“这四个拱月门表面上看似并无二致,但却只有一条生路。”夜歌好似幽灵般飘到夏云枫身后站定,一周端在小腹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谪仙模样,只是那素来云淡风轻的语气却不由得染上了几抹凝重。
茜月公主闻言,感受到周遭众人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夜歌,可他却好似没有任何察觉般,后面却一个字都没有再说,众人的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小命的事情,三条死路,一条生命,那刚才他们岂不是?
想到这里,刚才负责探路以顾瑾澜和严琅为首的人都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胸口。
红衣女子凝着夜歌,脸上的表情淡淡,只是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疑惑,“哦?那这么说来,夜公子这意思,是知道那条路是生路,那条路是死路了?”
“不知。”夜歌答得干脆利落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哼,不知道就别乱说,装什么装。”有人就不满了,毕竟夜歌长着一张世外谪仙般的脸,整个人又透着一股飘飘欲仙的味道,可着实吸引了不少贵女的眼球。
“那夜公子这话从何而来?”红衣女子深凝着夜歌,虽然并不知道这夜歌从何而来为什么会跟在夏云枫的身后,好似最忠诚的忠仆,可看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又不像是主仆,这夏云枫果然不是凡人,不管是心胸和气度都完全不是秦栾能够比得上的。可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难对付,如果不是蘅芜苑顾家跟夏凉国的关系,怕是他根本就会对自己不屑一顾。之前是没有算到,现在看到方才觉得,夜歌这个人实在太深不可测,如果不是有顾家那丫头和小子的牵制,自己与夏云枫一行对上,胜率怕也只是五五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