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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太妃两只眼睛晶莹剔透,嘴角微勾,眉眼弯弯的看着杨帆,“嗯哼,杨大总管国真不愧是睿儿身边第一人;这认识和觉悟,啧啧!本太妃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等!”至于等到的结果是什么,那就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让秦睿记得顾瑾汐,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
“……”虽然她并没有直接点透,可答案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秦睿如果想要醒过来要么等他自己与药效之间分出个胜负,自然而来的醒来;这种情况会有两个,要么忘记顾瑾汐,彻彻底底;要么忘不了,铭刻在心。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求助于安太妃,不过以她跟顾瑾汐之间的关系,他们自然不用奢望安太妃会帮助自家爷记住顾瑾汐;可是忘记吗?自家爷如今昏迷不醒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忘记,可是他们却……自家王爷对顾瑾汐的感情他们是亲眼见过的,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跟背叛又有什么两样?
一时间,杨帆和沉星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沉星眼神灼灼地看着安太妃,眼底带着浓浓的期望和希翼。
杨帆的面色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眉头紧皱,表情难看;似乎是在思索又似在衡量;毕竟,自家爷的事情尤其是事关顾瑾汐的事情,他可是有过切身体会的。当初,顾瑾汐对自家爷的态度模棱两可根本不甚明朗,可自家爷却仍旧义无反顾地陷了下去;甚至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平心而论,他既希望自家爷能够永远的忘记顾瑾汐,又不希望自家爷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儿温暖就这么消失;心里千回百转,愁肠百结。尤其瞧着安太妃那言笑晏晏的模样,他却始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安太妃低下头,脸上仍旧是那浓浓的笑,“至于其他办法,本太妃就不知道了。当然,你们也可以考虑,或许能够让你们找到其他办法也说不定呢!”说着,视线扫过沉星最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帆,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脸上的笑意正浓,“本太妃在荣恩阁等着你们的答复!对了,本太妃忘了告诉你们;这毒性可是很伤身子的,以睿儿的身子,最多也就只能撑一个月;如果到时候醒不过来,那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让本太妃等太久,不然……”说着她捂唇轻笑一声,看了眼两人背后大门紧闭的阁楼,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咯,咯咯!”
“你……”听到这话,原本心里就气愤不已的杨帆更是两只眼睛都瞪圆了,眼神灼灼地看着安太妃,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安太妃给生吞活剥了般;如果不是站在旁边的沉星拦着,他或许真的已经冲出去了;沉星焦急地抓着杨帆的手臂,“杨帆,你冷静点儿!”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本太妃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太妃有些乏了,就先回府了。”安太妃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说话的语气更是不咸不淡。
杨帆好不容易才深吸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来,“太妃娘娘可是还没有说你的条件!如果到时候你帮我们唤醒了王爷,难道就不怕我们食言而肥不成?”
“哈,哈哈!杨大总管可真是个明白人,丁点儿都不含糊。放心本太妃的条件非常的简单,你们肯定能够做得到的。”说着,安太妃别有意味地打量了杨帆一眼,那有力的猿臂,看似单薄可却非常厚实的胸膛;光是想想就让人食指大动呢!“至于食言而肥,本太妃既然胆敢跟你们做这个交易自然就不怕你们食言,前提是你们承受得起食言的后果;你该不会愚蠢的以为本夫人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吧?”
“你……”杨帆原本就气得不行,此刻心中怒火更胜,可是却偏偏根本就发泄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安太妃那搔首弄姿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什么,杨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且是非常的不对劲。这安太妃看自己的眼光也未免太那什么了些,虽然跟在秦睿身边他并未经历过情事,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眼神中的意味太过明显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虽然这安太妃跟自家王爷素来不合,尤其是在顾瑾汐的事情之上,但平心而论,在之前,她的穿着打扮,气质行为都非常的端庄高贵。纵然在云禛山生活了十余年,可该有的礼节和气质跟萧太后比起来却是不差半分的;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有着一股子风尘女子的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一个人从头到尾甚至连骨子里都发生了变化?还是,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浮起来,就被他自己恶狠狠地扼杀在了摇篮中。虽然现在摄政王府在安太妃的掌控之中,但毕竟那里可是秦睿的大本营;他们经营了十余年的东西和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被安太妃给彻底掌控了。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啊,他都知道了。只是荣恩阁,最近一些奇怪的现象,他没有心思去细细琢磨罢了。
“这样说来,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沉星低下头,面色沉沉,带着几分感慨。
杨帆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安太妃那几乎已经看不到了的背影,心里仍旧再不断的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摄政王府想要将一个大活人给替换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杨帆,你没事吧?”瞧着杨帆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沉星面色同样非常的难看,此刻更是带着几分担忧的味道,轻轻地扯了下杨帆的衣袖,同样看着安太妃离开的背影,眸色沉沉,心里则是在不断的思索着什么。
杨帆似乎是这才回过神来般,朝着沉星轻轻地摇了摇头,低首垂眸,眼睑微微垂下掩去眸底的深思。闭上眼深吸口气,“不妨!”
“可是那王爷那里?”沉星双唇紧抿,低下头。喉头滑动间,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他真的打算跟安太妃合作,让她彻彻底底的抹去的自家王爷所有关于顾小姐的记忆吗?更何况,刚才那安太妃最后临走前说的话,至今都让他觉得毛骨茸然;如果安太妃在用药的时候对自家爷做点儿什么手脚,那……
“先上去看看爷今天的情况;索性时间还早,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杨帆低下头,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都不会选择安太妃的方法。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让自家爷忘记顾瑾汐,就跟要他的命没有什么两样;或许忘了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如何,但以自家爷的性子往后怕是再难爱上任何人。与其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跟现在这样毫无知觉的躺着,也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沉星考虑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将自家爷落入安太妃的控制,怕是就算他醒了也恨不能就此睡过去。
看到这样的杨帆,沉星顿时也沉默了下来。杨帆能够想到的,所顾虑的,他不是想不到,但有些事情,秦睿不在他们根本做不了决定;就如同蘅芜苑顾家的人离开,如果自家爷还清醒着,不管是他或者是杨帆,其中必然有一人会跟着离开;可是现在,他们却被顾瑾汐勒令留在蘅芜苑;自家爷醒过来的时候,如果还记得顾瑾汐,怕是他们也免不了一顿罚;如果不记得了,沉星甚至根本连想都不敢想,那样的结果真的是太可怕了;让自家爷回到没有认识顾瑾汐之前的模样么?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无怪沉星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遇到顾瑾汐之前的秦睿,表面上是当朝太后娘娘最宠爱却体弱多病常年养在府里的幼子;可暗地里却是无心无情的杀神;别看后来杨帆因为顾瑾汐受到过几次惩罚,那都已经算是轻的了,如果是放在之前,杨帆就算不死怕是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好起来的。
就在沉星愣神的时候,杨帆再次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心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去将无欢和宋青山找来。”
“嗯?”沉星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毕竟之前他们不是没有给自家王爷检查过,可是却都束手无策,现在请他们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让你去就去!”杨帆也是恼了,面色黑沉得让人觉得可怕。
沉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足尖轻点直接就朝着蘅芜苑大门口的方向去了;也罢,谁让他没有杨帆那样沉稳和决心,更何况杨帆对自家主子爷的忠心比自己只多不少,他倒也不担心杨帆会做出什么来。
“哎呀,慢点儿慢点儿,老头子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样几次折腾了。”被沉星连拖带拽地带到蘅芜苑浅阁的宋青山,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自家的宝贝孙女今天离开,他可是伤心着呢,如果不是宝贝丫头在乎这个臭小子,他才懒得过来。
杨帆面色严肃,亲自捧着茶杯给宋青山赔罪,“事出突然,劳宋大夫跑一趟,杨帆在这里给您赔一声不是!”说着,还别有意味地看了沉星一眼,似乎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
“你突然叫沉星唤我们过来,可是发现爷醒了?”说到最后,无欢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奉之为主的人竟然因给自家小师妹解春毒而陷入昏迷至今不醒。纵然女子中了春毒之后的需求和*都相对较大而且频繁,不过怎么说这种事情女子的体力更弱,虚耗也更多的吧;可是自家小师妹都已经醒过来好几日了,可他却仍旧昏迷着,连丁点儿要醒过来的趋势都没有;偏生自家小师妹又因为夏凉国母病危的消息而不得不离开。
宋青山双手捧着茶杯狠狠地呷了一大口茶之后,这才稍微顺过起来了;听到无欢这么说,也顿时猛的抬起头来,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杨帆,欢小子说的是真的?”
“呵呵!”听到这话,杨帆嘴角也不由得勾起几分苦涩,闭上眼深吸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爷他跟前几日的情况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听到这里,宋青山原本那颗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心又沉了下来,坐回椅子上,低着头看着茶杯中那翩跹的茶叶,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杨帆你……”无欢薄唇微微抿了抿,语气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刚才安太妃来过了。”杨帆从来都不是那卖关子的人,兀自开口直截了当。他长长地吐出口浊气。
“那个老妖婆她来做什么?”不等杨帆说完,宋青山首先就炸毛了;脸上带着一股气愤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顾瑾汐,就冲着秦睿是安太妃的儿子这点,他是怎么都不会出手为他医治的。
无欢同样是眉头紧皱,眼神灼灼地看着杨帆。
杨帆低下头,脸上也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他抬起头看着无欢又看了看宋青山,“想必你们都还不知道,顾小姐所中的春毒是安太妃所下;而王爷现在昏迷不醒也在她的掌控之中。”说着,不等其他人发问,他直接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最后整个人带着几分惫懒浑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大抵情况就是如此!王爷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咱们现在……哎!”
“也就是说,秦睿就算真的醒了过来,也很有可能已经不记得顾丫头了?”宋青山面色沉沉,语气难看,就这么盯着杨帆,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无欢同样眉头紧锁,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春毒,为什么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他竟是闻所未闻。
杨帆双唇紧抿,抬起头看向宋青山和无欢的眸色也加重了几分凝重和严肃,“距离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去了十日,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看能不能想到办法;除了以药物让王爷彻底的忘记顾小姐之外,有没有其他办法?”
“嗯!”听到这里,宋青山也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能够以药力强制抹去秦睿对顾丫头的记忆,自然也应该有药物可以解除这种限制。”万物相生相克,总有道理。
听到这里,杨帆和沉星脸上似乎都带着几分惊喜的味道,眼神灼灼地看着宋青山。
可无欢嘴角却是勾起了几分苦涩,“万物相生相克是不假,可咱们连忧儿所中春毒的名字都不知道更遑论配方。”
“这种药竟然能够通过男女交合影响人的记忆,那必然不会是平常的,安太妃可有提及这药的名字?”宋青山低头沉思,半晌才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盯着杨帆;如果能知道名字,或许能够从中得知点儿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呢。
“我记得忧儿醒来之后曾经说过,她所中的春毒名为汨罗香。”无欢低下头,面无表情眸色沉沉,转头看向宋青山,“这几日我翻遍典籍,也询问了师兄和师姐,根本没有查到丁点儿关于汨罗香的记载。宋大夫,想必你也知道,这天底下最不缺奇人异事,他们配置出来的药方未必会以药材做名。”一些人是为了防止别人从中得出配方线索,当然另一些人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听到无欢的话,宋青山原本带着几分雀跃的心不由得又沉了下来,他眉宇微微颦蹙着,“那我们现在可真是两眼一抹瞎;想要将秦睿唤醒,难呐!”
“宋大夫,难道您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听到这样的结果,虽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是杨帆仍旧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眉头紧皱,“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昏迷不醒,或者直接求助安太妃,将他关于顾小姐的记忆永永远远的抹去吗?”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的人都瞬间沉默了下来。
“呵,呵呵。”好久,无欢才低低沉沉的笑着,那笑声带着浓浓的自嘲,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杨帆,“忧儿既然知晓药效想必定当是明白的,所以才没有用针阵之法让秦睿强制性来。一则,因为就算是用针阵之法也是有风险的;二来,也是对王爷有信心吧。”毕竟他们经历过那么的风波和磨难,现在好不容易能够走到一起了,他也相信自家王爷定然会战胜那所谓的药力,醒过来的。
杨帆低下头,嘴角的苦涩未退,“看来咱们现在真的只能等了!”
话音落地,所有的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毕竟就算是等,等出来的结果也未必是他们想要的;但如果不等,在一无所知的时候盲目用药,最后可能结果会更糟;反正距离一个月的时限还非常的充裕,他们还等得起,总比现在就让安太妃彻彻底底的将自家王爷的记忆给抹去了来得要好。
当谢家的人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凉都的时候,整个蘅芜苑早已经是空空如也。
前不久因为谢明的事情,消失多年的白香莲突然出现;谢家的人商量了许久,有些事情也合该是好好说清楚,至少对谢明、对死去的谢守有个交代。彼时,整个凉都风平浪静,所有的事情都在秦睿的掌控之中,更何况以秦睿对顾瑾汐的感情,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蘅芜苑顾家,所以这才放心的离开;却不曾想,他们事情尚没有处理完,凉都城内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关于蘅芜苑顾家为什么匆匆离开的原因,就算后来从秦岚处得知了消息,可谢家的人心里却仍旧非常的不安;所有的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谢明虽然跟着他们回来了,可却仍旧能够看出他的情绪不高,毕竟白香莲的死,还有她死前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所说的那些话,对于谢明来说都是个很大的打击。
“我和流枫立刻出发去追他们。”谢逸当机立断,转头眼神灼灼地看着谢明,“你如果还有半点儿血性,就担起你的责任,别让阿守叔失望,哼!”
谢安薄唇微微嚅了嚅,可是却没有阻止,只非常凝重地拍着谢逸的肩膀,“一路小心!”
“我明白的。”谢逸是何许人也,朝廷倾轧,那些事情他虽然没有切身经历过但知道的却是比谁都要明白。夏凉,夏云枫虽然并不像秦栾那样,儿女成群;但后宫妃嫔,该有的却是一个都不少的都有;更何况,因为之前顾淮的失踪,夏云枫有意开始培养茜月公主接替国主之位的时候开始,后宫那些原本安安分分的后妃心思也都开始活络了起来,其中以茜寍公主的母妃最盛。
“哎……”谢安沉沉地叹了口气,望着夏凉国的方向,脸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颓然之色。对苏怡这个女儿,从头到尾他亏欠得最多;以前失踪的时候想着要找回来,可现在当真找回来了,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还真的是难受啊。
陆氏站在他的身边,那些感受何尝不了解;甚至比起谢安她对苏怡的愧疚感更甚,毕竟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纵然如此,却也明白,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听说本家的两个侄孙已经快到凉都了,本家的人很少踏足外界,这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管为了什么事情,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谢安拉着陆氏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声音低低沉沉的感慨着,“老了,老了。管不了了!”
“你说怡儿他们……”陆氏低着头脸上仍旧带着几分担忧的神情,她眉头紧皱面色难看;虽然对朝堂中的倾轧并不如谢安和谢逸了解得通透,但却并不是一无所觉。她薄唇微微抿着,抬头朝着谢安,还是没有忍住,“老爷,你说,这夏凉国母病危,会不会是……”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有些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彼此却都心知肚明。
“不管是不是,你都要相信他们。”谢安拉着陆氏的手,望着远方,长长地吐出口浊气,“顾淮身为夏凉国大皇子的身份虽然并没有昭告天下,但该知道的人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夏凉国主身体正盛,就算那些人想要做什么至少也会心有顾忌,还有顾丫头和顾家那几个小子,有他们在,那些人就算是有心想做什么也未必能成。”
听到这里,陆氏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不过正如他们所言,从蝴蝶谷出来的一群少年已经到了凉都的城门外;不过,他们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直接就被守在城门外的戚家人给半路劫走了;让扑了个空的安太妃气得不行。
“砰——”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摄政王府,荣恩阁中的摆件又全都遭了秧。
梓秦眉头紧皱,面色难看的跪在地上,双唇紧紧地抿着,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人是在她的手上被劫走的,她无话可说。
“夫人,这件事情护国将军府参与其中,咱们根本没有抗衡之力。”晚月早就已经将生死看得极为透彻;没有了梓秦那样的顾虑之后,说话倒是随性了很多。如果换了以往,她定然也是不敢在明知道自家珠子盛怒难平的时候去触这个霉头的。
“哼那你的意思是本夫人就要硬生生的咽下这口窝囊气?”安太妃气得面色通红,胸口上下起伏着;早上的时候才在蘅芜苑杨帆处碰了一鼻子的灰;现在好不容易瞧着自己能够盘算两分;可谁曾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属下不敢!”晚月低着头,双唇轻抿。可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没有当初丹青山那让她们大伤元气的事情,就算她们仍旧是在鼎盛时期,也根本没有能跟护国将军府匹敌的实力更遑论是现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却非要以卵击石是愚蠢的行为,她自认梓秦避其锋芒的行为并没有错,更何况,安家的那位小姐不是说了吗?只要他们谈完之后自然会来摄政王府拜访的,不管怎么样自家夫人都是他们的长辈不是。
安太妃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梓秦一眼。
晚月眸色闪了闪,双唇紧抿,好久才从嗓子眼儿里面挤出一句话来,“可是夫人,现在人已经被护国将军府的人带走,木已成舟。就算您现在真的杀了梓秦也无济于事;现在咱们更应该考虑的,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护国将军府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吗?”
“……”听到这里,安太妃也顿时沉默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晚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属下只是猜测。”晚月低下头,对安太妃那狠戾的目光置若罔闻,脸上仍旧带着浅淡的笑意,“逼近护国将军府地位超然,就算当初丹青山的事情闹得那样的沸沸扬扬,他们都岿然不动;这次的的目标确实非常的明显,甚至在梓秦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将安小姐一行全都带走,难道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护国将军府的地位之所以如此超然,是因为他们不参与朝堂政事,也不参与那些权力倾轧可手中却掌握着整个西楚最为骁勇善战的精锐部队;当然这些部队是不会轻易参战的,除非是西楚生死存亡,他们才会出手;不然上次丹青山中发生的事情,怕是没有办法这么轻易了结。
安太妃听到这里,轻轻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晚月,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属下记得,当初元帝手底下留下来的是八位将军;这护国将军府会不会是其中一位的后人?”晚月自然知道安太妃是安家之后,她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对长生不死的渴望。可偏偏,为什么同样是家族血脉那些男子就能够拥有这样的优待,可她们女子却不得不经历生老病死,她不甘心。
安太妃眼底带着一股狂躁和灼热,听说最初在蝴蝶谷中的确是有八个家族,只是后来其中五个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渐渐的走了出去,现在余下的就只有他们三家了。不过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委,而知道的那些人自然也不会提及。
感受到安太妃周身气势的变化,看着她那一变再变的脸色,晚月那始终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来了些,这才接着开口道,“更何况正如夫人您所说,安小姐他们几乎从来未踏足外界,可护国将军府的人却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们,这难道不是很可疑吗?”
“……”听到这里,安太妃原本就不甚坚定的心也有了些许的动摇;她眉头紧锁,面色难看,朝着晚月开口道,“那你的意思是,护国将军府的人跟咱们的目的一样,也是为了那长生不死药?”
“他们为了什么属下不敢妄自猜测,但他们的身份却非常值得考量。”晚月的声音不急不缓,不咸不淡,“所以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最好能够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不然……”以她们如今的实力,想要进入元帝塚都非常困难,更遑论其他。
从来不对外人开放的护国将军府中,安玥一行,很快进去又很快的出来;只是跟开始的时候不同,却是戚将军和戚夫人亲自送他们出来的。只是出来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分散,而是在莫言的带领下来到了迎宾楼的一处环境清幽的雅室。
刚进入房间,安玥就欢脱得不行,抓着安珏的手,不断地摇晃着,“哥哥,哥哥;刚才那个护国将军府的戚将军是不是就是太爷爷跟我们说的骁勇善战的戚太爷爷家的人啊。为什么同样是八将后人,他们可以在外面生活,我们就不行!哼,谷卫也偏心!”
“玥儿,不可胡闹!”安珏此刻面色沉沉,心里不断地想着刚才戚将军跟他们说过的话;抬起头朝着莫言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言兄,可否让人带玥儿下去休息?”
莫言原本就不善言辞,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更甚,对安珏的话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很快,迎宾楼的管事就将安玥带到了另外的房间;能够脱离自家暗格管家婆哥哥的管辖范围,安玥可是高兴得紧,自然没有任何的拒绝。
安玥前脚刚走,后面几位少年围坐在圆桌旁,面色都非常的难看,“如果真的如戚家人所说,那元帝塚怕是真的就在这丹青山中无疑了。大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说话的却是陆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陆其晗,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大哥陆其晖。
“安珏,你觉得呢?”陆其晖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们这一行的战斗力就属他最厉害。
“戚家的人没有必要骗我们。”安珏开口直截了当,“就算当初,他们因为种种缘故从蝴蝶谷搬了出来,但毕竟咱们同宗同源。临走的时候,爹说过,如果能够遇到其他四家的人告诉他们,往事种种已成过眼烟云,现在想来,怕是老祖宗们也早就已经后悔了。据说普济大师也是一直隐居在那丹青山中。”
莫言脸上带着点点浅淡的笑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听说当初你从无回崖下落下是普济大师救了你,难道你就一点儿端倪都没有发现?”陆其晗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话音刚落,立刻就引来了米家其他两兄弟的不满;尤其以米文泽最盛,他面色难看,“你也说了,当初我弟弟是从无回崖下落下去,人早已经是昏迷了,哪里能看出什么端倪?更何况,普济大师有意躲着我们七家的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如果不是看在跟弟弟同宗同源的份上,怕是根本就懒得管。”
虽然米文泽的话不是非常中听,但却是事实;毕竟,每年从无回崖上落下去的人,没有一百也就八十;普济就算是隐居山中,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都盯着那处。当天,是因为普济算出来自己一直等的有缘人会出现在那里,所以才让自己的弟子去守着,至于救下莫言,倒是个意外。
“好了文泽你也被生气,其晗没有其他意思,他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陆其晖那与年纪严重不符的娃娃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打起圆场来,倒是谁都不会不卖他的面子;只是那画面怎么看都有着一股非常怪异的感觉。
陆其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捅到了蚂蜂窝;当初莫言还不叫莫言,他虽然不是自己从蝴蝶谷走出去的,但离开蝴蝶谷是不争的事实。谷中有训,除非有令牌在身,否则离开蝴蝶谷的人终身都不能再回去。这可是所有米家人心中的最痛。
听到这话,米文泽这才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没有下次!”米文耀也没好气地瞪了陆其晗一眼,就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分也比不了他们对这个幼弟的疼爱和愧疚;当初如果他们再注意些,自己的弟弟或许就不会被人算计了。
“二哥、七哥,我没事的。”莫言低下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染上了点点柔光,连带着眸底都透着十足的温柔。虽然当初阴差阳错的离开了家,可现在想来他却是没有后悔的。毕竟,如果没有当初的阴差阳错,后来又怎么会遇到小姐;想到顾瑾汐,他此刻的心跳似乎都加速了几分,甚至都恨不能直接飞回到蘅芜苑去看看。
陆其晖那张娃娃脸仍旧笑得非常的灿烂,“不管怎么样,找到了戚家的人,了解到丹青山的一些消息总比咱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打乱撞要强得多。米二哥、米七哥,依你们看,这元帝塚落在丹青山中的可能有几分?”
“如果是之前不好说,不过现在嘛!”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两个又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再加上陆其晖那张笑得花枝乱颤的娃娃脸的确让人生不起气来,米文泽眉头紧皱,似乎也陷入了深思,“临走的时候听老祖宗们说起当初元帝的事迹,他的确是个奇门术数的异才!机关阵术,更是精通无比,如果说丹青山中的异常的确是因为机关阵术,那应该就是元帝塚无疑了。”
坐在旁边,双手捧着茶杯的安珏抿了口茶,然后又点了点头,“米二哥说得对,纵观古今能够做到这样大手笔的人除了元帝怕是没有其他了。”
“嗯,不过我们还是得亲自去看看才好。”米文泽看了看陆其晖、陆其晗兄弟;又看了看安珏,“咱们三家虽然如今仍旧在蝴蝶谷中,不过你们的长辈怕是都已经叮嘱过了。其晖、其晗,你们先去看望你们的姑奶奶吧;至于安珏,你们安家当年的事情算不得辛密,人心易变,你和玥儿还是要小心才是。我们也先去探望大姑姑了,她离开蝴蝶谷也已经快十年了。”
听到这里,陆其晖轻轻地拍了拍安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听说,姑奶奶家有个小表妹就是当初莫言拼命都要就下来的女子呢,嘻嘻……”
“陆其晖!”米文泽顿时厉喝一声。
“米二哥,莫闹莫闹,说不定到时候咱们两家还能成为亲戚呢!”陆其晗没好气地朝着米文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还想再说什么,直接就被陆其晖给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