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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运气好了,天上会掉馅饼。但是人不可能一直好运,近了才发现这馅饼是铁做的。走路防跌,喝凉水自然也是要防噎。于这之外,也是有例外的,除非你全身盔甲,还是带刺的,就像刺猬,随时将自己裹起来,前提却是要不能用烟熏。否则,人之常情,不能幸免。
我就觉得我近来运气应该算是还比较好,但是我没有骄傲。毛爷爷曾经就警戒过我们这些小辈,骄傲使人落后。这话我紧紧的记得,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些问题,似乎还很重要。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骄傲,但是我倒霉了,算是倒霉吧。否极泰来,月盈则亏,不过这个来得太突然了,就像是一个女人停经数月,结果突然来了,那后果不是怀孕,就只能血崩了。刚刚运气好起来,就给人来了个下马威,它注定是不要人好过的。
从前天开始,我发现曾宜很有些不同于以往的变化,这变化是分明而且了然的。可能已经出现很久了,只是我才发现而已。哎,麻木了的感知,后知后觉者的悲哀。
真正的情况却是在一周以后才开始明显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简单的情绪能够隐藏那么久,这大约跟怀才之于女人怀孕一样,时间久了才能分明的吧。但是这个时间,也还是不足以彻底分明,肉眼就能看见,只是初露端倪,看来还是专业技术才够过硬。
突然之间像是丢失了一些东西,当然不会是实在的物件,只是感知上的位置出现了空白。
星期天我照例会出去走走,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个习惯了吧。对于这点时间,我似乎特别钟爱,也特别看重,原因是这样的时间很少,物以稀为贵了。
沿河的风景,总不会差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有水的缘故。所有相关相近的事物,都有所变化,这变化来自于水给予的恩赐,仿佛是额外的多给了一个生命,不经意间的大方。
人在看见水的时候,似乎想法都会有所变化,就像是退回到单细胞动物时代,头脑都变得纯净透明,当然这不一定就是说简单。草履虫也是能进行高等植物进行的光合作用的,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呼吸作用。
有人说,人其实一辈子就只是在为自己找到一个归宿。不管男女,最后总要有一个归宿,至于宿在哪里,是空调屋里,还是树上石洞里,完全看个人的特点了。
你长相俊美能力超群,也还是有可能住山洞,你一出来能吓死夜叉,也可能是住着玉石为床。这就好比大约十之八九的中国人,都会向往江南的水乡柔情,以及脱尽俗尘的清丽,而他们自身却是连一个硬币丢了,翻箱倒柜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打了幺幺零,帮着自己,最后在自己兜里找到了的人。
但凡是看见清水,我就会无条件的觉得宁静,所以我就一直靠河边住着。这也就是我比那些会想象的人实在。允许我自我鉴定一下,谢谢,鉴定完毕。
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的光景,吓了我一跳,抬脚踩虚了,差点没从楼上过道直接滚下楼去。估计真要滚下去,脊椎肯定是得报废。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为国家创收了。
我看见了曾宜,我也看见了李冰,几乎就在同时,因为两个人是坐在一块儿的嘛。这个结果,叫我很是惊讶。李冰她不是那什么了吗,怎么心情一好,又来开玩笑了啊?
我赶忙像装孙子一样凑过去。事实上,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很平和的到了一堆,那阵势就该有当年巴黎和会上巨头的风范,所谋者大了。你千万不能轻视,否则就会因为轻敌疏忽大意,而全军覆没,永世不得超生也是有可能的。
我是想倒茶来着,人家大老远跑来,茶水虽是摆样子,多少还是要摆一点的,所谓礼多人不怪嘛。结果发现没空闲的杯子,这个肯定是啤酒挖好的陷进,上个月开始就故意来陷害我。他还自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做的滴水不漏,记得在我眼皮底下顺手牵羊了好几回,结果都被我发现了。我只好将我平时用的那个又破又旧的杯子贡献出来,权作充公了。
李冰看着那个快要拿不上手的杯子,硬是将它端了起来。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是第一次看见,你不知道我平时喝茶,都是把人端起来凑上去,杯子不动。现在来了个彻头彻尾的颠倒。
“这杯子,不错嘛,挺好看的,这个裂纹裂得还真是有水平。”
“嫌旧就不要喝,我还怕你一不小心就给捏碎了呢?”
“你说不喝就不喝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啊?”
“你可以不听啊,要是我告诉你这杯子是从一个死人的坟里挖出来的,你会不会听啊?”
啊,我的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干脆去派出所改姓欠得了。你说我说什么不好,说是死人的东西。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的一点不假。我刚只是说了那么句坟里挖出的,结果李冰一口茶没下去,直接喷出来了。而我正好站在她对面,这个场景只能用一个词,漫天花雨,那叫一个壮观啊。壮观的结果,就是我可以再去派出所改姓落了。
“你就不能一次少喝点,这是茶,又不是白开水,可以当顿啊?”好像白开水也不能当顿啊?看来还是米饭的作用大些。赶忙岔了话题。“你今天来做什么啊?”
这话问得只能叫人后悔,敢情人家不能来似的。真是没戴口罩的鸭子,乱叫。要是真不能来,也就算了,更更严重的是,这屋子是我的,她却是想来就来,绝对自由,简直比她自家还自由,你们说这是什么事?
“这是你家啊?我就不能来?”这话听着,这话该我说啊。突然找不到话,有被强奸了的感觉。
“我们今天商量好的,找你解决事情。”曾宜适时的在旁边说了一句。还是这丫头好说话。
“解决什么事情啊?”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了,不是装的。你看我这副长得这么诚实的身材,也就知道了我是个不会撒谎的主儿。
“抽签。”轰,天上电光一闪,打雷了。那事情说的时候不是说第二天吗,都隔了快两周了,我以为他们都不谈了,甚至我都已经忘了,系统已经默认为放弃了。怎么今天又旧事重提啊?而且那事情真的很伤人。
“那要不要我去请尊菩萨来,虽然我是信仰道家的,但是他能保佑你们都抽到上上签?”不好,这句话说溜了,自己赏自己两嘴巴,以后还敢乱说。咚的一声,我给你们跪下了,两位大姐,你们干脆把我撕成两半,一人一半拿回家去上待父母下养儿女,就当是路过菜市场小贩白送了两斤肉,算是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两个强势的女人,我除了说强势,还能说什么。我之所以说强势,因为我很虚弱。
除了我曾经计算过的,中国文人知识分子天生的软弱之外,另外一件估计就是我说话说得太多的缘故。
老子所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结果就是越说越羸弱,道理就跟那马达差不多,一天到晚都哒哒哒哒的开着,只能越来越老化,于是就破旧不堪了,最后也只能发点儿声响了。
由此也可见得,中国的传统文人知识分子之所以软弱,就是太喜欢大讲特讲,空话说得太多,就跟那开着的破柴油机是一个样的。除了能发点响声,勉强转一下,基本没用不说,还耗油特凶。