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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a在龙族驻地的监狱中见到魔王时,并没有多么的惊讶,反而有些理所当然的想法。以魔王陛下耐不住寂寞的性格,在龙谷发生了这种事后,不到处乱跑的可能性不大。而她一旦出门,目的地便很明显了——关押着据说受了诅咒的龙的监狱。
平时也时常会有普通魔族的朋友来龙谷,龙谷监狱的入口不是特别隐秘,只要魔王有心,随便问问都能知道在哪里。侍者a朝见到魔王后朝自己的后方远远望了一眼,见到没有人后边站在了门口不动。
魔王在监狱的铁栅栏前,与他的哥哥——商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照理来说这两人应当是没什么交集的,他大哥的身份,商人,跟勇者的关系到后期还会逐渐友好起来,更应该是魔王需要防范的角色才是。
一切都乱套了啊。侍者a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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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魔王与商人谈话结束,心满意足地离开时,便在门口看见了站在洞口靠内的侍者a。天色已经不早了,此次畅谈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魔王心虚地摸摸鼻子,旋即再次踏出脚步走向对方。
后者在听见魔王动静的刹那便回过了头,嘴角漾着熟悉的弧度,魔王从他面上自始至终都看不见任何劳累——甚至是那么一丁点儿对自己受伤大哥的担心。
“……魔王陛下,刚才侍卫长大人来寻了您两次,听说您正在与家兄会面便离开了。”侍者a没有介意魔王明灭不定的目光,朝内部望了一眼,尽职尽责地报告道,仿佛他并非自己前来,而是由魔王带来的一般。
魔王直接忽视了他的厚脸皮,盯着对方的表情直言道:“你怎么在这里?找商人有事吗?”
“家母让我来看看大哥的情况,毕竟是一家人。”侍者a淡然地回答道,“我远远地看见了魔王陛下与他讨论时的神色,看上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恩,”魔王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石子,朝前方走去,“应该是黑暗龙身体里存在虚无属性,天生对诅咒存在着抗性,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很可能会陷入昏睡,不时暴走,一时间也无法消除。本王看这龙族监狱,关不住暴走的商人。”
龙谷监狱,自然关着一条条龙,因此一间间监牢配合了龙族的体型,大得吓人。由特殊金属打制而成、由龙娘写下了魔法阵,在监狱中的龙族无法变为人形偷偷跑出来,但是魔王却可以从铁栅栏的间隙中钻进去。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在监牢中观察了房间魔法阵的布局,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龙娘很强,商人作为她的儿子也弱不到哪里去,完全有能力挣脱大部分龙族都无法破坏的魔法阵。看侍者a就知道黑暗龙兄弟有多大的成长潜力了。一旦商人暴走,可能发生的是刚刚才结束的小型战役,破坏程度太高,还是得先帮商人解除这诅咒才是,但是解除诅咒,这方面魔王毫无头绪。正好当她提起这点时商人提供了一条线索。
魔王盘算着,视线扫过一旁的侍者a,在后者略带疑问的目光下沉吟稍许道:“如今想要解除诅咒,除了找到始作俑者外,只能去寻找被赋予了诅咒法师身份的那个角色了。”
相对之下,寻找诅咒法师明显更为简单,毕竟是魔王方的人,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正跟着黑暗祭祀他们在巨人遗迹附近到处转悠。侍者a在心中稍微掂量了下,抬眸仔细端详了魔王一阵子,目光触及对方的“死亡状态”时才开口询问道:
“那么魔王陛下是希望去找那位诅咒法师吗?其实并不需要魔王陛下亲自前去,这点小事,我想无论是龙族还是与我们交好的怪鸟都能办得到,这段时期还是请魔王陛下留在……”
“商人拜托本王去找的,龙娘想来也会答应自己儿子的请求,”魔王朝前方走去,侍者a站立的位置距离门口并不远,没走几步她便看到伫立在远方树下的侍卫长,朝对方点了点头后,魔王继续说道,“不过龙谷的事情的确得再看看,不着急。你要一起去吗?诅咒法师应该还在之前那片森林附近。”
事关侍者a大哥,他没道理不去——想到这,侍者a便颔首应予,只是神色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与黑龙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不同,侍者a隐藏得有点可怕。魔王想了想商人提醒她注意侍者a的话,越看越觉得有几分道理。
——“我那个弟弟……会愿意待在魔王陛下您之下,还希望您多注意一下。他很少对外部的事情表过态,但在魔王陛下这里有点不同……他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魔王没有告诉商人,侍者a早就已经将他的目的告诉她了。在浮木镇的时候,他很明显地表现出对变化的不适应,以及希望一切都一成不变地进行下去的愿望。
只不过照现在的趋势走下去,一成不变是完全不可能的。魔王私心里甚至觉得,在变化下去更好——只有变得多了,她才能看到更多她所不知道的往事。
魔王继续走着,站在大树下的侍卫长已经走了过来。魔王将刚刚的话再对侍卫长说了一遍,询问他的看法。一直以魔王为主的侍卫长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嘱咐魔王到那附近时要小心一些。
“那附近很危险?”魔王询问。
“魔王大人还是死亡状态,小心为上。”侍卫长向来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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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的再建设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看着周围一圈小山上种满了树木,魔王十分赞许地点点头。正好南海军官带来的怪鸟人手也足,登记损耗的房屋、受伤人员乃至转移伤患等工作都已经完成。剩下的便是对居民的安抚以及——对商人的裁决。
商人在龙谷的声望颇高,魔王一提到这点,大部分人都表示推后再议,看这架势颇有既往不咎的模样。感慨一声龙族内部的团结,魔王也将这件事扔在了一旁,交代他们安抚好那些监狱中中了诅咒而被关起来的龙的家属,便开始琢磨起去找诅咒法师的事情。
时间距离商人暴走当天已经过去了四五天,期间女仆长没有一封催促魔王回魔都的信件寄来,这点魔王很诧异。诧异之余便更加心安理得地筹划着接下来的事情,顺便向侍卫长咨询了一下女仆长的想法。
“只是摔坏了东西而已,魔王陛下没必要如此担心,女仆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侍卫长如此回答道。魔王想到她现在还没跟侍卫长坦白她离开魔王殿的原因,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话,回头继续观察着巨人遗迹附近的地形了。
“说起来,巨人遗体……这件事侍卫长你知道多少?”魔王突然想到这茬,随口询问道。学者如今带着魔王的灯笼鱼跟可杜西下落不明,机械师又靠不上,她已经不奢求从学者方面得到巨人遗体的消息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土地拥有者的侍卫长身上。
在南方挖掘出了巨人遗迹,这点其实没什么。巨人虽然说是居住在北方的种族,但偶尔有几个个体南下游玩也不无可能。魔王想知道更多的原因,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巨人族生活在她那位兄长的时期。
也许从他们身上能得到一点前魔王的消息。魔王的想法很简单,简单的同时侍卫长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他非常仔细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想说,这片土地虽然属于他,但巨人族还不至于让他走心到特意去了解的程度,挖掘研究调查分析,全都是交给咒术师以及学者这类研究人员来办的。学术人员与行政人员的区别就在于此。
“这样啊……”魔王有些失望,拿起一旁的羽毛笔在地图上写写停停,“黑龙可以带我们过去,过去十来天了,侍卫长你的魔法应该已经没有继续作用了吧?”魔王抬头看向他,后者摇头确认。
“那黑暗祭司他们应该已经进入森林了,他们能进入到哪个层面?”魔王在森林上划上几个圈。之前跟侍者a一起进入时只在周围绕了两圈,而没有更深入。按理来说这种森林都是越深入越危险的,黑暗祭司看上去也不像无脑莽撞的人,最可能的是在他们实力允许的区域转圈。这方面魔王没有去过所以不知道,但这片森林大得吓人,如果不确定一个范围,想要找到固定的人非常困难。
“外围。”
“那到时候我们可以进入那个害死了前咒术师的房间吗?”魔王继续问道。
侍卫长回答的动作一顿,鲜红的眸子中闪过几道意味不明的光,最后却没有悬念地被他所掩盖。他朝距离外围的地方比较遥远的部分指了指,组织了下措辞:“那个房间在这里,魔王大人想要过去没有什么问题。这里以前只是属下家中的一处住所,在很早之前就废弃不用了,所以环境可能有些糟糕,还请魔王大人不要介意。”
侍卫长的家族主要坐落在北方的魔都,南方的这处住所,魔王也差不多猜到就是这种用处。至于糟糕的环境——凡是有些冒险精神的人都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她还听说学者在那里发现了不少红眼贵族的尸体,想来这才应该是更恶劣的环境吧。对待同族都毫不留情,魔王有些怀疑侍卫长是不是真的在谋划暗杀魔王,然后上位统一魔族最后打败勇者统一世界了。
以他的实力,这很简单——
“侍卫长今年多少岁了?”魔王突然问道,“本王之前听老师说,几千岁到法定结婚年龄——这好像是只有你的家族才有的习俗?”
“没错,家父为显示自己对前魔王的忠诚,在前魔王眼前立下了这条家规。”
“……”魔王真心想不出显示忠诚跟这条家规有什么关系。红眼魔族的寿命几近永恒,说实话,几千年不结婚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因为结婚只是拥有合法的身份,魔族一向被遵纪守法的人类视为乡野莽夫,一个身份而已,还不至于让他们多么在意。
“不过,这之后也被其余家族效仿,说是红眼贵族之间的规矩也不为过,”侍卫长继续淡淡地叙述,“这也是导致红眼贵族数量不断减少的原因之一。学者出生的比较晚,加上他的家族想来隐世,不会注意这种规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结果定下高龄结婚年龄究竟是怎么向兄长大人显示自己忠诚心的啊!
魔王非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