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樱:这个傻子是谁?

云近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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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钱?”路明非目瞪口呆。

    “我向来童叟无欺!”对面毫不客气的说道,“师弟,我这情报来源可是独一份的,你考虑好了,如果不要就算了,国际长途可是很贵的,这个电话费也要你给我付!”

    “好吧好吧,我出!”路明非咬咬牙,“学长你说吧。”

    虽然早就知道对面的性格似乎比自己还要无耻,但他也再度被这种死皮赖脸的个性给震惊了,只能说,不愧是赖在学院里七八年都不走的老油条芬格尔。

    “我从学生会的情报资料库中偷出了大量关于日本分部的情报,此外还有一些去过东京的学长学姐的经验之谈,加一起大概有好几个G,你想先听什么?”

    路明非想了想:“学长先大概讲讲日本分部是一个什么类型的组织吧。”

    这时对面的千穗理和井口纱织同时抬头,好奇地看了过来。

    井口纱织抬起手掌,比出一个手势,示意路明非打开免提。

    路明非当然表示拒绝,然而井口纱织随即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没办法,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他只好随手按开了免提,只听芬格尔那懒洋洋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地传出来。

    “日本分部其实是个黑道组织,不仅如此,它还是日本历史最久远的黑道家族,一直是日本黑道的至高领袖。”

    “等等,你说黑道?”路明非看了眼对面端坐着的两位美女,然后咳嗽了一声,“是我理解的那个黑道白道里的黑道吗?平时提着斧头和匕首上街,一言不合就要剁手指的那种?”

    “没错,就是那种!”芬格尔肯定道,“热血高校看过没?铃兰男子高中,泷谷源治!”

    路明非呆了一下,脑海中顷刻间浮现出大雨中一群黑衣男人成群结队占满了道路向前进的场景。

    “所以,我要去的日本分部是一个黑帮组织?”路明非再次重复了一遍,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等等,学长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黑帮由来?当地政府难道不管他们吗?还是说他们的政府也是黑帮混混组成的?”

    这个消息对年仅十八岁的路明非来说确实很有冲击力,因为他此刻正对面就坐着两位来自日本分部的美女,而且看其身份地位,似乎还是这个黑帮中偏高的那种。

    也难怪千穗理和井口纱织有时看起来会很凶,原来是混黑道的,那能不凶吗?

    路明非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非常庆幸它们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关于日本黑社会的起源,基本是在武士阶层被废除之后,许多武士失去了生活重心,逐渐转向暴力犯罪。也有些武士开始经商或从事见不得光的行业。”

    芬格尔漫不经心地说,“这些东西你可以自己去谷歌搜索,但事实上这背后也涉及到一些混血种的历史隐秘,如果你上课的时候认真一些,自然应该清楚,日本分部不是学院的派驻机构,而是学院和日本混血种家族合作设立的。

    这个家族被称作‘蛇岐八家’,分为三大姓和五小姓,全部都是混血种,他们上千年以来一直坐镇日本黑道,任何黑道首领在打下一片地盘之后都得亲自去蛇岐八家的神社‘上香’,表示遵从蛇岐八家制定的黑道法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发展帮会。

    蛇岐八家的势力强盛到连欧洲混血种家族都敬畏的地步,学院不能强迫他们,只能采取联合的方式。”

    “等等,如果蛇岐八家像你说得一样强,他们为什么还要和学院合作?直接自立门户不好吗?”路明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这件事就牵扯到一件让日本人很丢脸的历史,当年昂热校长也曾混迹于日本黑道,时任影皇上杉越曾行刺杀之事,然而失败,整个蛇岐八家都败在校长手里,被当面压服,并且签署了秘党协议,只要校长一天不死,日本分部就会稳如泰山,不敢与我们翻脸!”

    此话一出,路明非顿时感觉机舱里的气温低了几度,隔壁的伊藤拓真不知何时摘下了耳塞,脸色阴沉地看过来;而千穗理和井口纱织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然而芬格尔依旧在喋喋不休,他那无耻且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声音继续从话筒里传出来:

    “日本分部很强,但也很弱,尽是些没胆子的软脚虾,师弟,我不是在针对谁,我是说他们这些人全是废物,若换成我……便也老老实实的臣服了,乖乖当孙子不好吗?可偏偏这些人却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重新恢复蛇岐八家的统治,与秘党决裂,并且一雪前耻。”

    路明非的手一抖,想要按掉免提键,却因为惊慌失措把手机掉在了座位上,而芬格尔幸灾乐祸的声音却继续传出来:

    “所以,学院本部和日本分部那边的一直都隐隐对立,所有曾经去日本出差过的人,包括一些执行部专员,都说日本分部简直就是地狱……这是因为日本分部的心里对秘党充斥着满满的恨意,虽然愤怒却始终不敢撕破脸,想要把怒火发泄到那些过去出差的人身上……师弟啊,我这番话你不要让其他人听到,你要小心身边那几个日本分部来的人,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人的心狠着呢,说不定直接把你卖去当男妓也说不定。”

    啪嗒一声,路明非的手终于摸到了手机,然后挂掉了电话。

    然后,机舱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在这一刻,路明非低着头,在座位下面的地板上看了许久,都没找到一条能让自己钻出去的缝隙。

    再看看窗外,此刻飞机已经在缓缓下落,城市轮廓清晰可见,现在跳飞机还来得及吗?

    不过,作为本次旅行队长的千穗理,脸色先是略微凝固了一瞬间,就再度恢复平静,反而还朝路明非笑了笑。

    而这时候的笑意,在路明非眼里,就有一种黑道大哥面无表情地说“你想留下哪只手?”的那种感觉,他下意识喊道:“留下右手吧,我是右撇子!”

    “什么左手右手的……”

    千穗理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又跟芬格尔混到一起去了?”

    “这个,毕竟这趟要出远门嘛,我就想着查查攻略什么的,恰好最近我一直在搞社团宣传的事情,经常跟他联络,这家伙懂得很多,所以我就拜托他帮忙查一些日本分部的资料,有备无患!”

    路明非高举双手,“我发誓,刚才那些话完全是芬格尔的个人观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听完他的话,千穗理并未发怒,而是脸色复杂,接着幽幽道:

    “其实,他所说的也并不完全是假话,蛇岐八家和秘党的矛盾并非是什么秘密,而是类似于魔党,属于那种大家都知道,但一般情况下不会提及的事情。”

    这时候路明非已经登陆搜索网站,手脚麻利的查阅关于日本黑帮的资料,然后急忙补救道:

    “日本法律只追究犯罪的人不追究犯罪的组织。黑道组织在日本民间很活跃,每逢地震或者水灾,第一波赶去救援的往往不是军队和警察,而是黑道。在日本黑道是一种特殊的就业,在黑道工作还有社会保险和失业救济。”

    他咳嗽两声:“我就知道你和纱织不是那种坏人,不可能误会你们的。”

    井口纱织平静道:

    “所谓黑帮,其实更像是一种行业帮会凝聚走向极端的表现,高等级的黑帮中有黑道贵族,他们的生意多数合法,而且跟政要和大商人来往密切,因此日本才会允许帮会依法存在。”

    她随口解释道:“你可以把蛇岐八家看成是这样的组织,但事实上,他们的能量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如果不是昂热的出现,秘党事实上并没有彻底镇压蛇岐八家的能力。”

    “当然,我当然相信蛇岐八家很强。”

    这个时候,路明非哪里还敢说自己不信,当然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喽。

    千穗理这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芬格尔刚才说的话,她坦承道,“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吧。”

    “当然。”

    路明非连连点头。

    当时的千穗理,气焰可谓是嚣张,一上来就声称要击败本部最强的‘S’级混血种,结果在陆俊面前直接败下阵来,吃了一个闷头炮。

    但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们的友谊才慢慢加深,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

    “我确实有着想要击败陆俊和你,为蛇岐八家正名的念头,这也是我从小接受训练时就一直被灌输的理念和目标,蛇岐八家一直想要恢复自己的统治,与秘党割裂开来,一雪前耻,这是我们所有人的目标。”

    千穗理目光炯炯地说。

    “那我下飞机之后,不会被你们蛇岐八家的人围攻吧?”路明非哆嗦了一下。

    “但是,这个执念对我来说,更多的已经变成了一种激励我自己努力的动力,认识陆俊之后,我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不是靠单纯的努力就能做到,所以眼界也开阔了很多,不再像最开始一样那么局限。”

    千穗理认真地说道,并未理会路明非的打岔,“你应该知道藤井树,他也是在上次擂台赛时才想通,进而破除了自己的执念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路明非试探道。

    “但在东京,在蛇岐八家里,依然有大量像过去的我,过去的藤井树那样的混血种,他们并未破除执念,毕生都以击败秘党雪耻为目标,他们一见到你,大概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拥而至!所以这次旅行,我会将你的身份隐瞒下来,只说你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千穗理解释道。

    “嗯,我明白了,不过把你们蛇岐八家的人比作鬣狗真的好吗?”路明非下意识吐槽了一句。

    “反正,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在本家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要提起‘S’级这个名词,否则后果自负!”千穗理说。

    “放心,放心,我的档案里名字叫李嘉图,他们恨李嘉图,跟我路明非没有关系!”

    路明非对诺诺摆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这时飞机已经进入下降姿态,繁华的都市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东京向他张开怀抱,但迎接他的究竟是繁花似锦还是冰雪彻骨,他自己也不知道。

    “说起来,陆俊现在应该已经离开芝加哥了吧?”

    井口纱织盯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城市轮廓,轻声说道。

    “嗯,也不知道秘党会从哪条路送他进南极。”

    千穗理也面露忧色道,“或许是从蓬塔阿雷纳斯,或许是阿根廷的乌斯怀亚或者布宜诺斯艾利斯……从蓬塔可以直飞往乔治半岛,但听说秘党元老会通常会通过轮船运输囚犯。”

    “你们竟然知道这么多!”路明非吃了一惊,“所以你们昨天一直在查资料托关系,是在打听俊哥那边的事情?怪不得一整天你们都没跟我说话!”

    “比起我们,陆俊那边才更值得担心!”千穗理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那里是人类的绝地!就算是混血种,到了那种地方,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否则你以为秘党为什么要将监狱建立在那里?”

    “也就是说,俊哥这次很危险?”路明非挠挠头,“可施耐德教授不是请欧内斯特照顾他了吗?”

    “你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井口纱织摇摇头,“你忘记了吗?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离开学院?”

    “因为我们得罪了加图索家族?”路明非眨眨眼睛。

    “说白了,我们这次是出来避风头的,而陆俊之所以不选择跟我一起,也因为他想帮咱们吸引火力!”千穗理抿着嘴唇说,“加图索家族在秘党中占据了半壁江山,基本上就相当于蛇岐八家的内三家,势力极为庞大,元老会中也有他们的人,监狱那边肯定也有他们的人!”

    “所以,俊哥算是进了贼窝?”路明非大吃一惊。

    “更别提除了加图索家族之外,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魔党,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千穗理看了路明非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那些疯子在学院里都敢刺杀,你说离开学院之后呢?”

    “俊哥好像签过遗体送回协议吧。”路明非手指有些哆嗦。

    “但是,最需要担心这一点的,是你,不是他!”

    井口纱织一针见血,“想要杀陆俊,除非是出动正规军,或者是多名超级混血种同时围杀,或者是让他陷入人力难以对抗的天灾绝境里……相比之下,我们几个就弱得很平均,大概几发RPG就能让我们束手束脚。”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无奈之意:“你想想,魔党的主要目标会是谁?怎么杀也杀不掉的陆俊,还是咱们几个普通‘A’级?”

    “那我们岂不是危在旦夕?”路明非吓得一缩脖子,往旁边看看,就连不远处伊藤拓真的脸,都显得分外阴沉诡异,颇有种杯弓蛇影之感。

    “所以,你跟着我们来日本分部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井口纱织认真道,“至少千穗理是蛇岐八家的干部,而这里的人,对秘党和魔党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只要不是本国人,他们都会视为敌人。”

    “天啊,外面的世界好危险,我想回家!”路明非哀嚎一声,但转瞬间看向窗外,恢复了兴奋好奇之色。

    因为飞机已经开始俯冲降落。

    说到底,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见到血都会头晕的懵懂高中生了。

    跟着陆俊和陈墨瞳在预科班执行了几个月任务,又在学院里刚刚经历过超级混血种之间的擂台大赛,他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经历了太多普通混血种一辈子也经历不到的刺激场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不会再轻易为一点困难和危险而感到紧张无措或是失去理智。

    更别说,他此刻并非孤单一人,身边还有千穗理和井口纱织,再加上伊藤拓真这位冷面学长。

    那就更没理由为了一个猜想和假设担忧,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而且千穗理和井口纱织已经将利害关系说得很清楚,只要飞机在东京落地,他们大概率并不会碰到太过极端的危险,毕竟这里已经是蛇岐八家的地盘。

    拖着行李走下舱门,路明非走进东京国际机场T3航站楼的二层,这里是到达层,而楼上是出发层,更上面的四层和五层是餐饮商业层。

    “这边主要是我们星空联盟的地盘,秘党里的某个家族在其中占据了大额股份,总部在德国法兰克福,主要成员有北欧航空和美联航。”

    千穗理在身后解释道,“所以这里的安检也比较宽松,很多东西都是分部执行局心照不宣的,从外面来的混血种基本上都会从这里进入东京。”

    “感觉和想象中差不多,虽然很大,但总算是回到了亚洲啊。”路明非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黄皮肤,忍不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这也不怪他,平时在学院里,见到的都是各类人种,世界各地的精英混血种齐聚一堂,在食堂里可能会同时出现几十种不同类型的语言,这让路明非一直都不太适应。

    现在来到东京,看到身边都是熟悉的黄皮肤,虽然标志牌上的日文基本上没几个看懂的,但他依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欢迎来到东京,路上辛苦了!”

    正往前走,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路明非愣了一下,忽然看到面前走来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孩,黑色西装修身长裤,高马尾,戴着眼镜,看上去像是从哪个写字楼里走出来的女秘书,但她却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目光笔直的看向路明非。

    走到半路上,她甚至张开了双臂,一脸微笑。

    这里的女孩都这么热情吗?

    “欧哈游!”

    路明非一边甩出一句自以为标准的日语,一边张开双臂迎了过去,谁知道人家根本没理他,错过身子,和身后的千穗理拥抱在一起,同时还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这个傻子是谁?你从芝加哥带回来的男朋友吗?”

    ……

    场面非常尴尬,路明非的表情僵硬了足足三秒钟,即使他已经算是见过世面且自认为脸皮很厚,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花了三秒钟才让自己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你好,我叫路明非,是千穗理的朋友。”

    “这是矢吹樱,我的好朋友。”

    千穗理善解人意的介绍道,暂时缓解了一下路明非的尴尬,不过樱的下一句话又让路明非头皮发麻。

    “你在芝加哥,有没有见过秘党的‘S’级?整个日本分部都听说,这一届的卡塞尔学院竟然出现了两个前所未有的‘S’级,但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就连辉月姬也只是打听到两个名字,一个叫陆俊,一个叫李嘉图。”

    “自然是见到了的。”千穗理淡淡道,“不过,我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樱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即便露出一副好奇的脸色,靠近千穗理的耳朵,轻轻问:“帅吗?”

    “帅!”

    千穗理脸色微红,抓住了樱的手:“回去再跟你说。”

    “好吧好吧,对了,这是谁来着?”矢吹樱转身,再度扫了眼路明非。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路明非,‘B’级血统,这次实践课,跟着我们出来见见世面。”千穗理随口道。

    “哦。”樱似乎直接相信了千穗理的话,并未产生怀疑。

    毕竟路明非看起来确实很普通,身上没有一点混血种的气势,虽然面容清秀,但却和‘帅’这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乍看起来反而有点像是普通的大学新生,比起她平时接触的那些黑道中人亦或者执行局的杀胚们,自然是平平无奇。

    “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身材高挑的矢吹樱走在前面,路明非赶紧跟了上去,千穗理和井口纱织与她并肩而行,乍看起来,路明非有点像是三位女孩的跟班,不过他对此倒也习惯了,高中时候,他好像也经常这样跟在陈雯雯身后。

    队伍最后面,是闷不做声的伊藤拓真,宛如透明人一般跟在几人身后,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大概一两个月吧。”千穗理耸耸肩,瞥了眼后面的路明非,对他轻轻点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接着随口回答道。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很想你。”樱的声音很轻柔,她注视着千穗理,直言不讳。

    “我也……想你。”千穗理似乎愣了一下。

    “你喜欢上别人了?”樱突然问道,“是谁?”

    “什么?”千穗理似乎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呆住了,“你在说什么啊?”

    “这才不到半年时间而已。”虽然千穗理根本没承认,但樱看起来仿佛却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摇头叹息道,“没想到,你竟然变心得这么快!”

    “不要乱说,我没有喜欢谁。”千穗理低声说。

    “语言可以骗人,但眼神却骗不了人。”樱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淡蓝色的眼眸。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她似乎根本不近视。

    “我……”

    千穗理刚想说话,却被樱直接打断,她竖起一根手指:“等等,你别说话,让我猜猜,是法国人?金发绿眼的那种?”

    “不对,难道是英国人,那种穿着西服很绅士的贵族?”

    “还是不对?难道是意大利人?听说意大利人热情,恋家,而且追女孩很执着,你不会是被意大利人骗到手了吧!”

    穿着西装的高挑女孩拉着千穗理的手,连珠炮似的说出一大堆话,让路明非感觉她有点像是看到异地分居的女朋友出轨了之后的拉拉,又有点像是很久不见急着吃瓜的女闺蜜,总之,让千穗理几乎难以招架,闭口不答,反而加快了脚步。

    于是,路明非跟在千穗理身后,几乎像是逃跑一般离开航站楼,进入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悍马车,矢吹樱轻车熟路的拉开车门,请路明非等人坐进去,千穗理坐在副驾驶。

    “这是……源家主的车?”井口纱织似乎有些吃惊。

    “对,他在本家开会不用车,所以我就直接把他的车开出来了。”矢吹樱发动了引擎,接着驾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开上了一条公路。

    “你们没有带什么违禁品吧?”矢吹樱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闻言,路明非顿时紧张起来,看了眼自己手边那个长方形手提箱。

    然而他的眼神变化却被樱敏锐的捕捉到,“那是什么?”

    “我的……吉他?”路明非干巴巴地说。

    “或许你该担心一下屁股下面的东西。”千穗理平静道。

    “什么?”

    路明非呆了半秒才下意识看向自己座椅下方,发现脚边是一块军绿色的防雨布。

    他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将防雨布轻轻拉开,露出了座椅下方的一只榴弹发射器,还有两只闪着黑光的霰弹枪,而且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箱子,上面有一个小心爆炸的标志。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路明非的身体陡然僵硬,眼神呆滞。

    “你带的这个弟弟还挺可爱的。”矢吹樱突然笑了起来,于是副驾驶上的千穗理也笑了起来,不过她们笑的大概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当黑色悍马车驶上高速公路的时候,突然,矢吹樱的车载电话响了起来,她并没有避讳的意思,随手按下免提键。

    只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冷冽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接人。”

    樱的表情顷刻间便严肃起来。

    “现在立刻回来,有新任务要去做。”男人并没有问她在接谁,只是平静下令,然后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