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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渊沉声道：“本王即刻入宫。”
“入宫？”江离云冷笑勾唇，“然后呢？”
“向着你的好父皇禀告这件事情，然后奉命调查？”
“楚墨渊，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你的好父皇全然不知情，一切都是意外？”
楚墨渊的心口又是一疼，却紧咬着牙关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拧眉看着江离云认真道：“本王会把这事情查清楚，不过有件事情，要劳烦二位帮本王确认一番。”
天色阴沉，似是又要落雪，呼啸的风越发冷了几分，刀一般的刮着人的脸。
楚墨渊一袭墨袍入了宫，阴沉的面色让所有见到他的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得到，景王殿下今日心情很不好。
宫人们毕恭毕敬，竭尽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触怒景王殿下，给自己惹来祸患。
楚墨渊一路到了御书房，将玉树的事情直接禀告给了东月皇。
东月皇震怒，“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御赐之物上动手！”
“梦绾的情况怎么样？胎像可还稳固？”
楚墨渊沉声道：“恰巧今日秦洛风入府探望梦绾，及时施救，梦绾并无大碍。”
东月皇松了一口气，“无碍便好。”
“只是此时不能掉以轻心，让太医去帮梦绾看看吧。”
“不必了。”
楚墨渊直截了当的拒绝，东月皇眉头一皱，脸色沉了几分。
楚墨渊却浑不在意，冷声道：“父皇见谅，儿臣信不过太医。”
“玉树是父皇御赐之物，都有人敢动手脚，又有谁能够确认，宫中的太医没有异心呢？”
东月皇的眼眸暗了一分，手指敲击着桌案，“渊儿。”
他凝视着楚墨渊，心道楚墨渊这话，究竟是不信任太医，还是不信任他？
可是，话到了嘴边，东月皇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楚墨渊的眸子清寒如冰，他抬眸看着东月皇，锐利的视线不掩怒意，似是要将东月皇看透。
“父皇不必担忧，梦绾本就会医术，比太医们更胜几分，而且梦绾的师父如今也在京中，定然能够把梦绾照顾的妥妥当当。玉树之事牵扯甚广，还是不要公开为好。”
“儿臣恳请父皇，将所有接触过玉树的人交给儿臣，让儿臣交由监察司，言行拷问！”
冰冷的话语，不言恨意，楚墨渊恨不得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东月皇沉吟片刻，点了头。
“好，一切交给你调查，你好好照顾梦绾。”
东月皇点了点头，下旨赏赐了林梦绾许多滋补之物。
楚墨渊没有在宫中多待，谢恩便离开。
回到了景王府，便看到古月寒跟江离云神色凝重的等在前厅。
除此之外，太子殿下亦是在此。
楚墨渊的心沉了几分，不等开口，太子殿下便急切的上前，“六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江离云跟古月寒带着楚墨渊的信物悄悄地去了太子府，说是应楚墨渊所求，来帮太子妃跟太子侧妃诊脉。
太子殿下甚是意外，询问之后才知晓竟然有人对林梦绾下了手，险些让林梦绾小产。
他担心楚墨渊跟林梦绾的情况，这才跟过来，想要询问清楚。
“皇兄稍安。”楚墨渊用力的握着太子殿下的胳膊，手却有些发颤。
他那询问的视线落在古月寒跟江离云的身上，幽深的眼眸之中满是焦急之色，还隐隐的带着几分畏惧跟不安。
“怎么样？”
古月寒道：“还是给太子殿下诊诊脉吧。”
楚墨渊的心里狠狠一疼，最后的一丝奢望，瞬间破碎。
太子殿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给他诊脉？
难不成……
太子殿下的脸色变了几分，心却沉了下去。
“皇兄……”
“好。”
不等楚墨渊把话说完，太子殿下便应了声。
他努力的笑了笑，没有多说半个字，坐在了桌旁。
事到如今，太子殿下岂能不明白楚墨渊在怀疑什么？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睛。
那份怀疑，不只是楚墨渊有，太子殿下也早已经怀疑多时了。
如今，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了吗？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古月寒收回了手来。
楚墨渊焦急的看着他，太子殿下的脸色却一片平静，仿若对结果浑不在意。
古月寒看着二人道：“问题出在太子殿下身上。”
“嘭”的一声巨响，楚墨渊愤怒的挥拳砸在了桌子上。
霎时间，那厚实的木桌四分五裂。
众人后退避开，江离云难得的没有言语，只是抬手按住了楚墨渊的肩膀，用力的握了握。
事已至此，江离云实在是不知道该跟楚墨渊说些什么了。
林梦绾床头的那一株玉树被浸了毒，险些害的林梦绾胎死腹中。
太子殿下亏了身子，难以有子嗣。
能够同时做到这两件事情的人，除了东月皇，还能有谁？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惦记”……
江离云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样的父亲，还不如不要。
“六弟，冷静些。”
太子殿下温和的开口，脸上仍旧带笑，眸中却是一片荒芜之色。
他起身对着古月寒还有江离云拱了拱手，“今日有劳二位了，本宫想跟六弟单独谈一谈。”
古月寒点头，对着江离云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直接出了前厅。
玄一贴心的将门窗关上，远远地守在了院外。
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楚墨渊的脸色铁青，眸中隐隐的蒙上了一层雾气，却又被他生生的忍了下去。
“六弟……”
“皇兄，你早就猜到这些了是吗？”
楚墨渊扭头看着太子殿下，质问出声。
太子殿下微微抿唇，随即颔首。
“太子妃迟迟没有身孕，本宫虽然鲜少宠幸侧妃，却总归也有那么几次。”
“这些年来，因为本宫迟迟没有嫡子，朝中有不少人对本宫的地位提出了质疑。父皇一直按下不表，却也未曾对本宫的子嗣之事上心过……”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从那时候起，本宫便猜到，父皇许是不希望本宫早早地生下嫡子。只是……”
“本宫也未曾想到，父皇竟然能如此心狠。”
问题出在他身上。
呵呵……
好一个，问题出在他的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