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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南六怪就此定居大漠,听从铁木真的吩咐,教导郭靖与拖雷武功,此时他们教导的人,还要多加上小华筝。铁木真遵照约定送了十个成年士兵给叶轻欢,结果被叶轻欢退回五个,重新补选了几个失去了父母双亲的孤儿。
那些孤儿在父母死后,失去了家庭的庇护,小小年纪也要为填饱肚子努力,凭着到处帮人放牧,硝制羊皮,拾牛粪来讨生活,经常饱一顿,饥一顿,饿得双眼发蓝。
当叶轻欢亲自挑选了五名十一、二岁的孤儿成为自己的亲兵,他们终于能够吃得饱饭了,生活重新有了希望,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叶轻欢的感激之情。
而叶轻欢保持了成年士兵和孤儿兵每种人群一半的效果就显示出来了,她一面用成年士兵的纪律压制那五名孤儿的油滑,一面又利用孤儿兵对她的感激来压制成年士兵对她的不尊重。
半个月之内,一支十人小队就被她整顿得有模有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幼儿的玩闹,铁木真也会狐疑的看着她,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有生而有知的这种人?”
很明显,叶轻欢对军队的喜欢程度明显高于对江湖的喜好,她喜欢带着自己的那小队人马,四处打猎,练习合围、捕猎这些沙场练军的功夫,只花出少少一点时间去和江南六怪学习拳脚。
这是因为叶轻欢深知,越是艰苦落后的地方,越是看不上身体柔弱的女性。在艰苦的地方,女性作为人的地位会让位于生育工具这一性别特质。父母将女儿养长大,是作为家族联姻的工具,为家族的繁荣贡献身体。在夫家,是负责生男育女的生育工具,一生都围绕着后院打转。这也是女人的战争中,后宫和宅斗最多的原因,因为她们的一生都被局限有那方寸之地里。
这虽然残酷,却是不得不承认的现实。在剧情中,铁木真让华筝与都史定亲,然后又和郭靖定亲,都有为家族争取利益的考量在里面。但是,又不说他们完全错了,父亲供女儿衣食无忧,自然希望女儿长大能回馈家庭,但女儿无法参与外部竞争,就只能寄希望于联姻了。
只有随着社会的发展,男性和女性体能上的区别被工具的进步所弥补,女性才能获得人格的独立,作为人,而不是作为工具登上舞台。而占据劳动力一半的女性登上舞台,大幅度降低劳动力成本,更加推进社会进步,于是,女性的进步与社会的进步是成正比的,越是先进的社会,女性的社会地位就越高。至于历史上的母系氏族社会,女性的地位也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在家族里,说话算话的并非是母亲,而是舅舅。
面对歧视,掩耳盗铃的说不存在歧视,只是在逃避罢了。叶轻欢并不希望自己的命运由别人来决定。婚姻什么的,就算她不是百合,也要自己选择,何况她喜欢女生呢,更不能容忍别人来决定命运。所以,她必须参与外部竞争,在更大的范围内去抢食,只有自食其力,才能够维持尊严,不附任于任何人。而这,也是叶轻欢在心中一直无法跨过去的坎,叶轻欢不傲慢,却有一股子的傲气,不然也不会有勇气出柜。她就算不依附任何人,也能够无愧俯仰于天地,但现在,她就是海妖的附属品,还是自己拚命争取来的。
海妖无时无刻都保持监视的态度,逐渐让叶轻欢的心理开始混乱,特别是一想到这种无孔不入的监控将伴随着自己的一生,叶轻欢心里就特别受不了,想要永远的离开这种生活。
但有时候,叶轻欢从梦中惊醒,也会嘲笑自己:她越来越像传说中的凤凰男了,利用海妖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又各种不满意人家,这不过是因为在没有爱上海妖的时候,□别人产生的后遗症,像她这种人,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当然,叶轻欢从熟睡中惊醒,浑然没有和海妖在一起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全然一副灰冷色调,这些情形也全数落入海妖的眼中:没有人的表现是完美的,如果有一个人的表现无比完美,只是证明她在假装。
郭靖这边,每到晚上,江南六怪就把郭靖单独叫来,拳剑暗器、轻身功夫,一项一项的传授。
叶轻欢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披上袍子,冒着草原昼热夜凉温差十多度的寒意,跑到郭靖的蒙古包外,光明正大的看着小郭姑娘练功。
未经别人允许,偷学别派武功是大忌,但江南六怪是铁木真请来的教习,被东家的女儿抓包到开小灶,心中羞愧,自然也不会拒绝叶轻欢旁观。
这一旁观就觉得郭靖果然天资鲁钝,很多招数,她在一旁看都看会了,但郭靖依然十招里面记不了一两招。而江南六怪也确实不会教徒弟,郭靖已经不够聪明了,但他们还是将拳脚、剑术、暗器、轻身功夫,一股将所有功夫全塞给这小徒弟,也不管人家消不消化得了。
前半个时辰在学南希仁的硬桥硬马的功夫,后半个时辰就要学韩小莹的越女剑,这种填鸭似的教学,如果叶轻欢不曾经过2099年先进的游戏方式指导的话,她也要抓瞎。
现在,依郭靖的天性,她就是一个近战型的MT,要多练输出和防御,才是练级的正途。结果现在近战也练,刺小巧腾挪的技能也练,但是MT玩放风筝,这人就练废了。
郭靖,从来不会怀疑师父们是不是出错了,也深知自己的父仇能不能报,就着落在这些功夫上,总是一板一眼的埋头苦练。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从早到晚不停的练功,不做完任务坚决不睡,不管多晚睡,天一亮,立刻就跳出来开始第二天的功课,一个可以对自己如此狠忍的人,怎么能用鲁钝一个词就形容了她。
一个聪明的,油滑的人,总是善于借助外界的力量,不善于挖掘自身的潜力,而一个努力的人,就算不善于借助外界的力量,也能够发掘出自己的潜能。
这些情形,全落在裹着皮袍在一旁打酱油围观的叶轻欢眼中,她尊敬那么努力的人,因为她知道那有多难。
所以,每当郭靖遇上难题时,她总是跳出来,以四岁幼儿的身份,缠着郭靖帮自己解惑,每回提出的问题,偏偏又是郭靖遇上难题的关键处。
那些难题在叶轻欢幼稚的提问声中,一个大难题被分成了若干个容易一些小难题。郭靖虽然资质不高,但为了解答小华筝的问题,也逼着自己去开动脑筋。随着她回答华筝的问题越多,郭靖也仿佛开窍了一般,柯镇恶、南希仁、韩宝驹的大开大合的功夫,练起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在不知不觉间,郭靖也对武功树立了自己的知识体系,有了自己的体系之后,再将新学习的未知的招数添加到体系当中,这既丰富了体系,又能够用这套体系去应对更多的难题。这种练习的速度,让江南六怪大为惊喜,直呼这傻丫头开窍了。
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不同步,不知不觉在虚拟世界时待了大概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草原从盛夏进入了初冬时节,许久没有见到海妖的叶轻欢,对于自己一直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也没有那么多的怨念,心里又浮现起对海妖的想念来。
叶轻欢有时也会反问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复无常,到底所谓何来,她虽然一开始存了欺骗的心,但是海妖那种女人,又有谁能够不动心。但是,她一方面被海妖所吸引,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的欺骗深感内疚,为了让自己内心不那么羞愧,只有拚命寻找海妖存在或是不存在的问题,将错误全推在海妖身上,以至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所以,才会对海妖时热时冷,纠结得连自己的都看不起自己。
叶轻欢的自省没有结束:也许,我应该尝试将芯片的事告诉她,将负罪感清零,让更多的信任、坦率加入我和她之间,也许到了那时,就算无法获得她的爱情,也能够得到内心的平静。
随即,叶轻欢苦笑:我不敢。如果这欺骗,只是涉及我和她之间的话,一开始我就不会骗她。我是女娲计划的执行人,我不能让计划毁在我的手上。我果然不是当间碟的料啊,间碟为了自己的目的,无论使用任何手段,都不会有心理障碍,对于任务的使命感,会让他们毫无内疚的执行命令。看看我现在,不就是欺骗了一个小姑娘么,就搞得自己这么狼狈,连失眠也出来了。我不是间碟,而是斯诺登啊。但是,斯诺登只是背弃自己的祖国,没有背弃自己的信仰。如果我说出实情,背弃的是一切。
想到这里的叶轻欢,心肠又复冷硬,打消了将芯片说出的念头。
而此时的叶轻欢并不知道CIA的那些外派探员们,已经快要摸到女娲计划的边了。当初,全国范围内的筛选人员,并不能完全遮掩住痕迹,特别是女娲计划要全力防范的是超级光脑,而不是那些同样也可以听得懂弦外之声的人类。
叶轻欢失去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番外,这回不苦逼了吧。
现在,网络上、校园里到处流传着恐怖游戏,看着他们传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叶轻欢的心里不屑一顾,这些东西是有人为了刺激,故意编造些恐怖的鬼话来制造恐怖流言吧,有时候,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当他们被恐怖的氛围或故事吓得魂飞魄散的同时,内心反而会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感。
一天,班上的同学梁俞国吹嘘四角游戏的可怕之处,他说得神乎其神,引得班上的女同学缠着问个不休,就连叶轻欢一直在意的海妖也好奇的在听。教室外的阳光洒在海妖的身上,给她的侧影勾勒出很美的曲线,专注倾听的眼神,让人不由得想要说得更多。
在海妖的目光注视下,梁俞国明显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说得越发夸张。看到这一幕,叶轻欢突然很想做一个打脸党,做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一向是无所畏惧,而且认为这些鬼故事统统是别人无聊或者为了吓唬女生而编出来的。叶轻欢准备玩过这恐怖游戏之后,把经历说出来,好打梁俞国的脸。
当天晚上,叶轻欢就约齐了同一宿舍的柳洛林、韩天天两人,准备去玩四角游戏,因为还差了一个人,柳洛林又约了海妖。
被梁俞国的故事勾起兴致来的海妖,答应了下来,这还是叶轻欢第一次和海妖近距离接触。
柳洛林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公寓里租了一间套房,房租便宜得令人吃惊,房子是60多平方的两套间,采光好,楼上楼下居住的房客,全是传说中爱清静又干净的极品房客,柳洛林一提到他的住处,就赞不绝口。久而久之,她租的小套间,已经成为302宿舍的校外根据地。
四个人在柳洛林的出租房里喝了啤酒之后,十二点多就开始就玩游戏!她们谁也没有想到,真正恐怖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四角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4个人,半夜十二点,在一个空白房间内,把所有的灯光灭掉,房间的4个角落每个角,都面朝墙角站一个人。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向另外一角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大家走的方向是一致的,都顺时针或都逆时针),然后拍第3个人的肩膀。
以此类推,但是,如果当你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声,然后越过这个墙角续向前走,直到见到下一个人。按道理来说,最先开始的位置始终是没人的,应该咳嗽不断才是,但是,过了一会,你就会发现,一直没人咳嗽,这说明每一个角都有人,但是却一个人始终在走。那么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呢?!
刚一关上灯,因为还不是太晚,窗户总有灯光透进来,四个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堆。柳洛林找来了报纸,把所有的窗户糊上,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气氛马上出来了,四个人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就连自称无所畏惧的叶轻欢,头顶也有些发麻,她深呼吸两口气,对自己说:这只是面对黑暗的正常反应,我不是怕鬼,这世上也没有鬼。
游戏由柳洛林开始,走到海妖那里,海妖到韩天天那,接着到叶轻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游戏过程中总感觉很压抑,透不过气的感觉,大概转了20多分钟也没有出现异常,一直都有人咳嗽。后来又轮到韩天天的时候出现了异常,她嗷的一声,几乎没把其他几个人吓死,柳洛林马上开了灯,扯着嗓门喊了:“咋了!”
韩天天也扯在着嗓子喊:“咋少了一个?”原来轮到她的时候,连走了两个没人的角落,也就是说,人不但没多反而少了一个。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发现叶轻欢不见了。韩天天白着脸道:“怎么会突然少一个,要不要报警?”
正迷惑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叶轻欢把脑袋探进来看着他们。海妖一把她拉进去,问她干吗去了。那家伙满不在乎的笑:“我喝多了啤酒,上厕所去了!”三人怒从心起,把叶轻欢一顿胖揍。游戏继续开始。
从那次游戏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做为无神论者的叶轻欢也得到了最严重的教训!
这一次,叶轻欢被严重警告了,柳洛林要她发誓,绝对不能不遵守游戏规则。叶轻欢当着海妖的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游戏是由海妖先走,最后轮到叶轻欢这边。
游戏刚刚开始十多分钟,海妖一声尖叫把三个人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叶轻欢随手摸到开关,打开了灯,扑到女孩那里,被海妖一把抓住衣领,勒的她脖子生疼。
海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走……我要走,马上离开这里!!
看到海妖脸色发白,一头冷汗,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三个人全被吓住了,叶轻欢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叶轻欢随手将海妖抱怀里,她趴在叶轻欢肩膀上就是一口,咬住就不放,好不容易拉开,她又很大声的喊:“我要离开,马上!”
看到那么惊恐的海妖,三人都觉得这房间没法呆了,叶轻欢拖着僵得发直的海妖到了楼下,一直跑到医院里。
医院大厅明晃晃的灯照着,并且看病的人不断。海妖这时候整个人都软下来,蹲在地上一直哭!
值班医生的眼神怪怪的:“怎么了?”叶轻欢没敢说因为什么,只说可能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吓着了。
医生开了点镇定药,让海妖服了,她不一会就睡着了,另外三人一宿没睡。柳洛林一直沉默不说话,等病房的钟声敲响了,才血红着眼睛问:“这他妈怎么回事?!”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问这句话。游戏是四个人一起玩的,但是另外三个人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把海妖叫起来,准备她送回家。路上她的精神还不错,这让叶轻欢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给人吓坏了,责任可就大了。
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她回过头笑笑,跟叶轻欢说对不起。其实三个人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又不敢问。倒是海妖先开口说了:“昨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那个角落里有一个人,还有一股冷气吹过我的手臂,可能是错觉吧,当时我太害怕了!”
在玩四角游戏的时候,第一个走的那个人的角落一定是没有人的。但是当海妖走回到那个角落里的时候,她发现或者感觉那里有一个人?
等海妖离开,韩天天皱着眉头:“真的假的?吓死我们了。”
叶轻欢心中不悦,对韩天天说:“不论真假,她吓成这样子,都是我的错,一开始就不该提议玩这个游戏。”
三个人再次沉默下来,韩天天觉得没意思,先回学校了。看着海妖家的窗户,叶轻欢苦笑自嘲道:“对不起。”
到了班上,梁俞国一见到她,马上凑过来,得意洋洋的询问昨天晚上的结果,看他一付占了上风的样子,已经从韩天天那里知道昨天晚上出的状况了吧。
叶轻欢摊开手,坦然承认:“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下次,我再也不会玩这种游戏了。有些事,还是应该忌讳的。”
见她承认,梁俞国反而无话可说,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有些东西,你们可以永远不信,但千万不要亵渎与不尊重。你们四个最好去庙里求些签来,就算没什么事,也落个心安。”
求签保平安?这种事也太婆婆妈妈了,叶轻欢撇着嘴,不置可否的说:“知道啦。”
在学校里挨到了晚上,八点来钟,一夜没睡的叶轻欢正准备上床休息,手机“叮叮”的响了,柳洛林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说:“小叶子,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太对劲。”
“这事还没完哪?!”叶轻欢哀叹一声,打车到了柳洛林的住处,看看她的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这四角游戏也太厉害了,吓了人还不算,连屋子也出问题了?
用柳洛林给的钥匙打开门,叶轻欢被吓了一跳,屋里所有的窗户都被打开了,街上的人声丝毫不漏的传进来,电视声音被开得老大,每盏灯都被打开,连台灯也不例外。柳洛林苦着脸,披着一床被子陷在沙发里,一直看着昨天海妖出事的角落。
“你这么害怕,怎么不回宿舍找我。”叶轻欢被柳洛林的样子吓住了。
柳洛林提高了嗓门:“老娘丢不起这个人。”随即,声音小了下去:“小叶子,你帮我回忆回忆,那面墙角,原来有没有东西?”
柳洛林的彪悍处大家都见识过的,有一次,她们几个在一起吃饭,旁边一桌有个家伙老盯着她,眼神不太对。柳洛林过去就是俩大耳光,张嘴就是:你他妈没见过妞啊,你从哪出来的不知道啊!”那家伙窘得满面通红,愣是一句话没敢说就溜了。
叶轻欢随着柳洛林的目光看去,吃了一惊:“你画个小人在哪里干嘛?”那个墙角雪白光滑的墙面上,有些灰蒙蒙的颜色,好像小学生画的人物画,丑得要命,不过倒是四肢明显。
柳洛林听到这话,突然大叫起来,一伸手把茶几上的啤酒瓶砸在那面墙上,回个头对叶轻欢吼:“一小时前,它还只是个头,现在你看到四肢了?!这他妈的不是我的错觉?”
听到柳洛林的话,叶轻欢觉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它会长大?”
突然起起来了,这个墙角就是海妖出事时的地方,一想到这里,怕得想掉头就跑。最终,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起了作用,大着胆子走到墙角,仔细观察那片污渍。
到了近处才发现,它不是画上去的,是从墙体里渗出来的,就像房屋陈年漏雨后的样子,不过这个星期以来都没有下过雨。再说就算渗水,也应该是窗户或者管道处有渗漏才对。这面墙没有下水管道,也不靠近窗户。
叶轻欢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和压抑,一丝寒气像蛇一般从背上缓缓爬上来,回过头对柳洛林说:“你搬回宿舍住吧,这房间不能住人了。”
“上个月才交了一年房租,老娘明天就泼他几桶黑狗血上去。”柳洛林怕得要死,偏偏不松口。
叶轻欢怒了:“房租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钱!”柳洛林一口咬定。
听着柳洛林斩钉截铁的言论,叶轻欢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个败金奴!”
两人笑了一阵,柳洛林又摆出一付快哭出来的样子:“老娘怕死了。”
叶轻欢回过头去看那片污渍,当着他的面,污渍又长大了一点,连头发也分辨得出来了,等整个人都清晰起来,又会发生什么?这个念头想想都让叶轻欢颤粟,他苍白着脸对柳洛林说:“我也很怕,我们回宿舍吧。”无神论的论调,此时并不能帮助她对抗恐惧。
“不,你去借DV来,把它拍下来,不然那个变态房东肯定要赖在我头上,扣我押金。等拍下DV来,只要他敢提扣押金,我就把光碟拍在他脑袋上。”
“对,到时还可以传到网上,付费收看,说不定还可以小赚一笔。”
两个人看着污渍在眼前一点点变大,怕得要死,连声音也开始颤抖,只顾着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来减轻恐惧。等灰蒙蒙的颜色渐渐变成清晰起来,脸上的五官也快看得见了,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看见了,那小人突然张开眼,冲他们一笑,两个人再也撑不住了,不知谁先喊了一声“跑啊”,两个人连滚带爬逃出了房间,冲下楼去。
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终于让他们恢复了点勇气,两个人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谁也不敢提议再返回房间,柳洛林道:“找个人多的地方,吃点宵夜。”
叶轻欢连连点头:“对,对,人越多越好。”看过那么多恐怖片,用脚趾头也知道,鬼魂这东西就算再厉害,遇到人多的地方也抓瞎。
城市最热闹的饮食一条街上,永远都是人气爆棚,热气腾腾的烤肉、冒着红油的大虾、肥嫩多汁的螺蛳,举着杯子豪饮啤酒的食客,身处最热闹的场合,总算让两个人心里惊惧淡了很多。
柳洛林已经没有了要找DV来拍录像的豪气,苦着脸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天亮再回去,不行就请高人来。”叶轻欢往嘴里倒着啤酒,皱着眉头在想,城市里哪里有这方面的高人,看样子,是有必要去求几支签来保保平安了。
两个人不敢再回出租屋,也不敢离开人群,守在夜市摊上坐了一夜,等到天快亮了,才到附近的旅馆里蒙头大睡,一觉睡到下午。
柳洛林看着挂在天上的太阳,觉得身上恢复了些血气,心里始终担心自己屋子,提议转回去看看,叶轻欢自然也陪着他一同前去。
出租屋里还保留着昨天逃出去的样子,门大大的敞开着,柳洛林看到门开着,心痛得说:“希望没遭小偷。”
叶轻欢安慰她说:“屋里还有一个东西帮你守着呢,怕什么。”
柳洛林瞪了她半晌,最后颓然说:“你说话还真毒。”
屋里没什么变化,窗子大开着,电视放着,东西乱着,除了墙角的小人消失不见外,屋里一切如常。两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诡异了,昨天晚上,那么明显的图像,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
柳洛林格格的发起抖来:“不会是从墙上跑出来了吧”
叶轻欢一怔,顿时心头发寒,她明白了柳洛林的意思:昨天那幅图像越长越清晰,最后变成了什么东西,从墙上跑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屋外移动:万一那东西还在屋里……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可是也无法带给他们任何安慰。
等把防盗门牢牢关上,柳洛林苍白着脸,靠在墙上不停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事情越来越大条了,一开始还只是精神上的恐惧,现在连实体都跑出来了,下一步是不是意味着死亡?
“如果不是我提议玩四角游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叶轻欢心里又害怕,又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叹了口气说:“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万一里面有东西怎么办?”柳洛林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那正好,灵魂、鬼魂什么的,没有办法对付,变成实体了,还怕什么。”唯物主义的光棍劲终于在叶轻欢身上体现出来了,她拍拍柳洛林的肩膀:“开门吧!”
柳洛林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进去,正准备打开房门,叶轻欢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柳洛林浑身肌肉一跳,差点没哭出来。
打电话是海妖的妈妈打来的,她的第一句话带着哭音:“你们昨天玩什么了,快来看看海妖,她出事了……”
叶轻欢的焦急溢于言表:“阿姨,你别慌,我们马上过来。”
海妖家住在八楼,电梯很老旧,噪音极大,一边移动还一边摇摆,缆绳发出“吱呀”的声音,让人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柳洛林注视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说了一句:“时间也太凑巧了,你说会不会是那脏东西搞的鬼?”叶轻欢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没等她回来,电梯停在了下来。
海妖家的房门虚掩着,从里面传出来压抑不住的哭声,本来准备敲门的叶轻欢心里着急,顾不上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客厅里,海妖的父亲脸色铁青的站在窗台边上,手里用力捻着燃烧的烟头;而阿姨则坐在沙发旁边,抱头痛哭,双肩剧烈地颤抖着。
“海妖呢?!”叶轻欢脸色大变,疾步跑到海妖父亲的身边,她爸爸指了指紧闭的房门,整个人苍老了一大截:“她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你们去看看她吧。”停了一会,又吃力的说:“你们……别害怕。”
柳洛林和叶轻欢两个人心头咯登一下,对视一眼说不出话来,她爸爸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来到海妖房间门口,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叶轻欢从来没想过海妖有一天也会发出这样的哭声来,心痛得喊起来:“你开开门,让我进来。”
海妖的哭声突然消失了,过了一会她才恶狠狠的说:“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凶狠的语气下,带着任谁也听得出来的虚弱。
叶轻欢砰砰的开始捶门:“你再不开门,我就踢了!”
屋里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海妖推进门出来,眼睛哭得红肿,头发蓬乱,就是在夏天也裹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咬牙切齿的对叶轻欢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马上给我滚!”
叶轻欢也怒了:“你搞什么啊,不管发生什么,总是我们一起承担,这样躲起来算什么?!别给我玩悲情的那套把戏。”
海妖神情复杂的瞪了叶轻欢一眼,刷一声脱下外套,手臂往前一伸:“你是不是要看这个?”
海妖光滑细腻的的手臂上,诡异的长出了一张婴儿大小的口,那张血红色的口还不停蠕动着,嘴巴直接出现在纤细的手臂上,这给人带来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了。
站在一旁的柳洛林吓得倒吸了口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海妖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正准备重新披上外套,叶轻欢也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巧克力,直接塞进手臂上长出的那张嘴里,一开始紧闭的嘴巴,被塞入东西之后,竟然慢慢张开了,蠕动起来,将东西全部吃了下去,吃完之后,还大大的张开,似乎继续讨要东西吃。所有人,全都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
海妖完全被自己身体上的变化震住了,忘记了害怕,呆呆的看着,叶轻欢插科打混的说:“没错吧!有嘴就是要吃东西。”上前握住海妖的手:“这东西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被那么一通搅和,在场人心里的阴影都淡了些。“昨天半夜,我觉得手臂有些痒,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就没在意,等早上一醒过来,就……”海妖抹了把脸,收住泪水,回忆说。
“昨天晚上?”叶轻欢和柳洛林对视一眼,昨天晚上不就是屋子里出现莫名的图案,今天又突然消失,难道是脏东西附体造成的,所有这些古怪,都是玩了四角游戏之后才出现的。
叶轻欢喃喃自语:“我们召唤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啊。”柳洛林无意识的上下挥舞着手:“我们马上找一间庙,请大师作法。”
海妖的父母听出自家女儿手上出现那么个怪东西,不是什么怪病,倒是因为几个人玩恐怖游戏弄出来的,脸上神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又因为海妖已经吃足了苦头,也不好责怪她,对叶轻欢她们的态度就有些生硬,直接开口轰她们走,说自己会送女儿去找高人。
叶轻欢在一旁赔礼道歉,把责任全归到自己头上,又说多个人多个照应,求了半天才让家长消气,获准让他们跟着去找人作法驱鬼。
他们身处的这座一百多万人居住的城市,一些不受人注意的角落,总是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它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拥有不小的名气。现在,海妖一家三口加上叶轻欢、柳洛林五个人去的神谭庙,就是香火极旺一所庙宇。神谭庙的香火旺全因为里面的天正法师。文革时间破四旧,庙被小将们扒了,后来天正法师在改革开放后,只依靠自己化缘,化回来上千万,在原址上重新起了庙。
当时捐香火的时候,海妖的父亲也捐了二十万,他听人家说,天正法师灵验无比,市区二环路的立交桥从动工开始就一直莫其妙的出事故,死了好几个民工,也是请天正法师来化解的。现在遇上乱力神怪之事,只能来碰运气了。
一走进神谭庙,见一座典雅古朴的寺庙建筑,往来上香的人挺多,但人人脸色肃叶,安安静静的跪拜,叶轻欢心里想:这么多人来拜,主持应该很灵验了吧。
海妖的父亲没有随着人群走,直接找到知客僧,掏出名片,要求见主持。这名知名僧对寺庙的重要客人是记得非常牢的,接过名片之后,马上换上了一付笑脸,客气地将他们带到寺庙后院。
后院比起前院来清净许多,背山而建的寺庙,有着水月流光、松筠耸翠的风景,再加上众多巧夺天工的亭台楼阁,处处佛光,构成了一幅神奇的画卷,五个人虽然无心欣赏,但对于天正法师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到禅房里见到庄严宝相的天正法师,他微微颔首,向面前的座位轻轻一点,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充满了法道自然的风姿,受此影响,一直惶惶不安的海妖也安然下来,坦然的走上前去,向天正法师施了一礼之后,把紧紧缠在手臂上的布条打开,露出里面的那张怪嘴来。
天正法师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大得不可思议,似乎只要一用力,眼睛就会夺眶而出,半秒之后,干脆连人带椅整个向后倒去。叶轻欢上去一看,摇头道:“他晕过去了。”
“操!”海妖的父亲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天正法师的这种表现,只能用浪得虚名来形容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找遍了望天市的所有大街小巷,有名的没名的神棍巫婆,别看这些人说一起来个个都是驱鬼高手,但一看到海妖手臂上的怪嘴,人人都神色大变,没人敢接下这笔生意。
半个月之后,海妖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异常,这天,她又吓晕了一个神婆,从神婆屋间里出来之后。海妖哭哭啼啼说:“这日子怎么过啊,我真不想活了,所有人都拿我当怪物。”一面哭,一面从提包里掏出巧克力来喂进手臂上的那张嘴里。柳洛林也顺手塞进入去一块牛肉,叹息:“这东西好像长大了。”
叶轻欢直翻白眼,有你们这么彪悍的害怕吗?!她似乎忘了,最开始是谁把东西塞进怪嘴里的。
三个人发表了一通意见之后,对要怎么解决这张怪嘴,谁也没主意,叶轻欢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海妖摇头:“不去,现在已经有人叫我怪物了,等我一上医院,全国不都知道这个新闻了!?我才不要当反面公众人物。”
叶轻欢敲着桌子道:“我们找了这么多神秘学的专家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只能试试用医学的方式来处理了。你不一定要去检查怪嘴,就去做一个全身检查,看到身体里多了什么,或者缺少了什么。这嘴总不是凭空出现的,再说了,它吃了那么多东西,这些营养又跑去哪了,你没发现,你越来越瘦了吗?”叶轻欢说些这些理由来,总算说服了海妖。
她依旧把手臂缠满了布条,不让任何人看到,然后到医院里做了个全身检查。面无表情的医生,没有过多追问她手臂上的布条是怎么回事,专业而快速的用仪器检查一遍之后,宣传了检查结果:“重度营养不良!”
这个检查结果让人意外极了,海妖不胖,但是跟营养不良这几个字眼也绝对扯不上什么关系。拿到结果之后,海妖喃喃自语道:“难怪会是一张嘴出现在手臂上,原来它是饿死鬼!”
有了医院的检查结果,又找不到大师来处理,无法可想之下,只能拚命喂那张怪嘴吃东西,海妖的父亲还专门定购了高能营养物质来喂它,那张怪嘴在整整吃下一吨食物之后,终于慢慢消失了。饿死鬼,被金钱打败了。
怪嘴消失的第三天,海妖再三确认它不会再出现,忍不住向叶轻欢倒苦水:“早知道它这么快消失不见,当初应该少喂它点东西,多让它消耗一些脂肪,还省得我去瘦身了。”
叶轻欢一脸崇拜的看着海妖:“女人为了减肥,连鬼都不怕吗?”
“反正它除了要吃的,没什么危险,不是吗?”
叶轻欢马上将头转向柳洛林:“把你的房间转租给我。有这么多要减肥的女人,我去开一间减肥公司,肯定有得赚!”。
半年之后,同一幢楼的住户,探头探脑的伸出头来,听着吵翻天的四楼,四楼402室,十多个重量级的女人围着叶轻欢,吵着要她三倍退钱。
叶轻欢苦着脸,一个一个的退钱赔人家。她没有想到,减肥公司在成功瘦身43个人之后,终于有一天,房间里莫然其妙的出现一行字:“鬼也是有人权的!”然后,四角游戏就再也召唤不出东西来了,预先付了钱的客人们,受不了这种落差,个个吵着要他赔钱。于是,唯物主义者的叶轻欢最终还是被打败呀。
我在想海妖应该有一个姓了,不然下次再写番外,没有姓的名字总是让人有些出戏。姓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